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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车驶出地下车库，正午时分的阳光迎面而来，昨天折腾了鹿可儿一宿，今天他也没吃上早饭。
陈羽稍作思量，开车向工人小区驶去。
到孙小希家楼下的时候，正好是饭点儿，油烟从各家各户的窗户里喷吐而出，陈羽站在楼下吸了口气，将扑面而来的菜香吸入口鼻，脸上不由得笑了起来。
普通平凡的生活虽然说起来枯燥，但总会在这种安静的时刻，用力地塞给你满满的幸福感。
上楼敲门，门缝里露出来孙小希怯怯的脸。
“陈哥！”
看见陈羽，孙小希的声音一下子轻快了起来。她打开门，露出漾涨着喜悦的脸，手脚都有些兴奋地不知道该放在哪儿。
“什么事啊。这么高兴。”陈羽揉了揉她的脑袋，柔声问道。
“唔，月考成绩下来了。”孙小希抬起头来，小脸上写满了骄傲。
“嗯？”
“全班第三，年级第七。”孙小希说道。
“厉害。”陈羽找了个地方坐下来。
“保持这个成绩的话，考岛城医学院都有些浪费了。”
“不浪费，我就想在到岛城上学！”孙小希信誓旦旦地说着。
“好，好，对了小希，奶奶呢？”
陈羽看了一圈，没看见老太太，便问道。
“呃…”孙小希一怔，低了低头。
陈羽心里一惊，抓起了小希的手，放轻了自己的声音，“小希，奶奶呢？”
“奶奶睡觉去了。”孙小希低声说着，指了指一旁的卧室。
“那个，我也不知道你今天会来，没做你的饭。”她小脑袋越垂越低，看那样子是恨不得塞进自己的胸口里。
“陈哥！你等一下，我现在去做！”她惊慌失措地看着自己被陈羽攥在手心里的手，迈步就要往厨房跑。
陈羽闻言，重重地松了口气，他还以为老太太又出什么事儿了呢。
“走，跟我出去。”
陈羽没松手，反而轻轻地拉了一把孙小希。
孙小希瘦巴巴得，轻得像羽毛一样，陈羽这么突然的一个动作，让她一个趔趄，摔进了陈羽的怀里。
成年男性结实、温热的胸口抵在身前，孙小希快速弹开，又有些失神地看着陈羽的胸口。
好有安全感的地方…
可是，这并不属于自己…
“那个。”
陈羽也没想到孙小希这么轻，他面带窘迫，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那个，今天是周末吧。”
“陪我出去吃点吧。”
他看了看少女垂在身边的小手，没再妄动。
两个人之间，似乎有一条模糊又敏感的边界，朦胧的冲动曾唆使他们越过去，但此刻，两人都还保持着足够的清醒。
“嗯，不要去太远。”孙小希扯着衣服的下摆，轻声说道。
”知道了。”
陈羽推门而出，孙小希迈着小碎步紧跟其后。
驱车离开小区，陈羽也问起了孙小希这一个周的生活，孙小希吞吞吐吐地说着，其实她的生活简单得很，无非就是学习、做饭、睡觉三件事不断循环，好像也没什么值得说的。
只是…陈羽不管何时不经意的瞥她一眼，就能看到她脸上那种窘迫、尴尬，甚至是有点委屈的表情。
心里藏了什么事？
陈羽没急着问，专注地驱车来到了附近的商业街上。在一家略有名气的西餐店门口，他停下了车，扭过头看着孙小希。
“陈哥？”
准备下车的孙小希被陈羽这么一看，身体瞬间僵住。
“小希。”陈羽解开了安全带的，身体整个侧了过来。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
他目光如炬，照得孙小希无处可逃。
“陈哥…”孙小希低下了头，轻轻咬着嘴唇。
“你说就好了，我脾气很好的。”陈羽笑着揉了揉孙小希的脑袋，她的头发不像鹿可儿那样柔顺，有些干，有些剌手。
“我…”孙小希双手紧紧抓着自己衣服的下摆，身体用力地吸了口气，似乎是在蓄积勇气。
陈羽看着她起伏的胸口，心跳加速起来。
事情…好像不太对。
“我…”她抬起头来，透亮的双眼认真地看着陈羽。
“我喜欢你！”孙小希声音不大，但说得却格外用力。
“呃…噗。”
陈羽一怔，随即笑了起来。他按了按孙小希的脑袋，轻轻地摇了摇头。
“为…为什么要笑呀。”
孙小希看着眼前的陈羽，双目失神。
“小希。”陈羽看了看身边这个柔柔弱弱的女孩子，抓起她的手放在掌心。
“你还小，不明白这两个字的含义。”
“你之所以会对我有这种感觉，只不过是在你无力的时候恰好出现在了你的面前。”
陈羽一丝不苟地说着。
“不是这样的。”孙小希快速地摇了摇头，语气很是坚定。
“小希。”陈羽心一横，决定拿出大杀招。
“你说的这些，是奶奶让你说的吗？”
车内一瞬间安静了下来，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交错起伏。
“奶奶，确实也让我这么说。”
孙小希双手绞在一起，低声说道。
“不过，我…我也想这么说的。”
“虽然是一样的话，但…但是出发点应该是不一样的。”她身体微微颤抖着，手掌试探着将每根指头钻进陈羽的指缝，然后紧紧攥住。
“我…我喜欢陈哥。”
她再度抬起头，眼中如湖泊般波光粼粼。
陈羽叹了口气，“小希，喜欢一个人，没有那么简单的。”
“我知道！”她倔强地说着。
“就算会被欺负，我也心甘情愿。”
“就算…会…会很痛，我也不怕的。”
孙小希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地滚落。从小到大，除了身边的亲人之外，似乎从来没有人像陈羽这样慷慨地对待自己。
他温柔，体贴，细致，从来没错过她藏在内心的任何情绪。
她想在他的身边，一直在他的身边，永远在他的身边。
“小希啊…”
陈羽皱了皱鼻子，大脑正在高速运转。
“这样吧。”
“我给你时间，你也给我时间。”他认真地看着孙小希。
“高考之后，你如果还这么想，我们再谈这件事，可以吗？”
“唔…”孙小希抿着嘴唇，缓慢地点了点头道，“可以。”
她很坚定。比之前遭受种种打击的时候还要坚定。
“我们拉钩！”
她说着伸出了手。
陈羽笑了笑，勾住了孙小希的小指。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午后的阳光泼进车里，少女破涕为笑，脸上浮现出两个好看的梨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