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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篇:浚稽山悲歌--营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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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日晚上挛鞮刘一帮匈奴小子倒也信守诺言,赶了两百多匹马过来,。毕竟都是匈奴贵族子弟每人随手拿出一两匹马对于他们来说根本就是不值一提的事。况且他们的家长对此亦十分支持,毕竟有三年时间自己的小崽子可以没有竞争的和兰家丫头们厮混,大有可能弄个兰家媳妇回来,有个兰族媳妇那可是很有面子的事情。
  挛鞮刘又特意选了两匹好马送给陈雷,见了陈雷贼腻嘻嘻的一把将陈雷拖到边上僻静处,从怀里掏出把戴鞘匕首对着陈雷笑嘻嘻道:“单于不许给不降营武器铠甲,我和你是兄弟送你一把匕首不算违规,过两天小兰兰要带一帮兰家小姑娘来看我们打你们,一定要配合好啊。”言毕也不等陈雷回答,把匕首往陈雷手里一塞转身就跑去找毒蛇谈买卖了。
  众人正欢闹间忽听营外喧哗,定睛一看原是一队人马拖着几车好酒好肉急匆匆赶来,说是单于赏赐。不降营众人脸一下就冷了下来,也不管见到酒肉大呼小叫挛鞮刘一伙直接过去把营门关了:单于的礼物不受。
  领头护送礼物的是单于的一个亲卫,哪里受过这样的气站在门口破口大骂起来。不多时不降营大门突然打开,一票叫花子轮着棍棒呐喊着扑将过来,几下就把一脸错愕的护卫放到,而后欢天喜地的将酒肉往营里拉大呼:缴获辎重。
  单于听闻正待发怒,忽听左贤王一阵大笑,且鞮侯素知自己这个大儿子有能耐,强压怒火转头看向左贤王。
  只见左贤王转头命令他的亲卫队长明天带一百人持棍着甲带着酒肉到不降营门前去骂阵。打赢了酒肉赏给弟兄们,打输了酒肉随不降营抢。
  众人一听立即醒悟,纷纷安排自己手下如法炮制,正热闹间只听卫律大笑起来:“这不降营的人可不是铁打的,每天与你们对战哪里吃得消啊。”众人由是一阵狂笑最后定下来三天一批攻打不降营。
  快乐的匈奴人此时没有注意到阴沉着脸的李绪以及茫然的李陵。李陵知道不降营的战法绝不是他传授,端是匪夷所思又威力无比,莫非不降营里还埋伏着一个高人?李陵绝没想到这是不降营在与挛鞮刘一伙打斗中群策群力想出了这些战法,用后世一举话来概括:“群众的力量是无穷滴。”
  不降营现在很富有,牛羊满圈酒满房,三天揍一次人顺带洗劫物资当兵从来没当的这样舒坦过。可惜这样的舒坦日子过了没多久就被陈雷叫停,只要有人骂营,陈雷就会拿着根棍子守在门口,谁要想出去就揍谁,现在这小子可厉害了,打遍不降营无对手,众人皆都悻悻无奈。
  数日后,有心思活络的将牛羊换成工具去骂营果然被热情招待了一次,哼哼唧唧的躺在地上说值。消息一传出各部立马效仿,从工具到木料再到布匹应有尽有,更有人创造性的带了一帮女人过去。
  一直到有人带了几十个个掠来的汉人奴隶过去骂营,结果被双眼赤红的不降营士兵们将奴隶抢回营还生生当场打死几人,此事终于落下帷幕。双方终于认清彼此是敌人,中间没有暧昧。匈奴人对此没有报复,只是在不降营门口当众杀了一批汉人作为警告。从此包括挛鞮刘一伙在内匈奴人都不再来不降营,不降营因此一下子变的清静起来,直到春天来临万物复苏才又焕发活力。
  陈雷坐在一个木墩上看着训练场上不降营的士卒在努力的学骑马,身后白雪低头寻着刚冒芽的嫩草,时不时打个响鼻,挛鞮刘之后送的两匹好马被他转送给了石头和老常。想到挛鞮刘陈雷不由得从怀里掏出那把戴鞘匕首,这把原本一尺多长铁制匕首让陈雷央着营里会铁匠的给截成两段,做成了两把半尺长的小刀。皆是前刃背锯刀柄镂空,可以在刀柄里面塞不少小东西。一把交给了石头,另一把自己留着,仍旧塞在挛鞮刘的匕首鞘里,这是整个不降营仅有的两把金属武器,也许有一天全营需要依靠他们来拼命。
  昨夜李陵突然乔装入营与众人密谈,说是汉皇帝刘彻派公孙敖率军入匈奴准备救大家回去。之前单于虽说过会放大家回汉,但事后多有后悔之意。叮嘱诸人多做准备,必要时不得不发动起义打回大汉。不降营马多应勤加练习骑术,争取回去时大伙有个骑兵队可以补充大部队的战力缺陷。
  不降营的兄弟们听闻后蒙头痛哭了一晚上,第二天齐齐出来练习骑术,众人亦知道回家的路艰难万分,绝大多数人都有可能死在半路上,可那有如何?我们要回家,这是不降营兄弟们的选择。
  “李将军,汉朝皇帝派人来找你了。”单于玩味的看着李陵,也不等李陵回答微微一笑:“我答应过你,今年放你回去。”顿了顿看着面露惊喜的李陵接着面露不屑:“这次我也不派人去攻打他们,任由他们行走,只要他们能走到王庭附近一百里,我就送你回去。”
  左贤王看着大喜过望正在拜谢单于的微微摇头:“李将军,如果他们不敢走过来,虚晃一枪就回去呢,那样的话你准备怎么办?”言毕也不待李陵回答自顾自的找右贤王喝酒了。右贤王性格极为粗犷却又是个心思缜密的主,大口灌了一口酒抚须指着远处的不降营:“李将军假如有天你回到汉国,而不降营还留在这里,你会派一队人马大张旗鼓的来救他们么?”砸吧一下嘴又似自言自语:“这种逼别人死的事也只有汉国人才会做。”
  卫律急忙跳出来一把扶住闻言后脸色煞白摇摇欲坠的李陵连声宽慰:“不一定,不一定,汉国人的思虑我们猜不到的,李兄弟,别急,咱们慢慢看。”言罢将李陵扶坐下低声好言相劝。不远处王帐的角落里李绪把玩着酒杯脸色阴沉目露凶光。
  塞外草原上一只万余人的汉军骑兵正在行进,当中一位汉军老将正与边上中年将领有一句没一句的扯着闲话;
  “上官将军,咱们这次最好还是不要太过深入了,不然万一如李陵般被围这事就麻烦喽。”中年人看着远处的隔壁滩许久憋出了这么句;
  “无妨,现在刚入春,匈奴人的牛马经过一个冬天的煎熬都是最瘦弱的时候,此时最要紧的是让牛羊吃上嫩草恢复元气,这时候他们不会出动,不然今年他们熬不过冬天。”说完顿了顿用手往前虚画一下成竹在胸:“只要咱们不接近匈奴王庭以及几个大匈奴王的地盘问题都不大。”
  这位汉军率军的老将是公孙敖,汉军元老级人物,与卫青霍去病同期为将,虽战功不多但精于世故,一直在汉军中屹立不倒。此次李陵全军覆没帝国大为震动,并不是因为损失有多大,毕竟区区五千步卒对于大汉帝国来说只是九牛一毛。关键是此事对汉军的士气打击太大,军中本就对皇帝刘彻偏袒他的大舅哥李广利颇多怨言,这次李陵军战功赫赫却孤军奋战得不到帝国任何支援,使得汉军士气大受打击。再也没有谁愿意率小股部队去骚扰进攻匈奴,强令指派后亦是敷衍塞责随意走一圈草草了事。朝堂上亦有不平之声传出虽用残酷的手段令众人闭口但暗潮涌动,所有这一切皇帝刘彻却也心知肚明。
  入春皇帝刘彻派公孙敖率部入匈奴营救李陵,其本意是想通过这个举动达到几个目的:一是封住众人的嘴,二是重振士气,三是告诉李陵:帝国没有放弃你,你可以私逃回来或者耐心等待救援。不曾想他的本意被许多人误解,也包括了这次领兵的公孙敖。
  “当日李陵就该战死,死后封侯荫佑家人,总好过现在要么自杀,要么被匈奴人杀了。”那副将跟了他十几年公孙敖说话也不遮掩;
  “将军说的极是,就咱们这点人马怎么可能救得了他,只会让匈奴人动了杀心,这怕是上面有意为之。对上面来说如此既有个交待,面子上也过得去。只是这李家实在背运,据说有看风水得说他们家祖坟很特别,要吸取前人得气运留给后世子孙。”中年将领故作神秘的接起话来,这时候的大汉刚刚开始崇尚儒学,君臣之间远不是后世那样的主奴关系。大臣仗义执言批评皇帝,偶尔使使小性子和皇帝闹闹别扭也是常有的事,所以大臣之间相互说话没那样忌惮。
  两人正闲扯着,忽的斥候快马来报,说是前方有一队匈奴骑兵举着李字大旗在窥视本军,斥候逼近就退后观其行动不不打算开战。上官敖听闻急问:“对方是哪个李姓将领领兵?”斥候答道:“追上去询问,对方并不通名,只用汉话回说是给匈奴人练精兵的李将军。”
  公孙敖听罢猛的一带缰绳将马带住,连问斥候对方是否汉人,听闻斥候确定皆是着匈奴装举匈奴旗的汉人后命斥候退下,看着中年将领低声问道:“你怎么想?”
  前几日李陵患得患失的离开单于王帐后就回到营房闭门不出,只派人每日四处打探救援自己的那支汉军的行程,而后在舆图上细细标注出来。数日后一天晚上李陵忽将舆图取下急急的乔装走进不降营。
  待到进入不降营,李陵唤陈雷,老常二人紧闭房门单独商议。将舆图铺开,李陵用手指点着公孙敖部这几日的位置沉声说道:“救援我们的公孙敖部一直在汉匈边境徘徊不前,我想他们是不知道我们的行踪所以不敢深入匈奴。”说完抬头充满期待的看着陈雷:“咱们这些人里只有不降营有马,你的马术最好,能不能偷偷潜出去告知公孙敖咱们的情况,告诉他只要有只小部队能接近单于庭一百里咱们就有救了。”陈雷并未立即答话而是对着细看了一会舆图才郑重的点头答应。
  见陈雷答应后立即开始准备行装就要出发李陵忙劝道:“现在已经天黑,不适合赶路,还是明天一早走吧。”说完又递过来一套匈奴衣服:“事急从权乔装打扮一下会更顺利些。”陈雷亦未推辞随手接过衣服放在一边,正待细问此去的道路情况时,紧闭的房门门被突然推开,李陵的亲卫队长一下扑进房间跌倒在地失声痛哭。
  三人大惊连忙询问得知:公孙敖部徘徊数日之后突然急急的退回汉境,未见匈奴一部未与匈奴一战就急急退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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