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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饱腹’过后的林怀州并没有在原地停留,而是立马离开。
这个世界一直以来就有阴历十五,夜间宵禁的强制规定。绝大多数人不知道为什么,只需要负责执行。
而现在头顶之上,就是一轮血红得圆月,林怀州抬头,就能看到这鲜艳的颜色散发着诡谲得气息,像进入倒计时的炸弹,不断提醒他宵禁的事情。
可现在棘手的是,先前爆发出来的速度与能力在他‘饱腹’过后,全都没有了!
这意味着他无法在短时间内快速回家。
也意味着他很可能要长时间和这个未知的夜晚相伴。
没人会告诉他,宵禁的夜晚潜藏着什么危险。
林怀州面色凝重地扶墙喘息,用口水滋润干到几乎粘连的喉管,然后再次抬起右手。
发颤得指尖浮起一层十分虚幻的幽蓝,甚至没有先前溢出来的能量凝实。
这已经是在填补饥饿后的第五次尝试了。
体内的能量也稀薄得近乎可以忽视,明显是跟填食后有关。
这能力也太不友好了!
他嫌弃地甩甩手,熄灭掉淡薄得蓝色。
短暂的休憩之后,他吃力地绕出巷口,就在他准备转弯时,突然,脑海内意识涌动,自动描摹出一道高大白色的人形光团。
后面!
驱动的本能同一时间就判断出方向。
他立马收敛仅有的星点能量,扶着墙弯腰,没再动弹。
人形的白色飞快接近,在脑海里以鬼魅的速度放大,然而身后一切依旧寂静无声。
在那道白影要触碰到自己的一刹那,林怀州突然捂着肚子蹲下,紧接着,一只冷冰冰得手拍了拍他肩膀。
他蜷缩身影顿了一秒,最终还是回过头,露出困惑而警惕得眼神,看见了隐匿在黑暗中的身影。
这是一位身量非常挺拔的男性,拥有充满压迫感的身高,目测在1米95左右。头发黑长及肩绑在脑后,鬓边各自垂下一缕微长的碎发。
眉毛细长,鼻梁很高,看着有点刻薄。
全身上下沉静得黑色和黑夜相融,年轻的面容和老沉的做派格格不入,阴沉得气息附着在身上,像在暗角里滋生的蠕虫,黏糊而令人难受。
类似的印象在脑海里闪过,他没有吭声。
气氛诡异得沉寂了五秒。
来人似乎才想到什么,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
林怀州似乎极不习惯,缩着身体眯眼,在抬手挡住部分不太明亮得光线后,露出惊讶的表情:“付老师?”
付瑞有些意外,“长屿的学生?”
不等等林怀州回答,他阴森森质问:“你不知道今天宵禁吗?”
“我只是想出来找吃的……”林怀州捂着肚子站起来,虚浮得看着四周,声音渐微:“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到这了。”
付瑞没有疑色,看眼手机上的时间,语气幽然而不满:
“每年总会遇到几个你们这样的人,无端端增加工作量不说,收尸都赶不上热的。失忆都是件小事,我送你回去。”
林怀州只是戒备地看着他,没有动作。
付瑞不屑解释,但又解释:“这是学校轮派给我的工作。”
话说完,也没遵循人的意见,干脆地提上林怀州后领,唰!一下消失在原地。
犹如鸡仔的林怀州……瞪大眼睛看着包裹在周围的植物内部,只是在高速移动下,根本看不清结构,被迫在各种植物的根茎里穿行。
在这种扭曲的速度里,他体会到什么叫缩地成寸。
两人穿行不过一分钟,突然在一颗大树外停下。
被人拎着的林怀州不舒服地仰起脖子,发现付瑞正凝视着前方。
什么情况?
想到之前的遭遇,他下意识紧张起来。
“遇上守门人了。”付瑞说。
林怀州跟着看向前面空荡又昏暗的街区,重复他的话:“守门人?”
付瑞没有在课余时间解释的义务。
两人原地停留几秒,道路前方慢慢起了一阵风。
地上的树叶哆哆嗦嗦得飘起,在飘到半空时,突然加速涌向苍穹,被迅速变强的劲风撕裂成渣。
风起的方向,有两道人影由远及近。
他们穿着相同的长款褐色风衣,一位里面搭着黑毛衣,另一位里面搭着蓝色衬衫。
穿衬衫的那位上端解开两颗扣子,立领不成形的塌着,松垮得衬衫下摆部分塞在工装裤里,部分留在外面,皮靴上的鞋带也十分随心所欲。
看得人,相当得不舒服!
林怀州对右边那位留下深刻的影响,那是因为他无法直视左边那位。
这种时候,他遵从自己的本能,没有试图挑战什么,垂眼看左边男人的皮靴。
鞋带穿孔方向一致整齐,脏污的地方不明显,只有鞋底边缘不可避免得沾了点灰。
他心中总算稍感舒适。
付瑞正不疾不缓地从西装内侧口袋掏出一张ID磁卡:
“今年第六次巡夜,范围东江州五区。”
高小楼没有直接伸手去接,而是保持双方的社交距离,勾动食指。
卡片在风的托动下,自动飘到他掌心。
正面左侧是付瑞的白底一寸照,右侧用楷体整齐印刷着:
“姓名:付瑞
生日:2315年10月29日
单位:东江州长屿学校-超凡者教育中心
职业:植物系教授
超凡等级:植物系-中位者-大师”
翻过卡片,背面印刷着国家首都的象征地表,上面浮着三个加大加粗字体:
巡夜人——淮五区。
底下还有一行小字:
“发证机关:华洲超凡委员会人力资源控制中心。
发证日期:2365年3月8日。”
高小楼将卡片贴在自己手机背面,屏幕旋即跳出一个认证页面,手指点击进入后,更新显示出来的内容和卡片基本相同。
确认完真伪,他就用手将卡片十分随意地丢回去,又看向了付瑞身边拢着脑袋的人:
“他又是怎么回事?”
被点名的林怀州绷紧下颚,打直双脚。
付瑞单手接住,不甚在意地说:“哦!我学校的学生,普通班级,不需要仪器就能判断出的普通。当然你要是不怕麻烦的话,审查一下也无所谓。”
“如果你时间充裕的话,大可以叫上人父母,班主任,再来个深度体检。”他在絮叨中补充:“反正加班的不是我。”
不!不!不!
我有所谓!
林怀州很想把后半句话塞回他嘴里,但他面不改色。
此刻的他像一个危险物品,从头到尾被具有穿透力的视线一一扫查,仿佛连内裤的层次都被人分解。
高小楼扫完一眼,就目前而讲确实没有发现异常,他收回视线,准备下令收队。
内部上层已经确认过,今夜的门会提前打开,现在时间很紧,他的确不想浪费在不必要的事情身上。
副队观摩他的动作,心领神会中,脚下已经开始涌动气流。
林怀州只感觉到自己的后领又被人拎起来,往边上挪了两步,礼貌地给他们让出一条道。
高小楼没有客气,抬起长腿走过来。
黑靴踩在地上,就有风从脚底涌起,吹鼓着衣摆。
他从付瑞和林怀州面前一一经过,双方距离忽然被拉近。
阴影罩在自己身上,林怀州感觉视线突然变暗,出于某种难以理解的好奇,他在自己都无法理解的举动中,鬼使神差地抬起头。
深沉得黑暗里,和正好再次看向自己的高小楼,视线相撞。
幽蓝色得眸子像受到鼓动,在面临强势的压迫下,无法控制得闪烁了下。
高小楼凑巧眨眼,随后转回脑袋,在涌起得风暴中,和同伴前行几步,彻底消匿于黑夜里。
不待林怀州有所反应,付瑞再次领着他穿进最近的一颗树。
等回过神的时候,环境已经变回熟悉的房间了。
房间的角落,正好摆放着一盆绿意盎然得巴西木。
在他们刚才出来的时候,巴西木的叶子随着根茎得颤抖,轻轻摇晃了一下……
林怀州给了自己一秒缓冲的时间,收回视线,神情诚恳:“谢谢付老师。”
“不用。”付瑞摆手道:“你的不找麻烦,就是对我最大的感谢。”
说着,细长又略显阴鸷得眼睛淡淡往林怀州身上飘。
然后又碎念重复,只是怨念似乎更深:“每年就是有几个你们这样的人,巡视的区域出现尸体,害得我也要跟着遭殃。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明明是你们找死。”
他直勾勾地看着林怀州,如附骨之疽的阴暗再次爬上林怀州的后背。
林怀州屏住呼吸,不敢大喘气。
沉寂了一瞬,付瑞灰色得瞳仁里有浑浊一闪而过,他嘴唇翕动,厌恶地说:
“真是够讨厌的。”
本就阴沉得脸,变得格外晦暗。
林怀州神情一愕。
抱怨完的付瑞傲慢后退几步,手臂变成深暗得植物根茎,连通巴西木,整个身形沿着植物的连接,转瞬消失不见。
眼睁睁看着人说完就跑,他脸上的愕然顷刻被懵逼取代。
这真是……
把他都给整不会了!
这种人是真实存在的吗?
林怀州看了眼挂墙上的时间,没有犹豫地抱着那盆巴西木下楼,等再次回到房间已经是两手空空。
为了确保家里没有其他植物,他又仔细而迅速地搜查一遍,随后没有浪费任何一秒,滚回房间睡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