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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首站寻访,刀剑斗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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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苍白的道义,错综的人际。江湖由乱入治,皆因纷争难平。一统江湖,治与不治,唯有信义为上。
  马万林和肖元丰送走了如意郎中丛向春后,原定走访分舵的计划也开始提上日程。经过几日的准备,童长老和肖五爷安排好行程择日出发。
  依照计划,由近及远,本轮出访的第一站就是龙门派第一大分舵郑州。郑州分舵,毗邻开封,规模与总舵不相上下。话说肖五爷和童长老策马扬鞭,不消一日便来至郑州。到了郑州,天色尚早,二位为稳妥起见,并没有急于到访'。先找了一家小客栈休息一晚,第二日再按计划行事。利用晚间休息时间,童长老便把郑州分舵的大概情形说了个遍,肖元丰从童长老口中得知,郑州分舵舵主牟延嵩,自恃武学超群,又有资深阅历,向来高傲自大,喜欢特立独行、自以为是,是一位极不好相处的人物。这位牟舵主,多年来一直觊觎龙门派掌门的席位,无奈自己的江湖威望远不及马万林,只能甘为人后,常常感叹在龙门派苦无出头之日。牟延嵩经营郑州分舵多年,手底下也是高手如云,人才济济。
  得到肖五爷和童长老造访分舵的消息,牟延嵩再桀骜不驯、狂妄自大,也要稍微收敛一下,毕竟是总舵派要员来访,更何况来人还是现任掌门的结义兄弟,牟延嵩对这位新晋金刀护法的来历也早有所闻,自然不敢怠慢。这位牟延嵩舵主虽然骄横狂妄惯了,但有一点优势就是雷厉风行的作派。立即召集手下商议,做好了迎来送往的一系列准备。
  根据牟延嵩的授意,众位堂主、香主、头领们集体商榷,一致认同此次接待的首要目的是要传递给总舵一个重要信息,那就是郑州分舵是名符其实的第一大分舵,实力始终是最强的。再者要用事实证明牟延嵩管理有方,运营得力,充分展示一下郑州分舵这些年来取得的非凡成就,无论气势,无论规模,无论实战,郑州分舵都是出类拔萃、毫不逊色。也有些不知好歹、逞强好胜的好事之徒,竟然想要先礼后兵,借机给肖元丰和童长老一个下马威。对此,牟延嵩既不提倡也不阻止。在缜密部署不出闪失的前提下,凡是对标榜抬高自己有好处的,只要能把握好尺度就可尽情发挥、好好表现。
  是日,肖五爷和童长老如期而至,单凭排场,就知道郑州分舵对此次来访做足了准备。肖五爷一行刚至长兴街路口,便迎上了前来迎接的队伍,只得下马随行。霎时,礼炮齐鸣,鼓乐震天。大道两边,统一着装的龙门派帮众,手擎朱雀杏黄旗,五步一岗,十步一哨,欢呼雀跃,夹道相迎,遍布旌旗招展,到处人声鼎沸。欢迎队伍竟绵延不绝数里,纵贯长兴街。
  行至分舵驻所大门外,牟延嵩率领的欢迎方阵已经静候多时,还未及肖五爷随行队伍临近,牟延嵩便疾步向前,拱手相迎。
  “牟延嵩率众迎接来迟,还望护法长老见谅”。
  肖元丰和童长老躬身还礼道:“牟舵主太客套了,都是自家同门兄弟,不必客气。前辈如此礼遇,肖某实在收受不起啊!”
  “肖护法、童长老过谦了,恭迎二位是理所当然的事,二位里面请”。牟延嵩说话间与二位携手并肩,径直向大门口而来,一行人等紧随其后,浩浩荡荡,接踵而至,此起彼伏的欢呼声又响彻云霄。
  踏着猩红的地毯进得门来,诺大的院落就像一个演武校场,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中间的点将台,高耸入云的旗杆正下方,一尊巨型的虎足方鼎里香烟弥漫,十八般兵刃及各式各样器械、云柱、拴马桩间隔排列,分布两厢。绕过云台,宽阔的甬道两旁,是精雕细琢的汉白玉石雕凭栏,顺着甬道步步登高,拾阶而上,上下竟有天壤之别,临近高处才到正院,院内古木参天,亭台楼阁错落有致,抬高望远,前方是坐北向南的正殿和耳房,气势宏伟的正殿后面,是议事厅后堂和东西厢房、后花园。越往里走,地势越高,整个院落的建筑竟是前低后高的品字形布局,俨然就是一座平地而起的园林型城堡。
  牟延嵩边走边介绍院落的建筑布局,一脸扬扬自得的惬意。说话间,步入议事厅正堂,众人等按部就班依次序纷纷落座,肖五爷和童长老被请至上席就坐,牟延嵩先向二位通报了分舵的近况及所辖镖局、钱庄、药铺等票号产业运营情况。肖五爷适才晓得,郑州分舵如此大的家业,在龙门派分舵体系中屈指可数,若没有可观的收入来源支撑,很难发展到现如今的规模。而后,牟延嵩依次介绍了各位堂主及主要在职人员,肖五爷和童长老一一问候并了解了他们的履历述职。德盈堂堂主容书义、德升堂堂主文学龄、德润堂堂主张连会、德悦堂堂主付年成、德致堂堂主纪凤林完成述职后,又分别介绍了几位香主和头领给肖五爷和童长老认识。
  时近午时,见面会才告一段落。牟延嵩叫人遣散了例行完公事的多余人等,只留下十余位亲信,一同参加欢迎午宴。隆重的午宴气氛友好而热烈,仿佛一切安排都顺理成章,时间在杯觥交错中过得很快。
  酒席过半,众人无不尽兴,肖五爷和童长老自知公务在身,不敢贪杯。牟延嵩等人为尽地主之谊,轮番上阵,大有一醉方休的气势。肖五爷和童长老只好小心应付,巧遇周旋。
  都说酒品中见人品,一点不假。正说笑间,满脸醉意的德悦堂堂主付年成,又过来和肖五爷敬酒,肖五爷推辞不过,勉强喝了一口。刚放下酒杯,付年成依旧不依不饶,非得要连干三杯,并嚷嚷着要行酒令换大碗。童长老有些看不过,就说了一句“酒分量饮,何必勉强”。话音未落,德致堂堂主纪凤林见童长老面带愠色,急忙过来打圆场。
  “童长老说的极是,我等都是文治尚武的龙门中人,何必为区区几杯酒斤斤计较”。
  牟延嵩怕手下丢面子,挥手示意德悦堂堂主付年成退到一边,大家适才坐回原处。就见德致堂堂主纪凤林抱拳拱手,满脸堆笑道:“牟舵主,肖五爷,我有个助兴的好提议,不知当讲不当讲”。
  牟延嵩看着右首的肖元丰,不置可否。肖五爷随即附和道:“即为助兴,不妨先说来听听”。
  “诸位,久闻肖五爷武学绝伦,传世宝刀所向披靡,都说百闻不如一见,能否让我们都见识下这稀世的宝物啊”。
  “纪堂主言过了,此刀只是肖某战时防身之用的寻常之物,名不见经传,没有传闻中的那么神奇。牟舵主的渝章剑,才称得上是剑逆苍穹的名剑。既然话说道这儿,为了不扫大家的兴致,让大家看看也没什么大碍,诸位,请上眼”。正说间,肖五爷起身退步取了富春刀,只见刀光一闪,利刃出鞘,顿时锐气逼人,日月增辉,引得众人眼光齐聚,赞不绝口,真是绝世好刀啊!泛着蓝光的刀锋渗透着血性和胆气,赋予了十足的威严,神圣不容侵犯。肖五爷在众人的啧啧称道中还刀入鞘,凝滞的场面又恢复了活跃。
  众人正兴高采烈的议论着神刀铭空的风采,忽闻清脆的击掌声传来。循声望去,原来是江湖人称醉八仙的德盈堂堂主容书义,此人是郑州分舵的二号人物,说话自然有些份量,不知此刻击掌所谓何事。众人尚在迟疑中揣摩,就见醉意微醺的容书义起身说道:“肖五爷,恕容某直言,肖五爷的刀虽好,却抵不上我们牟舵主威名远播的渝章剑。肖五爷若不介意,不妨请牟舵主也取来宝剑,让我等开开眼界如何?”。
  一旁的德悦堂堂主付年成也随声附和,“什么传世之宝,也不过如此,我看是徒有虚名吧,比我们牟舵主的宝剑差远了”。
  一直笑而不语的牟延嵩,正显得有些不耐烦。“尔等怎么这么多事,我的渝章剑是你们用来炫耀的吗?你们只听说渝章剑是名剑,就这般大放厥词,须知真正能识得此宝物的才算得上旷世高人,你们如此牵强附会,就不怕落个借题发挥的笑柄吗?”。
  牟延嵩一言既出,所有在场的人立时鸦雀无声。童长老闻听此言,料到牟延嵩也是话中有话。忙笑着应道,“牟舵主言重了,我们都是同门,相互展示下随身兵刃,如同交流心得,也是情理之中,没必要那么讲究,能借此机会,近距离品鉴渝章神剑,更是我等的幸事,还望牟舵主成全才是啊”。
  “如此说来,就取我的渝章神剑来,让大家一睹为快”。牟延嵩这么一说,众人顿时又来了兴致。
  渝章剑出鞘,牟延嵩人剑合一,莫不持之为豪。寒气突阵而来,剑身如紫电青霜,剑气所及之处,光环笼罩,锋芒绝色,果真是一把非同凡响的好剑。
  牟延嵩收剑入手道:“此剑堪称通灵神兵,削铁如泥,可挫万金,是剑中极品”。众人围将过来,延视凝神,赞美之词溢于言表。
  肖五爷说道:“牟舵主此言不虚,都说豪剑无双,渝章剑却是个例外,渝章、华盖原本是雌雄双剑,牟舵主的这把就是其中的雄剑。剑身上的飞鱼图案是凸显的阳纹。而华盖剑剑身是凹刻的阴纹,牟舵主定会知晓华盖剑的出处”。肖元丰这么一说,大家将信将疑,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渝章剑剑身上。
  牟延嵩手拂剑身,铭纹的确如童长老所说,惊叹之余赶紧深躬作揖。“简直神人也,肖五爷慧眼识宝,真是难得的知音啊!家师曾讲过,另一把雌剑已失落江湖多年,如今也不知所踪,能把渝章剑说得如此透彻的,您还是第一位”。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刚愎自用,只能是自欺欺人。一旁的众人眼见为实,牟延嵩登时也判若两人,立即把肖五爷和童长老等人奉为上宾,再也没有人敢在肖五爷和童长老身上动歪心思。肖五爷在临行前,也充分肯定了郑州分舵这些年取得的成功,并再次强调了发展和壮大郑州分舵的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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