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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日落长天 / 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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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姬禹醒过来的时候,格赤那和乐习妍都坐在一旁看着他。睁开眼睛的姬禹大致上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自己应该是在一顶帐篷里,除了中间的一个燃着小火苗的火坑外,光秃秃的啥都没有,自己则躺在一张破柳席上。摸着硬邦邦的席子,姬禹呲着嘴,难怪后背越睡越疼。
  乐习妍和格赤那看到姬禹醒过来,一个去端水、一个过来扶着,弄得姬禹受宠若惊。开口一问才知道,自己已经是昏迷了三天三夜,若不是有人送来一个药丸,硬是塞进姬禹的嘴里,只怕现在姬禹都不一定能醒过来。
  还有点儿迷糊的姬禹咂摸着嘴里,好像是有点儿药味儿:“什么,硬塞”?
  乐习妍“噗嗤”一笑,瞪了格赤那一眼:“还不是他,那些人给你送药来,说不能让你死。他也不问清楚,上来就动手,可惜啊……”!
  “可惜……”?
  “可惜寡不敌众呗”,乐习妍的话把姬禹逗笑了,哪里是什么寡不敌众,肯定是被人家按在地上揍了一顿,格赤那脸上乌青的一大块,很明白的在表示着吃了个小亏。
  “咱们现在到底在哪儿”,姬禹揉了揉依旧发昏的头,问道,不过想站起来的他,胸口一阵剧痛,让他不得不捂着胸口坐下来。
  乐习妍扶着他:“有个领头的人进来说了,你的内伤很重,不养好的话,只怕武道一途也就止步于此了”。
  姬禹没说话,他能够感受到体内糟糕的状况。耳边乐习妍和格赤那在说什么、争什么,他都听不见,心情慢慢的沉重,慢慢的让他无耐,甚至是有些害怕。爹妈没了,罗五一爷爷也没了,现在能够让自己强大起来的凭仗也不知道能不能留下来,复仇、为爹妈平反现在感觉就是个奢望,甚至是自己能不能活下去都掌握在别人的手中。
  眼见姬禹没反应,格赤那推了姬禹一把,让姬禹回过神来。
  格赤那贴近姬禹小声说道:“咱们落在那些黑衣人手里了,好在咱们三个在一起,那些人看管的不是很严,想想办法,看看怎么脱身”!
  黑衣人,姬禹立刻反应过来,问道:“那陈县令呢”?
  “这个哪儿知道,不过黑衣人没动陈县令,估计他们也不想把动静闹得太大”,格赤那说道。
  乐习妍看着姬禹,仔仔细细的看了好一会儿,看的姬禹有些发毛:“姬禹,我觉得,这些黑衣人根本就是冲着你来的,而且陈县令对你也很感兴趣。你是不是有什么宝贝在身上,让人家给盯上了”?
  姬禹和格赤那对视了一眼,他们俩心里清楚,最大的可能就是姬禹的身份泄露了,黑衣人是来抓他的,陈县令应该也是从其他渠道得知了姬禹的身份,从那晚陈县令的态度就能看出来。他们才逃出来没几天,已经有这么多人来追杀,也不知道以后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姬禹和格赤那不想让乐习妍卷入其中。
  就在这时,一个人从帐篷外进来,个子不高,牛皮护甲,粗声道:“跟我来,首领要见你”,那人不待姬禹发问,手向门帘外一伸,毫无表情的脸,让姬禹明白问什么都没用。
  格赤那和乐习妍也想跟着,却被那人拦住,没有任何解释,带着姬禹向营地最中央,也是最大的那顶帐篷走去。
  进了帐篷,眼前的景象,诸如挂着的地图、精细的沙盘以及宽大的书案,让姬禹感觉进了军营主将的中军帐一般。
  一个年纪挺轻的人,背对着他们,站在沙盘前,不知道在看什么。那人则恭敬的说道:“首领,人带到”。
  年轻人挥挥手,那人立刻退出,帐篷里只剩他们俩,姬禹不知道眼前这个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想出口发问,却又不知道该问什么,在人家的屋檐下做了阶下囚,好像也没资格主动发问。
  就在姬禹脑子里一通乱想之际,那人转身过来,笑道:“小王爷,好久不见呐”!
  这句话把姬禹差点儿吓得跳起来,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很可能泄露了,但是自己知道和别人说出来完全是两种效果。
  那人看到姬禹的表情,说道:“你不认识我了”,说着,往前走了两步。
  姬禹借着周围的烛光仔细看了看,惊道:“吕绍巍”!
  作为靖阳王世子,姬禹每年都会到昊京去,接触不少世家贵族子弟,吕绍巍就是其中之一。只不过,在姬禹印象里,吕绍巍并非吕氏嫡出一系,当年也是众多吕氏子弟中不怎么起眼的那一个,要不是因为一场小冲突,姬禹给吕绍巍圆了个场,两个人也不会有什么交集。却没想到几年后还能相见,虽然见面的场合有些令人尴尬。
  “想不到小王爷还能记得我,绍巍荣幸啊”,吕绍巍拉着姬禹走到书案前坐下,给姬禹到了一杯茶:“条件简陋,小王爷不要在意”。
  听着“小王爷”,姬禹不禁心里发酸、嘴里发苦:“别这么叫了,我如今是阶下囚,又是逆王之子,担不起这个称呼”。
  吕绍巍并非故意,只是想着让气氛轻松一点,没想到却让姬禹有些难堪,连忙说道:“你别介意,这样吧,你我以名字互称,简单一些”。
  姬禹没心情跟吕绍巍寒暄,直接问道:“你为什么来抓我”?
  吕绍巍没想到姬禹这么直接,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到,稍微想了一下:“你想错了,我是受家主之命,带你回昊京”。
  姬禹对吕家略有所闻,只不过他想不出来吕家为什么会对他感兴趣:“我不明白”。
  “我也不明白,我是奉命而已”。
  “是要把我交给朝廷吗”?
  “不知道”!
  “好吧,我有一个要求,把我的两个朋友放走”。
  “不行,我必须确保你安全到达昊京,至于你的两个朋友,还是一起吧,我想家主不会为难他们的”。
  一番对话下来,两人相坐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吕文进乃至于其他势力对于姬禹,多年历练的吕绍巍多少能猜到一些,看着才十几岁的姬禹,吕绍巍感到有些可悲。不过,这种情绪很快一闪而过,他是要干大事的人,他的目标可不仅仅只是吕家家主,甚至他并不想当吕家家主,因为这个身份会给他带来太大的包袱。
  吕绍巍从书案上拿起一只盒子递给姬禹:“这里面有四枚药丸,疏通筋脉,理气活血,对内伤有很大的好处。不用想着拒绝,你现在的伤势必须要进行调理。明早,我的手下就会送你去昊京,好自珍重吧”!
  吕绍巍稳妥起见,派了二十个人打扮成镖队护送三个人,并提前密信通知了吕文进,让吕氏家族的人在沿途暗中接应。吕绍巍对姬禹、格赤那和乐习妍还算不错,给三个人安排有了一辆马车。
  一路上,护送的人对姬禹三人还算是客气,管束也挺宽松,除了格赤那主动较劲被收拾了一顿之外,其他时候基本上是相安无事。
  护送的队伍并没有专挑那些人烟罕见的小路,而是以镖队的名义,大摇大摆的走在官道上,天黑停下住宿,天亮整装出发,丝毫没有紧张感。姬禹看了好几天,才发现,队伍停下来的地方,无论是住宿还是吃饭,其实都是安排好的,乐习妍也看出了这一点,两个人估摸了一下,队伍在明面,肯定还有人在暗面,相互照应,要不然,肯定不敢这么招摇。
  官道上的商旅不多,沿线的城镇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繁华,这让姬禹等人有些奇怪。护送队伍的领头人被称为“吴头儿”,正是从陈县令把姬禹抢过来的人,为人挺和气,路上无事,跟姬禹等人也会闲聊几句。
  对于姬禹的疑问,吴头儿笑道:“有什么好奇怪的,等过了镇子你好好瞧瞧官道周围,那都是大庄园,小一点的里面有个几百人,大一点的上千人都有。可是过沅江到了北方,这样的规模就是小巫见大巫了。再看看路上的商旅,也就是在镇子上歇歇脚,真正做生意的地方,都是在庄园里头”。
  “怎么会这样”,姬禹还是不明白。
  乐习妍哼了一声,直接说道:“还不是那些官老爷,还有那些世家大族,想着法儿的抢了你的土地,再让你卖了身给他们干一辈子的活儿。哼,要是有一天我有能力,一定杀了这些只会欺负人的家伙,把土地和粮食分给老百姓”
  在草原上,大贵族的地位完全是通过牲畜和奴隶的数量来体现,所以格赤那倒是不置可否。
  姬禹想不通,虽然靖阳王常年领兵坐镇边关,但是要管理封地,收缴赋税,常年耳濡目染的他知道一个道理,老百姓越多,种的的田越多,在城里做生意的越多,税赋就能收的越多。世家大族、勋胄贵戚那是都不用缴税的,如果老百姓都到他们的庄园里去,那赋税找谁去收呢。
  不过,这一点,不管是乐习妍还是吴头儿,没人会跟他讨论,更没人能跟他解释,出身不同,接触的层次不同,决定了眼界的不同。至于格赤那,他巴不得把所有人都变成奴隶,那才能体现草原王室的气派。
  从官道走,行进的速度很快,三天后就过了沅江,五天后,即将出了沅州境,进入京畿范围。
  一路上的安静,并没有让吴头儿放松下来,反而派人知会吕家,沿途的接应和照看更加紧密。这些,姬禹、格赤那和乐习妍没有感受到,他们也不关注。姬禹现在想的就是如果到了昊京怎么办,一路上不是没有想过逃跑的问题。可是,看似宽松的护送,其实随时有五个人在盯着他们。姬禹偷偷的试探过,只要他一动,必定有五个人在不同方向上动起来,虽然很隐蔽、也拉开了一段距离,但是还是有规律可循,姬禹相信,只要他跑,没两步就得被堵回来。
  格赤那无所谓,不管能不能逃跑成功,总得跑了一次再说。乐习妍觉得也是,反正这些人不会拿他们怎么样,还不如找个机会试试,说不定万一成功呢。
  姬禹觉得还是谨慎一些的好,他觉得这一路上太平静了,既然自己的身份已经泄露,吕绍巍知道,其他人也会知道,虽然吕绍巍派人反常规的高调行事,可无法保证不会有人在暗中筹划。与其逃跑,还不如留在这里,等快到了昊京的时候再想办法。这些想法,姬禹瞒着乐习妍,偷偷的跟格赤那说了,他不想把乐习妍卷进来。
  过了一夜后,队伍行进速度明显加快,及至太阳落山前,一座大城的轮廓在不远处显现出来,待得走近后,姬禹惊讶了一下,眼前的关城上赫然写着三个大字“西平关”。
  西平关姬禹是知道的,靖阳王常年驻扎西北,他每次随靖阳王入昊京,必过西平关。难怪出了沅州后走了好几天都没入京畿,原来是向西绕了一大段的路,准备从西平关进京。
  但是,出乎姬禹意料的是,吴头儿并不想入关,而是吩咐手下收拾行装和车马,大部分装备和车马全部留在关外,派两个人看守,其余人包括姬禹、格赤那和乐习妍则轻装,准备从关下旁边的一条小山道上连夜越关而过。这时,两个陌生人围在吴头儿身边,什么时候出现的,姬禹没注意到,很明显,这两个人是前来带路的。
  吴头儿嘴里说是安全起见,姬禹心里清楚,与之前不同,大摇大摆可以掩人耳目,入了京畿的范围,各方势力的眼线众多,冒然入关,只怕会召来不测。
  山路并不崎岖,只不过道路狭窄,只能容一个人通过,姬禹心想,难怪车马装备都不要了,根本上不来。
  山里树木繁盛,微弱的月光根本起不到照亮的作用,大家也不敢打起火把,怕被发现。西平关是昊京西北的重要关口,擅自越关者,无论是谁,守军可以当场格杀。所以,在带路人的警告下,每个人都尽量不发出声音,扶着前面人的肩膀,尽快通过山路。
  姬禹估摸着得走了将近两个时辰,前面的带队的速度也逐渐放慢下来,还能够吴头儿和带路人说话的声音,姬禹能感受到周围的环境慢慢开阔起来,道路也好走了许多,心知应该是过了关墙了,也许再走一段,就可以出山。
  就在这时,前面突然有光线从树丛中传来。
  看到光线,带路的人和吴头儿同时暗叫不好,这条小路很隐蔽,他们也很小心,应该没有惊动守军。但是,从前面传来的光线来看,人数不少,只是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
  吴头儿连忙按住后面的人,现在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发现自己,也许那边只是有人恰好停留,也是想偷偷越关的人。但是,保险起见,吴头儿还是低声跟带路人商量了一下,准备后队改前队,退回去,车马装备都在关下,换条路也是可以的。
  但是,就在他们准备后撤的时候,那边密集的脚步声响起来,迅速向他们接近。道路两侧的密林里,些许火光亮了起来,响起哗哗啦啦的声音,仔细听就能知道,是很多人穿过树丛后,衣服挂起树枝和树叶的声音。
  从声音上可以判断,对方的动作很快。不出所料,眨眼间,两侧众多黑衣人从密林中穿出来,与吴头儿手下相比,这些黑衣人胳膊上系着白丝带。
  由于道路狭窄,吴头儿跟手下首尾不能相顾,整条队伍很快就被切割成数块,而在吴头儿眼前,一个身着软钢细甲的人在火把的映衬下,慢慢走了过来,虽然有火把,但是对方脸上蒙着面巾,无法看清脸面。
  “你是什么人”,吴头儿沉声问道。
  那人摇摇头,似乎是在嘲笑吴头儿,眼前这种情势,谁都逃脱不了,就算问清楚是谁,又能怎样……。
  身后的厮杀和惨叫声并不多,吴头儿心里凉了下来,对方有备而来,特意挑了这里伏击,手下的人根本来不及形成有效的反抗,也许还没看到对方的人影就死在对方的刀下。
  姬禹、格赤那、乐习妍此时已经在对方手里,吴头儿把剑一横:“请问你是何人,可否让我死个明白”?
  那人摘下面巾,面无表情,说道:“陆汲”!
  此时的吕绍巍,正带着人,与宁不臣和奉道宗的残余部众对峙,吕绍巍站在一处高台上,大声说道:“宁宗主,现在的形势你应该明白,为了你的部众,还是算了吧”。
  虽然周围部众死的死、伤的伤,宁不臣一袭长衫仍然显露着一方霸主的风范,看着远处的吕绍巍,走上一步嘲讽道:“我宁不臣就在此处,你若想要我命,尽管来拿”!
  “宁宗主,误会了。宁宗主一代人杰,天下罕逢敌手,我怎敢要宁宗主的命。只不过,时代变换,不是人力所能扭转,奉道宗已然至此,还请宁宗主屈驾,随我去见我家主人”,吕绍巍不为所动,朗声说道。
  “宁不臣纵横江湖一生,第一次被人掀了家门,还不知道对方身份。你好手段,带出来的人也的确厉害,还请告诉我你家主人是谁,也好让宁不臣败个明白”!
  “宁宗主莫急,只要跟我回去,一见便知”,吕绍巍挥了挥手,让周围的黑衣人后退一些。
  宁不臣摇了摇头:“你小看我了,我岂是那种卑躬屈膝之辈”,宁不臣借着几句对话的机会,往前走了数步,拉近了与吕绍巍的距离。只待话音一落,长剑闪动,宁不臣突然暴起,直扑吕绍巍。
  可是,刚踏出一步的宁不臣,后背突然遭遇重击,若不是护体真气感受危险,自然发动,这一掌只怕得要了他的半条命。
  宁不臣以剑柱地,强行将嘴里含着的血咽回肚子里,回头一看,冀嗣林胸口插着一柄短刃,顾淮则远远退到一旁,数名黑衣人则迅速上前,将顾淮护在中间。
  “为什么”,顾淮的叛变让宁不臣心思大乱,他无论怎么想,都想不到顾准居然会背叛他。
  “宗主,我也是迫不得已”。
  “我问你为什么”,宁不臣咬着牙,狠狠的问道。
  顾淮知道宁不臣问什么:“他就在我身旁,我若偷袭你,必须杀他,否则我恐难全身而退”。
  “然后呢”,虽然重伤,但是宁不臣狰狞的脸,让周围的黑衣人都不敢妄动。
  顾淮叹了口气:“家族之命,不敢有违”。
  “好,好,好个家族之命,是我养虎遗患。顾淮你记住,我宁不臣必杀你顾氏满门”,说罢,宁不臣看了躺在地上,已然没有气息的冀嗣林,仰天长喝。随后长剑指向吕绍巍:“没了奉道宗,天下人又能奈我何”!
  吕绍巍知道不好,大喊道:“快,快拦住他”!
  可是,就算重伤,全力发动的宁不臣依然是在场之人不可阻拦的,身形闪动,留下的只不过是十数个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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