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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观汉子轰然大笑。中年汉子皱眉走过来，朝裴烈屁股就是一脚，斥道：“怎么回事？刚才摔人的气势呢？”
裴烈灰头土脸爬起来，尴尬道：“意外意外，我刚才没准备好！”
中年汉子神色稍缓：“再来。”
裴烈借着抹脸的动作，若无其事般关掉那半透明光屏，然后再次摆出架势。
俩人顺利交上手。
这名中年汉子是羽林军的教头，还是他们羽林右卫的什长，身法了得，寻常羽林卫三五个都撂不倒他，裴烈哪敢真交手，过了两招，他就开始挨揍。
“哎哟，头儿！手下留情！”他边退边躲，“认输，认输了！”
中年汉子顺势收手。
旁边“嘘”声顿起。
裴烈半点不臊，嚷嚷道：“你们嘘什么，有本事自己上啊！”
汉子们一阵笑骂。
中年汉子拍拍手：“好了，好了，阿烈进步很大了。”他拍拍裴烈肩膀，“好好练，下月考核拿个好成绩！”
裴烈自然应是。
中年汉子接着考核其他侍卫的身法，裴烈借着尿遁，钻到僻静处，蹲在墙角，在脑海里呼唤系统。
【系统，出来！】
【系统？】
【智障系统！！】
喊了半天没动静，裴烈暗骂了句，索性自己研究。
方才被他叉掉的半透明光屏缩成一个小球悬在他左前方，他试探般伸手戳了下。
“咻”地一下，巨大光屏再次展开，上面赫然一名猥琐蹲着的大佬爷们——
正是他自己。
裴烈黑线了下，也不换姿势，继续蹲着查看。
半透明光屏足有半身多高，将蹲着的他整个摄入其中，除了颜色略浅，看起来跟照镜子没什么两样。
光屏四周散布着一些图标，最明显的莫过于左下角不停刷过去的图案。一行一行的图案逐次出现，有的像蚯蚓，有的是线条加小点，还有一些交叉的圈圈，诡异莫测。
裴烈粗略扫了一遍——压根看不懂。
他悻悻然转移视线，看向光屏左上方的小圆圈，白底黑边，没有任何花纹，底下还有一行字，上书：
X-RZW5438388。
裴烈默念了遍，皱起眉。这不是方才破系统念的什么直播编号吗？
没记错的话，脑海中的系统确实自称直播系统。
眼前这光屏，也确实与他原来世界的直播界面很像。
——是的，原来的世界。
他也叫裴烈，却是来自另一个世界，一个科技、经济水平远超当下的世界。
若非他正义感发作，冲进火灾现场救人……总之，他醒来时，就在这具身体里了。
号称“智能直播系统”的玩意，就是那个时候冒出来的。
想到智能系统提及的问题，裴烈暗骂了句：“真是日了狗。”
【叮！宿主语系已确认，是否为您切换语言系统？】
裴烈没好气：“废话。”不然谁看得懂这些乱七八糟的。
冰冷的机械音沉默了片刻。
【叮！经过翻译，确认切换语言系统。】
裴烈：“……”
不等他说话，光屏上所有动的不动的图案都卡住了。
裴烈挑了挑眉。
光影一闪，光屏上所有图案全都换成了他熟悉的文字。
裴烈扫了眼各功能按键，最后停留在左下角刷动的文字上。
【飞奔小灵豚：主播在干什么？姿势好猥琐啊！】
【指定坐标：这是什么星球？主播后面的墙体好奇怪啊】
【OME搞事分子：主播身上的衣服是什么材质啊？防御力如何？】
……
哦，是弹幕。
也不知道是什么黑科技，半透明的文字，他竟然看得一清二楚。
渣裴烈看看左右，确认无人后，继续保持猥琐蹲姿。
“能听到我说话吗？”他问。
【指定坐标：可以】
【OME搞事分子：可以】
【飞奔小灵豚：哎哟，小哥哥声音好好听！】
【肉食动物：可以，主播你要播什么啊？】
裴烈看了眼右上角——在线人数4。
估计是碰巧撞进来的。
他问：“你们想看什么？”
既然躲不开直播，那就好好搞……先做个市场调查。
【飞奔小灵豚：唱歌跳舞来一发】
【指定坐标：唱歌跳舞有什么好看的，展示一下你们那边的高科技啊】
【OME搞事分子：主播说说你的防御服啊，我没看过这种样式，怪好看的】
【肉食动物：主播你那边有什么好吃的？介绍一下呗】
裴烈：“……”四个人四种意见，也是难得。
他想了想，问：“你们只是观众？不需要直播？”
【飞奔小灵豚：没那个命啊】
【OME搞事分子：拿不到直播权限啊】
【指定坐标：能看直播就不错了】
【肉食动物：听说竞争很激烈，哪轮得到我们】
裴烈挑了挑眉。直播还是好事了？是这些人不了解，还是直播系统骗了他？
远处传来说话声。
裴烈心下一凛，道：“我今天第一次播，还没想好播什么，就到这里了。”他伸手去戳光屏右上角的关闭按钮。
半透明光屏瞬间消失。
【本次直播收集能量32点】
裴烈愣了愣。这就有能量了？
转角处走出几名汉子，他无暇再想，拍拍屁股迎上去。
“怎样，头儿还在折腾人吗？”
“你小子跑这儿躲懒呢？”
……
***
秦徽若做了个噩梦，梦里恶鬼缠身，抓着她哭嚎喊冤——
不对。她不是去看阿暄吗？
秦徽若心下一跳，努力睁开眼睛——
“醒了！”
“公主，呜……”
几张熟悉的脸孔围在身边。
她有些迷糊：“怎么了？”
秦正暄红着眼眶看她：“姐姐，你晕倒了！”
秦徽若怔了怔，终于想起来了。
她急急察看四周，生怕那鬼魂再次出现，好在此处虽屋子不大，也是明亮洁净、墨香浅淡，看起来像是个小书房，总归，没有半点的诡异。
她顿时安心下来：“我晕了多久？”
缥碧忙道：“没多会儿，刚把你扶进来呢。”
秦徽若点头：“那就好，别声张——”
“姐姐你就别操心了，”秦正暄握住她的手，“你好好休息，我已经让安和去请太医了，待会就到——”
秦徽若回神，急忙道：“别，退红赶紧去拦了。”她视线一转，看到门外的身影，忙道，“对了，跟张先生也说说，别惊扰了大家。”张先生就是方才接待她的当值先生。
退红迟疑。
秦正暄更着急：“你都晕倒了还不看太医？”
“我没事，刚才只是——只是一下走狠了。”秦徽若神色微沉，“退红！”
退红没法，只得福身，疾步出去。
秦徽若微松口气，接着吩咐秦正暄：“你回去也别告诉母妃。对了，还有谁知道我晕倒？大哥他们呢？”
秦正暄拧眉：“刚把你扶进来你就醒了，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他们呢。”
秦徽若彻底放心了。
秦正暄却满脸不高兴：“你都晕倒了为什么不让告诉大家？”
秦徽若温声解释：“我本就没什么事，刚才不过是意外，再者，我接下来要去金山寺小住一段日子，若是告诉母妃，徒增担忧罢了。”
秦正暄不满：“那就不去啊，那破寺庙有什么好住的？”
秦徽若心下苦笑。邪祟缠身，不去不行啊……她死不足惜，就怕连累母妃、弟弟。
但这话却不好与人言。
她想了想，得将应付母妃的理由拿出来：“入冬以来，母妃跟祖母接连生病，连我也病了一场，我想去金山寺给祖母、母妃祈福……再说，已经禀过父皇了，哪能不去？”
秦正暄肉呼呼的五官都皱成一团。他老气横秋道：“那我也去，你都晕倒了，我不放心，我去照看你。”
秦徽若感动又好笑，捏了捏他肉嘟嘟的脸，道：“你还要上学呢，听说上旬考核，父皇又教训你了？”
秦正暄撇撇嘴：“哪次挨骂没有我？管他呢，反正我也不是读书的料，父皇骂几句我不痛不痒的。”
秦徽若心下涩然。是啊，谁都知道四皇子疏庸愚钝，又长得胖头胖脑，一副不太聪明的样子，压根不讨父皇欢心……这样的皇子，究竟哪里挡了别人的道？
曾经她也跟母妃一样，对秦正暄爱之深责之切，总是逼着他学习上进，岂不知……如今，能重来一次，她岂会为了这等小事苛责亲弟。
她压下心绪，温声安抚他：“尺有所长、寸有所短，你身为皇子，无需科举入仕，读书只是为了修身养性、知天下识古今，旁人的评价也无需太过在意。”就算那是父皇。
秦正暄呆了呆，道：“姐姐，你不骂我读书不用功吗？”
秦徽若拍拍他的小胖手：“我又不是你先生，骂你作甚？我只管你吃饱穿暖就可以了。”
秦正暄眨了眨眼，颇有些惊奇。
恰好出去拦人的退红转了进来，禀了拦下人的事情，秦徽若点头，问秦正暄：“你出来跟先生告假了吗？”
“当然。”
“那后面的课也别上了，随我回景福宫吧。”
秦正暄：“？”不光不督促他学习，还教唆他逃课？！
秦徽若起身，果真拉着他往外走。
秦正暄震惊不已：“这、这就走了？”
秦徽若歪头：“不然呢？要跟父皇告个假吗？”
秦正暄结结巴巴：“那、那应当不至于……”
秦徽若：“那不就得了。”大手一挥，“走吧。”
秦正暄：“……”
姐姐是不是晕了还没醒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