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凡的小童

　　那白衣人御剑飞行，掠过层层山巅，追随那物不弃。
　　那物朝着山脚飞去，掠过一层水面，来到一座村庄的上空，骤然落下，消失不见。
　　白衣人凌空而致，悬停在村庄的上空，眺目肆窥，依照那物留下玄气的踪迹，遁循落身而下。看见村头一棵大树旁立着一个小孩，手里拿着一个金色的圆筒，不知什物，正瞪着惊异而又好奇的眼睛瞧得入神。
　　白衣人缓缓走近小孩，低首轻声问道:“小弟，你从哪里得到手里的东西？”
　　那小童看上去只有十岁左右，虽然年纪不大，但额头下剑眉呈现，映衬着一双玲珑的眼睛，格外讨人喜爱。忽听那白衣人问话，于是翻了翻眼睛，答道:“刚才我在大树下玩耍，忽然从天而降这个圆筒，掉落在我的面前，还有金光，我见它不同一般，便捡起来了。”
　　白衣人道:“小弟，这个东西…”
　　“且慢！”一个声音从天而降，打断了白衣人的说话。
　　白衣人抬头向那个声音的方向瞧去，但见一道灰衣身影凌空徐徐而致，飘然落下。那白衣人上前一步，对来者稍一躬身施礼，说道:“师傅，您来啦，没想到此事惊动了您老人家。”
　　来者冉须飘飘，风姿不乏，只略一摆手道:“这等惊天的大事，恐怕整个仙界都要为之震惊，何况是老身。”
　　那白衣人道:“都属弟子办事不力，让那泼货胡来，否则也不至于此。不过弟子已追那奇异之物至此，正在那小孩的手里。”
　　老者呵呵一笑，道:“那大闹的泼货想必是那冥冥中的人，自有劫数。与其说是劫数，倒不如说那是天数注定，否则以他的功力，连你都斗之不过，又怎奈能开启那仙墓之塔呢。而这小童能在偶然间拾到卷轴，也是天意，恐怕也是卷轴自身的灵性所致。”
　　那白衣人听了一片哑然，吱声道:“师傅说得，弟子不甚明白。”
　　老者道:“仙墓之塔自有灵性，埋藏在其中的卷轴，自然也有其灵性。那小童手上的卷轴便是自行而来，寻找它的主人，可却出现在这个小童面前，足见这个小童有其不凡之处。而那个泼货也是冥冥注定，仙墓之塔受之感应，由而惊动了天地，它才破关而出。要知道，仙墓之塔并不是仙家之物，它本身本是煞气密布。若说起此事，倒颇有渊源了。想知道这些，以你的资历还远远不够，不过总有一天你自会知晓。你自去吧，这里有我。”
　　“是，师傅。”那白衣人答了一声，纵身御剑飞去。
　　老者轻盈地行到小童面前，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说道:“娃娃，今年几岁了？”
　　小童手举着卷轴，翻眼看着老者，一点也不畏惧，悄声答道:“十岁了。”
　　“叫什么名字？”老者问道。
　　“我叫卓玉凡。”小童答道。
　　“家住哪里？”老者继续问道。
　　“村东头，第一家就是。”小童答道。
　　老者轻轻地点了点头，继续道:“娃娃，能不能带我去你家看看？”
　　“可以。这边请！”十岁的卓玉凡也懂得一些礼貌了，他用手做了一个“请”字状，遂起身走在前面引路。
　　村东头离此地不远，这一老一少没行几步路，便到了卓玉凡的家。刚到家门时，卓玉凡便在门外呼喊，“娘，娘…我回来了。”
　　“唉！小凡回来啦！”一个声音从屋子里传了过来，随而一道身影步出，站在门口。那老者仔细一看，见是一位中年妇女，身上的衣衫破旧不堪，到处都是补丁，却很干净，即使如此，也难掩她出众的容貌。
　　老者心思，瞧她一身的打扮，倒与眼前呈现的三间茅草房甚为匹配，显是家境贫寒的人家。
　　“娘，你看，瞧我手里拿着的什么？”卓玉凡举高卷轴，递到那妇女面前，大声叫道。
　　那妇女面带微笑，道:“你从哪里得到的呢？”
　　“我正在外面玩耍，突然从天而降下这个圆筒，落在我面前，我便捡起了。”卓玉凡认真地回答道。
　　没等那妇女再开口，老者莞尔一笑，道:“玉凡，你可知此物是寻你而来，才会从天而降，落在了你的面前。”
　　卓玉凡瞪大了双眼，不解那老者的话，怔怔地看着老者，出了神。好奇地问道:“那…老爷爷，你是否同意把它送给我呢？”
　　老者微微一笑，道:“你与此甚是有缘，我自然想把它送给你了，但你须得答应我一个条件，好不好？”
　　卓玉凡翻眼问道:“老爷爷，您要我答应你什么呢？”
　　老者道:“瞧你的样子倒是很玲珑，不如就拜我为师吧，从此以后，跟着我进山修炼，期待一日能够有所大成。”
　　卓玉凡听了老者的话，把眼睛看了看自己的娘，眨了眨眼眸，不出声。
　　那妇女看了眼老者，见他衣襟肃然，与尘世相别，像是一个得道真人，亦是不俗，遂笑着对卓玉凡说道:“如果你愿意，娘支持你。”
　　卓玉凡听娘如此一说，转头对那老者点了点头，遂带着童稚般的神态，向那老者问道:“老爷爷，您是谁呀？”
　　那老者闻言一笑，道:“我是住在山上的仙人，你就叫我师傅吧。”
　　卓玉凡轻轻地点点头。
　　卓玉凡从小就听娘亲讲述仙人的故事，心灵对仙人神往不已，现在到了十岁的年纪，却拜仙人为师，心里自然高兴，于是手舞足蹈地问道:“师傅，我们什么时候动身去那山上修行呀？”
　　老者肃然道:“即刻动身。”
　　老者不慌不忙地从宽大的衣袖中取出了一物，上面刺绣着八卦图案，铺展于地，足有三尺见方，老者轻盈地举足踏上，抬手召唤着卓玉凡。
　　卓玉凡看师傅脚下踏着一张布襟，特别好奇，遂问道:“师傅，这是什么东西？”
　　老者道:“这叫御风襟，日后你自会知晓。”
　　卓玉凡不惧，小心地举步行了过来，双脚踏了上去，左右不停地垂目四下张望，究竟不知其为甚物，只觉它图案鲜明，甚是好玩，喜悦之情溢于脸上。
　　老者连忙拉住卓玉凡的左手，呼道:“我们要起身了，你要抓好，千万不要害怕。”
　　卓玉凡点了点头。
　　只顷刻之间，那御风襟缓缓飞起，凌空而行，卓玉凡连忙回头对着他娘高声呼道:“娘…我去了，我会回来看望您的！”
　　那妇女见老者与自己的孩子同时飞凌于空中，以为仙人，立即抱手躬身祈福，回道:“小凡啊，你放心地去吧，娘知道了。”
　　母子作别，只在一瞬间。
　　老者与卓玉凡二人乘着御风襟飞跃了群峰，到达了一座巍然屹立的宫殿之前，方自落身驻下。
　　卓玉凡环顾了一下四周，才发觉，这座宫殿矗立在半山腰中，四周被群峰环抱，云雾缭绕。不远处的峰壁处，悬崖峭壁，其峻无比，堪比神话中的瑶池。由于卓玉凡自小就在村庄长大，从没有见过世面，偶然来此，不由得看得呆了。
　　他抬头问那老者，道:“师傅，今后我要住在这里吗？”
　　老者点点头，遂道:“玉凡，拿好卷轴，随我而来。”
　　卓玉凡欢天喜地，蹦蹦跳跳地带着卷轴紧跟在师傅身后。
　　刚一踏进宫殿的大门，迎面一道身影徐徐而来，卓玉凡举目一看，见他正是在村头见到的那个白衣人，轻盈地走到老者面前，躬身行礼道:“师傅，您回来了。”
　　老者随即驻足立住身，对那白衣人说道:“秦晗，你也随我而来。”
　　那白衣青年人秦晗应声答道，恭敬地走在师傅身后。
　　老者走到大殿内的台阶上，转身立住，面对着卓玉凡，收起了笑容，脸上露出一副肃穆的神色，道:“玉凡，你即已拜我为师，须得向我行拜师礼，行完拜师礼后，从此就算是我正式的徒弟。”
　　卓玉凡一听，连忙双膝跪地，全身伏拜于前，额头紧贴着地面，“嘭嘭嘭”地连续磕了十几个响头，由于劲力过猛，直碰得卓玉凡的额头有点酸疼。
　　老者忽然展颜一笑，道:“好了，磕八个就够了，起来吧。”
　　卓玉凡应声道:“是，师傅。”便慌慌张张从地爬起。
　　老者又一沉脸，道:“玉凡，将你手上的卷轴交给为师，待我好自参详一番，等到时机成熟时，为师的自会安排。”
　　卓玉凡拘谨地递过卷轴，退了几步，垂立在一侧。
　　老者接过，并没有急于打开卷轴，而是转头对秦晗说道:“你也听到了，卓玉凡从此以后就是你的师弟，由于他年纪尚幼，刚刚入室不久，对玉楼殿里一切都很陌生，需要你来传授他一些入室规矩与修行的基本法则。”
　　秦晗恭敬地回命，道:“是，师傅。”
　　老者接着道:“你就带他去吧，好生地将他安顿下来。”
　　秦晗回道:“谨遵师傅法旨。”
　　秦晗斜眼瞟了一眼卓玉凡，见他眼珠不住地来回转悠，打量着大殿里的一切，心知他是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难免好奇。虽然他的衣衫破旧不堪，但眉宇间却有一股玲珑般的气息，瞧他的年纪也就十岁左右，没想到却得到了师傅他老人家的垂青，今后就是师弟了，这倒是很难能可贵。
　　略一沉吟，秦晗对着卓玉凡，说道:“小师弟，请随我而来。”
　　卓玉凡极为乖巧，听师傅的说话中已经知道，眼前这位气质非凡的青年人便是自己的师兄，叫秦晗的，突听他召唤自己，忙一回神，跨步走了过来，紧紧地跟随。
　　出了大殿之门，他们沿着一行石阶路朝着左边走去，沿途之上雕栏玉砌，天池花坛，尽现于眼前，两侧古树参天，绿荫层层，好一派脱俗的景象，卓玉凡看得不由得痴了。
　　再行几步，又有几座宫楼跃入眼帘，青砖黛瓦，没入云雾，真似漂浮于空中一般。秦晗指了指那里，回头道:“小师弟，我们到了。”
　　卓玉凡呆看了一阵，经秦晗一语提醒，方自说道:“秦师兄，这儿有这么多的房屋，这儿究竟是哪里呀？”
　　秦晗道:“这里是峨眉山，山脚下便是你们的村庄，离那里不远，仅隔着几重山巅，以后你想家了，可以时常回去看看。”
　　说着话间，秦晗已领着卓玉凡走进了那座宫楼，又拐了几道弯，走进了一间宫室，转身对卓玉凡道:“小师弟，以后这儿就是你的住室，你在这里稍候一下，我去给你找些衣服过来。”
　　秦晗只身离去，宫室中只剩卓玉凡，他左顾右盼，四下里张望，眼见这里金碧辉煌，肃穆无比，地板与墙壁之间一尘不染，心里自是无比得喜悦，走过去，用手这儿摸摸，那儿碰碰，已是惊叹不已。感慨道，此间宫室与村庄中的自家住屋相比，简直是别我两重天。
　　卓玉凡正在呆想之时，秦晗走了进来，手里拿着几套衣服，各色各样的，向卓玉凡说道:“小师弟，挑一件换上吧。”
　　卓玉凡答应，挑了一件白色衣衫，连忙七手八脚地换上。
　　秦晗再仔细一瞅，此时的小师弟竟然像换了一个人，挺拔的身段，悄然而立，一双醒目宛如明月，生人一看，便知其不凡。他的眉宇间竟然透射着一股剑气，瞧其独特的气质就能窥知他是个可铸之才。
　　眼看着自己的小师弟有这种不凡的风姿与仪态，秦晗心里自是喜悦。
　　于是秦晗便召唤道:“小师弟，你过来，我跟你说下这里必须的规矩。”
　　卓玉凡应到，来到了秦晗面前。
　　秦晗继续说道:“这儿就是峨眉山上的玉楼殿，乃为仙家之地…”
　　没等秦晗说完，卓玉凡便抢着道:“难道这儿是仙人住得地方吗？你们都是仙人不成？”
　　面临卓玉凡的不解，秦晗答道:“玉凡，你需要知道一些基本的世界，世界分天和地，仙人在天，而凡人在地。那些上仙们则久住于三十六重天，而我们这些仙家选住于峨眉山，时代守卫着一座仙陵，后来到了老祖时，他见此山格外灵秀，由此迁址而来，驻此炼丹修行，赐名玉楼殿，从此这座峨眉山就成了仙家清修之地。”
　　卓玉凡一听，立即匍匐于地，口内说道:“恕我不知你也是仙人，请受我一拜。”
　　秦晗马上上前一步，一把拉起了他，道:“快快起来，你我同门，以后可不许如此了。”
　　听此一说，果然卓玉凡镇定了许多，连忙爬起来，懵懂地问道:“以后我也可以成为仙人吗？”
　　秦晗蹲下身子，一手扶住他的肩膀，关切地问道:“能告诉我，你为什么想成为仙人呢？”
　　“因为仙人会飞，我也想飞。”卓玉凡翻着玲珑的眼睛，欣然答道。
　　秦晗道:“一个人要想成为仙人，需要潜心修炼，在修炼的过程中还要凭借资质的优劣，有的人是不行的。对于飞行而言，首先需要做到贴地驰骋，等这一步完成之后，就需要练习御剑的本领了，当你能够御剑飞行时，才有资质修炼御物飞行。而那些上仙们则能够踏云飞行，在仙界腾云驾雾可不稀奇。只要你从现在开始，每日好生修炼，相信你终有一天一定能够飞起来的。”
　　像仙人一样飞行可是卓玉凡的梦想，自然对秦晗师兄说得话不敢违背，因此对秦晗的悉心传授，不敢带半点马虎，逐字逐句都能记得下来。
　　为了好生修炼，卓玉凡暗许，在不违背玉楼殿规矩的情况下，他要利用一切的时间与精力来钻研，争取早日能够像师兄那样御剑飞行。
　　因此，他认真听取师兄的各项传授，一一铭记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