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
关灯 护眼
小说巴士 / 参辰抉 / 第八章 危流刀

第八章 危流刀

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华灯初上,府前大街上香车罗帕,暗尘逐马。花街柳巷内,脂粉弥漫。
  醉春阁,靖州城屈指可数以供男人挥洒身体欲望的场所。那三层小楼外刷着枣红色的漆,楼檐下满是昏黄的灯笼。阁内女人们此起彼伏的呻吟让过路的男人听了心里发痒。里面各色娇艳的美姬大多是被精挑细选出来,她们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其中不乏诸侯与大臣的女眷。只可惜这样的女人如今也落得以取悦男性为生的地步。
  阁门前的老鸨看着路上来往的人,正拼命地在人群中寻找着她的目标。
  行人被阁外橙红色旖旎的灯火蒙住了眼,他们看不到那种皇权之下的残忍,只在乎自己兜里的几把碎银够不够去里面潇洒风流半天,而有的人却从不在意兜里的银子是否负担得起。
  张烈正从阁门前慢悠悠地经过,衣服里还塞了八十多两的银子。他刚刚从酒馆里出来,满身酒气还带着醉意。
  “大人,大人,您这边请。”门口的老鸨看着张烈经过,便异常卖力地招呼着张烈来此地光顾。她身后各色艳丽的女人站在阁门外搔首弄姿。昏黄的灯笼下,色欲弥漫,醉意撩人。张烈的意识在清醒与恍惚之间游走,此时他还在犹豫,犹豫自己的身体能否支撑得住这群女人在上面撒野。
  老鸨看他还没下定决心,便从身后拉过来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女人。
  女人浓妆红唇,她长着一张白皙的鹅蛋小脸,弯月眉下是一双细长的柳叶眼,胸前的两团浑圆饱满在几条布带的紧勒下呼之欲出。淡黄色短裙之下是修长圆润的大腿,其上也擦了不少的胭脂水粉,在幽黄的灯火中泛着丝丝诱人的光泽。
  可精美的外表却掩盖不了那无神的双眼。那里看不到一丝亮光,双眸之中,即是永夜。这不过是一摊艳丽的行尸走肉,早已麻木的她不懂得取悦男人,每日的工作就是在床榻之上被他们随意摆弄。
  草原上的她亲眼见过。她看到部落的男人是如何对待那些被掠夺过来的靖州女人……所以此时对她来说,就像是——因果。
  “大人,这可是从北方草原上带过来的,原先可是乌犴贵族的女眷,娇生惯养的,您看这细皮嫩肉。”老鸨下贱的笑了笑,随即在女人身上来回摸了一把。
  张烈痴痴地看着女人的身体,眼色迷离。一团热火猛然在他小腹处升腾而起。他扔掉手中的酒,着急地走上前去,不顾一切地拉着那呆滞的女人走进了醉春阁。“开间上房,给老子拿酒拿肉来。”随即大手一挥,五十两的银锭被扔出。
  “多谢官爷了。”老鸨笑呵呵道,她连忙招呼小二和其余女人伺候好这位爷。
  看着张烈左拥右抱入了房间。她便飞快的收起了脸上那招牌的笑容。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后,左顾右盼一番,悄悄的走出阁门,转弯,便进了醉春阁右侧的小巷内。
  昏黑的小巷内,借着月光勉强可以看清脚下的路。一双手从老鸨身后伸出并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哎呦……”,老鸨吓得一哆嗦,连忙转身。
  一个蒙面的黑衣男人出现在她面前。
  “诶哟,官爷,您这唱的哪儿出啊,可把我吓死了。”老鸨拍了拍干瘪的胸口道:“照您的吩咐,把人留下了。”
  “不错。”黑衣人言语间带着一丝笑声。随即丢过去一锭银子道:“看紧点,只要别让这畜生死在里面儿就行。”
  “放心吧,官爷。”老鸨接过银子,笑得咧出了满嘴的黄牙。
  “有事随时汇报。”男人扔下这句话后,就转身匆匆地离开了。老鸨收好银子,又赶紧往回走。
  醉春阁外不远处一座三层的小楼里。一个穿着青黑色龙纹衣服的男人站在窗边。刘峰正拿着千里眼时刻观察着街上的情况。
  “对了,张烈现在在哪?”王异随手往嘴里扔了一个果仁,他正坐在桌边,桌子上堆着一大把干果壳的碎屑。
  “禀大人,他去了醉春阁。”刘峰舔舔舌头,言语间透露着一丝羡慕。
  “过得够滋润的啊。”王异咂咂舌,他又往嘴里扔了一颗花生:“对了,人盯着没?”王异问道。
  刘峰连忙把视线换到另一个地方,缓缓道:“人已经到了,正在酒馆前,看样子是要去吃饭。”
  “哼,吃饭。”王异戏谑道。“啪”的一声,他一拳将面前的核桃砸的粉碎。“该动手了。”说罢,就抄起了桌边的佩刀向门外走去。
  靖州城北的第三条街道旁边有一座宅院,门口不远处两颗门槐各立左右,像是两个卫兵在站岗,黑漆的大门上贴着春联,大门往上是一块硕大的牌匾,其上写着两个大字——李府。
  宇文简站在李府的门前,轻轻的敲了几下。
  咯吱一声,门轻轻地开了个缝儿,一个丫鬟从缝儿里向外看了一眼,问道:“您找谁?”
  宇文简伸手上前,气喘吁吁地道:“给你们家小姐,她的香囊掉了。”
  丫鬟眼前一亮,伸手接过后道:“啊,原来在你这里啊。”她掩着嘴笑了笑道:“我们家小姐说要重谢捡回香囊的人,您先进来坐,我这就去跟小姐说一声。”
  “不用,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宇文简摆了摆手,不等丫鬟再一次挽留,便风一阵地离开了。
  夜渐深,伴着阵阵凉风,吹的行人心神荡漾。寥寥几人的街道,零星几个小酒馆还挂着酒旗,告诉行人:尚未打烊,夜深人静,此处还可帮你温一壶热酒。夜虽凉,但人心可暖。
  宇文简特意寻着偏僻处走。静谧的夜,他一个人走在街道上。每到夜深人静时,都是他心事最浓郁的时候,他一边走,一边将那些心事扬在风中。十年前的丞相府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叹了口气。这最重的心事,风吹不动。
  咯吱一声,街边小酒馆的门开了,外面走进来一个蓝衣男人,他腋下紧紧地夹了一个三尺余长的包裹。
  小二看着进来的人,一路小跑着去迎:“客官,您打尖还是住店?”
  “吃饭。给我找一个安静的位子。”周平淡淡道,鼻子猛吸了几口屋内充盈着的饭菜香味。
  “得了您嘞,这边请。”小二引着他到了一个角落里。
  “客官吃点什么哪?本店各色北方佳肴,应有竟有。”店小二拿肩膀上的抹布抹了一遍桌子。
  “先来两盘牛肉,一盘羊肉,再温一坛酒。”周平放下包裹,坐到椅子上。
  “得勒,您稍等。”小二一甩手,抹布拍到了肩上,他转身向着后厨跑去。
  不一会儿,木桌上摆满了酒肉。周平伸手,抓了满满一手的肉片,右手端起一大碗温酒。他一口酒一口肉吃得狼吞虎咽,嘴边满是亮莹莹的油汁。
  一阵风卷残云般的吃喝之后,周平豪爽道:“痛快。”便往桌子上拍了一把碎银道:“小二,结账。”说罢,他拿起盘子里最后一片肉,又端起碗喝了最后一口酒。
  酒足饭饱后,周平腋下夹着包裹悠哉地走出了酒馆。
  一坛酒,几盘肉,他吃得简单又舒服,路上还偶尔咂咂舌头,回味一下刚才酒肉的滋味。
  他往北走,在这夜色的掩护下,避开了人声鼎沸之处,在阴影和月光交织的僻巷里,他穿行其中,只觉眼前忽明忽暗。拐了几个弯,进了一条大约三步宽的小巷。
  这小巷内明暗交织错落,两侧几座两层高的浅棕色木质小楼都紧紧闭着窗,纸窗之后不见一丝灯影晃动。其中一座的楼檐下还挂着一个暗红色的灯笼。黑与灰相交的夜色中,一个红晕晕的光幽幽地在前方亮着,在这深夜里让人看得有些发颤。一阵风穿巷而过,带的满是阴沉压抑的气息。
  淡淡的月光此时还照不清小巷的尽头。
  “还在戌时,连窗子都关了?”周平自言自语道。
  “真安静啊,小楼,明月,这景色....”他感慨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幽幽的巷内,似乎只有他刚才行走时摩擦脚下沙石的声音。而两边的小木楼里,听不到一点动静。
  安静,真的是太安静了,静得似乎有些反常。
  周平眼底流露出一丝警觉,脚步也随之加快不少,行走间悄悄地解开了腋下的包裹。里面是那把三尺余长的剑,现在只露了半个剑柄在外面。
  他似乎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哼哼……”浓重幽黑的小巷尽头飘来了几声轻笑。那是月光照不到的地方。
  周平停下脚步,没有说话,他警觉地望着前方。刚才的声儿绝不是幻听。
  “吃饱了吗?”一个男人的声音从巷子尽头幽幽地传来。
  “你跟踪我?”周平沉声质问道,他眉头一皱,随即伸手握住剑柄,蓄势待发。直觉告诉他,此人来者不善。
  巷子尽头的人没有回答他,自顾自地说道:“一个月前,你杀了我的人。”那人缓缓走出了阴影。
  月光淡淡,赤色的龙纹在幽黑的阴影里缓缓地浮现出来。衣服胸口上赤红色的龙首从黑暗深渊中诡异地探出头来,他为了索命而来。
  “执符卫。”看清了自己的敌人是谁后,周平轻藐一笑:“我的册子上是有这么一个人。”
  王异不言不语,一点点向前走去。
  周平环看了一遍四周,缓缓道:“执符卫很少单独行动,看来我身边已经埋伏好甲兵了吧?”
  “知道就好。”王异开口了。
  周平猛然间抽剑出鞘。来人的目的他已经知道了,就是杀人。能在这里等他,说明是早已计划好了。既然逃不掉,就只能拼个你死我活了。
  “不急不急。”王异缓缓地朝他走来,戏谑道:“最后一顿饭都让你吃了,还差这点儿功夫。”
  周平冷笑一声,剑指王异道:“鹿死谁手,尚未知晓。”
  王异轻叹一声摇摇头,右手悄悄地摸向腰间佩刀。
  “呲啦”一声,抽刀出鞘。
  此刀刀长三尺有余,刀身只一侧开刃,刀刃像起起伏伏的波浪一样。临近护手的刀身上清晰地刻着刀铭——危流。
  没有片刻犹豫,在王异的刀亮出之后,周平一个箭步向前,拼尽全力直直刺向王异。当他看到那样式独特的刀,那不详的预感在他心头更重了几分。
  看着前方的剑飞快地逼近,王异引气丹田,将内劲锁在右臂之中。手掌轻轻使力,顷刻间刀身之上刀气涌动。
  剑已至王异眉心处十寸时,他便狠狠地一刀挥出。
  “啪”,刀剑相接,胜负即分。
  周平手里握着一柄断剑,那断掉的残刃正躺在一滩滚烫的血中。他的胸口被斜斜地一划而过,就像他在册子上划掉人名那样,只不过这次是用刀划在了他自己的胸口。以他之血,诠释生命之终结。
  危流刀义——连波。刀气在危流刀波浪形的刀刃上游走,顺着刀刃连续磕碰之际可断世间凡铁兵器之刀刃。
  王异的身上只是沾了几缕浮尘。他轻舒一口气,右臂里的内劲顺着经脉又流回了丹田。他身后的周平抽搐了一下。
  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周平无力支撑着自己的身体,那胸口的刀痕里疯狂涌出的殷红带走了他的一切。
  “啊,啊……”满脸绝望的他尽力张开嘴,似乎是打算说些什么当做遗言。王异此时轻轻地走了过去。
  “噗呲”,危流刀被狠狠地塞进了周平的嘴里,从他的脖颈后贯穿而过。刀刃上的寒冷顷刻间填满了整个口腔,殷红的血从周平的后颈流淌而出。脊背的布衣上,被染出一条又长又宽的血痕。他颤抖的跪在地上,绝望地看着眼前居高临下的男人。他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只看到一双冰冷无情的眼。
  王异右臂向后一扽便抽出了危流刀。周平顺势倒下,满嘴蓄满的鲜血在他挣扎的喘息间不断溢出。
  “我不想听你的遗言,我只想给他报仇。”王异冷冷道。危流刀波浪形刀刃上的殷红正缓缓向下淌着。
  苍白的月高高的悬在天际,寥寥星斗异常发亮。这时一朵浮云缓缓飘过,月色便朦胧了些许。而苍穹之下的这条小巷内,也暗淡了不少。
  “嗯?”路上的宇文简听到了一声异响,疑惑的他顺着声音正向此处僻巷走来。
  危流刀,却还未收入刀鞘之中。
热门推荐
飞剑问道 无疆 我是仙凡 一念永恒 天影 六迹之万宗朝天录 飞剑问道 无疆 我是仙凡 一念永恒 天影 六迹之万宗朝天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