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土地神

　　第二天。
　　龙安村外，河神庙前。
　　此时龙安村五百余人，小到抱在怀中的婴儿，大到拄着拐杖的老人，均一个不落的聚集于此，按排行、年龄一一排成队，众人皆神色肃穆，总有小孩啼哭也会被父母很快喝止。
　　赵仓一身青衣，体态健朗。站在队伍最前方，在他面前是供奉河神的庙宇，庙宇中摆有神案。
　　“上祭品！”赵仓肃然道。
　　两个年轻后生赶紧将祭品一一摆上。
　　“一祭河神！”赵仓唱道。
　　全村村民应声拜下。
　　“二祭龙安！”赵仓再唱。
　　三拜结束，又是三拜。
　　九拜过后，赵仓拿出提前准备的祭文，开始歌颂。
　　数之不仅的香火从在场的村民身上飞出，飘向河神庙当中的神像。
　　······
　　祭拜结束。
　　兰娘进入到河神庙中。
　　点燃三柱祭香，插入香炉之中。
　　随后跪于香案前，双手合十，口中低语。
　　“河神大人保佑，如今恶鬼横行，村中祖灵身死，村民惶惶不得终日，恳请河神大人入村成为我村祖灵！”
　　兰娘将心中所想，整理成话语重复三遍，以期河神听闻。
　　三遍过后，便打算睁开双眼。
　　谁料，睁眼一看。
　　兰娘发现此时自己竟已不在河神庙中，而是在一处从未见过的地方。
　　心中大惊。
　　难不成有妖魔能在河神眼下将自己掳走？！
　　抬头一看，上首乃是一方莲花神池，池中莲花无数，却有一支奇大无比，闪着七彩神光，好不耀眼。其上坐着一位金甲神将，仔细一看正是自己此时在参拜的河神。
　　兰娘心中一松，却也察觉到异样，以往河神向她传达信息，皆是在睡梦之中，如今河神竟能直接将其拉入神境，想来是河神实力又增强几分。
　　心中不免又虔诚了几分。
　　兰娘算得上是如今河神信仰之中最虔诚的一人，其一人每天所贡献的香火之力足以抵得上十数人之多，对于其心中的想法，宋泽自然能感应到。
　　“善信周氏，此来所为何事？”宋泽首先开口问道。
　　“见过大人！”兰娘跪在地上，先是行了大礼，随后才说道：“民女此次所为祖灵之事而来。”
　　“汝村之祖灵，吾倒也有耳闻，不过汝村祖灵已死，不去挑选新的祖灵，寻吾作甚？”
　　宋泽故作不知，询问道。
　　“村中祭坛损毁，短时间内本村无法诞生新的祖灵，村民商讨，希望河神大人能够入村保护村子。”兰娘解释道。
　　“此事倒也非不可。”
　　“恳请大人指示！”
　　“汝于村中祭坛之地盖一神庙，庙中塑一神像，以土地神之名祭之，自可生效。”宋泽抬手一指，一座土地祠凭空出现，庙中立一神像，与河神庙颇为相似。
　　“敢问大人，何为土地神？您又为何不入村？”兰娘不解问道，不明白为何不能将河神直接引入村中，反而需要重新建庙祭土地。而且这土地神从前也从未听说过。
　　“土地与吾皆为神庭一员，土地神为守护一方土地之神，掌管一地家宅平安，添丁进口，六畜兴旺等事宜，并且为百姓主持公道。尔等迎土地神进村，自会获得土地神保佑。吾乃龙安河河神，守护龙安河乃是职责所在，守护香火信徒，也不过顺手而为，守护一村之地非吾职责。”
　　“土地神应以何祭祀？”
　　“河神、土地皆为天地正神，庙宇内以香火祭祀便可，是否大祭皆由尔等。祭祀之所也非要在神庙之中，寻常百姓可请神像回家，或为泥塑，或为木雕，或为画像，只需在神庙内供奉片刻，即可请神。每日无需香火，默祈片刻即可。”
　　“谢大人告知！”
　　兰娘拜谢，再次抬头之时，却已发现回到了神庙之中，她依旧保持着之前的动作，仿若刚才的一切并未发生。
　　再次叩拜神像之后。
　　兰娘退出神庙，与正在外面等待的赵仓说起刚才的河神交代的事情。
　　赵仓听闻河神同意自然心喜，只不过当听到迎入村中的是土地神，而不是河神时，却也有些迟疑。
　　土地神之名从未听过，其实力也从虽有人知晓，赵仓自然不免对其有所怀疑，且也不知其是正神邪神，心中有所迟疑在所难免。
　　不过听到河神与土地皆为神庭神灵时，赵仓心中迟疑略有减轻。以其对河神的信任，倒也可以接受。
　　且听到后面的祭祀，赵仓也便暂时打消心中迟疑。
　　准备让众人按照兰娘所说，在村中祭坛之处盖一所土地庙，并找人塑一尊土地神像。
　　······
　　神像好塑，一天时间便可完成。
　　神庙虽不太好建，但耐不住人多，也无需多久便已建好。
　　庙一建好，赵仓便八名年轻力壮的后生将土地神像抬到了神庙前。
　　迎土地进村，自是全村最重要的大事。
　　如同之前的河神祭一般，此时全村的居民都来到了土地庙前。
　　“恭请土地神入村！”
　　赵仓唱道。
　　顿时全村老少恭敬拜下。
　　三拜过后，又听赵仓再唱：“请土地神入庙！”
　　八名年轻后生赶紧将土地神像抬入庙中，安放在神庙正中，并将香案摆放好来，退出神庙。
　　“请土地神保佑我村！”
　　香火涌现，飞入神庙。
　　法域之中。
　　宋泽意识沉入金榜，目光从众多神位中掠过，最终落到龙安河旁的一尊神位之上。
　　从九品龙安村土地。
　　未曾犹豫，八万香火扣除，龙安村化作一道金光，凝聚成复杂神篆，正式神灵符篆，代表神灵业位。
　　宋泽被神灵符篆卷着出了金印。
　　“龙安村土地。”
　　神灵符篆入体，从九品神位比不得宋泽体内原先的正九品龙安河符篆，便以其为主体，围绕在一旁。
　　“从九品神位，聊胜于无。”
　　宋泽一挥手，土地法域顿开，快速扩张，与河神法域接壤，二者并为一者。
　　一步踏出，宋泽便已出现在土地庙中。
　　庙中金光一闪。
　　灵气喷涌，霞光四射。
　　在场的村民只觉头脑一片清明。
　　赵仓连忙抬头看去，只见土地庙前有一对立柱。
　　立柱上却多了一副对联。
　　上联是：头上有青天，作事须循天理；
　　下联是：眼前皆赤地，存心不刮地皮。
　　向后看去，土地庙正门两侧亦多出一副对联。
　　上联：莫笑我庙小神小不来烧香试试
　　下联：休仗你权大势大如要做恶瞧瞧
　　对联绽放神光，一眼看去，似乎有玄妙之音，将文字化作惶惶大音在脑海中回荡。
　　仿佛在洗涤心灵，又仿佛在震慑生灵。
　　赵仓细看。
　　透过土地庙正门，可以看到其内——
　　土地神像，比之前多了一丝神韵。
　　其后亦有一副对联。
　　上联是：土能生金是福德
　　下联是：地可载物为正神
　　上悬匾额：福德正神
　　神庙变化，众人齐齐跪拜，口中高呼。
　　“土地神显灵了！”
　　“土地神保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