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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这样。”
乔燃把落落的话熟记于心，他想起落落曾说过姜冲已经进入了方寸境界，所以要去柳京任职。
同时也想起了明圣兰说“唤雷人”进入了观天境界，那应该是个很难惹的角色。
想到这他不免担忧起来，为了抢夺自己，各方势力都出动了精英。
自己到底有什么东西吸引着他们呢？
他抬头看一眼天空，各式各样的鸟儿在他们头顶盘旋。
或许，这其中就有盯着他的一双眼睛。
“喂，把这个喝了。”
乔燃看着落落递给他一碗黑乎乎的汤药，眼神中有些犹豫。
落落看到他的样子一脸不爽，丢在他嘴边一颗赤红色的药丸，道：“要不把我练出来的洗髓丸吃了？”
“别！我就是怕汤药苦，大小姐千万别多想！”
落落也不多废话，“吨吨吨”几下就给硬灌了下去。
“咳咳咳！”
呛得乔燃半天说不出话来。
落落在旁边瞪了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敬酒不吃吃罚酒！”
乔燃默默承受着一切不敢言语，只觉得汤药下肚以后全身骨头都在肿胀发痒，似乎是有细密的小虫在身上来回游走，跟昨天刚醒来的时候状态一样。
他这才确认，落落没对他撒谎，自己的好心算是换来了好报。
趁着乔燃恢复身体，落落又背起了小药篓，冲着大青牛道：“大笨牛，跟我去采药。”
“哞。”
大青牛懒洋洋的从地上爬起，在落落跟前又搭起了“牛头梯子”。
落落刚要顺着牛脖子爬上去，就见大青牛眼神突然犀利，猛然抬头差点把落落掀翻在地。
“哎呀！大笨牛！蠢……”
“呜，呜！”
落落刚要发火，就看见倚在树下的豚熊开始焦躁不安的吼叫着，左顾右盼之后，它灵活的扭动起肥硕的身躯，飞速钻进林子里，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糟了！”
乔燃惊呼，动物的本能要比人类高出一大截，虽然没有听到任何响动，可他还是后知后觉的感知到了危险。
落落也早已看出了不对劲，悄悄躲在大青牛后头不敢出声。
“嗤嗤！哞……”
大青牛喘着粗气，把牛角置于正前方，瞪着双大眼睛盯着一个方向目露凶光，已然是做好了战斗准备。
乔燃顺着大青牛直视的方向，也跟着看向了不远处的一片低洼。
低洼上方被浓密的树枝遮挡住大片视野，树枝下方竖着一块硕大的石头。
乔燃盯了石头半天不见一点动静，可他十分确信，石头后面就藏着危险气息的来源！
哒，哒，哒。
“哞……”
大青不断地用蹄子摩擦着地面，一边发出低沉的嘶吼，一边蓄势待发的晃动牛角。
“哞！”
突然！大青牛昂首向天，牛角顿时绽放出五彩华光。
伴随着华光，大青牛身形一动，闪电一般的朝石头方向撞去。
在乔燃认知的范围内，牛都是行动迟缓的动物，可眼前的大青牛显然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
乔燃只捕捉到一条五彩光带从自己眼前掠过，紧接着就听到“轰隆”的一声，那块巨石就已经被撞成了一片细小碎石块，激起大片的灰尘。
“哞！”
大青牛斗志昂扬，地在尘土之中不断地嘶吼着。
而乔燃也清楚的看到烟尘里还真的暴露出一个人影与大青牛对峙，那人影动作也十分灵敏，大青牛一击居然没有伤到他。
“大笨牛！加油！”落落攥着小拳头，给大青牛打气。
大青牛受到鼓舞，“哞”的一声朝人影再次撞去，那人影身手矫捷，不断地挪闪腾走，避开牛角的锋芒。
见怎么也攻击不到目标，大青牛开始暴躁起来，在气愤的加持下，动作也越来越快。
几番凌厉的攻势下，人影已经逐渐捉襟见肘，闪躲的动作也越来越吃力。
乔燃看着那身影不禁眯起了眼睛，怎么那人看起来有些眼熟？
“火起！”
突然！尘土里传来一声爆喝，接着就是冲天火光平地而起。
“明圣兰！？”
乔燃惊呼，他凭声音认出那人影正是在海面上交给他玉牌的明圣兰！
“哞！”
尘雾那头，只见大青牛灵巧的凌空跃起，两只牛角只见五彩华光顿时大盛，道道华光向外一圈一圈的扩张，居然把燃烧的火光净化成了青烟！
火光原地消散，明圣兰身躯似乎是再也撑不住，摇摇欲坠的依靠在一棵大树旁，一动也不动。
没了一人一牛的缠斗，被激起的尘土也很快散尽。
视野之内，大青牛威风八面，一对锋利的牛角死死抵在明圣兰的喉管上。
明圣兰面色惨白毫无血色，身上衣物多出破损焦黑，裸露在外的皮肤也尽是累累伤痕。
不过那伤痕上没有新鲜血渍，明显是旧伤。
看到这一幕的乔燃登时明白了事情原委，定是当日明圣兰在海上死里逃生，而后贼心不死还想抓他回去，不过一直惧怕大青牛的震慑才迟迟不敢动手。
至于明圣兰是怎么找到他的，乔燃把目光瞥向了落落。
大概是因为那块玉牌……
“哞！”
大青牛骄傲的吼叫一声，只要牛角在向前半寸就会割裂明圣兰的喉咙。
“等下！”
落落发话，大青牛乖乖停手。
“你们认识？”
落落警惕的盘问乔燃，她已经通过明圣兰的手段看出他是燧明国的人。
乔燃不知道该怎么跟落落解释，只开始圆自己撒过的谎：“还记得我说被燧明国的人追杀的事嘛，我就是被他打伤的。”
落落上下打量着乔燃，而后径直走向明圣兰，问道：“你叫明圣兰？”
明圣兰把头扭到一旁，冷哼一声，道：“是又怎么样！”
落落指了指乔燃，问道：“那他叫什么名字？”
乔燃心里又是咯噔一下，落落的心思太过深沉，如果让她知道自己撒谎，刚建立起来的信任又要归零了。
到时候，指不定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乔燃闭上眼睛，只祈祷明圣兰可千万别是个蠢蛋！
“不知道。”明圣兰回答道十分果决。
“不知道？那他怎么会知道你叫明圣兰？你藏着这里又有什么目的？”
一连串的发问，让乔燃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只要说错一句话，他们俩就别想好过。
明圣兰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不卑不亢的回道：“奉命办事。”
落落寸步不让，继续逼问：“奉谁的命？”
“奉燧皇神谕，追捕叛党余孽！”
“叛党……”
落落看着明圣兰的表情若有所思，最后还是决定先相信他的话。
“好了，杀了吧。”
盘问完，落落轻描淡写的拍拍手，吩咐大青牛做事。
“等等！大小姐等等！”
落落机敏的皱起眉头，道：“你要给他求情？”
“不不，当然不是。”乔燃满口否决。
“那你拦下我做什么。”
“这个……你不是要去南陵城嘛，你知道的，我的记忆出了点问题，一时还想不起来南陵城该怎么走。我看，不如先带上这个家伙给我们指指路，等到了地方再做处置也不迟。”
乔燃用余光看向明圣兰，心想：海面上算是你救了我，这次我给你求情也是仁至义尽，以后我们就各安天命，互不相欠了。
不过，这确实也难住了落落，指望个失忆的家伙带路还真是不怎么靠谱。
见落落开始动摇，乔燃继续说道：“你看他那副样子也掀不起什么风浪，再说……你不是有那个什么小药丸儿嘛，喂给他吃！不听话就让他毒发身亡！”
乔燃一边说着，一边朝落落使眼色。
落落心领神会，赞许的点了点头。
而后，她从怀里掏出一个木匣子，打开木匣子里面是一颗眼珠大小的黑色药丸。
乔燃一看，这不对呀，看颜色大小也不像自己吃的那颗啊？
落落走到明圣兰身边，把药丸塞到他嘴里，道：“要么吃下去，要么死，自己选。”
明圣兰丝毫没有犹豫，一口就把药丸吞下。
落落阴笑一声，道：“算你识相！大笨牛，可以过来了。”
“哞！”
“听话！快过来！”
大青牛似乎对没能如愿诛杀对手心有不甘，不过也只能听从落落的安排，甩着脑袋走到落落身后。
大青牛一离开，明圣兰立马瘫在了地上，他双手扼住喉咙，指甲抓进皮肤深处，已经见到殷红血痕。
乔燃眯眼细看，明圣兰的眼白瞬间布满了赤红的血丝，身体跟着不停地发抖，模样十分痛苦。
“受不了了，好疼！！”
突然，明圣兰暴跳而起，看准旁边的一个大树就全力撞了过去。
“哐！哐！哐！”
大片碧绿的树叶“刷刷”下落，十几下过后整个树干被他拦腰撞断。可看他的样子还是不肯罢休，冲着一块石头又撞了过去。
转眼，石头上也沾满了他的黏稠血迹。
乔燃看的是心惊肉跳，他知道明圣兰这么做是为了缓解体内的痛苦，到底是什么样的药才能把人逼成这样？
看来，落落对自己已经十分仁慈了……
过了一刻钟的时间，明圣兰的身体已经在石头上撞得血肉模糊，却还在继续着。
落落冷眼旁观着一切，丝毫不为所动。
乔燃想要劝阻，可看到落落阴冷的气息，怎么也鼓不起勇气。
突然，明圣兰停了下来，他把祈求的目光投向乔燃，蠕动着嘴唇嘶吼道：“杀，杀了我吧……杀了我！”
乔燃终于忍受不住这样的惨状：“大小姐……”
落落抬手将他打断，而后掏出了一颗指甲大小的碧绿色药丸，缓缓走到明圣兰眼前。
“记住这份痛苦！这世上只有我能救你，明白了吗！”
明圣兰看到药丸眼中再次闪烁出希望的光芒，伸手就要去够。
落落把药丸拿走，道：“我给你，你可以吃。不给，你不能拿，记住了吗？”
明圣兰痛苦在在地上扭动着身体，往药丸方向爬，口中含糊不清的回答：“记，记住了。”
落落满意的点点头，把药丸放到他嘴边，道：“这解药，全天下只有我一个人会炼制，只要你乖乖听话，我每天都会给你解药的。”
明圣兰服下了解药，眼神马上舒缓了起来，身体也停止了抽搐，神志也逐渐恢复了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