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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夜 无间炼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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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个黄衣道人与“玄阴”缠斗着,谁也占不了谁的便宜,加上“归云”已被杨雪莹击杀,无人已无法使出茅山大阵“六合阵”,不得以改用攻守兼备的“五行八卦阵”,可“玄阴”本身已是茅山大成之人,虽被驱逐,但在黑茅宗(野茅山)也是数一数二的存在。
  “哼,我不在了,上清就只剩下尔等小辈了吗?可笑!”玄阴手诀顿起,以惊人之速翻手为天,五人之阵遂破,只见玄阴大喝一声,雷光骤闪,五人被震离数丈之外。
  “师哥,看来老妖道入魔已深,何必手下留情!快起斗、神二诀灭了他吧!”五人中最小那个捂着心口对长胡子带头的黄衣道士吼道。长胡子道士凝神思索片刻,道:“也罢,吾辈六合现已缺归云,哪怕玉碎,也不留尔等孽障!斗诀!神诀!开!”只见他运起手诀,周身五彩光芒笼罩。其余4人也运起手诀,五行阵顿时得到加强。
  “通过舍身来短时间提升阵法效果,这也是禁术之一啊,哼!这和黑茅宗又有何异?”玄阴有些讽刺的说道,“当年我用禁术的初心不也是救死扶伤,和尔等为大义报仇雪恨有何区别!”
  “多说无益,今我等只为将你诛杀,以正我茅山祖师之名!……光!……净!……裁!”五人分别朝着玄阴的五个大穴攻去,玄阴施起千手斗气,呈抵挡之势,在双方法气相碰之时,只见五人在迅速衰老,双鬓花白!
  “莹……我等再享青春、再享肌肤之亲的愿望,可能要多等几百年了……娘子……保重!”玄阴运起所有真气,发出数道剑气,击破了手机组成的符阵,而自己,却因功力发出造成空虚,被死死地击中了五大穴!
  “不!死老头!不要!”杨雪莹嚎叫着,泪从她可怕、可悲的眼神中喷涌而出!
  玄阴已断了气,五个黄衣也停止了动作,仿佛雕像一般,眼窝凹陷,已成干尸……
  杨雪莹运起符箓,抓起五个黄衣道士的死骸,行起挫骨扬灰之法,眼泪也变成了红色,全身紫气也成了黑气,“还说什么等几百年,你这都魂飞魄散了,我怎么等……你给我回来!”她施起了奇怪的法术,方圆500米内所有的精气、魂魄等都被汇集起来,躲在远处的阿伟和丁然差点就被波及。
  “我靠,差点鼻子尖就碰到了,好险……”阿伟冒着冷汗感叹道,可一旁的丁然头却疼得厉害,的确,阿伟现在已不算一般人了,他在渐渐地以几何级的变化在脱离“人”这个属性……
  此时,天空泛起了鱼肚白,只听“砰!”的一声闷响,黑气散去了,老道与其余五人变成飞灰随风而去了,丁然和沁都应声倒地,丁然除了虚弱点还好,可沁却像真正的失去了至亲一般,身心处于崩溃边缘。阿伟把她俩依次放上了车,系好安全带,正在思索去哪儿的时候,他从后视镜看到她俩熟睡的样子,心里感到前所未有的祥和,仿佛在这一瞬间,一切烦恼都随那阵黑风一去不复返了。渐渐地,阿伟也进入了梦乡……
  砰砰砰!一个打扮“怪异”的白发少女敲打着车窗,阿伟努力的睁开仿佛被缝起来的睡眼,摇头晃脑的起身,看了看表……我靠,下午3点22分,我们这拨人是有多累,一闭一睁,半天就这么过去了,再回头一看,我靠!俩女孩四只大大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他们几时醒的?
  车窗打开了,那女孩说自己叫爱兰珠,在找自己的堂姐,她鼻子很灵,循着微弱的味道找到了这里……看着打扮,像是满族人……满族人,那个……阿伟想起了他在结界内迷迷糊糊看到的连着脊柱的头颅,在杨雪莹手里那个……他倒吸了一口凉气,觉得自己仿佛就是那个凶手:“姑……姑娘,你堂姐是谁啊?”她没说话,直接就把手放进了阿伟的衣兜,阿伟顿时愣住了,不敢动一分一毫。她从兜里拿出了那个“嘎拉哈”,然后念起咒语,“嘎拉哈”发出了红色的光,光束曲流拐弯的流向她的眼珠……
  此时的阿伟慌得一逼,因为那个“凶手”就在后座,生怕她俩动起手来,一发不可收拾。他的手指慢慢的朝着引擎的打火按钮而去,此时那女孩却一把抓住了他那只鬼鬼祟祟的手。阿伟冷汗直冒,慢慢尴尬的转过头来,僵硬的咧嘴笑着。
  “不怕,她不是我的仇人,那个人不是她。”女孩冷静的说着,可眼泪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4点整,大家在丁然的房间里坐着,阿伟点了外卖,那女孩也说着自己的身世。
  爱兰珠全名爱兰珠赫舍里,她和堂姐海兰珠都是满族的准萨满祭司,虽然还只是入门阶段,但两人的实力在年轻人当中已是佼佼者。5年前,她们和同为萨满大祭司的母亲在长白山修行时,被杨雪莹袭击,母亲在被吸食魂魄前用术隐藏二人踪影……她们一直伺机报仇,终于在前一阵通过酒吧后巷女尸的新闻寻得杨雪莹踪迹,遂上演了“结界”那一幕,但是那一天海兰珠担心爱兰珠能力不足,所以把她锁了起来,一人去报仇了,哪知……一去便惨死,刚练成的“死魂术”也就此失传,因为修炼此术,贞洁需要献给鬼神,终身不得婚嫁,海兰珠却牺牲自己换来爱兰珠的自由……三个女孩子抱在一起痛哭着,哭得比韩剧还稀里哗啦,阿伟在一旁也忍不住抹着眼泪。
  可目前还有个疑问,沁的同学到底是何人所害?因为从目前的情报来看海兰珠不可能是凶手。
  爱兰珠知晓了这件事,决定去案发现场看看,看是否有什么蛛丝马迹。他们在晚高峰之前驱车前往,在下午6点之前到达了那个小区。
  阿伟通过符法让大家一起进入了现场,并且大家浮在空中,脚不沾地,以免破坏现场。一切都没变,尸体也没有任何腐化的迹象……爱兰珠施起了“灵视”的法术,观察者屋内影藏的各项关联……
  视毕,爱兰珠说出了大家都不曾知晓的真相……沁到同学家以及到酒吧之前的事都是真的,但是同学并没有灌酒、没有欺骗沁甚至要“拐卖”沁,而是在当时,沁去了洗手间,同学们被“玄阴”用移魂法控制,被送回家,吃下了有毒的外带食物;沁去洗手间返回包房,同学们已经不在,当时差点误食剩下的一碗有毒汤圆,刚进嘴里就被玄阴用控尸手勒住,改写记忆,然此时他感觉杨雪莹大限将至,不得不返回其身边,此时沁被噎的喘不过气,挣扎着进了洗手间催吐,然而未果,灵魂留在了洗手间……身体被玄阴控制,移动到了离杨雪莹不远的公园长凳上,为免移魂失败被“特殊部门”追查,把那碗剩下的汤圆也带了出来……
  可是为什么要改写记忆?为什么当时见的尸体看上去死了不止两三天?为什么要躲避什么“特殊部门”?这都是谜团。
  “移魂法控制并死亡的尸体,其魂魄因不及时回到身体,尸身前期会过早失去活性,但不易腐化,这就是尸体看上去与实际死亡时间不符的原因。改写记忆,是因为‘特殊部门’有能侦测死者记忆的异能者,会追查到他们,哪怕是通过魂魄。”爱兰珠分析道,阿伟他们从未听过这个“特殊部门”,所以感觉特别神秘,问道:“是不是像漫画里面那啥‘哪都通’那种国企?”三个女孩懵逼的看着阿伟,“呃,看来她们都没看过《一人之下》……”可惜这里的结界目前没有人能解开,他们无从得知房东的联系方式,也不敢报警,只能让三个女孩的尸体继续存放在这个空间里。沁心情很低落,毕竟三个同学是因为自己而死。
  他们返回了莲花堂,在太阳落山之前布置好了符箓法阵,加上爱兰珠的障目结界,暂时把沁置入其中,等待她变成杨雪莹。此夜,已是杨雪莹夺舍的第六夜。
  “这会是个极其漫长的夜晚,伟哥哥,你能不能帮我一起困住这个老妖婆,等我找出海兰珠的魂魄,再一起收拾她?”爱兰珠殷切的看着阿伟,阿伟虽然答应着,可毕竟以前没经历过这样匪夷所思且实力与认知有着极大落差的事情,心里还是泛着嘀咕。爱兰珠看了眼身后的丁然,她早已体力不支,睡着了,便无所顾忌的抱过阿伟的额头,吻了下去……一道蓝光进入了阿伟的脑门,他被灌入了萨满运气、御物、控灵的心法,然后,还被灌入了萨满最深的通灵法——“听魂法”!
  已过了一个小时,爱兰珠与阿伟的“传功”终于结束,若不是阿伟已被杨雪莹开了“天眼”,这些知识早已撑破他的大脑。人的大脑一生开发的部分不足10%,而这“天眼”一开,阿伟仿佛成了一部无限刻录机,什么诡异的知识都往里灌,如今,上清茅山(正牌)、黑茅宗(野茅山)、东北萨满三门核心的功法都成了他的一部分,想删还删不掉,怕是到死都不能除去。
  爱兰珠虚弱地坐在沙发上,像是完成了什么心愿一般,闭上眼睛睡去了。阿伟尝试着进行听魂,但是自己的耳朵仿佛跟不上节奏,不,应该是对频率感知还停留在正常人的状态,而且人超过17岁,对高频听力有一定损失。他想起了自己有一副远超人类听觉频率响应的Hires耳机能作为听魂的增幅器,便从车手套箱里取了出来,就是它——自己珍藏的SONYXBAZ5入耳式耳机,3至40000Hz的频率响应,还不吊炸天!
  阿伟选择了最舒适的海绵套,塞上了耳机,运起符箓,将3.5插头接入了结界……卧槽,这是什么阴间的声音,时而诡异低沉,时而声细如丝,时而群魔乱舞,时而静谧瘆人,呃……阿伟觉得自己快要吐出来了,在这时,爱兰珠从身后抱住阿伟,一起来倾听海兰珠的所在……本来恶心的感觉被爱兰珠来自背后的“温柔”弱化,阿伟也在尽量控制着自己因爱兰珠举动而萌起的邪念。
  丁然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只看到爱兰珠从后面紧紧抱住阿伟,顿时,她萌生醋意,想上去就是一记飞踢,刚要踹出去,她才发现他俩身上泛着诡异的光,原来是在施法,本来在小说里描写的萨满法术“姿势”都很诡异,也许是其中的一种吧,她琢磨着,气也消了,想想留在这耗着意义不大,去搞好后勤吧,便去厨房忙活了。
  爱兰珠本想和阿伟一通寻找海兰珠,奈何阿伟阳气太盛,爱兰珠承受不住,心智已经被欲望占据,开始不自禁的宽衣,并在阿伟身上上下其手,阿伟哪能承受这样的“摩擦”,无奈,只得用“镇身符”将其驱赶,顺便用自研的“裹身符”包住了她的身体,不被旁人看个精光。顿时清醒过来的爱兰珠又羞又恼,恨自己能力不足,也难怪海兰珠会丢下她只身投入战斗。
  阿伟还在那诡异的“新声域”游荡着,他还记得当时在结界中听到的那一声绵长又哀怨的惨叫,那就是海兰珠被扯出脊柱的那一刻,对,就是那个叫声!他仿佛找到了!他运起了千里御物的符箓,同时使出了将灵体实物化的萨满咒法……结界内,杨雪莹的丹田处(小腹范围)出现了一个墨绿色的光球实体,被阿伟拽了出来!
  “成了!爱兰珠!快”满头大汗的阿伟叫到!爱兰珠运劲突破符箓,裸身接住了那个光球,并一口吞了下去!她周身开始泛着诡异的光芒,并剧烈的抽搐着,仿佛身体不受自己控制一般,做这一些常人关节做不到的扭曲姿势,折腾了大概30多秒后,终于停下来了,并浑身散发着蒸汽。阿伟也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拔出了耳机插头,可耳机单元此时已经被融化了,耳机宣布阵亡,阿伟悲伤的看了一眼耳机,说道:“兄弟,谢谢你这几年的照顾,我可以放心升级Z1r了……”
  半夜4点多,爱兰珠终于醒来了,“死魂术”也被她从海兰珠的魂魄习得,可这时,阿伟听到了一点十分微弱的声音:“……别……相信……她……”顿时眉头一皱,飞身护在沙发上睡觉的丁然身边。
  “哼,该死的堂姐,这时候还来捣乱,不过‘死魂术’终究还是到我手里了,你毕竟是个半吊子,死得惨很正常……”爱兰珠一反常态,或许这才是她的真面目。
  “海兰珠要不念旧情的话,你早就被清理门户了,你和那老妖婆半斤八两,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阿伟怒斥道。此时的爱兰珠虽然全身赤裸,但却一点也激发不了阿伟的情欲,因为她的内在是异常肮脏的。“刚才本想试试你的‘极阳’之体的,可惜我无福消受,不过,多亏了杨三小姐,我才得到了‘死魂术’,来,我来帮你解脱,你我好好交流交流!”说罢,一击毁坏了阿伟布置好的结界……
  “快……用……转换……法……我……帮你……”那个声音又来了,阿伟突然不自觉的伸出双手,插入了爱兰珠的胸腔!阿伟真切的感觉到手指穿破皮肤、脂肪、肋骨到内脏的全过程,然后手掌用出了“死魂术”从体内像凌迟一样剥离着爱兰珠的血肉!爱兰珠惨叫着,“不,你这个死堂姐,死了都要缠着我,为什么?为什么?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爱兰珠在阿伟面前变成了一片片的碎肉,那个声音也完全消失不见了,也许,那时海兰珠对妹妹的最后一丝仁慈吧……
  筋疲力尽的阿伟此时已经哭不出来了,他只想吐,因为一个年轻鲜活的少女以这样的方式结束在他手上……满地的碎肉屑开始泛起紫色的火苗,它们汇聚成一团紫色的火焰……不好,那老家伙出来了!
  火焰汇集到了杨雪莹身上,然后被她吸收:“妹子哟,你太操之过急了,不过你的力量现在落到我手里,也算你我的缘分。”
  “完了……”阿伟心里默念着,但这时的他使不上什么力,有如大病数日突然想下床便便的老者,自顾不暇……“丁然!”不行,丁然不能受到伤害,他得带她离开这“无间地狱”。
  阿伟向丁然爬动着,但此时杨雪莹已运起了“死魂术”,欲吸取她的魂魄,就在此时,鸡鸣了,第一缕阳光从地平线照了过来……
  “你运气不错……”然后她在原地倒了下去……
  最后一天终于到来了……
  注:
  移魂法(茅山):又称移魂大法,能取出人的魂魄,窥探与改变魂魄记忆,并能控制身体移动以及行为,也能在时候放回灵魂,但身体会受到伤害,很长一段时间会恢复,不过灵魂在十二时辰未返回身体,身体会死亡,并且细胞会急剧死亡,像死去两三天的效果。灵魂取决于控尸人觉得是否有用,有用则吸收,无用的则会漂泊,成为不知道自己已死的孤魂。
  死魂术(萨满):吸收他人魂魄,并能完全掌握他人的能力、肌肉记忆、知识和法术,但同时会变得衰老,除非是阴气极重的体质,所以练此法大多是女性,而在泰国也有部分“人妖”法师也曾不完整的习得,但寿命均很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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