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相逢即是缘

　　遭受道凌凡宇和李清河两人的连番攻击，水藻形的魂煞已然陷入了癫狂状态，周身刚毛一般短小的触手化为一条条柔韧的利刃，向凌凡宇和李清河发起攻击。丝毫不顾及是否误伤到自己。
　　就在这时，异变发生……
　　咔！
　　只闻得一声脆响传来，李清河的长剑骤然断裂。两人面面相觑，忘记了闪躲，那怪物瞅准的时机，将两者直接拍飞出去。
　　二人重重落地，尽皆口吐血沫，气若游丝。李清河此刻已经昏了过去，千子衍虽然伤势最重却仍然保持着清醒。
　　但先前，他被魂煞的触手刺穿身体，血液一直在流失，再到后来的战斗，又用秘法燃烧了的灵魂，此刻却也只剩一口气吊着。
　　此刻，千子衍躺在地上，虽然意识清醒，但却感知不到自己的身体，他知道，这恐怕是回光返照的迹象。大概，就算这魂煞现在就此离去，他也是活不成了
　　“完了……”看着激射而来的触手长刺千子衍认命的闭上了双眼，意识也随之要消散。
　　“红尘相逢即是缘，救命记得要付钱……”
　　千子衍意识混沌之际，朦胧中似乎听到了这样一句话……幻觉吗？
　　‘不，不是幻觉！’他勉强睁开眼睛，一道朦胧的身影，站在了他和李清河身前。那并不是什么幻觉，但此刻他的视线已经模糊了，有些看不清这身影的模样。
　　“这啥玩意儿？好像不全是灵体，但又没有血肉，这是魂煞？有点意思！”
　　魂煞……
　　灵魂碎片分为残灵和残魄。残灵虽然带有精神意识，可能会重新苏醒，但并非所有的残灵都保存着生前足够的灵智。
　　大多数残灵仅仅只有一缕本能的意识，和凶兽无亦。这些残灵会为了生存与成长机械的吞噬着所在地的其他残魂，蕴含灵气的事物，以及……闯入它视野的生灵。
　　以这种灵智低下的残灵为核心，吞噬外物而诞生的，是一种独特的生命形态。即，完全由灵魂源质和灵力所组成的残暴生命：魂煞。
　　因为诸天万界中的生灵主要以血肉身躯为主。所以大多数魂煞的精神内核中残余着身为血肉生灵本能印象，但它们自身并不存在血肉。
　　因而魂煞总是试图从其他生灵身躯上夺取血肉，这意味着，魂煞从诞生之始便是一切血肉生灵的敌人与噩梦。
　　但魂煞除了凶名在外，还有一个特质……那就是他们机械吞噬所在地的灵魂碎片和天地灵材，八成以上很难被他们自行消化吸收。
　　所以……打爆一只魂煞通常可以得到不少好东西！
　　未曾想，此刻，这样一尊魂煞，居然在这里被凌凡宇遇见了！也不知是他的幸运，还是魂煞的不幸……似乎，并不矛盾！
　　……
　　“是长老吗？”千子衍呢喃道。
　　“不是哦”这是那道人影的回答，言语间，千子衍只见那朦胧的身影伸出手一抽，数根黑色的触手化作飞烟爆散开来。这人至少是一个灵海境的强者。
　　“咦，这里是什么？”那身影无视那怪物的攻击，一步踏出，已站在了怪物身体上。惊得那怪物此刻不敢动弹。
　　这位不一样，这位和前面那两只蝼蚁不同，他真的可以杀死我！——如果怪物内心有想法的话，这大概会是最贴近它此刻心理活动的描述。
　　“哟，大家伙，我来给你拔拔刺”千子衍朦胧的视野中，只见那人影在怪物的身上弯下了腰，随后伸手拔出了一尺银光……那是李清河留在怪物身上的残剑。
　　随着残剑拔出，千子衍还看见了怪物身上那处伤口的位置溢出了一缕金色的光华。
　　“嚯……你居然有个大宝贝！”只见那身影将手中残剑抛到一边，一掌拍下。
　　“崩字：裂解”
　　四字仿若真言，如言出法随，只见那怪物挨下一掌后，身形剧烈颤抖，震动周围的空气发出沉闷的声响，随后便爆散为漫天黑雾，消散了……死因：有个大宝贝！
　　只见在那原本属于身躯占据的空间中，一颗闪耀着金色光芒的球状物体缓缓落入那道身影的手中。
　　那人伸手接过金色的光球，仔细端详起来……“这又是什么？”
　　眼见对方轻松解决了灵海境的魂煞，凌凡宇心中不禁松了一口气，想要呼唤对方施于援助。
　　“前辈……救……救……”千子衍卖力的张开嘴，可此时已经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了。
　　“你想说：【前辈，救命】是吧？嗯！要救的，要救的，不救的话，我这劳务费找谁要去啊？”
　　只间那人影缓缓走来，千子衍此刻才看清对方的长相。七分俊秀带着三分邪性，耀眼的同时又给人一种‘此人很贱请勿接近’的既视感……是凌凡宇本人，没错了。
　　“记得付钱就好！”
　　说罢凌凡宇迅速对二人的身体查探了一番。而后……对着千子衍摇了摇头。
　　“他还有救，你是没得救了，魂脉已毁，灵台飘渺，都快消散了。此刻你大概会感知到四肢无法动弹，手脚冰凉，这是灵魂就要离去的现象。”
　　凌凡宇看着眼前之人的伤势。身体的伤他有办法。但此人的灵魂已到弥留之际，这种伤，他有个锤子办法？
　　“身边有药或者有工具我还能救回来，但是，就现在这样的话……你甚至撑不到我回去拿药回来。而且，能救你的药，区区一个坠月谷的营区肯定是没有的，整个沧河郡都不一定有……
　　“说实话：没救了，等死吧。”凌凡宇说话从来很直接，一直不怕得罪人，尤其是死人：“最多三百息。”
　　摇了摇头之后，他向着李清河走去，能救一个是一个吧，救晚了，两个都没了。到时候该找谁要钱都是问题。
　　但是在起身之前，凌凡宇还是将一缕独特的能量注入到千子衍体内。那是他的魂力，能帮助对方在弥留之际减少些许痛苦。
　　凌凡宇在给李清河做进一步检查之后，伸手不知从何处取出一个滴血的布袋，里面尽是一些诡兽的残躯，凝成实质阴寒灵气和灵魂源质结合为一缕缕黑雾飘散，就像先前被凌凡宇灭杀的那只魂煞身上散发的黑雾一样。
　　凌凡宇取出几块血肉，以灵力将其固定在半空。随后手中唤出朵朵白焰，将血肉炼化，这种酷似烤肉的行为，并不是真的在烤肉。
　　只见几块血肉在灵焰之下层层崩解最终化为如泥水般粘稠的流体，在凌凡宇的掌控之下，几块血肉的流体形态相互开始汇聚、压缩，最终形成了一枚拇指大小的圆形血色丹体。
　　凌凡宇伸手取过丹，嗅了嗅，嘀咕道：“血河丹……差点意思。不过四师兄的说法，只要炼出来是圆形的，那就能用……那应该没毛病吧。”
　　话毕，他一把捏碎了血丹，磅礴的血气混杂着灵魂源质和灵力化为丝丝猩红的血线，没入李清河的身体里。
　　待到整枚血丹被李清河吸收完毕，凌凡宇方才伸了伸懒腰。转过头准备去给另一位收尸。
　　……
　　“咦？你还没死完？”
　　之前专注于救人，没有主动探查周围的气息，此刻他才发现之前那被他断定活不过三百息的千子衍，虽然闭着眼睛，但依旧在地上喘着气。
　　“喂喂，要不要我帮你一把。”凌凡宇上前拍了拍后者的脸，唤醒了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