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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充满麻烦的午休，星野真寻重新投入到下午的学习上。
至少肉体投入进了课堂里面。
下午第一节是班主任的语文课，讲台上的藤原惠美大段大段地写着板书。
“这一些黄金周前的月测都要考的，你们要好好地记牢了。”
每个老师都会把这样的话换个主语重复叮嘱一次又一次。
然后学生们一遍又一遍地听完就忘，考完就后悔。
星野真寻当然不会犯这种错误，有老师主动划出来的考点还不珍惜，那就注定考不好了。
藤原惠美是一个好老师，虽然她课下的时候总是耍宝，但工作时认真的态度让人感到安心。
下课时可以和学生打成一片，上课时也格外可靠，星野真寻很喜欢她。
“不要走神！”讲台上传来了呵斥。
这句话骂的是那些没有余力走神的人，星野真寻的语文属于相当好的那一批，一边上课的过程中他还能抽空走个神。
除了作文偶尔跑题以外，基本功都被之前的老教师用大棒子狠狠地捶打了多年。
但他没有骄傲的念头，基本功只能保证不考差，考好的秘诀永远都是跟着老师走，老师说了什么会考，那大概率真的会在接下来的月测出现差不多的题。
不信的学生自然不信，反正他信。
走神中的星野真寻抄写的速度依旧很快，只不过字迹只有他自己看得懂，格外的自由。
他在思考今天午休的谈话。
如果问出去的话，姬宫小夜子会给她一个什么样的答案？
但总归还是没有说出口，两人的关系还没有到可以无话不说的地步。
【距离是社交的尺度。】
这句话是星野真寻为人处世的基石之一。
只有把握好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才能长久地进行社交。
过近的距离会压迫个人的空间，过远的距离社交又会失去它的意义。
要正确的把握人与人的关系，在合适的场合向合适的人说合适的话。
他一直在往这个方向努力。
不过对于姬宫小夜子，事情就没有那么单纯。
两人的关系很微妙，若即若离，忽远忽近。
虽然可以默契地一唱一和，在心灵频道中说着悄悄话，但两人的关系并没有好到无话不谈的地步。
这是一种很典型的社交距离，既没有太过亲密，也不会过于生疏。
但星野真寻对姬宫小夜子有一种抑制不住的好奇。
这股好奇正驱使着他越过距离的边界。
就好像被好奇心深刻地诅咒了一样。
姬宫小夜子还有许多他不知道的事情。
午休的时候，他识趣地终止了话题，那么下次呢？两人的关系究竟会演变成怎样？
至少现在，星野真寻还没有答案。
……
“星野，过来一下。“
刚刚下课，星野真寻就被藤原惠美叫住。
最近被她叫过去的频率好像有点高了。
星野真寻默默地跟了上去。
沿途上不断有学生和她打招呼，她很豪爽地一一回应，看起来人气格外的高。
藤原惠美把他领到教职员办公室，而是在同一层的自动贩卖机处停了下来。
“就当是中午的回礼吧，今天老师请客哦。”
她先选好了自己的黑咖啡，然后用眼神催促着星野真寻。
希望她下次找人谈话的时候能够换一个好一点的理由。
星野真寻扫了一眼最新款的自动贩卖机，目光停留在其中的一栏。
【双倍特浓蜂蜜特饮】
图片上是营业中的东海帝王小姐，cy桑联名的速度让人敬畏。
希望喝了之后心情也能变得轻飘飘起来。
两人靠着走廊的栏杆望着远方的天空。
下面的中庭隐隐传来女高中生的笑声，青春活力的声音让人感到舒畅。
藤原惠美手上拿是的黑咖啡，刚刚开罐苦味就溢出来了。
居然是苦派吗。
看来藤原惠美也有出乎意料的一面。
“刚刚上课的时候，不在状态吧。”藤原惠美装作很随意地发问。
“那是老师的错觉，我很认真地记住了所有授课内容。”
尝了一口自己手上的饮料，星野真寻的眉头彻底扭曲起来。
味道一言难尽，浓郁过头的糖浆把整个舌头都麻痹了，结果上与苦涩的黑咖啡差不多。
难喝的东西。
“记住该学的东西和状态没有太多的关系。”
“而且不知道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很不会说谎。”
藤原惠美摇晃着手中的罐子，苦涩的味道进一步酝酿。
“比起那个我更好奇，老师是怎么发现的？”
星野真寻喝一口糖浆，借此来掩盖自己的表情。
“坏孩子更坏一点或许看不出来，但好孩子变坏却一目了然。”
“我保留我的意见。”
叫不出名字的鸟儿从窗外飞过，两人静静地望着它，直到消失在视野里。
“在烦恼些什么？老师可以帮忙听听哦。”
藤原惠美用另外一只手拍了拍星野真寻的肩膀。
幸好没有用力，如果饮料喷出来或者罐子掉下去各种影响都不好。
“距离。”他说。
“我在思考樋口同学与泉同学的距离。”
“又在说谎，真是狡猾的家伙。”藤原惠美笑骂了一句。
自己这个学生虽然做事沉稳有序，但涉及真心话的时候，他就下意识地避而不谈。
“只是没有把真话说全而已，你可以称之为成熟的话术。”
星野真寻很淡定，甚至还喝了最后一口双倍浓稠蜂蜜特饮。
以后这种甜得发腻的糖浆就要和影之诗动画一起加入cy系的黑名单里面了。
“偶尔坦率一点也不错吧，比如说向老师倾诉自己的烦恼。”
“或许吧。”
忽然吹起的一阵风，让星野真寻眯起了眼睛。
“藤原老师怎么看待距离这件事？”他说。
“和姬宫同学的距离对吧。”
藤原惠美的直觉异常敏锐，星野真寻默不作声。
“男子高中生和女子高中生一样，烦恼的事情都很明显，老师一看就会懂。”
“因为异性而烦恼不已，这也是青春的乐趣。”
风突然变大了一点，星野真寻的头发被吹得有些杂乱。
“谈过恋爱吗，星野？”
“单身的经验绝对比老师丰富就是了。”
这个是大实话，他恋爱的经验为零。
最接近恋爱的大概就是初中时互相之间的美好暗恋。
但那是已经过去很久的话题了。
“哈哈。”藤原惠美有些苦恼地挠了挠头。
“老师也没谈过恋爱就是了，不过我可以看出一点。”
“什么？”星野真寻好奇。
“你应该是喜欢上姬宫同学了。”她自信地宣告道。
“我确实很欣赏她的美丽，那是一种纯粹的喜欢。”
姬宫小夜子是一位具有魅力的美少女，但星野真寻对她更多的是一种欣赏。
能够拉近距离当然好，但到恋爱的地步却不是一件好事。
“是恋爱那种喜欢。”
“胡搅蛮缠也不会改变我的想法，充其量只是关注罢了。”
话音刚落，藤原惠美就露出来得逞的骄傲笑容。
【如果想要开一扇窗，最有效的办法是宣言自己要砸开天花板。】
藤原惠美才是那个真正狡猾的，想让星野真寻开窗的家伙。
“恶趣味过头了，藤原老师。”
“你会因此讨厌我吗？”女青年有恃无恐的样子。
“我很喜欢你，各种意义上来说你都是一位优秀的老师。”
“很少看见你这么坦率的说话。”藤原惠美很开心地笑了起来。
“我一直都很诚实。”星野真寻反驳道。
“诚实和坦率是两回事。”
藤原惠美把最后几口咖啡喝完，课间时间也快结束了。
“你需要坦率一点，所有的青春期烦恼都是因为不够坦率，不管是樋口还是你。”
“至于老师我怎么看待距离。”
她用手揉了揉星野真寻的头发，头发更乱了。
“不管是接近还是疏远，好奇还是排斥，用心去感受就好了。”
离开视线的无名鸟又再次飞回两人的面前，或许它从来都没有飞远过。
“回去上课吧。”
“谢谢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