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你放哨我放炮

　　一行大雁从天上飞过，仿佛毛笔侧锋扫过白纸，给今天的阳光收了个尾巴。
　　天色渐暗，秉承着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这种生活习惯的山中农民猎户人家也早早熄灭了灶火吃上了晚饭。饿了有饭吃，渴了有水喝，冷了有婆娘，困了有热炕。如此简单的需求却令他们又无比满足和幸福。在骑马赶路这半天时间里一直窝在楚禾怀里熟睡的张小小也终于被马背的颠簸吵醒。感受到怀里孩子异动的楚禾微微一笑：“正打算叫醒你，天黑了，我们晚上就在这山中找个地方休息一夜，明日清晨再动身。马也累了，也该让它休息休息了。”
　　楚禾张小小二人下马寻找了一会，发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山洞，便决定今晚就在此凑活一晚了。
　　寻好了位置捆好了了马，卸下了马儿的负重后，楚禾让小小去附近捡些用来生火的枯枝枯木，相信这一方面从小生活在山脚村落的孩子应该比自己更加擅长。而楚禾自己则是从行囊中拿出了小桶和刷子与清水，打算为自己的爱马洗刷口鼻。这是龙行军中不成为的规定，要把胯下的战马视为伙伴，每日洗刷口鼻检查身体状态。等一切结束后，楚禾一拍马背，马儿便心有灵犀的自己去不远处寻觅吃食逍遥快活去了。
　　没一会小小就抱着满满登登的柴火与干枯的树叶回到了山洞。他记得阿爹跟他说过，光有树枝很难把篝火点起来，一定要先点着枯树叶或枯草，等其燃烧旺盛后再把枯树枝和枯木头一点一点加进去，然后再在上方用大一些的枯木头把火围住，这样的话这个篝火不易熄灭不说，更不会轻易被风吹灭或吹散。
　　篝火也有了，躲在山洞里的二人准备吃些东西便休息了。小小看着手中的干粮和清水，已经有一种难以下咽的感觉了。便试探性的小声问道：“楚大哥，要不然我们打一只山兔吃吃吧？我已经好几天没有吃过肉了，一直在嚼干巴巴的干粮，嘴里快淡出鸟来了。”小小当然不知道为什么嘴里可以出小鸟，可是每次阿娘只熬了粥没有其他菜的时候，阿爹总会边吃边抱怨这句话，当然每次阿爹在阿娘的一个眼神中也会乖乖把碗里的粥喝的干干净净。
　　楚禾闻言有些尴尬说道：“你也知道，你楚大哥是个术士，要说治病救人我很擅长，但要是说起身手，实在是有些力所未逮啊。”而小小则是扬起小脑袋略带自得的说道：“嘿嘿，楚大哥这点你就不如我了哇！我可是我们村这些孩子里最会抓兔子抓鸟的！我阿爹也是我们村里数一数二的捕猎好手，他也教过我几招，可好用嘞~”张小小越说越兴奋，圆圆的大眼睛滴溜溜的一转突然嘴里嚷嚷着“对了对了！黑天不好打猎是因为很难知道猎物在哪里，但是楚大哥的那个绿眼睛可以直接发现生物诶，我去抓，楚大哥告诉我它的位置！这样不就可以了！”小小手舞足蹈的兴奋说着，可是突然又安静了下来瘪着脸：“诶呀，可是我的"霸王枪"没有了，这可怎么办啊。”所谓的霸王枪啊，是张小小的阿爹给小小做的一把小号的木枪，把一根木棒的一头用刀子削尖后用一片破红布扎在枪头下三寸的地方，就这还是小小求了阿爹一个月阿爹才给小小做的。递给小小的时候还做了“男人的约定”，什么平时不准拿出来胡乱玩伤到自己啊，绝对不能拿去跟小朋友显摆啊，不能拿枪头对着人啊什么的。要玩具心切的小小又那里顾得上那么多，当然一一应下。
　　赶了一天山路的楚禾听闻小小的言语后觉得好玩，略作思索后，便答应了他。毕竟孩子岁数还小，如果一直吃干粮果腹没有一些营养补充，很怕对孩子的身体发育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而在看到小小因为失去了“霸王枪”情绪又有些低沉后，楚禾笑着说：“你去捡一根心仪的木棒来，楚大哥给你做一个。”
　　听闻此言，原本瘪着的小脸瞬间笑开了花，仿佛怕楚禾反悔般直接窜出了山洞。而楚禾则是直接呆住了，先不说那根本不像小孩子的速度，小小在起跑之前那古怪的姿势.....非常像是某种武道的身法起步。可身经百战的楚禾无论怎么回忆过往，都跟自己所见过的修习武道的人的身法起步不太一样，他们的身法起步要么刚烈霸道一往无前，要么身资摇晃写意风流，或者还有的游移不定尤若鬼魅。而小小的这个，像是一个..或者说是一头，野兽。不能说好看，只能说毫无美感。楚禾摇了摇头，感觉自己可能是想多了，那甚至让人觉得好笑的姿势很可能只是孩子在玩的时候自己随便做的一个动作而已吧。
　　很快，小小就拿着一根等身长的木棒子跑了回来：“楚大哥，你看看这个咋样！”楚禾接过木棒微微用力撅了撅，没有声响也没有太过弯曲，还可以。便笑着点了点头。小小则是一脸期待的一屁股坐在地上瞪大眼睛看着楚禾，楚禾仿佛都能看到犹如实质期望化成的小星星不断地砸自己的身上。不得不说，张小小淘气是淘气了些，这么一看长的还是挺可爱的。
　　楚禾笑着摇了摇头，虽然长的可爱，可实际上则是个胆大包天的淘气小魔头。楚禾把手伸向后方別在腰间的小袋子，小小则认了出来，一个看起来像是皮质的小袋子，上边有奇怪的绳子捆着封口。只见楚禾手接近袋子的时候，绑在袋子上的绳子微微闪过一抹绿光，便松开了。楚禾把手探进袋子中翻找了一会，便从中拿出来了一把制式的匕首，看的一旁的小小目瞪口呆。
　　被小小的神情再度逗笑了的楚禾一边削起木头一边说道：“这就是储物袋，认主后只有主人才能打开，你之前拿了韩副将的储物袋打不开就是这个道理。虽然看上去不大，但其实这是用离兽的皮做成的，而捆着的绳子则是离兽的筋。”看着孩子又一次迷茫起来，楚禾继续说道：“离兽是一种庞大的生物，一般只生活在等级很高的秘境中。传说离兽像一座小山一般大小，嘴巴奇大无比，无所不吃，能够吃下比它还要大上几倍的恐兽身形却没有丝毫变化。是因为离兽应该是虚空属的恐兽，本命神通便是空间类的。”
　　小小听的一愣一愣的，不明觉厉。原来世界上还有那么那么多的不可思议的存在啊。
　　没过一会，一根简易的木枪就做好了，楚禾还贴心的撕碎了一小块布片绑在枪头下作为枪缨，看起来有模有样。在检查了一下木枪杆上确定没有扎手的地方后，把木枪递给的小小。小小欢天喜地的结果了木枪，随后便是一阵疯魔枪法，最后一个身形挺拔的收枪式还真有点那么个意思。随后，两人便讨论起来了等一下该如何行动。
　　最终，小小称之为“你放哨，我放炮”的行动，缓缓的拉开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