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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凡宇叹息连连，一只手附在千子衍的额头，精神意志顺着那牵连着对方身体与那离去的灵魂的丝线，完全坠向到千子衍的识海之中。
……
“这里是？哪里？”一道朦胧的身影出现在一处流光四溢的空间之中，迷茫的问道：“我不是死了吗？”
“死了！”一声惊雷炸响在此人的耳……不，是脑海之中：“但没有完全死……还可以再抢救一下！”
“前辈？”朦胧的身影五官变得清晰起来，有了千子衍的外貌轮廓。
千子衍话音刚落，凌凡宇的身影便出现在这处空间之中。
“行了，别叫前辈了，叫凌大哥吧。”凌凡宇道。前辈听起来，怪显老的。
随后他接着说到：“这里是你的灵识空间，你的精神意志所构筑的里世界，我是跟着它进来的！”
说着，指了指不远处现身的散发着金色光芒的球体。
“灵识空间……”千子衍环顾四周，看了看凌凡宇，又看了看光球，有点摸不着头脑。
“那又是什么？”千子衍指着光球问道。
“别问我，我不知道。”凌凡宇耸了耸肩，继续说道：“不过，是它把你的身躯和灵魂绑在了一起，给你吊着命。”
“哦，哦，那么应该是无害的……吧……”
二人交谈间，只见那光球极速膨胀，千子衍话音未落，两人便被光球整个包裹了进去。
……
凌凡宇的意识缓缓恢复清明，发现此刻自己正身处于由闪烁着金色光华的烟雾所构成的世界之中。
凌凡宇刚想开口大骂某人乌鸦嘴，但此刻却发现自己的精神意志不受控制，无法汇聚成精神体。并且，他能清晰度感知到千子衍也处于同样的状态。
‘什么情况？？？’一缕信息传入凌凡宇的意志，那是千子衍的询问。
——
“这是我们的陌路，人类的陌路……”
——
就在凌凡宇对状况报以同样疑惑时，金色烟雾中传来了一人的声音。那声音诉说着凌凡宇不曾听过的语言，但他却能清晰的知晓对方所表达的含义。
这种情况凌凡宇很熟悉，这是……
‘我们在阅读别人的记忆’凌凡宇对千子衍回应道。
‘记忆？’
凌凡宇继续传念道：‘没错，记忆！那个金色的东西，或许是一枚残魂碎片！’
千子衍则念话道：‘那我们怎么出去。我好像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意志……’
‘别慌，大概是那个球想向我们展示些什么。等等看……’
话毕，二人不再交流，只有意识接收着记忆中的人传来话语。
——
“这是我们的陌路，人类的陌路……这是你们的祖辈和父辈，也就是我们，所铸就的绝望。但如今……却需要你们来偿还。
“云台八千子，拯救人类文明的八千个希望，你们有资格去怨恨，去愤怒。而不是去愧疚……
“是我们的贪婪，扼杀了整个族群和文明，甚至是这颗星球未来。也是我们的自私，铸就了你们在这荒芜中成长，但又注定在繁荣中赴死的命运。
“不要去愧疚于你们所获得的未来，更不应去怜悯我们的逝去。
“你们的未来，通向虚无的彼岸，是为了拯救我们的过去。而我们的逝去只是自私的解脱，将整个文明延续的一切重担和责任，压在你们的肩上。
“我们，只是族群与文明的残余，苟延残喘到了现在，本就死不足惜。我们不配获得怜悯……”
氤氲的金色雾霾在凌凡宇和千子衍的意识中逐渐凝聚，勾勒出一个场景，那里，是一处庞大的洞穴世界，一个宏伟的地下城。
金属的围栏，紧贴着洞穴的岩壁蜿蜒向上。沿途是一个个加装了门窗的，看上去应该是供人居住岩穴。
洞穴中央一处广场中，三个金属臂从广场边缘对称的三个方位伸出，在广场上方汇聚，如同正三棱锥的三个棱一般。
广场中，数以万计的人，聚集于此，他们尽皆身披不知是几块破布拼凑而成的服饰，展示着这处宏伟地下城物资的匮乏。
此刻，他们尽皆抬头仰望着广场边缘一个高台上，一位装束和与他们别无二致的老妇人。先前，便是这位老妇在发言。
——
‘不，不，不是这里’千子衍的念话在凌凡宇的意识中响起。于此同时，金色氤氲中的场景开始崩碎，一处新的场景缓缓搭建出来。
凌凡宇大惑不解：‘你刚才做了什么？你能操控这记忆的画面？’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觉得，方才那地方，不是关键。’
念话交流间，凌凡宇只觉得意志仿佛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掌控，缓缓凝聚成了人形，但他发现还是无法退出去。此刻回首看去，千子衍此刻也正端详着重新凝聚成的双手。
“来了”正打量着双手的千子衍忽然抬头向前望去。
——
话音刚落，场景变换彻底完成，还是方才的广场，只是此刻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奇怪的机械设备。但是依旧人来人往
视野，也不像方才那般宏大，如果是先前记忆的主人是站在地下城中某处高地的话，此刻，他应该正身处广场之中。
——
“马上就要开始第一次跳跃了，你感觉怎么样？”一道低沉而又自信的声音传来。
“第一次跳跃，还能怎么样。诶，不对……”画面回旋，一个人影出现在视野里。显然记忆的主人方才扭过了头。
“……什么叫‘第一次’，难道你还想有第二次啊？”
——
“停！”千子衍的声音传出，眼前立体的画面应声而停下。
凌凡宇扭过头看了看千子衍……果然！对方可以控制这里的画面。
但是……千子衍和残魂的原主究竟有什么关联？
“凌大哥，你看！”
还未等凌凡宇进一步询问，千子衍便先声夺人，手指着前方的画面，脸上露出震惊之色，愕然道。
凌凡宇顺着对方指着的方向望去，只见那记忆的主人翁此刻面对的身影与先前所见的都截然不同。
那人……看不清脸！甚至……看不清身形！只有着大致的轮廓。和先前画面中不管是路过还是一闪而过的人物清晰度图像都孑然不同。
“这人是谁，为何这记忆里，偏偏屏蔽了他的样貌？”凌凡宇反问道。
“不，重点不是他，是那个。”千子衍手指动了动，示意凌凡宇看向那人身侧位置的一台机器。
只见，那机械，光华的金属表面，倒映着两张侧脸。一人模糊不清，一人……
“这是？你？！”凌凡宇看向那被金属表面映照出的面孔时，不禁惊愕道：“这是你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