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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线索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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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普卡奇叙述完整个故事之后,薛锋、星炎和伊琪都沉默了好久,因为这个版本跟他们以前所听过的均有一些出入,而整个故事当中,被放大的部分都主要是十圣骑和阿喏天神,其实在那场战争中,不仅仅只是依靠了他们的力量,若没有前面的铺垫,恐怕连阿喏天神也没法将狱炎封印起来。
  可是十圣骑之一的铁牙,竟然就是和阿喏天神相恋的那个人类,但这一点,在先前所听到过的版本里均没有提及到,此时镇长咳了一声,“他是地族人。”
  言下之意,在帝国这种天族人为原生居民的地方,而且是天神教的发源之地,像神和人谈恋爱这种事情,他们下意识只能存在天族人和天神之间,更何况过了一百年了,传的版本早就变味了。
  “那你们……是怎么知道整个事件经过的呀?”伊琪犹豫了好长时间,终于问出心里话。
  毕竟艾里镇离皇都并不远,而且每年来艾里镇朝拜阿喏天神的人也不少,按道理来说,这个版本应当也会传到他们耳朵里。
  狱炎确实是推进了机械文明的发展,而魔械公会的前身也是炼金术师公会,这点无可厚非。
  而出入最大的地方依然在于,究竟是十圣骑还是阿喏天神去封印的狱炎,而他们也一直以为和阿喏天神相恋的人是个天族人。
  甚至星炎作为十圣骑后代传承者,整个布兰德家族长辈对当年的事件几乎都是闭口不谈,仅仅只是知道,他们家族的兴旺是十圣骑带来的荣耀。
  “咳咳……传出去哪有人信?”镇长叹了口气,“你们……若是哪天去了东龙国……咳咳!”他意识到旁边恰好有个是地族人,声音就变小了一点。
  “但说无妨。”薛锋的表情依旧一如既往地冷静。
  “或是炎城……可能整个事件……咳咳咳,才完整。”
  至此,薛锋像是想明白了很多事,御魔圣战,其实是庚炀最不想揭开的一道伤疤,虽然记载最多,但是违背真相的传闻也是最多的,其实只要魔神被封印,无论哪一个版本,大陆子民都可以接受,只是某些场合某些地方,需要一些美化或是改编一下去迎合罢了。
  想到这里,他搓了搓风戒上的白玉,平静地望着他们。
  突然桌子一震,“啪!”星炎激动地蹭了起来,“这么说!《圣战前夕》并不是什么亵渎物!”
  的确,阿喏天神还和十圣骑之一的铁牙相恋过,更何况这幅画记载的是明明白白的历史,画中也没有指明是十圣骑封印的狱炎,怎么会是亵渎物呢?
  这样一来,关于“亵渎”这条线索便是断了。
  那偷画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薛锋把目光转回名册和面具上,看着已逐渐昏暗的桌面,微微抬起头望向门外,才发现太阳也渐渐落下,透过云层的那一缕温柔的霞光,正洒落在阿喏天神像上,如同镀了一圈金光,而底下朝拜的人愈发虔诚,隐隐约约听到了他们的祈祷声,那些词里并不是一味索取,而是愿意奉献自己的一切去换取他人的幸福,他人的平安。
  正如阿喏天神牺牲自我换取庚炀大陆平安。
  末了,薛锋的目光依然盯着门外的神像,“我需要在贵镇借宿一晚。”,他的语气十分冷漠,“布兰德先生、阿格尼丝小姐,请回码头,莱斯·帕拉特已在等候,会将你们安全送回皇都。”
  他收回目光,合上名册,步出门外。
  “喂!你这怪人!你要留在这里,我也要!”星炎觉得薛锋总是这样奇怪,分明是一直想把自己和伊琪逼走,于是他便耍赖,“我的衣服刚洗还没干呢!我也要明天再走!喂……阿嚏!”忽然一阵大风从屋后吹来,星炎打完喷嚏睁眼的时候,心想薛锋这人溜去哪儿了。
  不一会儿,只见薛锋就从屋后出来,手里拿着星炎的衣服,一摸,竟然已经干了。
  真是千算万算,不够这种魔械怪人算,他可是风系家族少主,要吹干衣服,不就是一会儿的事情。
  但是星炎自带耍赖属性,“不不不,你看看你把我衣服都吹皱了……”然后一副死皮赖脸的模样坐在了门口的台阶上。
  在一旁看戏许久的伊琪似乎也不愿意走,而是悄悄地走到薛锋身边,低语道,“魔械司大人,是不是晚上会……”
  “嘘。”薛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漠然地看着赖着不走的星炎,然后看一眼镇长大人。
  “好好好!我……安排。”
  小镇的夜晚极为清静,视野十分开阔,纯净的夜空如同被清洗过那样,就连细小的星星也能看得一清二楚,此时薛锋、星炎和伊琪三人都穿着农家的衣服,端坐在后院的草地上,都是一副沉默的样子,似乎是在等着有个人打破一下宁静。
  不过薛锋没有想到的是,这两个温室里的花朵儿,竟然能适应这种生活,方才吃饭的时候又是一副饿狼扑虎的模样,还以为他们会吃不惯那些食物;然后洗澡的时候,就连伊琪也没有嫌弃那个木盆浴缸,还等了很长时间才看到她穿着老奶奶的衣服披头散发地走出来,最不可思议的事情是——他们竟然会自己洗衣服!
  难道这些大少爷大小姐,平时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仅仅只是报纸上的照片效果吗?
  这时,话唠者星炎终于忍不住拿开按在脸颊上的左手,“这里的空气好清新啊!”
  他那尴尬的开话题方式,令她左边的伊琪不由得正要开口吐槽,只发现他的脸颊却是通红通红的,“你什么时候被人打了?”她说的时候却是带着哧哧的语气。
  星炎斜着脑袋白了一眼他右边的薛锋,“切!我不就是想看看这地族怪人的身体构造跟我们有什么不一样……伊琪……他可比我们高贵多了!”他故意提高了音量,“在这种鸟不拉稀的地方,洗个澡还有人服侍呢!”
  “哇!”伊琪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一本正经的魔械司大人,只见对方说,“普鲁托的力气好像不够大?”
  原来是星炎想要去偷薛锋的东西,结果刚摸进浴室,薛锋就感受到空气中的气息不对,再辩之下,就发现了是星炎,可是自己泡在浴缸里,实在不方便,恰好魔偶也带进来冲洗之前的泥沙了,于是普鲁托便在魔能连接的控制下变成人形大小,冲上去扇了星炎一巴掌,然后拎出门外。
  “行行行!我招了!我就是想看看你那枚戒指到底是个什么东东……啊!你别把手放我大腿上啊!”
  “好。看完了。”薛锋把手收回去,恢复原来的坐姿。
  伊琪扑哧一笑,转而便正经地问薛锋,“魔械司大人,那为何要留在艾里镇一晚,还……还有……家里……”
  “倾诺会解决。”薛锋冷不丁地打断了伊琪的担心,晚餐之前他已和倾诺协商好此事。
  而至于留在这里一晚上,薛锋说出了他对整件事的怀疑态度,首先艾里镇距离皇都仅仅一百多公里,而且无论是水路,陆路,还是空中,除去斯诺尔山以外都是十分方便的,但是这里的文明依然十分落后,仅仅是机械文明的初期模样,连电都是刚通了不到几年。
  其次,这里的人都是信奉阿喏天神,但是镇长他们一家的态度并没有看得出有多么真诚,相对那些跪拜在神像下的人来说,他们一家看起来不太像样,更像是在利用这里的传说,发展镇上的其他业务,例如水晶店和朝圣之旅。
  然后,他们的那个故事才是最大的疑点,虽然前面的部分相同,都是描写了庚炀大陆的子民如何努力,如何奋勇抗敌,但是后半截,总觉得是强行放大了圣骑士军团和阿喏天神的存在感,用以证明——《圣战前夕》并不是亵渎物。
  所以,最后的线索又回归到了面具上面。
  但是,名册的设置,似乎是故意让他们看清尤里木·斯克特的名字,其他的已经潦草到要辨认很久才知道是哪个人名。
  伊琪抱着膝盖侧着脸说,“您的意思是,名册和面具确实存在联系,而很有可能有人故意隐瞒?”
  对方点头表示肯定。
  坐在他们两个中间的星炎很不爽地问,“那我们留在这里一晚的意义是干什么?现在要找的是画!什么面具什么名册,乱七八糟的!”
  这个问题刚才伊琪也有问过,但薛锋是选择性地跳过了,很明显他并不想回答。
  他只是依然盯着夜空,左手撑着草地,右手食指轻抚着风戒上的白玉,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每一次都觉得自己离十年前那个真相更近了一步,却总会有其他奇奇怪怪的迷雾让自己又绕了回去那样,而那副画、两块面具、失踪的护卫、阿喏天神、圣骑士、影团、冰宫,他们之间究竟是什么样的联系呢?
  “睡觉。”薛锋淡淡地说出了这两个令他们难以置信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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