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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仙墓之塔 / 第8章 相授

第8章 相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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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峨眉山,玉楼殿里。
  床上静静地躺着卓玉凡,当他悄悄地醒来时,睁眼相看,却发现师兄秦晗站在自己的身前,静静地凝视着自己。
  他若爬起来,却被秦晗给按住,说道:“小师弟,不要动,多躺一会儿,你体内的毒虽然排除了,但毒性过猛,消耗了不少体内的元气,现在你的身体极虚,需要多多静养。”
  听师兄如此一说,卓玉凡复又躺了下去。
  他看了师兄一会,喃喃道:“师兄,听那泼妖说,我中了他的飞天蜈蚣毒,不知是谁帮我解毒的。”
  秦晗道:“自然是师傅。”
  卓玉凡一番苦笑,突然道:“师兄,我触犯了玉楼殿的门规,偷偷下山去了,只不知师傅要怎样责罚。”
  秦晗作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道:“不用再考虑这些,师傅自有定数。”
  卓玉凡道:“幸亏师傅赶到,救了我,否则这次我可要吃那泼妖的大苦头。”
  秦晗相视而笑,忽然又道:“对了,小师弟,师傅有交代,让你复原后去找他老人家。依照你的体质,想必这点伤很快就能恢复,不用担心。”
  卓玉凡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秦晗续道:“你在这好好养伤,等伤好了以后我来叫你。你先休息吧,我走了。”说完,秦晗一转身离开了宫室。
  卓玉凡目送着师兄离开,不轻易间他的目光又拉回到了宫室里,来回、左右地转悠个不住,发现,原来他躺在自己的宫室中。
  他看着五彩的房顶,心中想起了家里的娘来,也回忆起了初次见面不久的杨倩儿,胸中不断地翻涌,这次回山,不知要过多久才能与他们相见。但他又想起杨倩儿的话,自己还没有修炼过杀伐,怎好就此去见娘?慢慢地,他不再去想,缓缓地闭上了双眼,静静地睡着了。
  卓玉凡每次醒来的时候,都是秦晗师兄送来饭食,吃完了,也由他带回。如此这样,若干天已过,卓玉凡也能下床自如行走了。闲暇之余,实在无聊,便盘膝而坐,就此习练起来,他从不愿浪费在此的点滴时间。又过了几日,秦晗见他恢复得很好,便带着卓玉凡去拜见师傅。
  卓玉凡跟在师兄后面,走在这如诗如画的玉楼殿中,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身轻气爽,久久陶醉,不愿离去,恨不得肆处多看几眼。
  可师命难违,他又不得不紧随。
  途径各处,不出几刻,秦晗领着卓玉凡来到一处巍峨的宫殿前驻下,回头对卓玉凡说道:“这里叫紫光阁,是师傅修行参法的地方,此时师傅正在内间,小师弟,你进去吧。”
  卓玉凡答道:“是,师兄。”便以同门的礼仪答谢了秦晗,秦晗还礼,先行告退了。
  殿前只剩卓玉凡一人,他抬头看了看大殿正前端,上面悬挂着醒目的匾额,端严无比,篆刻着几个黑漆色的大字格外庄重,可卓玉凡瞅了半天,竟是不识,于是心中一阵纳闷,用手挠了挠头,一副无赖的表情。
  想了半天,他还是不知,索性不管,跨步进入殿门。
  “是卓玉凡吗?由这边而来。”一个清朗而又深邃的声音传来,卓玉凡仔细一听,心猜必是师傅,于是应道:“是。”
  卓玉凡随即提步,双脚并作小步快跑得动作,遁声而去。
  刚跨进门槛,卓玉凡抬头看见师傅正盘膝而坐,身凌高榻,面情严峻,丝毫不见笑容,因此,卓玉凡不敢开口说话,只是低着头,双膝跪倒于地,黯然道:“弟子不该私自下山,弟子知错了。”
  真人微微颔首,回道:“罢了吧,下次不可再犯便可。”
  卓玉凡小心翼翼地答道:“是,师傅。”
  “伤好些了吗?”师傅问道。
  面对师傅的询问,卓玉凡答道:“早已复原了。”
  “抬起头来,让我看看。”师傅道。
  卓玉凡缓缓抬起头,眼眸低垂,仍旧不敢随便开口说话。
  玉上真人仔细端详了卓玉凡好一会儿才缓缓地道:“面容红润,想无大碍,你起来吧。”
  卓玉凡爬起身来,退到一边,垂立在那里。
  真人道:“我且问你,在村子里和你一起的那个女童,年纪跟你相仿,你可曾认识她?”
  卓玉凡低声回道:“师傅,徒儿原本不曾认识她,听我娘说,她是孤女,无家可归,我娘便收留了她。因而只有一面之缘。”
  真人鼻息中“嗯”叹了一声,淡淡地点了点头,又道:“你可曾知道她是何人?”
  卓玉凡摇了摇头,竟然不知。
  玉上真人道:“为师虽然没有近察,但我却能从她身上看出有股妖狐的气息,如果所察不错,她乃是经得千年修炼而来的狐妖。”
  卓玉凡心中一凛,听师傅一言,没料杨倩儿是只妖,顿时慌了神,唯唯诺诺得不知所语。
  真人凝视了他一眼,方道:“不过你也不必紧张,天下之事,千奇百怪。而今人间妖魅肆处出没横行,也算是天数吧。自从仙墓之塔坍塌以后,这也算是劫数难逃,自此天地之间必然异气横行,你也不必在意。”
  卓玉凡似乎明白了几分,但师傅言语总是那么富有玄理,他又迷迷糊糊地点点头。
  真人又道:“听秦晗说,你来玉楼殿这段时日间,不仅修得了通体之身,而且还学来了御剑之术,可谓是天资不凡。可修行之路,浩如烟海,又岂止是一日之事,需要修行人历经寒暑,潜心修炼,方能有所大成迹象,这些你能做到吗?”
  卓玉凡听师傅训导,一一谨记,缓缓地点点头,答道:“师傅,弟子能做到。”
  “可天地之法,大有无穷,诸般本领应有皆有,无所不有。你要学哪般法术呢?”真人侃侃而言。
  卓玉凡一愣,听师傅如此之说,自己一时实在没了主意,只低头略思片刻,忽然心里一动念,立道:“弟子想学能降妖除魔的道法。”
  “那好吧,从今日起,为师就教你一些能降妖除魔的法力。”真人不驳,复又淡淡地说道:“你与俗世未尽,尘心未泯,若要修仙,恐怕已是难事,可事在人为,只要你日后加紧修行炼法,终有一天会有成就。”
  卓玉凡似懂非懂,只答应道:“谨遵师命。”
  从这一日起,玉上真人便悉心引导他修身炼法,参悟天地。闲暇之余,也不忘记教授他习文练字,读经取意。
  卓玉凡更是风雨无阻,勤加练习,从不敢有丝毫懈怠。
  一练就是四年,卓玉凡进步飞快,从没有落下功课,玉上真人见此,甚为开怀。
  这一日,真人唤来卓玉凡,卓玉凡刚一进殿门,便看见师傅于高榻上盘膝而坐,面前放着自己熟悉的东西,那个卷轴。
  他不敢呆看,小步前行,来到师傅跟前便躬身行礼,道:“弟子拜见师傅。”
  真人面目肃然,微微颔首,轻声答道:“玉凡,你就坐在我对面吧,为师有话要说。”
  卓玉凡依言谨行,委身坐下,等待师傅发话。
  “玉凡,你可记得这个卷轴?”真人开言。
  卓玉凡对此卷轴甚为熟知,依稀记得当时自己在村里那棵大树下拾到此物的情景,不容多想,点头答道:“记得,师傅。”
  真人缓缓道:“许多时日以来,为师一直未能参悟透卷轴上的所注所详,甚是苦恼,但为师却知道卷轴尽述了仙墓之塔的来龙去脉,记载了它埋葬着五类原力的凶吉,并详细地注说了降服五类原力的道法,称作五行斗转星移大法。甚是可惜,此种功法为师竟也不通,否则按照卷轴所寻,为师当把此种功法传授于你,期待你将来能够寻回那五类原力,重新封存,只保天地之周天运转规则,还六界一片安宁,这也是一种功德。从你偶得卷轴时起,想必自有冥冥之中的天数,今日起为师就把这卷轴交给你,希望你仔细参详,相信你终有一天能够领略到这其中的玄奥,去做你应该做的事。”
  卓玉凡应声答应,依照师傅的话,拿起卷轴,小心翼翼地揣入怀中,遂即问道:“师傅,我要到哪里去寻那原力呢?”
  玉上真人答道:“为师的也不知,这就要看你的造化了。那原力自仙墓之塔倒塌时起便消失于天际,相信它自有命运,往后要依赖于你个人的能力,去天涯海阔去寻觅。天地之间能否早日回归于常,完全肩负在你的身上,你可知这份任务之重,宛如泰山?”
  真人的话,卓玉凡听在耳里,心里却对此一知半解,迷雾团团,但又不便询问太多,只得默许在心中。
  他不敢再问,默然坐在真人对面静听,良久不说话。
  玉上真人满脸的忧郁,忽道:“玉凡,你去吧。记住,日后好生参悟卷轴,期待你的悟性能够解开那卷轴的玄机。”
  “是,师傅。弟子告退!”卓玉凡略一拜竭真人,起身告退。
  依据师傅的交代,这份卷轴似乎是认于自己作为它的物主,说不定凭借自己的能力可以找到师傅没有解决的难题。
  卓玉凡这样想着,快步奔回自己的宫室,从怀中取出卷轴,毫不思索,小心翼翼地打开了卷轴。
  一切呈现在卓玉凡的眼前,他认真仔细地阅读着,一颗心“突”得一下沉了下去,他竟然不知卷轴所云。
  他想,连师傅也参悟不透卷轴所言,该求谁来指点呢?他茫然一片,脑子里混乱不堪,苦苦思索了半天,终究不明其真相。他索性关起卷轴,谨慎地把它放好,颓然一屁股坐下来,运气练功,不再强思下去。
  当他练功困乏之时,不免觉得好奇,又拿出卷轴,逐字逐句地仔细参详。
  就这样日复一日,又是一年的时间悄然流逝了。
  虽然卷轴玄奥,至今卓玉凡未能领悟其中的玄机,但经过他一年以来的参悟,从中他也懂了天地万物运行之理,明白了原力的可怕之处,以及仙墓之塔的始末初衷。
  可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师傅说是卷轴找上了自己,难道万事万物皆有灵?
  这些许多的未知一直困惑着卓玉凡,这日他像往常一样,一边在宫室里渡着步,一边冥思苦想,突然门外传来一个声音,“小师弟,师傅唤你。”
  这阵声音打断了卓玉凡,他下意识地回过神来,辩其声音,知是师兄,他欣喜地跑出来应道:“知道了,我这就去。”
  秦晗对他笑了笑,转身而去。
  卓玉凡忙回到自己的宫室,将那卷轴小心地闭起,放到原来的地方,又简练地整理了一下桌椅,跨出了宫门,径自朝着紫光阁行去。
  一路之上,奇幻的风景美色不断地跃入眼帘,他也无心捧赏,迈着匆匆的脚步,不出一会儿就到了紫光阁的正门。
  卓玉凡跨步进入,一眼就看到了师傅垂立在正殿中央,旁边站着师兄秦晗。
  他仍旧不敢放纵,略一放慢脚步,轻声地来到师傅跟前,缓缓道:“师傅,弟子卓玉凡前来拜见。”
  玉上真人答道:“玉凡不必多礼,随便些就好。”稍一扬眉,正声续道:“从今往后,为师不再在此修行了,自当离去。你们身居玉楼殿,要好自为之,不能就此造次,需要谨守玉楼殿乃为仙家之地的规矩,平日不可让他人擅闯此地。你们记住了吗?”
  秦晗与卓玉凡几乎同声而出,“谨遵师命。”
  真人又道:“秦晗,你去吧。只是玉凡留下来,为师有话要说。”
  秦晗闻言,躬身退去。只卓玉凡未动,静静地矗立在一边静候着师傅。
  真人缓缓道:“玉凡,你上前几步,到我的跟前来吧。”
  卓玉凡依照师傅的吩咐,轻声走到师傅面前,立定。这时,只见玉上真人缓缓地抬起右手,伸出手指,淡淡地向卓玉凡的手腕点去,一股气流涌过,卓玉凡顿感全身肆处暖流游走,他连忙挟制住身体,纹丝不动,静静地感受着体内的那股暖流。
  真人只稍一松弛,收起右手,静静道:“我已打通了你的关脉,从此以后,但凡你的修行进益如何,究竟其造化因果,全在乎你自己了。”真人说完以后,一甩衣袖,缓步地出了殿门,只留一记声音伴在卓玉凡的耳畔,“玉凡,今后你要好自为之!时机成熟之际,你可以就此下山去吧。”
  卓玉凡闻言,连忙追出了殿门,双膝跪倒于地,含泪说道:“恭送师傅。”
  真人不答,于顷刻之间,御身飞起,缓缓地消失在无边无际的云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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