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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日落长天 / 第八章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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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慌不择路的姬禹和格赤那,一直跑,跑到跑不动为止。靠着大树,使劲儿的喘息,恨不得把肺都喘出来。
  休息了一会儿的姬禹,靠着树慢慢站起来,走到格赤那面前,伸出手。
  格赤那摇摇头:“不行,不行,走不动了,你让我再歇一歇”。
  姬禹还是伸着手,一句话不说,看那意思,你不站起来,我就不收回手一样。
  格赤那深吸一口气,拉住姬禹的手,接着力让自己站起来。
  摇摇晃晃中,格赤那还没站好,姬禹突然一拳狠狠的打在格赤那脸上:“你他妈混蛋”!
  格赤那被姬禹这一拳打懵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姬禹扑上来,又是几拳,脸上、肚子上、胸口上,疼的格赤那呲牙咧嘴:“姬禹、姬禹,等等,等等,你疯啦”?
  格赤那绕着树,躲开姬禹,稍微拉开距离后,见姬禹还不停手:“想打,是吧,那就来吧”!
  俩人这一架,拳拳到肉,打到最后,姬禹实在没力气了,躺在地上,大声哭起来:“格赤那,你混蛋,为什么不救爷爷……”。
  格赤那瘫坐在地,狠狠的说道:“你以为我不想救,没了家,你和罗爷爷对我最好。但是,我们怎么救,如果你死了,罗爷爷就死不瞑目了”。
  姬禹又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但是两年内,身边的至亲一个一个的离去,而且都是生离死别,他一个十五岁的孩子又怎能承受如此之重。发泄过后的姬禹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一句话也不说,眼睛睁着,盯着被厚厚树枝遮挡着的天空,眼泪从眼眶中淌下来。
  格赤那踢了姬禹一脚,姬禹依然是没有反应,整个人的精气神儿似乎都在刚才的发泄中散掉了。
  看到姬禹情绪的大起大落,格赤那也被传染了一般,一口气送下来,想再聚,却怎么也聚不起来,恨不得就这么一直坐着。
  “姬禹,你是不是以为你最惨了,爹妈都不在了,罗爷爷也没了。哼,我呢,要比惨,你跟我差远了”,格赤那挪动着身体,靠在树上,让自己舒服一些,继续说道:“你失去了你的家人,我却是家人、族人和世世代代生活的土地全部失去了,你知道我父王是怎么死的吗?被牧流人砍下了脑袋,挂在矛尖上,在草原各部族中示众。我的哥哥,被牧流人万马践踏而死,我的叔叔、弟弟,还有白兰族王族,都被牧流人生生活埋。这些我都看到了,真的看到了,没骗你,我真的看到了”,格赤那说他看到的时候,那种萧索的语气,夹带着悲伤与绝望,却没有愤怒。
  姬禹终于有反应了,用手把身体撑起来:“你真的看到了”?
  “嗯,看到了,那是天刚黑下来的时候,我躲在一个着了火的大车下,用手捂着自己的嘴,不,用嘴死死咬着手,逼着自己不发出声音来。那时,我不知道自己是因为被火烤的疼,还是看到亲人们被屠戮的疼。好在牧流人没有发现我,那辆大车因为有铁皮包裹着,也没有把我烧死,我活下来了……”。
  “可是,你……”?
  “我为什么能够这么淡然的跟你说吗?因为我回忆这些场景无数次,每次都让我心痛的不得了,但我还是去回忆。我们白兰族一位先祖说过,不能让痛苦折磨你,而是你要征服痛苦”!
  “你还有亲人活着吗”?
  “没有了,姐姐被牧流人掳走了,她在牧流人的马上,用牧流人的刀,自杀了”,格赤那眼睛里慢慢集聚着一些东西,他的拳头紧紧的握着,低声吼道:“我发誓,我一定要报仇,用所有牧流人的血,祭奠我的亲人和我的族人”。
  姬禹看着格赤那,没有回应。
  “我愿意为此付出任何代价,不仅仅因为死去的是我的亲人,我作为白兰族的王子,有责任夺回土地,重振白兰族的荣耀”,格赤那在告诉自己,也在告诉姬禹:“你,姬禹,你也要强大起来,为你的父亲报仇,恢复你父亲的声明,你要告诉天下人,你父亲没有背叛他的父亲,你父亲不是谋逆篡位的背叛者”!
  “你说的对,这是我的责任,我必须这么做”,姬禹的心像是被点燃了,虽然不是熊熊大火,只是一丝的火苗,但这也足够让姬禹稍稍振作一下,冷静的想想下一步怎么办。
  “去草原吧,草原广阔,到了草原上,那些人想找到我们,就没那么容易了”,格赤那提议道。
  姬禹没心情去思考格赤那的建议合不合理,也没心思去想想能够躲到哪里,既然格赤那说了,那就这么做吧:“好,去草原”!
  昊京皇城内,揽月台应当是最高的建筑了。
  揽月台不在皇宫内,而是在皇城北,御花园西边,占地面积相当于整个御花园。揽月台也并非只是一座建筑,是以十层高的揽月台为中心、以八座殿阁为辅的一座完整的宫廷院落。是姬凉为他的宠妃嘉华夫人专门建造的。
  揽月台内不是常人所想,极尽豪奢。在嘉华夫人的主持下,十层楼阁,每一层取太昊一地的标志性景色,用材用料也均从当地运至,目的就是营造出原汁原味的感觉。正所谓“方寸之间,可观天下;十层之内,囊括四海”。
  在揽月台最高层,则是一幅天下形势地理图,覆盖着所有的墙面;地面以大理石雕刻成海浪波涛,天花板则描绘成星空图,且屋顶可以打开,在夜晚观看月亮和星空。如此设计,让姬凉喜欢不已,索性常年居住在揽月台,大臣们奏事也均到揽月台,这也令嘉华夫人成为皇帝背后关键性的人物。
  在揽月台的九楼,江南水乡的布置是嘉华夫人的最爱,绿竹、奇石点缀其间,环绕在屋内的河流,在小水车的带动下,慢慢流淌,让人放佛真的置身在江南之中。
  不过,如此优雅的环境,气氛却有些紧张。
  “皇上,什么事情让您发愁啊”,赤着双脚的嘉华夫人穿着一身五彩飞凤服,从内堂带着一阵香风走出来,若隐若现的曲线,丝丝甜腻的声音,就算是到了姬凉这个年纪,依然会有些许的冲动。
  祁阳王姬深、宁氏家族的宁不为同时出现在姬凉面前,令人有些诧异。可是,在姬凉眼里,天下事没有什么是不可以接受的,只要是出现了,就有它的合理性。
  与祁阳王姬深、宁不为同时在座的还有丞相文蔚、太尉周兴。
  四个人见到嘉华夫人出来,连忙起身见礼。四个人都低着头,没人敢抬头看嘉华夫人,姬凉的脾气宁不为不清楚,其他三个人明白的很,要是让姬凉感到不快,脱层皮都是轻的。
  姬凉没回答,只是丢给嘉华夫人一本奏疏:“你看看吧”。在政事方面,嘉华夫人的能力不比一般的大臣差,年纪越来越大的姬凉,对于政事的处理越来越疏懒,一开始会问问嘉华夫人的意见,后来索性把一些政事直接交给她去处置。
  嘉华夫人看的很快,浏览一遍后,合上奏疏,放在姬凉面前的桌案上:“奉道宗一个江湖组织而已,怎么还劳烦辅政王、丞相和太尉同时到来啊,这位是”,嘉华夫人的眼光在宁不为身上停了一下。
  宁不为连忙起身:“回夫人,在下宁不为”。
  “哦,原来是江左宁氏的人呐,最近你们在昊京声名很大么,我在宫里都有所耳闻呢”!
  “不敢,都是仰仗皇上恩德,宁氏愿以全族之力为皇上分忧”!
  “奉道宗是你们宁氏的家事,这也要拿到皇上面前来,何谈为皇上分忧”,祁阳王姬深很不给情面,当面斥道。
  姬凉没有表态,文蔚、周兴都也没有说什么,嘉华夫人则饶有兴趣的看着宁不为,想听听宁不为怎么解释。
  对于这个问题,宁不为在奉道宗之事前就作了准备,他也非常肯定,奉道宗将是宁氏入朝最有力的踏板:“回皇上,回辅政王,奉道宗并非宁氏所有,其宗主宁不臣本是宁氏旁支子弟,因不服家中管教,脱离宁氏而入江湖,聚集一批歹人横行于地方。此次,奉道宗因江湖争斗覆灭,正是朝廷重整南方民间的大好机会,毕竟奉道宗凭借武力,在南方各方面的生意中介入很深,获利更是极为丰厚。所以,在经由家主同意后,不为斗胆向朝廷上报此事”。
  姬深刚想说话,嘉华夫人抢先说道:“皇上,这么说来,宁氏家族也算是有心,毕竟朝廷赋税越来越倚重南方”。
  “嗯,后续处理,姬深,你们看着办吧”,姬凉大袖一拂,后堂等候的太监和侍女连忙过来,搀扶着姬凉起身。
  姬深等人也赶紧起身,姬凉挥了挥手:“不用那么多礼数了”。
  嘉华夫人很有深意的看了宁不为一眼:“辅政王,那这里就交给您了,我去伺候皇上休息”。
  姬深真是憋了一肚子火,宁不为的回话,根本漏洞百出。奉道宗跟宁氏到底是什么关系,宁不臣在宁氏家族中是什么地位,奉道宗凭什么能够发展到今天的规模,这些都被宁不为给忽略掉。奉道宗两天出的事情,今天消息就入了宫,地方州府办事效率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高,如果不是有心于此,那才出了鬼了。还有你说上报就上报了,太昊各府州县多少事情,那是都能摆到皇上的书案前么。难怪宁氏入朝后就四处走动,原来是为了今天做准备啊,看来嘉华夫人肯定都收了宁不为的好处,要不然,奉道宗的事情,她怎么会有心思过问。
  等到嘉华夫人陪着皇上走后,姬深哼了一声,对着宁不为说道:“皇上吩咐了,必须抓紧办,想必你已经有对策了,明早到我府里来商议吧”。
  “丞相,太尉,你们意下如何”?
  “既然辅政王要求,老臣明早定到”,文蔚和周兴几乎说着一样的话,。
  等到姬深、文蔚、周兴都走后,宁不为依然留在这里。
  没多久,嘉华夫人出来了:“宁少主,还有什么事情吗”?
  “宁氏未来还要依靠夫人,所以,不为特意留下来,告诉夫人一个秘密”,宁不为来京前,就跟嘉华夫人取得了联系,知道嘉华夫人的喜好,宁不为就不绕弯子,直接说道。
  “秘密?哼,宁少主,饭要一口一口的吃,事情要一点一点的做。今天帮你,完全是因为你们宁氏肯把奉道宗一半的生意交给霍家,给霍家提供了一个进入南方的机会。当然,也给你们宁氏提供了一个进入朝廷的机会。但是,得寸进尺在我这里行不通,知道吗”?
  “是,夫人。宁氏能够得到夫人的照顾,感激不尽。宁氏也希望能够为夫人、为睿郡王多做一些事情,而且,不为要说的这个秘密,夫人一定感兴趣”。
  “是吗,说说看吧”!
  宁不为走近了一些,沉声说道:“夫人,也许靖阳王的儿子并没有像传言中说的那样,跟随靖阳王去了”。
  嘉华夫人脸色一变:“什么意思”?
  “我们在奉道宗有些发现……”!
  当吕文进来到祁阳王王府的时候,太尉周兴、光禄勋崔允中、骁骑军副将陆汲已经在座。吕文进虽然没有任何官职,但是吕氏作为太昊的豪门望族之一,无论在中央还是地方,无论是政界、军界还是商界,都有着较强的影响力。所以周兴等人见到吕文进,主动打招呼,没有丝毫轻视之意。
  “王爷,这么晚叫文进来,是有什么急事吗”?
  姬深示意侍女给吕文进上茶:“下午皇上召我过去,说了奉道宗的事情”。
  周兴把话头接了过来:“皇上把这事儿交给了王爷,只不过……”。
  “只不过皇上根本没说该怎么办”,周兴犹豫如何措辞,吕文进则直接说道,对于这位当朝圣上,吕文进对其的脾气多少已经有些了解。
  “今天的场面,完全被嘉华夫人掌握了,我看呐,宁不为早就跟嘉华夫人串通好了”,周兴说道。
  对于周兴总是急着抢话,姬深眉头稍微皱了一下,没说什么。
  周兴能够坐上太尉的位置,完全是对牧流人的战略规划和几次战事的胜利,可是在政治和官场方面,周兴的表现和给人的感觉就显得不那么成熟和老练了。
  吕文进慢声道:“王爷,具体是怎么回事”?
  姬深大致上说了一下,最后宁不为和嘉华夫人之间的谈话,他就不知道了,只不过在宫内关系不错的太监告诉他,宁不为跟嘉华夫人长谈许久。这个长谈许久,可谓意味深长啊!
  “这么说来,王爷,我觉得周太尉猜测的没错,嘉华跟宁不为肯定有协议,所以协议是什么很关键,否则奉道宗之事咱们很难上手”,吕文进说道。
  “是啊,我也是这个想法”,姬深显得心事很重。
  自从靖阳王出事后,姬深被老皇帝授以祁阳王封爵,并调至朝廷,以辅政王身份主持朝政。太昊崇尚“阴阳”,以阳为尊、以阴为辅,这直接体现在昊京周边乃至全国要地的命名,靖阳是昊京的西大门,祁阳则是太昊北部重镇,肩负着主持对牧流防御及作战的重大责任。因此,以“阳”为字号的诸侯王,也被称为“一等国姓王”。按照惯例,“阳”字号的封国皇子进京辅政,基本上是公认的储君人选了。四年来,太昊在姬深的主持下,总体来说还算平稳,朝野上下对姬深的认可度也在逐步加深。
  可是,从去年年末开始,风向突然转变,老皇帝好像突然不喜欢这位处事稳重的儿子,经常借故训斥,还下诏削减祁阳封地。最令姬深的危机感加重的事情是,姬凉在年初的朝会上,居然让年仅十七岁的姬相列其右下首,与姬深平级而立,而姬相的母亲,则正是姬凉最宠爱的嘉华夫人。虽然,姬相还是一个没有封地的空衔郡王,但是透露出来的信息,却让所有人都觉得,姬相受封“阳”字号王爵,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在座的几个人,都明白姬深的心事所在,一旦嘉华夫人获得了宁氏的支持,姬相和嘉华夫人的势力只会更上一层楼,只怕再过不久,姬相就可以跟姬深平起平坐了。
  几个人商议了半天,也没有一个确切的想法,让姬深大感头痛。
  吕文进仔细想了想,斟酌着说道:“王爷,我有一个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嗯?说说看”!
  “王爷,从今天的情况可以肯定,宁氏必然是提供了什么条件,获得了嘉华夫人的支持。宁氏家族底蕴深厚,但是离朝日久,就算威望再高,失去了朝廷中枢的支持,影响力也会逐渐减弱。所以,宁氏还朝是必然的,只不过没想到是通过嘉华夫人,这也表明,宁氏站在了睿郡王的身后,皇上也肯定是默许了,否则,宁不为绝不会出现在揽月台。既然这样,我们索性把这件事交给嘉华夫人处理,交给她,其实就是交给宁氏,只要我们盯紧了,明白了其中的关键,才好有的放矢”。
  “交给他们处理,这样行么”,姬深看到其他人没有表态,也有些犹豫道。
  吕文进说道:“王爷,奉道宗江湖组织而已,生意说是做得挺大,但是毕竟是草头王,嘉华夫人就算是通过宁氏掌握了奉道宗,无非就是多了一些金银罢了,无伤大雅”。
  姬深明白吕文进的意思,不参与其中,反而能看清事态的本质,宁氏的根基在南方,刚入昊京,对嘉华夫人和姬相也起不了多大的支持作用。
  姬深喝了口茶,仔细在心中盘算了一番,刚想答应下来,光禄勋崔允中突然说道:“吕家主说的有理,王爷还可以以此事为交换,派心腹之人,入主沅阳”。
  姬深和吕文进听到此话,眉毛都是不觉向上一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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