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离开

　　午子峰方圆数百里寸草不生，除了瓦砾沙石便是低矮的山丘，周围都是起伏的地貌，此时的孟浪抓着缰绳环顾四周，一脸茫然的望着似曾相识的一切，竟然迷路了！！
　　来时父亲孟枭就曾交代，太阳升起的方向是去午子峰，回来的时候跟着日落便会能与大军汇合，没想醉酒之后的第二天竟然是个阴天，这下连时间也错过了。
　　这时远处山坡上传来了车轮轱辘声，循着声音过去，一辆五匹马拉着的篷车正朝着他这个方向驶来。
　　看着篷车离他越来越近，孟浪也警惕起来，这荒山野岭那来的篷车呀，这时驾车的人取下斗笠，露出一个苍老的身影。
　　“孟家小子，我们又见面了！”
　　这时孟浪才反应过来，这老者不就是那日登临午子峰时，给他开门的福伯嘛！
　　青鸾掀开篷帘，牧羽拿着一盏青梅酒笑着打着招呼
　　“孟兄别来无恙呀！”
　　看着神采奕奕的牧羽，孟浪有些不好意思，离开之时一声不响，而今见面却是有几分尴尬。
　　“末将有军令在身，未向公子请辞，还望世子见谅”
　　说着起身下马恭敬的行礼。
　　牧羽又岂会在意这些呐！
　　“孟兄放心，我不是来问罪的，只是同路，想来路上也还有个照应”
　　听闻此言，孟浪不淡定了，牧羽的事情他多少也知道些，若是私自出逃，惹恼了哪位神秘强者，后果可想而知。
　　“还请公子回山吧，若因我之故牵连王府，我孟氏万死不够”
　　听到那个神秘强者，牧羽就是一阵无奈。
　　“孟兄放心，此事定然不会牵连任何人，他若不同意，我又岂能出得了山？”
　　有了这样一个答案，孟浪这才松了一口气“既然哪位大能同意了，自然是一切都好说”
　　篷车里，牧羽将冰盏中的青梅酒一饮而尽，眉心左右瞬间起了一层寒霜，青鸾知道是牧羽心中不快，便用衣袖拭去眉心的寒霜。
　　“公子鸾儿酿这青梅酒是让您忘忧，不是用来折磨自己的”
　　听着青鸾的规劝闻着妮子谈谈的体香，牧羽眼神迷离痴痴一笑
　　“鸾儿说的是，以后我多加注意便是”，说着一把揽过青鸾，青鸾羞赧的挣扎着，这时驾车的福伯尴尬的咳嗽了两声。
　　“孟家小子，走这边！你到底认不认得路呀？”
　　这时青鸾才一把推开牧羽，牧羽清醒了不少，想来福伯的咳嗽也是在提醒自己，当即掀开篷帘透透酒气。
　　却见到篷车外分不清方向的孟浪在原地打转。
　　“孟兄此去边关路途遥远，这里离官道怕也有几百里，若是顺着官道赶追怕也是不现实，临行前孟将军可有什么交代？”
　　孟浪勒住缰绳这才想起了些什么，看向牧羽道
　　“前日父帅交代，他们会在离午子峰最近的韶阳城外扎营修整一晚，之后便会奔赴北境庆凉关，现在大军早已开拔，至于在何处我也无从知晓呀”
　　牧羽打开羊皮地图，找到韶阳城去庆凉关的方向，这官道便有好多条。
　　行军路线自古便是机密，可如此多条官道也不能一条条的去找呀，那就只能在庆凉关等待他们了，这么一来就必须抄近道走在他们前面才行。
　　很快牧羽就找了一条古道，“如果我们现在直奔濮阳县横穿青阳林，有机会在稂右入关前赶到庆凉关”
　　孟浪闻之大喜，仿佛看到了希望“公子是说我们在庆凉等稂右大军？”
　　仔细确认之后，牧羽点了点头，“正是，只是这路却不好走呀”
　　福伯瞥了一眼牧羽手中的羊皮地图，小声提醒道：“公子，此路虽然最近，可青阳林背靠莽山，山高林密危机四伏，早些年青阳林就聚集了不少的佣兵山匪凶险难测呀！”
　　牧羽又何尝不明白，只是当下他们已经没有选择了，这孟浪连方向都分不清，如何追的上稂右铁骑，不管怎么说也是因为自己劝酒，才让他误事，总不能对他不管不顾吧！
　　“若是太过枯燥，这一路也是无趣，您说呐福伯”
　　看着年轻气盛的牧羽，福伯思量片刻后还是妥协了，“此路凶险，却可一试”
　　福伯虽然年迈却是一个久经沙场的老兵，只是年迈后无儿无女便去了王府当了管家，要说起行军打仗这北凉的诸多将领都得尊称他一声前辈。
　　“孟家小子，路上凶险可要跟紧我老头子呀”
　　孟浪还没反应过来，一个个垂垂老矣的老头，不拖累自己就好，竟还说这样的大话
　　“前辈您就放心吧！”
　　福伯却是没有理会，马鞭一挥五匹烈马吃痛，篷车后扬尘四起，孟浪早已被远远甩开了。
　　见此情形，孟浪只得匆忙追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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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濮阳县是一处偏远小镇，因为又靠近青阳林，镇上时有佣兵山匪出没，官府是鞭长莫及，百姓过的也是战战兢兢。
　　一酒肆屋檐下，两个衣衫破烂瘦弱的小孩正躲着雨冷风嗖嗖，小一点的孩子紧紧的蜷缩在哥哥怀里，呆呆的望着被雨水泡烂掉馒头，饥饿感迫使他想冲过去捡起来充饥，可看着匆匆的脚步将那个馒头猜成烂泥。
　　哥哥则透过窗户缝隙看着酒肆内大口吃肉喝酒的武者，看着他们满座的酒菜，除了羡慕便只有胆怯了。
　　“哥哥我饿”
　　孩童望着哥哥小声的嘟囔着，哥哥却只是无奈的将弟弟搂在怀里。
　　咕噜咕噜的马车声响缓下了，一个挎刀一身戎装的年轻人，从篷车里接过一个布袋和一块饼走了过来。
　　“小家伙饿了吧，快吃吧”说着将吃的送了过去，小孩挣扎的想要接过，却被她哥哥拦住，犹豫了片刻后，猛的一把抢走，抱着弟弟一溜烟的跑进了巷子深处。
　　篷车里青鸾看到了这一幕，眉眼低垂了几分，牧羽看出青鸾的心思温柔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福伯我们就在这这里修整一下吧”
　　福伯贪婪的闻了闻酒肆的酒香道：“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