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指点

　　想到自己不说明白，田家教头也不会指点自己。虽然自己经过了十天的藏书阁学习，虽然已经习得一招半式，但是确实没把握。难得今天遇到了，未尝不是一个机遇啊。
　　“不瞒田教头，这次我是一定要进大比，我父亲从小早逝。是我娘亲把我养大的，眼看我要长大成人了，要是娘亲一切安好，我说不定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但是，狗日的。。。”突然爆出的脏口，倒是把面前的师徒的惊了一跳，不过估计也猜到了，这贺德有苦衷啊。
　　没注意到脸色有变的两人，贺德继续讲述着：“半年前我发现，庄园管事的贺化居然替他老婆出气折辱我母亲，仅仅是因为他老婆怀疑我母亲洗衣服的时候偷了东西。我敢发誓，我家虽然清贫，但是这等鸡鸣狗盗的事情肯定不会做的。可是母亲有理说不清，被狠狠责辱了不说，还被那些家伙来我家翻墙倒柜，最后居然把我爹留给母亲的唯一值钱的银簪子拿跑了。我母亲怒极攻心，一气之下卧床不起，为了给母亲看病，现在家里实在是没钱了。如果到这，我们也就认了。但是那管事居然还不放过我母子，要我母亲起来干活，要我去开山，所以，这次我一定要进大比，要有权有势，不然谁都可以欺负我母子俩，我母亲，我母亲。。。”说罢贺德竟然扑通一下便跪在了田海面前。
　　吓，心中一惊，田海赶紧让开。
　　毕竟这种事对田海来说太平常了，江湖十几年的经验让他看到了足够多的这种事情，心思虽然有所波澜，不过这并不能让田海动容。但这对一个少年来说又是比天大的事情，值得为这小子插手贺家的事情么？
　　看到田海似乎在犹豫，贺德那还不明白：“田教头，你一定要帮帮我啊，我这样平庸下去，母亲就要没啦，现在只有我能救这个家了。可是，可是，我恨自己没本事啊！虽然我这半年天天练习，但是。。。”也可以说为了母亲，也可以说是为了报仇，为了以后的贺德什么都不顾了。现在遇到的田海仿佛就是他最后一根稻草，而且自从上次把嫡系的少爷得罪后，现在明显感觉到了来自周围压力贺德明白，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
　　不过田海是个怪脾气，看到跪倒的贺德，心中虽然有同情，但是却生出一股不喜，田海这人就喜欢有硬气，倔强的人，不喜欢这等做女儿状哭哭啼啼的样子。要是贺德此时知道田海心中所想，肯定要郁闷死。
　　田海心中不喜，加上此事有可能会引起贺家对田家的误会，便决定不帮这小子了：“起来吧，男儿膝下有黄金，自己的事自己去做，求人不如求己啊！”说着便要带沈怀若离开。
　　“田教头，田教头，你一定要帮帮我啊，你的大恩大德我一定不会忘，来生为你做牛做马。。。”看到最后一根稻草都要被拿走，那种绝望是大多数人是不会理解的。
　　没有希望还好，但是有了希望却又被夺取，那便是更大更伤更痛的失望，如今的贺德就是如此。
　　且不说田海还是怎样的一副铁石心肠。但在一旁的沈怀若却是深深被感染了，他自幼就没了母亲，因此对母亲充满了幻想，看到贺德为母亲如此真情流露，心里实在是不好过，而且没本事？自己不也是痛恨自己没本事么？
　　眼瞅着，原以为师父是要帮忙的，可万万没想到师父居然是要袖手旁观。
　　“师父！男儿膝下有黄金，只是未到伤心处啊。贺大哥至情至性，没理由不帮他啊，我辈江湖中人不是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么，怎么？”说到此，有点犹豫了，怀疑师父，这在沈怀若看来是很不尊师重道的。
　　没想到徒弟居然为这小子说情.田海有点措手不及了。再考虑到现在是为人师表，要是见死不救，不符合自己的形象，田海犹豫了。
　　也不知是不是贺德真感动了田海，还是田教头的徒弟能量够强，反正这一转念，田海觉得似乎不救又有点残忍，要说我田海也不是个冷血冷漠的人啊。可是为了一个陌生人而可能得罪一股自己绝对不想惹的势力，这种事情值得么？
　　看了看还在拉自己袖子的沈怀若，田海突然瞪了他一眼，骂道：“蠢小子，师父要是冷血心肠当年就不会被逼隐身于此了，嘿嘿，是不是师父如果不救这小子，你就要怀疑师父的为人了啊？”说着玩味的看着自己徒弟。
　　不等沈怀若发言，田海转头对眼巴巴看着自己的贺德说道：“算你小子运气好，起来吧，哭哭啼啼，烦死了。回去洗把脸，明天这个时候这个地点等我。小子，记住，明天精神点。再看到你哭哭啼啼，你看我不一脚把你踹进河里！”
　　说罢又瞪了沈怀若两眼：“你小子以后要敢懦弱的哭，看我打不死你！武者，就要有武者的精气神！”这话就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了。
　　言尽于此，田海不再停留，继续带着沈怀若做接下来的训练了，只留下莫名其妙，又哭又喜的贺德。不过贺德还算机灵，看到回望给自己打气的沈怀若赶紧说句谢谢。
　　一路上，田海也没忘用刚刚这件事情向沈怀若传授江湖经验。
　　“怀若，你可知师父为什么刚才纠结了，想不管此事么？”既然是自己的徒弟，这些门门道道还是让沈怀若知道的好，免得以后万一被阴了都不知道。
　　沈怀若一愣，这，好像自己还真没想过。
　　看到徒弟一愣，田海就知道这小子路还长啊，于是解释道：“原因有三，一嘛自然是师父不喜他那哭哭啼啼的样子，男人，再苦再痛也要咬牙坚持住，这方面，你却要比那小子好多了。”这不知道是不是夸奖的话，说的沈怀若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那其二了？师父！”
　　“其二就是，诶，你小子姿势，姿势！不对了！”敲打了一下动作不到位的沈怀若，田海继续解释道：“其二就是他对师父而言只是一陌生人，江湖之中，难道遇到悲惨的事就要救？要知道在江湖之中不管对谁都要有警惕之心。说不准，对方就是对你有企图的人，或者说是个苦肉计而已。”说道企图的时候，田海明显加重了口音。
　　“其三，也就是最重要的。这小子是贺家的人，而我是田家的人。我虽然姓田，但本质上不是田家的人，只是有点沾亲带故而已。但是，我是田家的教头，在外就是田家人，这贺林县是怎么一种格局，三岁小孩都知道的，你不会不知道吧？你说我一田家的教头，帮一个贺家的后生，这要是被人知道了会怎么想？而你现在又是我的弟子，难保到时候不会有人来找你麻烦啊！”说着长叹了一口气，摇头晃脑前面走了。
　　沈怀若明显没想到里面竟然有这么多的门道。敢情师父想了这么多啊。还有原来师父不是田家人啊！
　　现在的沈怀若明显是没有把事情的重点看清，不过有些事没有经历是不会引起重视的。
　　看到走远的师父，似懂非懂的沈怀若赶紧跟上了。
　　第二天天不见亮，贺德就从闫家湾的贺家庄园跑出来了，出来之前看到还在熟睡的母亲，贺德暗暗发誓，一定要为母亲讨回公道。
　　当沈怀若师徒俩到大水河的时候，贺德早已出了一身汗，头上都被雾气汗水打湿。看到这，沈怀若不禁也暗暗下决定，珍惜机会好好训练。
　　没有多余的寒碜，田海直接吩咐沈怀若继续训练，待会自己会去追他的。然后便让贺德先把自己会的都演示一道。
　　没想到师父居然会让自己离开，不过看到不想多说话的师父，沈怀若想留下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想到还是抓紧每一分每一秒吧，那贺德大哥肯定还没修炼成内力，那么自己有机会在他之前修成内力，一想到如此，沈怀若就像打了鸡血一般，不顾今天阴冷的天气，哗哗的游了过河，这一幕看的旁边的贺德是瞠目结舌。
　　他从来没想过原来训练可以是这样的，原来以为自己每天的负重跑步，打拳就应该是正规的训练了。可是没想到？
　　实际上不只是贺家，贺林县的其他家族都是如此训练打手，后辈子弟的。当然嫡系的或者其他比较有资质有身份的当然又是另外一种训练，不过那就不是贺德所能了解的了。
　　“别想其他了，做好自己才是你应该的，等你过了自己的这一关，你就能接触更广阔的世界了。嘿嘿，小子，先把你会的都演示下。”田海基本面无表情。
　　待到贺德演示完后，眼巴巴的恭敬的看着眼前的大师傅，多想从他口中听到一两句赞美的话。只不过，往往是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
　　“你前面的所有动作都是假把式，应该是你们护院或总管教的吧。倒是最后的一手有几分意思，不过可惜啊！”原来在田海看来，前面贺德打得拳，踢的腿就和自己教家丁护院的假把式差不多，俗称花拳绣腿，都是凭一把子力气干的。倒是这最后一手，有点招式精妙的味道。
　　贺德听闻后更加恭敬了，暗叹不愧是和贺家二爷齐名的人物啊。
　　“回田教头，前面都是在庄园所学的，最后一招是在家族藏书阁学到了，但是我感觉威力只是一般啊？”很明显这个问题困扰了贺德很久，本来当初被许诺去藏书阁学习十天，以为能有一招底牌，但是进去十天，族老看了看自己，问了问后就传下了这一招，自己已经很辛苦的练习了，却总感觉不得要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