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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孩子不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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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是炎州南部的一个小村落,叫做大林冲。
  这里交通闭塞,三面环山,冲子里的人家并不多,居民也都是些老实巴交的山野村夫。
  此时,一户简陋的茅屋外,一个瘦巴巴的老爷们正在户外焦急的等待着。
  他叫袁老三,今天正是她婆娘黄氏临盆的日子。
  从稳婆进屋起,距现在已经过去了大半天,却还是没有个结果。
  这怎么不叫袁老三心焦?
  忽然只听得屋内“哇”的一声,终于生了!
  袁老三顿时面露喜色,赶紧冲进屋去。
  稳婆把孩子递给他:“是个男孩。”
  袁老三小心翼翼地接过孩子,丝毫没有注意稳婆的脸色不对。
  稳婆叹了口气:“你先看看夫人吧,她……好像不行了。”
  晴天霹雳!
  袁老三立即扑了上去,放下手中的孩子,一把抱住床上的妇人:“小花,小花!你可要坚持住啊,淑芬!”
  妇人蜡黄的脸上却没有任何反应。
  袁老三立即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小花……”
  ……
  袁振再次有了知觉的时候,却觉得无比的难受。
  他现在感觉自己在一个狭窄湿热的环境中,别说动了,就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从那个环境里脱离出来。
  于是他情不自禁的“哇”了一声,开始大口的呼吸新鲜空气。
  然后他睁开眼,却发现自己被人用一块布包着躺在床上。
  接着他就看见了自己那白嫩的小手和小脚。
  袁振不由得长大了嘴巴。
  这是什么状况?
  袁振拼命回忆,那天好像和公孙云一起吃晚饭,然后他喝了很多酒,再然后……
  就似乎出现在了这里?
  我不是穿越了吧?袁振顿时一阵发懵。
  此时袁振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哭声。
  哭得那叫一个惨,好像刚死了老婆一样。
  袁振不由转头望去,只看见一个男人在放肆大哭,床上躺着一个妇人,能够看见一张蜡黄的侧脸。
  这个女人,不会是我的母亲吧?
  上一世的时候,袁振从来不知道母亲长什么样,于是他挣扎的翻过身来,想要看清楚床上妇人的样貌。
  这时候站在边上的老婆子忽然喊了一句话,袁振的眼睛然后就被遮住了。
  ……
  边上的老婆子自然就是稳婆了,她喊的是:“不要让他看夫人的脸,不吉利!”
  按照煌神大陆的习俗来说,的确是这样。
  生养本是喜庆的事情,而死人是天下最不吉利的,所以按照这边的说法,两者是相冲的。
  于是袁振的眼睛就被遮住。
  袁振拼命挣扎,嘴里想喊:“放开我!”
  可是话到嘴边,就全成了咿咿呀呀的婴语。
  男人还在痛哭,时不时的跟老婆子说上一两句,别说袁振一句听不懂,就他现在的状态,一句话也要重复几遍稳婆才知道他要说的是什么。
  忽然稳婆惊喊道:“这孩子怎么不哭啊?”
  说罢,便抱起袁振,照着他的屁股狠狠地打了下去。
  袁振平白无故挨了这一顿打,顿时痛的哇哇大叫,偏偏没有流一滴眼泪。
  叫着叫着,袁振只觉得脑中一阵恍惚,很快便沉沉睡去。
  ……
  再次醒来的时候,袁振看见的是一张胡子拉碴的脸。
  这个人就是我爹?
  男人的眼中充满了血丝,盯着手中的婴儿,心里却响起稳婆说的那句话:“这孩子天生不哭,也不知是福还是祸。”
  我这是养了个什么玩意啊?
  袁老三一时悲从中来,脸庞贴住袁振的小脸:“儿啊,我苦命的儿啊,以后就咱爷俩自己过了。”
  袁振厌恶的躲开那满是胡渣的脸,心里却纳闷:怎么又哭上了?我那苦命的娘呢?
  黄氏已经被草草下葬了,按照冲子里老人的说法,难产是很不吉利的事情,若是大操大办,不但影响风水,就连以后照婆娘都是不利的。
  可冲子里本来就人少,别说袁老三没有这个心思,就他现在这个条件,还有什么资格找个婆娘?
  ……
  因为这苦难的降生,袁老三给孩子取了个名字,叫狗蛋。
  说是这名字容易养活。
  可能是受了黄氏去世的打击,袁老三经常咳嗽,稍重点的劳作便让他气喘吁吁。
  于是爷俩经常是吃了这顿没有下顿。
  冲子里其余人家看他父子实在可怜,时不时的接济一下。
  就这么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狗蛋也到了一岁了。
  这孩子异常的懂事,既不吵也不闹,吃饭的时候自己盛饭,要大小便了自己去解决,就连衣服都是自己穿。
  总之一切吃喝拉撒,都不要袁老三过多的操心。
  于是冲里人都说,袁老三虽然命不太好,却有个好儿子。
  只是这孩子也有些古怪,他基本不跟别的孩子玩,却喜欢一个人躲在角落里拿根树枝写写画画。
  至于画的是什么,别人就不清楚了。
  袁老三本来也以为这孩子就这方面有点古怪,直到那天晚上袁振跟他说:“爹,我想改名!”
  袁老三这才有点惊着了,改名?改什么名?狗蛋这名字不好吗?
  “我要叫袁振!振作的振!”
  袁老三如听天书。
  看着面前那稚嫩却一本正经的小脸,袁老三心里又想起了稳婆的话:“这孩子天生不哭,也不知是福还是祸。”
  ……
  就这样,狗蛋又叫回了袁振。
  这名字一听就让冲里人觉得与众不同。
  别的孩子都是叫阿牛,大宝什么的,袁老三偏偏给自己的宝贝儿子由狗蛋改成了阿振,还说是什么振作的振。
  冲里人只是调笑了一番,很快便接受了这个新名字。
  可是从这之后,他们发现这孩子越发与众不同起来。
  阿振两岁的时候已经知道去摘野果,别的孩子在这个年纪却刚把路走稳。
  三岁的时候阿振已经知道自己给自己洗衣服了,别的孩子在这个年纪还只知道爬在地上玩。
  四岁的时候阿振已经能够自己做饭,而且分得清哪些野菜能够吃了。
  到阿振五岁的时候,居然提了一只野兔子回来!
  一个五岁的孩子能够有多少力气?这兔子怕都有几斤重!
  从那之后,袁家的餐桌上时不时能够看到一些荤腥了。
  不知不觉中,这个叫阿振的孩子,已经承担了家里大部分的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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