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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尔森倒吸一口凉气，隐约感觉脸上的伤口又开始疼痛起来。
“为什么？”他问。
艾尔没有回答，反问道：
“那你是为什么成为了猎人？”
比尔森一愣，平静的眼神里惊起一丝波澜，他闭上眼，看到了那年还只有8岁的自己。
明亮而又温馨的房间内，烛火晃动，8岁的男孩静静地站着，面前的桌上摆着今天为他庆祝生日的蛋糕，除此之外，还有面包、水果、火鸡。
以及一条断肢。
断肢上有一闪闪发亮的东西，男孩认得，那是父亲送给母亲的戒指，她一直很喜欢这枚戒指，将它视作宝物。
“嘎吱嘎吱”
卧室传来古怪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咀嚼，男孩走上前，推开了卧室的门。
比尔森睁开眼，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平静眼神，仿佛一个清澈见底的湖泊。
他理解艾尔，可他并不愿意眼前这个年轻人踏上这条道路，这是条不归路，而且布满荆棘。
“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路，说不上来什么理由。对不起艾尔，我现在还不能答应你，你回去再好好想想，三天后，如果你还是执意要做一个猎人，我会考虑的。”
“我刚才说过，想要成为猎人需要很高的天赋，而且过程十分痛苦，一般人是不可能抗住那种痛苦的，更何况还有极高的失控风险，一旦堕落，你就会变成一个真正的恶魔。”
“以上几点你必须想清楚，但凡有任何一点产生犹豫我都不能答应你参加猎人教团的评测，明白了吗？”
比尔森语重心长地想要劝阻这个年轻人改变主意，他还故意把不怎么高的失控风险说成了极高，以此来吓唬艾尔。
在他的努力之下，一时冲动的艾尔稍微冷静了一点，他点了点头，说道：
“我知道了，我会好好考虑的。”
比尔森露出一丝微笑，“很好，现在你可以回去了，记得尽量不要外出，如果堕落猎人闻到你的气味，他们就会变成疯狂的猎狗。”
艾尔站起来，把椅子放回原处，“请尽快调查我的案件，这对我非常重要。
“我们一定会的。”比尔森郑重保证，忽然，他叫住将要开门离开的艾尔。
“等一下，我欠你一句谢谢，你救了我的命。如果你拿定了主意，三天后还是在这。”
艾尔打开门，回头笑了下。
“你也救了我的命比尔森先生。”
说完，他踏上楼梯离开了这个地下办公室，穿过狭窄而又短暂的过道，来到了温馨的咖啡厅。
玛利亚看到艾尔出来，问道：
“你们聊完了吗？”
“是的。”出于对女士的礼貌，艾尔摘下了帽子。
玛利亚又打量了艾尔一眼，他穿的实在是太像一个猎人了，以至于刚才在门口看到他的第一眼，还以为是某个堕落猎人找上门来了。
确认了艾尔不是堕落猎人后，玛利亚的态度好转了不少，露出了两个酒窝的微笑，客气地问：
“你要喝咖啡吗？我刚磨了些咖啡豆，是红海产的。”
“如果可以的话，当然！”
艾尔欣然答应，他一听到红海产的咖啡豆，味蕾一下子兴奋起来，这是他还作为男爵时最爱的咖啡，几乎每天都要喝上两杯。
他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下，很快玛利亚就端来了咖啡，和他面对面坐下互相聊着。
“原来就是你救了比尔森的命，谢天谢地，实在抱歉刚才对你有敌对的态度，我还以为你是堕落猎人。”
“如果不是我贸然闯进那家餐厅，比尔森也不会分心被偷袭。不过你说把我误当成了堕落猎人，难道堕落猎人不全都和昨晚的怪物一样？”
艾尔脑子里把自己的脸和昨晚的堕落猎人放在一起做了个比较，怎么也想不到一块去。
玛利亚摇摇头，“其实不全是，有些堕落猎人可以继续维持人的模样，但是有些不行，他们在堕落的同时放弃了灵魂，就会变成类似昨天你们看到的那种怪物，和普通的堕落猎人不一样，成为了怪物后会失去超凡的猎人能力，但是肉体会获得非常强的进化，普通的武器根本无法消灭他们，必须用注入了水银的子弹才能真正杀死他们。”
没了半个脑袋还能行动自如的怪物，再加上吸血后那恐怖的自愈能力，想想就让人头皮发麻，好在还有弱点，否则这东西已经属于无敌了。
喝完咖啡，艾尔告别玛利亚，出门坐上马车，回到了海格纳太太的公寓，他准备今天剩下的事件都用来抄写亚瑟·安德森的笔记。
虽然现在陷害自己的神秘力量有了头绪，但这并不妨碍自己继续调查回到地球的线索。
关上门，艾尔脱掉外套挂到衣架上，喝了口水后就坐到了桌子前，开始奋笔疾书。
亚瑟前面的笔记记载着出海后他们遇到的风景和天气，其中不乏有几次经历大风暴，甚至有一次百年难遇的雷暴，从笔记上描写的来看，那一次整个船队经历了九死一生的遭遇，笔记上数次向神表示感谢，并且对船长大肆吹捧，说这是史上最伟大的船长。
虽然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对艾尔来说一点用处都没有，但前世强迫症的臭毛病让他仍然把这些东西抄写了下来，毕竟艾尔是个连老师电影都要全套全套下载的收集狂魔。
不过笔记到了中期，忽然在其中一篇出现了转折。
所谓转折并不是指记录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恰恰相反，笔记开始变得毫无章法，前言不搭后语，完全是一堆胡乱拼凑出来的乱码，感觉就像是让一个小学生去写大学论文一样。
艾尔翻了翻后面的笔记，发现并不是所有的笔记都是这样，而是只有这一篇，短短的几行字。
为什么亚瑟要忽然写这样奇怪的笔记？是脑子出了问题还是这根本不是他写的？
艾尔放下手里的笔，捧着书开始研究起来，如果说亚瑟脑子出了问题，那后面完好的笔记作何解释？总不可能是间歇性神经病吧？可如果说这些笔记不是他写的，那么他儿子威廉不可能会放到书上来，亲生父亲的笔记总归不可能认错。
忽然，他注意到了笔记下面的一行小字，这是威廉写下的注释：
父亲笔记中曾出现一些奇怪的描述，我至今未能明白其中奥妙，不过我可以确信，这一定是父亲写下的，根据初步推论，这应该是一种加密方式。
加密方式？艾尔重新看了一遍笔记，无论他怎么排列文字的顺序，都很难找到通顺的阅读方式，这些文字始终是一堆乱码。
“怪了，奇了怪了。”
艾尔急的抓耳挠腮，这很有可能是非常重要的线索，可他实在是想不明白。
他试着把这些古怪的话用汉字抄写下来，突然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