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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北方有神灵 / 第十六章 恨至极深处

第十六章 恨至极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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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瓶滚落在地,露水般晶莹的液体淌了出来,一股沁人心脾的清凉味道瞬间弥散开,沐北脸色阴晴不定,脑海里一幕幕场景跑马灯一般轮番出现。
  一切恍如隔世。
  仿佛是梦醒了一般,刚刚受的伤忽然不再那般疼痛,他缓缓站起身,看了眼眼前的红袍人,又看了眼红袍人身后那对“陌生”的夫妇,心中思绪万千。
  看到沐北突然变得跟没事人一样,合欢心中大惊,生怕他是回光返照,照完了就要嗝屁归西,于是连忙来到他跟前,拉着他的手臂眼中噙泪道:“木瓜,你没事吧?你不会是要死了吧?你别死呀,你要是死了,我一个人怎么出去呀?”
  忽然她表情一滞,似是想到了些什么,接着嘴角微微一翘,自言自语道:“这是你的梦境,你若是死了,岂不是梦境就消失了?那我岂不是就可以出去了?”
  沐北面无表情,却像个长辈一般拍了一下合欢的脑门,淡然道:“臭丫头,不盼我点好!你放心,我会把你安然无恙带出去的,不然院长不得扒了我?”
  合欢捂着脑门一脸哀怨,嘀咕道:“臭木瓜,你敢打我,看我出去后怎么收拾你!”忽然她瞪大眼睛,惊奇地看向沐北,一脸不敢置信道:“木瓜,你刚刚说什么?带我出去?你都想起来了?”
  沐北点了点头,又神情复杂地看了一眼不远处泪流满面的夫妇二人,嘴巴微张,却始终没有开口,他决然地看向红袍人,怒道:“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但我知道这里的一切都是假象,你休想再牵着我的鼻子走,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红袍人闻言呵呵一笑,继而又哈哈大笑,到最后不得不扶住一旁的柱子方能站稳,他食指挽了挽额前一缕秀发,反问道:“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沐北眉头微皱,还不等他有任何回答,红袍人便接着道:“狐狸披上虎皮,虽是假老虎,却是真狐狸,那你说,狐狸是真是假?蝴蝶破茧后蜕变成蝶,而它的过去却是毛毛虫,那你说,过去是真是假?你重伤倒地,你的家人哭得肝肠寸断,你说,他们的眼泪是真是假?你所谓的真或许是真,但你所谓的假,当真是假吗?”
  “呸!”
  合欢生怕沐北被他的花言巧语所迷惑,冲着红袍人怒道:“强词夺理,胡说八道!”似是心中愤懑并没有完全发泄,但又苦于词穷,憋了半天,终于又加了一句:“不知廉耻!”
  红袍人没有搭理合欢的怒骂,而是径直来到墙角仅剩的那名村民身前,手臂一挥,一道红芒如刀刃一般横扫而过,但见一束血柱喷涌而出,最后一颗完整的脑袋滚落在地。
  “你——你个王八蛋!”
  红袍人对沐北的怒骂一笑置之,转身说道:“既然游戏意外提前结束,那这奖品留着也没什么用了。哦对了,既然你自称看破了真相,那不妨……”说着,红袍人向夫妇二人缓缓走去。
  “你敢!我杀了你!”
  沐北捡起钢刀,挡在了红袍人身前。
  红袍人手臂一挥,一股无形劲气将沐北掀飞出去数丈远,不急不缓道:“也罢,毕竟我最大的优点就是心地善良,既然你不想让他们死,我便给你一个选择。”
  “放弃外面的世界,留在这里,我不仅不杀你的爹娘,还会让村民全部复活,恢复村子原来的模样。”
  “或者,我可以赐予你不亚于我的强大力量,跟我打一场,打败我,你便可以带着这力量离开这里,但前提是,我会杀了他们两个!”
  沐北脸色阴沉到了极点,就像是暴雨来临前的天空,看似即将爆发,却始终在压抑着。他双拳紧握,指甲深深陷进掌中,许是愤怒的缘故,双臂不停地在颤抖,这种平时只会出现在市井闲书中,每每看到都会嗤之以鼻的狗血剧情,此刻竟然会出现在自己身上,更荒谬的是,对书外人来说最简单不过的答案,他竟是无法做出选择。
  书外人看书中事,是旁观者清,书中事遇书外人,是当局者迷。
  二人面对面而立,红袍人倒是耐心得很,乐得给沐北时间考虑,旁边的合欢早已急得皱眉龇牙摩掌跺脚,不停地在沐北旁边提醒,见沐北始终沉默不言,便转移战场,指着红袍人怒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诡计,木瓜是不会上当的!”
  红袍人轻捋额前秀发,略带玩味道:“哦?我不过是好心告诉了你们离开这里的方法,何来上当一说?你不感激涕零也就罢了,却还恶意中伤,小妹妹,你当真以为哥哥不敢打你的小屁屁吗?”
  “我呸!若非本姑娘使不出灵力,看我不把你烧成烤猪!”
  红袍人一笑置之,合欢刚欲再骂几句出气,忽听旁边一声闷哼,只见沐北一手捂住胸口,面色痛苦不堪,紧接着一口血喷了出来,眼前一阵眩晕,摇摇欲坠。
  合欢见状连忙上前搀扶,但她娇小的身躯哪里能架得住,沐北手撑地面倒在地上,不知是急火攻心还是重伤未愈,又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站在沐北身后的中年男子沐有乾见到这一幕,拼尽力气挣脱了黑衣人的挟持,冲过来就要跟红袍人拼命,然而刚跑出没几步,他的身形戛然而止,前一瞬还在沐北身前的红袍人,此时已站在了中年男子的身后。
  待沐北艰难地转过头去,只见在中年男子胸前,一只滴着鲜血的手掌透体而出。
  这一瞬,仿佛天地崩塌。
  沐北愣在原地,双眼泛红,没有撕心裂肺的呐喊,也没有视死如归的疯狂,怒至极深处,无声无息。
  他踉踉跄跄来到中年男子身边,将他揽进怀中,男子露出了一丝微笑,仿佛想说些什么,但鲜血已如泉涌般从他口中灌出,他拼尽最后的力气去触摸沐北的脸颊,手刚伸至半空,便重重摔落在地。
  男子脸上依旧是笑容,沐北却已泣不成声。
  他缓缓将男子的眼睛合上,抬头看向合欢时,脸上露出了一个歉意的微笑。
  留下还是离开,仿佛已经有了答案。
  真假有那么重要吗?有爹,也有娘,这才是一个完整的家啊!
  “小北。”
  一声温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不知何时,黑衣人已经松开了对妇人的挟持,但她却始终站在原地,并没有向沐北走来。
  她同样是露出了一个微笑,笑容中,仿佛是放下了一切沉重后的坦然。
  “小北,答应娘,离开这里!”
  “小北,照顾好你爹!”
  “小北……”她的声音有些哽咽,“娘最喜欢你了!”
  说完这句话,她终于将手从袖中伸出,毅然决然地将一把不知从何处寻来的匕首刺进了自己的胸膛。
  “娘——”
  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如暴雨中的雷鸣。
  此刻愤怒已不再,留下的只有恨!
  恨红袍人为什么要来打搅他的生活!恨自己的娘亲为什么要丢下他一个人!恨自己为什么没有保护家人的力量!
  他呵呵笑了一声,没有捡起那柄锋芒毕露的长刀,而是拾起了那把象征着英雄梦的柏木刀。
  继而仰天大笑!
  恨至极深处,不死不休!
  留下还是离开,答案显而易见!
  他单臂举刀,横刀劈去,一阵波动扩散开,仿佛水面起涟漪。再看红袍人,已是拦腰斩断,一尸两处。
  许是见惯了先前的身首异处,此刻看到这番惨烈场景,合欢竟是没有半点的恐惧,出于好奇,她很想看看红袍人面具下的脸是个什么模样,手指刚触及面具,忽然他的尸身如云雾一般消散,再看周围场景,也不复以往,天空破开一个个口子,如冰面融化一般,迅速被黑暗笼罩,眼前的房屋也开始扭曲,逐渐变成了一尊高大的石像。
  秦广王!
  鬼门殿!
  唯一的亮光便是周围幽绿色的烛火,一切又回到了熟悉的场景,二人手腕上依然绑着那根精细的鸳鸯锁,恍如昨日。
  沐北感受着体内那股充盈的力量,嘴角微微扬起一丝弧度,有力量的感觉,果然不同以往。他轻轻解下鸳鸯锁,来到殿门前,自从合欢进来后,殿门便被设下了一道禁锢,受罚时间未到,殿门便不会被打开。
  不过从这禁锢的演化程度来看,此刻刚好是第三日,没想到在幻境中过了半月有余,在外面却仅仅只过了三天。
  回想起之前那有惊无险的经过,合欢倒是表现地颇有兴致,毕竟这种“有趣”的事情,自她来到樱花学院之后,还是头一回遇到,唯一遗憾的是,在幻境中她灵力全失,没能好好大闹一场。
  她握了握拳,仍是感到有些奇怪,虽说此刻能够感觉到体内灵力的流动,但不知为何,总有一种跟以前不太一样的感觉,难道是许久没动用灵力,手感生疏了?
  沐北来到他身边,摸了摸她的脑袋,道:“出幻境前,我分给了你一部分力量,足够你以后自保了。”
  合欢冲他吐了吐舌头,心中道:“本姑娘都已经恢复灵力了,还用得着你分我力量?怪不得我感觉怪怪的,八成是你的灵力与我原本的灵力起冲突了,真是帮倒忙!”
  不过对于沐北的这份好心,她倒是没有出言打击,回想起之前沐北在北流村说过的话,她脸上露出了一丝真挚的笑容。
  “哥哥”这两个字的含义,是什么呢?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殿门处的禁锢终于解除,“吱呀”一声,门自动开了。
  虽说在这里有一段深刻的回忆,但沐北这辈子都不想再回来了,丧亲之痛,不异于剜骨钻心。
  二人走出殿门,门外异常地冷清,一开始那两个守门的老者也不知去了何处,沐北转过身,缓缓关上了殿门,在殿门即将合上之前,透过门缝,他看到石像前面的石桌上,四根只燃了一半的香静静燃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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