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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龙席风云 / 第十章 问计兴云观

第十章 问计兴云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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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元丰无端遭遇暗算,为避免齐王强取富春刀再生事端,惹不起躲得起,决意隐姓埋名行走江湖,快马一鞭,急匆匆离开青州府,把黑风岭遭袭的善后托付给了慕容知府。慕容白巧于周旋,齐王府数众走的走,亡的亡,事件主使牛二勇也被控制,齐王真相难料,有苦难言,也只好把此事暂且搁置一边。
  肖元丰马不停蹄,是日黄昏时分,落日西坠,飞鸟相还,但见不远处炊烟袅袅,忙碌操劳了一天的人们开始准备晚饭,市井繁华小镇户户飘香,饥肠辘辘的肖元丰已是鞍马劳顿,便盘算着先找个小店过夜歇歇脚,休整一晚再上路。走不多时,就见一处“闻来客栈”的招牌很是醒目,肖元丰歇马驻足,行至门前,早有店家伙计热情相迎。
  “客官,吃饭住宿里面请”。
  “小哥,把马牵到后院安顿,上等精料好生饲喂”。
  伙计接过马缰,肖元丰信步进得大厅,环顾四周找了一僻静处落座,把富春刀和背包行囊放置在八仙桌上,一旁的伙计过来沏了一壶茶,呷茶入味,口鼻生香,肖元丰又点了两个菜一壶酒,吩咐店家备好了客房。好茶慢品,温酒独酌,自古道:茶、酒、缘不分家,想自己无家可归,横遭祸殃,好端端的竟被害得背井离乡,如今形单影只、前途未卜,不免心生惆怅、黯然神伤。
  穷愁千万端,醉酒唯数杯。想到自己将孑然一身独步江湖,上下求索,何去何从,即便自己空有一身本事,怎奈何英雄无用武之地。都说好男儿志在四方,即使自己是待之人用之才,也要成就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想到自己下山时踌躇满志、胸怀广大,如今初出茅庐就遭此变数,竟落得如此境地,难道真得是世事敌不过命运的造化。
  借酒浇愁愁更愁,真是有负了一壶的光阴。酒不醉人人自醉,暗夜独酌,此情此景却是醉心不醉人,恍惚间又记起了家师晋云道长的嘱托,自己小心翼翼,未曾有任何违背之举,却也难逃此厄运。以后守望江湖,举目无亲,见师父的机会就更少了,此刻真想再见师父一面,把心中的苦闷倾泻出来。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浓浓的师徒之情强烈地驱使着肖元丰,要在远行前再去兴云观见上师父一面。此意已决,趁着现在还在潍县地界,明日就先上青云山探望师父。
  过此一壶,肖元丰酒酣饭足,手提富春刀,腋下夹了包裹行囊,上得楼来,闲下休息,一夜无话。
  翌日一大早,洗漱完毕,用过早饭,肖元丰收拾停当,离开闻来客栈,纵马疾驰,朝着青云山方向飞奔而来。策马扬鞭,快马黄尘,日正中天时分,青云山已隐约可见。行至山门,肖元丰不得不勒缰下马,在一宽阔僻静处寻了一棵根深叶茂的古树拴牢了坐骑。而后轻车熟路,顺着崎岖不平的山道拾阶而上。青山依旧,人不故我;风景独好,故地重游。山风问何来,为君起松声,步入兴云观,恰逢师弟应辰从师父房中退出,见是元丰,先是一愣,转而忙上前相迎道:“师兄,你怎么来了,昨日师父还曾念叨过你呢”。
  应辰高兴地引着元丰,又回到房中。“师父,元丰师兄回来看你了”。
  “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肖元丰跪地稽首,师徒久久离别之苦在双膝落地的瞬间彻底释怀。
  “可是元丰,算你有心,还记得回来,想煞老夫了,赶紧起身回话。应辰,快快上茶,我要与元丰聊个畅快”。
  宾主落座,四目相对,相顾无言,此时无声胜有声。知徒莫若师,此言果真不虚。
  “说说吧!为什么突然上山造访啊!先跟为师讲讲你下山以来的境况如何”。
  晋云道长一语既出,肖元丰长叹一声,随即抽丝剥茧般把过往经历娓娓道来。待讲到牛捕头与齐王为强取富春刀如何设计圈套加害自己时,仍不免义愤填膺,满怀激动。
  见师父对自己所言反应平淡,肖元丰一头雾水。
  “元丰,你虽谨遵师命,言行谨慎,却仍免不了遭此厄运,你可知个中原委吗?”。
  肖元丰闻听师父如此发问,更是百思不得其解。
  “徒儿愚钝,请师父明示”。
  “好,你大可不必为此纠结,且听为师给你指点迷津,看看说得在不在理。凡是机缘无不和合,你只是在不合适的时间里遇到了不合适的人而已。富春刀是为师赠予,你受师恩爱戴,才配拥有它,别人与为师和富春刀无缘无份,无论怎样强取豪夺,你终究是富春刀的主人。只是要弄明白一点,别人为何敢轻易夺你所爱,就是你现在的实力和地位不稳所致啊!如若你现在是称霸武林的王者至尊,看谁人敢犯”。
  听罢晋云道长的一席话,肖元丰如梦方醒,一时茅塞顿开。“师父说的极是,都是徒儿少不更事,才如此经不起风浪”。
  “事已至此,徒儿又作何打算呢?”。
  “回师父,既然无法再在公门立足,我想徒儿只能浪迹天涯,闯荡江湖为生了。私下谋算着先投靠龙门派掌门马万林,我与马大哥有金兰之约,暂且栖身再做打算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不知可行与否,也请师父给徒儿指一条明道”。
  “既然你无意公门,为师也不会强求。为师精研玄学,观你气宇,日后你定有非常之功,成就一番大业是迟早的事。你欲投身龙门派,也未尝不可,江湖险恶自不必说,只是你还记得,为师曾告诫过你,遇到龙门中人,不要轻易暴露身份,说是为师的徒弟之事吗?”。
  肖元丰起身一边给师父续茶一边问道:“徒儿记得,只是还不明就里”。
  “说来话长,既然你留心江湖,现在索性告诉你一些为师的隐情,或许也对你也有益。为师与龙门派也是先有渊源的,龙门派现任第六代掌门马万林,论辈分还要尊称我一声师叔呢。这马万林是庆寿寺主持道衍法师的徒弟,早年我与道衍皆拜在子姑苏白鹤观子阳子真人门下,系交际多年的同门师兄弟。我们两人一僧一道,都和盘踞开封府的龙门派第五代掌门沈静圆过往甚密,后来为师看这二人都器重政道显贵,志不同不相为谋,我与他们便疏于来往了。论江湖地位和武道绝学,我们三人都不相上下,只是为师过惯了闲云野鹤的生活,不想为朝中权贵做事,也就时常被他们二人瞧不上。人各有志,不必强求,为师也不想因自己的价值取向影响了你的前途,所以才告诫你遇到龙门中人还是不要提及为师为好”。
  听了晋云道长的这番讲述,肖元丰更是赞叹不已,为师者真得是用心良苦,凡事都要为别人考虑的如此周全,可谓难能可贵。
  肖元丰正在沉浸回味师父言辞凿凿的诚恳,又听到晋云道长继续说道:“天生我材必有用,其实能为为显贵效力,只要不背信弃义,凡事做到合乎情理,掌握好做人的本份就行”。
  肖元丰聆听着师父的淳淳教诲,如沐春风,耳目一新,顿觉豁然开朗,真得是不虚此行。
  “元丰,既然你要去投靠马万林在龙门派安身,就要先熟识龙门派。在此为师也不免要多说几句。龙门派是全真教的主流支派,为长春子丘处机祖师所创,几百年来盛兴不衰,称霸一方,一直统领中原武林,世有‘龙门半天下’之说。自第六代掌门马万林开始,掌门人方可道俗交融,总堂也落户开封府,发展态势更是朝气蓬勃。你若前去投身龙门,此去千里迢迢,一路上也少不了困难险阻,行程还要早做安排为宜”。
  “师父说的极是,元丰也知道路途遥远,备了上好的马匹作为脚力,也做好了日夜兼程、风云无阻的准备,只是想在山上多陪伴师父几日”。
  “为师现在安好无恙,能在此面授机宜,我心足以。既然你安排的如此妥当,来去匆匆又有何妨。不是为师不尽人情,日后我们见面的机会还多着呢,还是赶紧下山赶路去吧!”。
  肖元丰非常了解自己的师父,师父说话实在敞亮,一向看不惯唯唯诺诺,过多的执拗坚持适得其反,准会惹老人家不高兴。于是,拜别了家师下得山来,翻身上马,奔官道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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