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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洛蒙的秋季，连天空的暖阳也无法温暖寒冷肃寂的古城。
卷啸的寒风夹杂着门窗的颤音窜过交错复杂的街道，这种天气就连巡逻的士兵也不会钻进街巷里受罪。
“嘿咻，嘿咻。”
沉重的脚步声随着号子从街巷深处处传来，不一会儿一个背着大包的少年在尽头出现。
少年早已汗流浃背，裸露在空气中的肌肤被冷风吹过冷汗又像是结冰一般冻的人牙关打颤。
这是少年的日常修行。
可就是这种负重锻炼也是修行中最简单的一环了，接下来还有魔力控制训练等诸多让人痛苦不堪的折磨。
少年咬了咬牙，勒紧背包继续出发，休息只会让他在寒风中接受更加漫长的折磨。
刚回到家，顾采幽已经在门口等他了。
“快点，接下来是魔力控制训练，你想让你付出的努力白费吗？”年纪和自己一般的少年坐在椅子上督促着自己训练。
“你不是说想要成为魔法师，改变自己的命运吗？这点苦都吃不了你还能做什么？”
这个正在进行自虐式训练的少年正是白清夜。
当时正在协助顾璇做研究的白清夜被顾采幽以学前特训的理由叫了出来，并且进行了为期七天的特训。
白清夜还记得自己当初第一次进行这所谓的魔力控制训练时候的凄惨样子，晚上睡觉的时候双臂都疼得难以入睡。
可他并没有去和顾采幽抗议，因为顾采幽和他一起训练。
白清夜背着沉重的背包跟在顾采幽背后，看着顾采幽坚定的表情，执着的脚步。白清夜自己怎么也开不了口说自己坚持不下去。
“我不能放弃，我要成为魔法师，我要过上贵族生活，我要报答老师和叔叔们，我还答应过老师照顾老大……我怎么能这么放弃…”
白清夜是这样生生熬过来的，等到三天后他就不需要顾采幽再陪同了，直到现在他已经彻底适应了这个训练。
至少他自己能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的变化。不仅是体能的变化，魔力的控制程度，甚至意志也得到了锻炼。
如果不是那些记忆深刻的痛苦体验，这个特训确实是极为完美的。
“系统小助手，调出白清夜的身体数据。”顾采幽指示道。
【姓名：白清夜
魔力等级：17
魔力总量：1.12
魔力强度：1】
不远处靠着壁炉取暖的顾采幽眯着眸子，他对白清夜的特训效果还是很满意的，按照这个节奏在学院开学前应该差不多能赶上中等水平。
“对自己的小弟这么狠，你可真是个小坏蛋。”月神调侃道。
“这都是为了他好，”顾采幽解释，“他和我不一样，他学习魔法是为了成为魔法师过上人上人的生活。既然如此就得做好这种心理准备。”
“而且，”顾采幽补充道，“到学院里才是困难的开始，这么一个小弟得把价值发挥到最大才行。要是这都坚持不了说明他根本没有资格成为我的同伴。”
“我收回前面的话，你不是坏蛋，你简直就是魔鬼啊。”月神感叹道。
“多谢夸奖。”顾采幽欣然接受。
“那你呢？你是为什么成为魔法师？”月神反问道。
“当然是…”顾采幽停顿了一下，“为了成为一个有用的人，远离你们这些废物。”
“废物啊，对神灵不敬可是会遭报应的哦。”月神不满，咬牙切齿的诅咒道。
“呵呵，还有什么比遇上你更不幸？”顾采幽毒舌道。
这几天的相处下来，顾采幽已经彻底确定这个自称月神的系统小助手确实是一个无能神了。
倒不是说它真的无用，而是和真正的神灵实在是比不了啊。
除了一个信息库连接可以查询一些基础知识，其他的竟然什么功能都没有，这令顾采幽实在是大失所望。
没有期待也就没有伤害。顾采幽终于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了。
……
“老大，我已经完成今天的训练了。还有什么指示吗？”白清夜向顾采幽汇报，他已经彻底融入了小弟的身份。
“没有了。”顾采幽满意的回道，“我给你准备了晚餐，吃完再回去吧。”
“多谢老大！”白清夜并不客气，高强度的锻炼给身体的负担很大，他早就饥肠辘辘了。
看着白清夜狼吞虎咽的样子，顾采幽笑了笑道：“慢点吃，别噎着。”
“唔……”白清夜感动的热泪盈眶。
虽然这些饭菜并不是什么珍馐佳肴，可是老大为自己做的热腾腾的饭菜还是给了他很大的安慰。
“老大虽然训练起来严格，嘴上不饶人。可实际上是刀子嘴豆腐心，”白清夜心里默默想道，“老师让我好好照顾老大，我一定不会辜负他的期望的…”
嗯，调教效果比想象中的要好。
顾采幽再次露出满意的微笑，给白清夜递上一块手帕用来擦拭嘴角。
“这傻孩子怎么这么单纯，怕是被卖了还替你数钱。”月神实在是看不下去，忍不住嘟囔道。
等白清夜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入夜了。
白清夜一路上从城北的贵族区走到城南的贫民区，眼中的景色交错变化。
走进杂乱喧嚣的贫民区，白清夜有种回到了家的感觉。
这里没有贵族区的整洁奢华，家家户户为了节省地方在巷道里搭上棚子做菜，热腾腾的菜香味顺着寒风裹袭着路人。
“小白回来了。”一个带着孩子做菜的妇女远远的打着招呼。
招呼声像是信号，隔壁几家的窗台里的汉子老人也纷纷探出了头。
“是小白啊，真是越长越大了。”
“那是，这身子骨都有我年轻时候都样子了。”
“小白可是要成为魔法师的，那可是未来的大人物，哪能和你这大老粗一样。”
“嘿，你还和我较劲是不？小白可是天生的战士，我摸过他的骨头，错不了。”
“战士？战士顶个鸟用？还不是炮灰！”
……
顾采幽一一回应这些叔叔伯伯，心里暖洋洋的。这些人都是看着白清夜长大的，就连白清夜的学费也是他们凑钱出的。
可是如果探过窗户可以发现这些精壮的汉子或多或少都有些残缺。
他们是边区退下来的战士，曾在战场上和兽人肉搏，在精灵与恶魔的魔法轰炸下捍卫疆土。
白清夜的父母也曾是他们中的一员，只是，他们没能一起回来。
“清夜啊，我煮了肉糜汤，快来喝点暖暖身子。”那位带着孩子煮饭的妇女亲切的招呼道。
张姨身后的孩子跑过来亲昵的抱着白清夜的大腿，看起来很是依赖他。
“不了，张姨。我吃过了回来的，你看，我肚子还是鼓的！”白清夜挺起肚子回应道。“下次有机会再来尝尝张姨的手艺。”
“宝儿乖，等以后哥哥有钱了天天请你和肉汤好不好？”白清夜躬下身子偷偷的在小手里塞了一块肉饼，那是他在老大家里带的。
告别了张姨，白清夜几乎逃似的走回了自己空荡荡的屋子。
哪能去呢？张姨的丈夫是他爸爸的好友，当初一起去的战场，可惜都没有回来。
只留下年幼的白清夜和肚子里尚怀有孩子的张姨，那年白清夜七岁。
以后的日子里是张姨一手把他带大的，张姨对自己甚至比对自己的孩子还好。他很清楚这一锅肉糜汤对她们的重要性。
白清夜回忆起以前的种种，久久不能入睡。
为了自己，为了张姨和那些叔叔伯伯，为了对自己满怀期待的老师和老大，
“我一定…会成为魔法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