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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谁？”
“哦，我差点忘了，您向来不太关注这方面的动向。”
男职员小声介绍：“不过您应该也从社长那里听说过吧？两年前，公司推出的新女子偶像团体。”
“这就是成员之一？”
“嗯。而且是门面担当。”
任宋演想了想，关注点却是拐到别处：“所以你们今天不仅是拉我来当吉祥物，还想着让我点头，把这孩子塞进剧组里面？”
男职员的反应有些尴尬，却也很坦率地说：“社长之前叮嘱过我，确实想向您传达这个意思。”
“理由呢？你们应该也清楚，在工作方面，我向来不太讲人情。”任宋演从包里取出那台笔记本电脑。
男职员见况，不由加快了语速：“这两年来，我们也对新团做了不少努力，现在距离迈向顶峰，只差一线契机。”
“光是一个成员出名，有用吗？”
“至少迈出了一步不是吗？那可是您的作品，相信不管是公司还是外界的人，谁都不会否认您所具备的影响力。”男职员语气非常恳切地回答。
“我就权当你这话是发自真心吧。”任宋演的声音并未出现波澜，“问题是，机会也只是机会而已。即便是我自己的作品，我也不认为有谁出演就能获得成功的入场券。而这个机会对你们来说或许不止一次，我的作品选角定了却不能再更改。”
得到这番回复的男职员只能在心里叫苦不迭，他明显已经感受到了任宋演很难说动的决意。
正当苦恼这位大名鼎鼎的国民人物果然很难搞定之际，他瞧见任宋演点开文档软件，也将涌到嘴边的各种说辞暂且憋了回去。
社长事先认真交代过他，一旦任宋演开始工作，除非是任宋演主动停下搭话，否则绝对不要出声打扰。要不然，所有的计划就真的只能泡汤了。
当然，说不了话，不代表着也不能看。
男职员前面的发言确实不假，向来追崇的名作家眼下就在自己身边进行创作，哪怕再稳重的人，估计也压制不住好奇心。
利用余光飞快瞟了两眼后，还没看清什么，男职员就见任宋演突然皱眉，不再敲击键盘。
关于写作方面的事情，他很有自知之明，给不出好的意见，多半也无法借此和任宋演拉近关系，索性趁机大胆地张眼偷看任宋演面前的屏幕。
这一看，他还稍感意外。
在空白的打字界面上，其实已有了几个字，那是一行标题——名为《男版灰姑娘》。
“你在看什么呢？”
一只手猛地拍在林允儿肩上。
她回过头，立即低呼：“敏珍姐你差点吓死我了！”
“那还不是因为你自己在走神。”金敏珍一脸好笑，“等下会议就开始了，你确定自己把台词记清楚了吧？”
林允儿抖抖手上的剧本，可爱地皱起鼻子说：“过来之前我不是已经跟你说过背完了吗？”
“别做这个表情，小心以后长皱纹。”金敏珍很坏心眼地发言逗弄。
没等林允儿再摆出佯怒的样子，她就话题一转：“别打岔，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刚刚在盯着人家编剧看吗？”
林允儿皱皱眉头，看了看左近，忽然凑到金敏珍耳边说：“敏珍姐，我觉得这位韩作家有一些奇怪。”
“奇怪？”金敏珍朝两人对面看了一眼，倒是表示认同地微微点头，“确实奇怪。看样子还很年轻啊。”
“不是，我是说其他方面！”林允儿略微着急，“脸，我是说他的脸……总给我一种怪怪的感觉！”
“脸？”金敏珍很纳闷地看着林允儿，“人家脸上戴着口罩，你感觉再奇怪也应该是口罩奇怪吧？这和脸有什么关系。”
女孩莫名语塞。实际上有关这点，连她自己都想不明白。
“好了，先不管别的事了。”金敏珍可没闲心和她聊天，站起身来双手按住林允儿的肩头，“现在，我们需要先集中，集中注意力。嗯？”
在林允儿所拿的那份剧本上面，封面也印着一行硕大的标题，韩文翻译过来叫作“辛德瑞拉先生”，也可以称为“男版灰姑娘”。
“虽然从戏份上来讲，你弱了不少，但如果顺利出演的话，你就是第二次担当女主角了。还是说，你想回头先从配角再慢慢做起？”
听着自家经纪人的话，林允儿终于把心神全部收了回来。
她偏头和金敏珍对视，口中咕哝：“幼稚的激将法……”
“那个。”
等了十几分钟，始终不见任宋演再有动静，尽管时机可能不对，男职员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在旁边开口。
他明白任宋演现在多半是陷入了某种灵感停滞的处境，贸然出声惹火对方的概率大归大，可是如此拖延下去，说不定等到会议结束，他都未必能有机会和任宋演再说上话了。
问题还得尽快解决才行。
抱着毅然决然的心情，男职员刚想张嘴，方才还对他不加理睬的任宋演就毫无征兆地发问：“所以，李社长给你准备的‘绝招’是什么？”
“呃，社长让我向您转达，希望您能更有信心……”男职员迅速反应过来，努力回忆着作答。
“‘信心’？”男职员也不清楚自身是不是听错了，任宋演似乎很轻地笑了一声。
他揣摩着男人的神态，鼓起勇气继续说：“对，社长的意思其实是希望您能够对公司，还有自己的作品都多一些信心。老实说，您也知道我们不会只为了推动新团的人气而给您胡乱推荐人选不是吗？我可以向您保证，那孩子各方面都完全符合角色标准，在此前提之下，如果您又没有更加心仪的人选，那么选择我们自己人，又有何不可呢？”
说完这些话后，他还不忘适当地露出些许不解的表情。
任宋演的态度却并无变化，他只是轻声说：“你们用的激将法也太拙劣了。什么信心多一点，按照你们这么说，我要是不选这个人，我还成了‘叛徒’不成？”
“您这么说就太严重了。”男职员顿时讪笑。
抱着双手坐在椅上，目光貌似专注地盯着电脑屏幕上面显示的文档界面，任宋演大约思考了一会儿，突然间再度向男职员转头看来。
“什么？！”
过大的嗓门使得边上的林允儿都尴尬地观察了一下这条走廊的四周。
拿着手机的金敏珍走到角落里面聊了几分钟，最后脸色不太好看地走回来。
她稍微犹豫，终究是和盘托出：“导演和制片人都觉得你很好，但那位韩作家，他认为你本人不太符合他的预期。”
“允儿，你刚才的话真没错！”林允儿这边还没开口，她就率先义愤填膺地蹙眉讲了起来，“这个人真是很奇怪！明明先前我们发试镜视频过去，还有现场试戏的时候都还很好，结果偏偏到了现在他才来说什么不合适！”
“敏珍姐，你先冷静一点。”作为当事者的林允儿反而更冷静，她随口提醒经纪人，“现场试戏的时候，人家也不在场，说不定前面的试镜视频也只是导演他们看过而已。”
金敏珍听后愣了愣，但仍然怒气难平。
“即便是他之前没看过你！但，但公司那边明明已经和他们说好了啊……”
女孩的脸上这才有了点无奈的模样。
她上前牵住自家经纪人的手，低下头去不无烦恼地自语：“所以啊……这就是最麻烦的地方。”
“那么，请您走好。”
刚和男职员告别分开，走到大厅的任宋演就听见怀里的手机作响。
他毫不惊讶地叹口气，倒也没有直接无视，走到附近找了个座位坐下，然后接起来电。
对方还没来得及说话，先被他给抢白了一句。
“就算是这样得到了角色，你认为这种事情对那个孩子来说就是好事吗？”
任宋演侧身从旁边的架子上随手取了本杂志，一边翻看，一边嘴里淡淡地说：“你有没有想过？恰好是因为你这样的行为，结果导致那个孩子连自己站到我面前争取角色的立场都没了？”
“所以，我才是最大的坏人？”传进他耳中的话语不能说多么的气急败坏，但少许的不忿在所难免。
“坏不坏你自己心里清楚。”
“呀！”
任宋演早有预料般拿远了手机，又放回耳边平静地说：“李社长，不要再说什么自己人的利益就该内部消化之类的话了。你也知道，这样的话根本打动不了我。你非要我点头认同的话，倒不如先好好想想，怎么改一改你这个做事风格吧。我前面也说得很清楚了吧？至少在这件事上，我不会把决定权交给任何人，包括你在内也不行。”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只好传来一道隐隐咬牙的声音。
“所以你到底想选谁？那已经是我们公司现在最当红、最好的新人偶像了！难不成你要我把f(x)派给你？等等……你不会是看上秀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