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佛对

　　百里云看着秦王道：“这并不是我的功劳，是大家的，特别是你，你的牺牲比我们任何人都大，不仅损失了好不容易修炼的真龙之身，更是亲手毁去了先祖英灵和后代千年气运，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尽我所能，替你挽回大秦气运。”
　　秦王看了看幻生大帝，笑道：“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可能是不肖子孙，不过我相信后人会明白我，更何况只要天下能够一统，纵我大秦只有数十载气运又何妨！”
　　“我佛慈悲！”一个空寂之声在大殿中响起，紧接着一尊大佛出现在空中。
　　百里云见到大佛，心中一紧，暗叹道：“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同时又看了看己方众人，九天玄女原本是计划中用来对付佛陀，但是她先后几次受伤，最后又被幻生大帝伤了神魂，已经不能和全盛的佛陀一战。
　　五贤后裔和昆仑五圣为了不被幻生大帝发现破绽，之前的一切都是实打实地做足功夫。若不是百里云之前将秦王身躯隐在他们身边，最后暗中替他们解开禁制，他们又吞下五贤真血强行聚功，恐怕根本就无法施展最后的围攻。
　　而秦王嬴政为了制作真龙牢笼几乎舍尽三魂七魄，幸亏九天仙女用秘法分了一丝魂魄，又以无上法宝——养魂玉珏温养，这才不至于立刻陨落。刚才若非幻生大帝骤然被擒，黑衣人已经先吓破胆，恐怕他连破功的黑衣人也擒拿不住。
　　至于敖仁更加不用说，以他的修为现在还能站着已经很不容易。
　　至于自己虽然还有最后一招没有用，但是这招一旦施展......
　　想着不由地看了一眼身边的九天玄女。
　　九天玄女似乎感受到百里云的目光，也回眸看了他一眼。
　　百里云看着这回眸一笑，一时竟有些醉了。
　　紧接着心中一颤，难道真的要用这最后一招？
　　九天玄女似乎也感受到百里云的想法，明眸中隐隐闪着泪花，双手不由地将他紧紧地抓住。
　　百里云被九天玄女一抓，又是一阵迷茫。
　　先不说百里云心中的迷茫，且说迦叶等人见到大佛出现，心中均是一喜，刚要上前行礼，却又全都停了下来，不由地又看向百里云。此刻他们再无当初的自信，无法辨认佛陀真假。
　　大佛看到迦叶等人的神色，双目微闭，一阵梵音响起，然后不由地长叹一声。
　　紧接着双目陡睁，射出一道金光，将迦叶等人尽数笼罩。
　　“嗡、嗡、嗡”一阵声响，迦叶等人身上皆升起一道道金光，法相庄严。
　　“痴儿自苦，去吧！”
　　佛陀刚才利用无上佛法，已经了知迦叶等人经历的事情，此刻见迦叶等人虽已恢复功力，但是神情依然不振，知他们心境受损严重，不经过数百载的苦修，根本无法恢复，便将大袖一挥，用无上法力将他们尽数摄回佛国。
　　佛陀送走了迦叶等人，这才看向百里云众人，最后目光聚集到了百里云身上。
　　百里云看到佛陀的目光，知道最后时刻已经到来。于是强振精神，又整了整衣冠，缓缓地向佛陀走去。而九天玄女则在他振作精神的时候已悄然放手，只是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
　　百里云虽然没有回头看，但是他也清晰地感觉到身后的九天玄女，身子不由地一震，好不容易振作起来的精神竟又有些要涣散开来。
　　“你懂的！”九天玄女的声音及时响起。
　　听到九天玄女的话，百里云即将涣散的精神又重新凝聚起来，人也越来越有神采。
　　佛陀有些诧异地看着百里云的变化，似乎感觉到某些新的东西，但是隐隐又觉得有所违背，一直古井不波的心境此刻居然泛起一丝涟漪，不由地又闭上双目。
　　佛陀表面上看似平静，其实内心这丝涟漪瞬间已经变成翻天波浪，铺天盖地地向佛陀袭来。
　　百里云敏锐地发现了佛陀的异常，右手连续屈伸，瞬间已有所得，心下一定，正要开口说话。
　　“嗡！”地一声，一圈金光自佛陀身上散发出去。
　　佛陀这才睁开眼，一脸慈祥地看向众人。
　　百里云看着佛陀，发现他似乎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但是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一时之间又说不出来。
　　不过此刻已经是箭在弦上，只见百里云又继续走向佛陀，同时张嘴说着话，但是却没有一丝声音传出。
　　众人突然见百里云如此，心下大惊，以为他遭了佛陀毒手，正想奋起余勇与佛陀一拼。
　　佛陀却双手合十，又是一道金光散发出来。
　　众人被这金光拂过，浑身顿时暖洋洋，身上的伤似乎也在慢慢好转，不由地有些诧异地看着佛陀。
　　佛陀这才看向百里云道：“无？”
　　百里云看着佛陀缓缓地道：“有！”
　　听到百里云的回答，佛陀一愣，脸上随后露出一丝笑容。
　　“我是佛陀！”佛陀紧接着问道。
　　“我也是佛陀！”百里云笑着道。
　　“你是哪里的佛陀？”
　　“你的佛陀，也是我的佛陀！”
　　“佛陀何法？”
　　“佛陀无法！”
　　“无法何以普渡？”
　　“佛陀不渡！”
　　“不渡如何是佛陀？”
　　“有渡才非佛陀！”
　　“佛陀有渡！”
　　“佛陀有渡！”
　　“无法何以渡？”
　　“渡时自渡，何用法？”
　　“无法亦不空，缘性色更浓！”
　　“心色不萦怀，本来大自在！”
　　“无心仍有识，有大何自在？”
　　“自在有大小，大小原到心！”
　　“心后何物？”
　　“......”
　　原本满脸微笑的佛陀突然连续发问，让百里云一下子陷入了一阵神奇的节奏中，根本来不及任何思考，只能随着本心快速回答着。
　　直到佛陀说到心后何物，百里云默然不语。
　　佛陀不由地频频颔首道：“齐识而还，施主果然聪慧过人，仅凭迦叶等人展露的功法，竟然能够得此玄妙，贫僧佩服。也罢，五百年后我佛国将有大智者，到时且看吧！”
　　说罢佛陀身形缓缓地消散，竟然就这样离去了。
　　随着佛陀的离开，百里云浑身湿透，身体不停地颤抖。而身后的九天玄女再也忍不住，从后面一把将他紧紧地抱住，轻声呜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