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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后遗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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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难以想象一个已经死去的人突然站在你面前冲你笑是一种怎么样的感觉,
  特别是这个人还是你亲手杀死的。
  恐慌、害怕?还是愤怒、惊讶?
  但对于金文轩来说,无论对方是人是鬼,是怎么复活的,但在极端的情绪占据全部的思维能力前,他的脑子里仅蹦出了一个行动念头,
  “先下手为强,再杀死他一次!”
  身体条件反射速度更甚过思维,金文轩下意识便将自己的源册唤出做好战斗准备,
  同时呼喊道:
  “莉莉,快离开那家伙!鬼先生已经死了,它是个假货!”
  “不是啦,鬼...墨哥哥他之前只是被你们遇到的鬼怪打晕了,没有死啦。”莉莉连忙出言解释道。
  天真的莉莉以为这是个误会而已,说清楚解开误会就好,
  她走出来挡在墨白身前,希望金文轩能冷静下来,听她说话。
  可反观金文轩的动作却没有丝毫迟疑,他胸口的源册闪烁着银色的光芒,
  随后一支铁质的标枪凭空出现在他的手中,
  金文轩右手握住标枪,手背青筋暴起,猛一发力,
  跟着,铁枪便如一支离弦的箭破空而出,直奔墨白二人。
  “呵呵,完全不听解释,打算先动手再说吗。”
  早就料到对方会有这种反应,
  墨白快速蹲下,顺便还按住莉莉的头让她一同蹲下,免得她被误伤到。
  但墨白显然多虑了,那支标枪仅仅是直奔他的脑袋去的,
  失去目标后,
  标枪就穿过了墨白的头顶,
  “嗡”的一声,扎入了距离他背后几米远的树干中,
  力道之大,已入木一拳头的深度,若换作是人头,怕是已经被这一击扎爆。
  这力道,明显是是奔着杀人去的。
  墨白心中顿感无名火起,心中止不住起了一些烦躁的念头:
  “你杀了这身体的原主人,那跟我没什么关系,甚至我还该感谢你。但你现在还想杀了我?”
  “那我也不介意帮这个倒霉蛋报仇。”
  随着情绪变化的牵引,墨白没有注意到,他内心深处的那本书,正在闪烁着蓝黑色的微弱光芒,并且,他的眼眸中黑雾缥缈,血色与黑色暴力的光泽不停地交织,
  墨白猛地感到一阵头疼欲裂,他无意识地抓着自己的头发,这种头疼的感觉他曾在上辈子连续熬夜了三天体验过,到了这种地步,思维已经不受自己支配,他的脑海中逐渐浮现一些陌生的感觉与记忆。
  “冷....好冷.....”
  墨白感觉自己此刻正身处在一片凛冬的雪原上,暴风雪围绕在他的身边使他视线受阻什么也看不清,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视线中突兀地出现了一道紫黑的光线,
  而循着光线找过去,墨白渐渐看清了那光源的全貌,
  那东西悬在空中,不是某种能发光的动物,也不是提灯等能发光的物品,而是,一本“书”,
  一本,存在于他内心世界中的“书”。
  墨白尝试着去触碰这本奇异的书,而就在他接触到的同时,一股远甚于周遭暴风雪的寒冷直触墨白的灵魂,
  但奇怪的是,这股寒冷并不令他感到难受,而且,墨白感觉这股寒冷的能量被储存到了他的体内,可以让他随意使用。
  同时,在地府,
  一击不成,金文轩没有犹豫,手中又快速凝结出了一根新的标枪,
  身体后仰,手中的标枪略一瞄准便将再度激射而出。
  可是,当金文轩的视线再望向前方时,却猛地发现眼前的空地就只剩下莉莉一个人。
  而同时,他听到耳边传来苏雪珊那个女人的惊呼声:
  “小心!文轩,左边!他在你左边!”
  金文轩的反应已经尽可能的迅速,他心中暗道一声“不好”,
  可等他刚把头转过去,就感觉一只冰冷的手如铁钳一样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怎么可能,是什么时候!”金文轩瞪大了眼睛,感到不可思议,
  此时他真正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窒息感正在占据自己的大脑,可掐住自己的手力量极大,他根本无法挣脱,只能艰难的求饶。
  “放过我...求...求你了...”
  听着刚才还想杀自己的人,此刻正在自己手上像条狗一样求饶,
  对此,墨白只是歪了歪头,好像是没听清楚对方在说什么。
  于是墨白就把对方往自己面前拉了拉,手上的力道却丝毫未减。
  金文轩看着墨白的眼睛,原本正常的眼睛此刻全然不见眼白,只剩下深邃的黑色。
  长久注视,仿佛是在凝视深渊,这双瞳孔似乎拥有令灵魂深陷其中的力量。
  就在金文轩即将窒息而死之前,墨白却突然松开了手。
  他看着瘫倒在地大口喘着粗气的金文轩,又看着自己的双手,显得有些迷茫。
  他只记得刚才他只是对面前这个男人起了杀心,脑子一阵剧痛,
  随后自己的意识好像来到的一片冰天雪地,看到了一本奇异的“书”。
  脱离了意识的掌控,他感觉自己身体就好像不受控制了一般,爆发出了惊人的速度和力量,在自主行动。
  等他现在再度清醒过来,才发觉自己刚才差点杀对方了。
  远处,莉莉小跑着赶过来,
  刚才的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她的小脑瓜子还没转过来,
  她本来还想劝金哥哥不要动手,
  只看到墨白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那边去了,
  然后,然后,金哥哥就躺地上了。
  不过,莉莉还是贴心地先唤出源册帮金文轩治疗了一下。
  “这份速度和力量,是我的源册能力,还是...借尸还魂的后遗症...”
  墨白还在这么想的时候,地上的金文轩在莉莉的治疗下慢慢恢复过来。
  他强烈地咳嗽着,望向墨白的眼神里带着几分憎恨,以及恐惧。
  之前在一旁害怕得不敢说话的苏雪珊,
  好像是看到莉莉来了有底气了一样,想要指责墨白下死手的行为。
  可是看到对方瞳孔里不时闪过的杀意,她又不争气地把手收了回来,准备脱口而出的话又咽了下去。
  莉莉耐心地给两个人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特别是说到墨白因为头部遭到打击而失忆的部分时,两个人脸上透露出几分怀疑又有些了然。
  迟疑了一下,金文轩勉强站起身子,走上前来说道:
  “对不起,鬼先生,是金某冲动了,我不该贸然动手,惹得鬼先生出手教训。”
  “您也应该清楚,在这种危机四伏的地方是容不得一点大意的。”
  “不过,鬼先生还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事吗?”
  倒是能屈能伸,一句话把冲突撇的一干二净,
  顺便还想试探一下我是不是真的失忆了。
  “不清楚,我醒过来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莉莉,跟她聊天的时候,我发现忘了很多事。”
  墨白说的都是实话,但他同样,他的实话只说了一半。
  回答完以后,墨白注意到那个男的看了女的一眼,女的朝他点了点头。
  “是有类似感知类似谎言的能力吗?”墨白心想。
  在得到苏雪珊的肯定后,金文轩明显松了一口气。
  不过,紧接着,他问道:
  “不知道鬼先生可否展示一下您的源册,没有别的意思,只是金某比较谨慎。”
  “我说过,我忘了很多事,自然也包括你说的源册,我不知道如何展示给你看。”
  金文轩脸上有些许诧异,
  苏雪珊更是惊呼道:“那你之前那个速度和力量...!”
  “身体本能的反应罢了。”
  墨白表现得很平淡,但苏雪珊却更觉得惊讶了,因为在她的能力看来,对方并没有说谎。
  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事,她突然开始嘀嘀咕咕:
  说着什么“完了完了,之前怎么没看出来”之类的话。
  金文轩咳嗽了两下,连忙说道:
  “不用管她,她总是这样时不时的犯病。对了,鬼先生,你尝试着观看一下你的内心,应该能看到一本书一样的东西,想象着把它拿出来。”
  “拿出来?”
  听到这个说法,墨白将眼睛闭上,回忆之前在洞窟中心脏共鸣的感觉。
  将周围的杂音排除,随着心跳声渐渐清晰,他看到一个轮廓愈加清楚。
  源册上闪烁光芒与心跳同步,给他一种血脉相连的感觉。
  墨白尝试着想象将源册从内心取出...
  “嗯,这是个比较抽象的说法,因为每个旅者唤起源册的方式都是不一样的,可能需要一定的....呃...”
  金文轩话语未落,他就感觉面前有东西散发出一股阴森寒冷的气息,
  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虽然墨白之前或多或少感知到过,但这么近距离观察还是第一次。
  这是一本通体以蓝黑色为主,暗紫色花纹以一种不规则的形状布局在封面上,似是裂缝又似是锁链,其中有一道锯齿状的花纹似乎将整本书一份为二,分开看的话左侧偏黑色,右侧偏蓝色,整体看来两种颜色似乎又互相交融,彼此既割裂又依附,构成一种诡异的和谐感。
  左半边镂空着一个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人形图案,右边则是一个高高在上的鎏金人形图案。
  颜色花纹图案,这些墨白在莉莉他们的源册上也看到过,
  只是他这本还要多一个东西——在书本开启侧有一个锁扣。
  封面上方的书名若隐若现,好像有一层迷雾掩盖在上面,墨白仔细辨认以后。
  似乎是《极圈旧闻》。
  “啊嚏,好冷哦。”
  莉莉打了个喷嚏,才将墨白的注意力从书上收回来。
  “还是先收起来吧,找时间再研究。”
  墨白这么想着,念头刚一动,这本书就散作光点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莉莉倒是不吝啬自己的赞美:
  “哇,墨哥哥的源册看起来好厉害的样子,冰蓝色的好漂亮哦,不像莉莉的,只能疗伤,一点战斗力都没有,一点用都没有。”
  小姑娘似乎很不满意自己的源册一点战斗力都没有。
  “冰蓝色,这不是蓝黑色吗?”
  墨白感觉莉莉的描述有些奇怪,不过还是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哪有,莉莉也很厉害啊,之前你还帮我治好了伤吗,能为人驱散痛苦的力量是厉害的。”
  “真..真的吗!那以后墨哥哥再受伤了,都交给莉莉了,无论受多重的伤都没问题哦。”
  她握起拳头把一只胳膊弯起来,似乎是在表现自己很厉害。
  墨白苦笑道:“难道我就不能少受点伤吗?”
  两人有说有笑的,然而另一边的气氛就没这么好了。
  金文轩和苏雪珊正小声交流着,
  “怎么会这样,你不是确认他没气了吗?现在怎么办。”苏雪珊显得很是慌张。
  相比之下金文轩就显得淡定多了。
  “什么怎么办,你刚才不还跟我吵吗?说少了个人任务不好完成?”
  “之前还觉得他就是个装腔作势的,我们从来也没到过他展现过源册,哪成想藏得够深的。”
  想到刚才墨白展现的源册气势,说是他有中级旅者的实力苏雪珊都信。
  “那不对啊,他既然这么厉害,怎么被你敲闷棍偷袭成功的?”
  “也许是我们俩配合的好,打了他个措手不及吧。”
  金文轩看着前面,之前那个装模作样的鬼先生正在陪一个小姑娘玩闹,
  心中闪过一个念头,但想到之前对方展现的源册,又摇了摇头觉得不可能。
  看着墨白和莉莉两人靠近,金文轩最后小声说道:
  “虽然他没死,但你也确认过他确实失忆了,所以你也不用担心他会把我们怎么样,想想我们得到的那个东西,一切风险都是值得的。”
  随后微笑着说道:
  “金某看到鬼先生的源册后,心中什么疑虑都消散了,还请我再次为之前冒失向您道歉。”
  虽然知道这家伙肯定没安什么好心,但只要多提防一下就行了。
  墨白现在更想知道的是:
  “客气了,金先生之前也是有自己的考虑,我再计较就显得我小气了。”
  “只是你也知道我现在很多事情想不起来了,可否请金先生把我们是如何来到这里的,和我失忆前发生的事情跟我说一下。”
  “当然可以,这样吧,莉莉应该跟你说过任务的事吧。我们先动身,”
  金文轩眯着眼,笑着说
  “在路上,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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