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元阳

　　“并且，对那群天兵使用电磁脉冲，很有可能是元阳的命令。”
　　众人都沉默不语，心中都质疑着，天庭已经黑暗到这种程度了吗。
　　“这话可不能乱说，老李。”
　　李将军冷笑道
　　“乱说？北三陷入困境的时候为什么联系不上天庭，你应该比我清楚。”
　　“哎...”唐将军的万千感慨，全部交织在这一声长叹中。
　　“北三的补给你倒是不用担心，新城会给予我们帮助，我担心的是，北四没了之后，北三就成了前线，这些畜生进化这么快...”
　　“这个不用你担心，我手底下的天兵也不是吃素的。”
　　“那就行。”
　　唐将军举起酒杯，“谢了老李。”
　　“咱俩这交情，说个谢字都是见外。”两人一饮而尽。
　　过了一会儿，墨三困意渐浓，便说回营休息了。
　　小珑寸步不离的跟着墨三，哪吒也紧随其后，墨三尴尬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走到了房间门口。
　　却没曾想，哪吒小珑也跟了过来。
　　墨三瞪大眼睛：
　　“我要睡觉了，你俩这是要干嘛？”
　　小珑瘪瘪嘴，眼神有些飘忽，“这么晚了能干嘛，休息啊。”
　　哪吒也说到，“唐将军给我安排的住处就在这儿。”
　　“他把我们三安排在一间屋子？”
　　“好像是。”
　　小珑欢喜的推开门，打开灯，三架床整整齐齐的摆在那里。
　　“我还是去找大山，看他能不能给我安排个住处吧。”
　　说罢，墨三正准备走，却被小珑一把抓了回来。
　　“你今天哪里都去不了，唐将军说明天得早起，还有事情呢。”
　　“跟俩女孩子睡一块，我还是不大行，我睡门外吧。”
　　“不脱衣服不就行了？大男人磨磨唧唧的。”
　　墨三挠挠头，走向靠近墙边那张床，躺了上去。
　　“不行，你睡中间，我不愿意挨着她睡。”小珑走了过去，把墨三拉了起来。
　　“哼，正合我意，我也不想挨着你睡。”哪吒也走向另外一张床，留给墨三中间的这个床位。
　　墨三无奈，只得躺了上去，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天还没亮，墨三翻个身，躺下闭眼，准备继续睡觉，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
　　他觉得有些烦躁，索性起身，看了一眼旁边的两人，都还睡得很沉，便穿上外套，出了门。
　　沙漠的狂风被城里的高楼分成一缕缕的微风，吹拂着墨三的脸庞，给他烦躁的内心给予一些安慰。
　　墨三习惯性的将手揣进兜里，却摸到了一包烟，那是唐将军交给他的，他掏出一根，点上一支，缓缓踱步，向着军营外走去。
　　军营大门口斜对面，就是一家酒吧，轻柔的音乐和暖色的灯光从那酒吧门口溢出来，墨三好奇为什么自己对这家店没有什么印象，想来可能是白天这家酒吧不开门吧。
　　他看了一眼时间，凌晨一点，自己才睡了三个小时，便决定去喝杯酒，也许再喝杯酒会更好睡觉一些。
　　走进酒吧，墨三有些不习惯。
　　这并不是他第一次来酒吧，自己长大的地方，荷镇，也有一间酒吧，那里卖着粮食酿造的啤酒，两块钱一大杯，用粗糙的木质大杯子端上来。
　　荷镇酒吧的老板是一个挺着啤酒肚的大胖子，经常穿着他那件皱巴巴的黑色西装，领带象征性的拴在脖子上，墨三记得，自己坐在吧台的时候，那老板站在吧台里面，桌上的灯照着那酒吧老板的三层下巴，时常可以看见，那老板脸上的油，反射着桌灯微弱的光，让人印象深刻。
　　与其他人而言，更让人印象深刻的，是与那老板长相形成反比的啤酒味道。
　　墨三很喜欢那里的啤酒，入口浓郁的麦芽香气，夹杂着一些香料的奇妙味道，冰凉的口感配合啤酒花淡淡的，清爽的苦香，以至于很多人年轻人要出远门的时候都会问那老板，自己能不能带点走。
　　那老板总是憨憨一笑，发出猪叫，然后说，这啤酒不好保存，往往第二天就变酸了，不好喝。
　　而与之相比，这件酒吧的布置，就显得精致了许多。
　　大理石面的一条长长吧台，吧台上的一个杯架，倒吊着许多精致剔透的杯具，吧台背后的架子上，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各类酒水，大厅里放着经典的爵士乐，整个酒吧都散发着一股浓重高雅的香气。
　　墨三有些不自然的走去吧台，坐在吧台的凳子上，仰头看着上面吊着的一块板子，上面写着菜单。
　　正在擦拭着杯子的调酒师走了过来，说到：
　　“一会儿就要打烊了哦。”
　　墨三说到：“我喝一杯就走，麻烦做一杯马天尼吧，谢谢。”
　　调酒师微笑着点了点头，墨三并不知道马天尼是什么，只是它刚好写在了菜单的第一位。
　　“马天尼有点烈啊，看样子你睡眠不好？”
　　一位少年的声音从身边响起，墨三这才注意到，自己旁边隔了一个位置的地方，坐了一个人。
　　“啊，有点。”
　　墨三看着那个少年，那少年也正好看着自己，虽然体型上看是个少年，可是头发却是像是中老年的那种花白，眼睑周围一圈厚厚的黑眼圈，眼球上也布满血丝。
　　墨三心想，看来睡眠不好的不仅仅是自己。
　　“那确实，我也睡眠不好。”
　　墨三心生疑惑，难道这人能听到自己内心的声音？
　　“没什么好奇怪的，墨三，你能以肉身媲美一代天兵，我能听到你内心的悄悄话，每个人都有长处，这不奇怪。”
　　墨三瞬间警觉，这人是谁？
　　“我是元阳，现任天庭主司，你的敌人。”
　　墨三看向一旁的调酒师，调酒师似乎对这些事情并不感到惊讶，将手中的杜松子酒倒进面前的搅拌皿中。
　　元阳笑了笑，端起面前的柠檬水喝了一口，那杯中至少放了半个柠檬。
　　“你不用担心他，他现在看不到我。”
　　墨三感到有些奇怪，看不到他是什么意思？便询问道：“你现在...”
　　“我现在当然在这儿，怎么说呢？尺云跟你说过的吧，人脑是在量子层面进行活动的，只要找到方法，两个人的大脑可以形成量子纠缠，那其实就很简单了，与我而言，进入你们的大脑就像在电脑上面点开一个文件夹一样简单。
　　稍微复杂一点，我关闭了他发现我的权限，就像你关闭你手机禁止获取什么权限一样，这样你应该可以理解吧。
　　而且，你跟我交谈，还要说出来，这不是很蠢吗？”
　　墨三瞬间警觉起来，可又担心眼前这个调酒师。
　　“不用担心，我既然在这里跟你交谈，难道不够证明我没有恶意吗？”
　　说完，元阳自己都笑了起来，
　　“至少我今天是没有恶意的。
　　不过说起来，好像不论是谁，你都喜欢去操心一下？白小珑？哪吒？这个与你素不相识的调酒师？以及所有人类？
　　你没有发现吗？你在知道自己的使命的时候，甚至没有一丝犹豫，欣然接受了？
　　这是什么？责任感？
　　我今天来就是想问你一下，如果你知道了自己所做的事情，没有意义，你会怎么样？”
　　没有意义？
　　“是的，没有意义，人类这样存活下去，你不觉得很可悲吗？”
　　调酒师将马天尼放到墨三跟前，转身继续擦拭着杯子。
　　“可悲？人类存活下去的意义，是由你来判断的吗？你不过是这千千万人中的一份子，你凭什么能这样去认为？你有什么资格！”
　　一旁的调酒师愣住了，“您是说我吗先生？”
　　墨三没想到自己一激动，就直接说了出来，连忙摆手：“不是，不是，没事，您忙。”
　　“果然，说不通的。”元阳失望的朝着门外走去，“对了，唐将军离开北三与我无关，天庭律部有他们自己的行事标准。
　　至于你嘛...咱们，后会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