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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三师姐的命好硬 / 第 8 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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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秋练望着自己绿了吧唧的手臂,瞳孔地震。
  
  一觉睡醒的她全然没了昨晚那种飘飘然的欣快感,大脑理智的不像话,她能清醒地意识到,这是长生土的毒发了......
  
  所以顾长汀这黑心玩意儿......还真是说到做到啊......
  
  即将变成绿巨人的沈秋练怀着复杂的心情完成了洗漱行为,辙回屋里打开衣柜。
  
  云虚让在求仙问道之前曾是个世家公子,沈辽是他的书童,两人虽有主仆之分,却亲如兄弟,沈辽照顾云虚让的饮食起居,云虚让教他识字认人。
  
  云虚让破境成为一代修真大能之后便入主朝阳山,曾许诺提拔沈辽至少是掌教的位置,奈何魏君兰跋扈,瞧不上沈辽,还认为沈辽一介凡夫俗子不配立足于修真门派,会丢了朝阳派的脸面,几次三番的想要赶沈辽下山,云虚让拗不过她,只能想了个折中的法子,让沈辽在派中当了个伙夫。
  
  故而比起仙二代云晴芝,沈辽并不能给沈秋练提供太好的生活条件,衣柜里的衣裳大多是素净的纯色衣裙,但好在春夏秋冬各种款式都还齐全,沈辽默默的找了件大袖杉套上,将绿油油的左手遮挡住,以免吓到别人。
  
  她想,她还是得去找那该死的七星夜交藤,不然明后天就是她的大限,她花儿一样的生命还没绽放就要交代在顾长汀这狗东西手里了。
  
  未几,沈辽来敲她的房门。
  
  “阿宁,出来吃早饭了。”
  
  “来了。”
  
  沈秋练应了一声,推门而出。
  
  沈辽正将一笼屉新蒸出来的虾饺放到八仙桌上,虾饺皮晶莹剔透,隐约可见里面橙粉色的鲜虾仁,沈秋练一口一个连吞了好几个,虾肉脆爽Q弹,她险些被鲜掉舌头。
  
  她一面吃一面思考上哪儿去找这七星夜交藤,朝阳派辽阔,她总不可能毫无头绪的乱找。
  
  “有心事啊?”沈辽垂首问她。
  
  沈秋练吊起眼梢,跟她爹来了个深情对视。
  
  说起来......她爹是跟云虚让一同进的朝阳山,那绝壁是朝阳派的老人了。
  
  “爹,你知道七星夜交藤吗?”沈秋练道。
  
  “七星夜交藤?”沈辽重复了一下这个词,皱眉。
  
  果然,毕竟是稀罕玩意儿,随便问问是不可能得到线索的。
  
  沈秋练耷拉下眼皮。
  
  “夜交藤不就是何首乌吗?”沈辽一拍大腿到她对面坐下说道:“整这么虚头巴脑的名字。”
  
  沈秋练猛的又掀起眼皮。
  
  “咱们这儿有吗?”
  
  “有啊,朝阳山这好地方什么没有。”
  
  “一定,很罕见吧......”沈秋练颤巍巍道。
  
  “是挺罕见的,不过我有幸屯过一斤!”沈辽说。
  
  “一......斤?”沈秋练被沈辽的用词惊着了。
  
  “我那会儿不是研究菜谱吗,何首乌炖鸡,尤其是乌骨鸡,大补,那滋味儿绝了。”沈辽两眼发光的搓着手,将一个干饭人的探索精神发挥到了极致:“就跑遍了整个朝阳山的大峰小峰,足足采了一斤半的何首乌!”
  
  沈秋练:“卧槽......”
  
  顾长汀口中市面上难寻的朝阳山何首乌,她爹居然为了炖一只鸡,跑遍了朝阳山各处,活活采了一斤半。
  
  这......就是干饭人的力量吗!
  
  “然后呢?”她追问。
  
  “然后啊?我寻思着不能为了一道菜就让何首乌在朝阳山绝种啊,就取了三两,剩下来的放土里埋了,想来会再长出来不少。”沈辽说:“不就是为了你说的那个什么什么......持续发展嘛!”
  
  “爹你将七星夜交藤埋哪儿了!”沈秋练一撑桌子,迫切道。
  
  “有些日子了......我想想啊。”沈辽摸着布满胡茬的下巴认真的思忖:“具体位置我记不太清了,但应该是孤雁峰以南的位置,靠近竹栅栏。”
  
  “知道了,谢谢爹!”沈秋练拔腿就跑。
  
  没想到会有这种转机,沈秋练迎着晨间清冽的山风一路向南,却发现越走,迎面而来的男性弟子就越多。
  
  不仅如此,那些男弟子们还都三三两两的朝她抛来揶揄的目光,时而窃窃私语。
  
  直到入目一片人头攒动的试剑坪,沈秋练望着上面一簇一簇精神练剑的朝阳派男同学们,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他妈的闯!男!寝!了!
  
  二十一世纪才有的宿管阿姨这朝阳派必然是不会有的,孤雁峰上的弟子舍便以南北为分界,北为女寝,南为男寝。
  
  这弟子舍相安无事这么些年,靠的大概就是众人心底的那点矜持。
  
  沈秋练这下明白为什么自己一路上被人围观了。
  
  试剑坪是给内门弟子们闲来无事练剑用的,男女弟子舍各有一块儿,只不过朝阳派男多女少,所以南面的试剑坪才格外热闹,几个练完剑招一头热汗的男弟子从试剑坪上跳下来,嘻嘻哈哈的拦住了沈秋练的去路。
  
  “哟,这不是三师姐吗?怎么有空大驾光临,跑到咱们这儿来啦!”
  
  “这还用说!肯定是想二师兄想到睡不着觉了呗,谁都知道三师姐对二师兄痴心一片,为了二师兄成天癫狂闹腾!”
  
  沈秋练掩鼻,深深体会到来这里是个错误的决定,她还不如打道回府,跟她老爹坦白,让沈辽出面呢。
  
  “对不起啊,我不是来找闻天羽的。”她皮笑肉不笑的说:“我只是早上没睡醒,走错路了而已,告辞。”
  
  说完,她敷衍的一拱手就要离去。
  
  那几个男弟子一惯看不上她心高气傲的样子,退开形成了个包围圈,挡住了她的去路。
  
  “三师姐你就别装了,大家都知道二师兄是你的主心骨,你要是不跟他定亲,早就被赶下山去了。”
  
  “就是,你又没有修炼的根骨,便只能占着一个二师兄家属的名分赖在山上白吃白喝咯。”
  
  沈秋练的拳头硬了。
  
  “我怎么就没有修炼的根骨了?”她诘问。
  
  那几个弟子对视了一眼,捧腹大笑。
  
  “三师姐,你看朝阳派还有第二个像你一样待了这么多年连气都没练起来的弟子吗?”
  
  “大家尊称你一声三师姐,也不过就是看在辽叔和二师兄的面子上罢了!”
  
  “晴师妹比你小一岁,人家明月还心经都练到第四重了。”
  
  “佩剑都没有,你还真把自己当前辈?”
  
  沈秋练拧眉,她不信自己一个竞技好手会沦落到如此废柴的地步,遂阖眸凝神。
  
  体内确实没有一丝修为的痕迹。
  
  沈秋练裂开了。
  
  原主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是从来没有好好修炼过还是真的不具备灵根啊!!就是一根狗尾巴草在朝阳山修炼十来年也该成精了吧!
  
  如果是后者的话......这他妈可是个仙侠游戏!!她还有什么前途可言!!
  
  没有人能听见沈秋练心底歇斯底里的辱骂。
  
  “要我说二师兄还是有艳福,像三师姐这样的美人,要是缠我我也乐意啊!”
  
  “哈哈哈哈二师兄还有心思修炼呢,搁我我肯定跟三师姐关起门来,三天三夜不出门儿。”
  
  这群人一口一个三师姐,实际上毫无敬意可言,尽是些污言秽语,沈秋练望了他们几个一圈,忽然伸出左手,扇了其中一人一巴掌。
  
  耳光清脆,那几个男弟子都愣住了,正欲发作,沈秋练却将袖子卷了起来,秀了秀她绿了吧唧的左上肢。
  
  “什么鬼!”
  
  “沈秋练你......你练了什么邪术!”
  
  这几个家伙目眦欲裂,满脸惊恐之色,沈秋练干脆顺水推舟道:“哦,这叫百毒掌,被我碰过的人轻则四肢麻木半身不遂,重则肠穿肚烂性命不保,你们谁还要试试?”
  
  她话音未落,周围的人就做鸟兽散了。
  
  沈秋练:“。”
  
  怎么还当真了。
  
  不过这下没人挡她的道儿了,她乐得个清闲,径直去往沈辽所说的竹栅栏,在角落里发现了一个小土丘,上面密密实实的长了许多翠绿的叶子。沈秋练徒手挖了挖,刨出了几个肥厚的根茎,她用随身携带的小刀剖开,发现这根茎的横切面长成了个七芒星的形状,漂亮的很。
  
  “难怪叫七星夜交藤。”她喜道。
  
  她又挖了几块儿,正打算往袖中塞,忽而有人自后方疾步袭来,一把抓着她的手腕将她拽了起来。
  
  沈秋练吃痛,回眸正对上闻天羽一双愤怒的眼睛。
  
  闻天羽的肩上袖上都有些泥土,面带倦容,风尘仆仆,看来是被云虚让罚去采铸剑矿石了,大抵心情也不太好,沈秋练懒得理他,“撒手。”
  
  “你为了报复我和晴芝,走了旁门左道是吗?”闻天羽厉声喝道:“王力他们都告诉我了!你练了百毒掌!”
  
  沈秋练:“。”
  
  她随口胡诌的名字被闻天羽这么一本正经的说出来,就还挺尴尬的......
  
  “他们说什么你都信。”沈秋练慢吞吞道:“他们是你爹吗?”
  
  闻天羽一愣,被说的面色通红,他两下将沈秋练的袖子卷了,指着道:“你的手都绿成这样了还想抵赖!”
  
  沈秋练觉得他智商真的有点问题。
  
  她冷笑起来,满肚子的火气岩浆喷发:“闻天羽,你是不是觉得我不跟你计较就是我脾气好啊?你害我掉落山崖命悬一线,深受重伤剧毒缠身,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就看你在外面造谣玷污我名声,说我没根骨,是托了你的福才能留在朝阳山的是吗?我从前真是没看出来你一副不咋地的人皮下面居然是条狗!哦不,辱狗了!如果这百毒掌真的存在,我现在就给你一耳光让你有多远死多远!”
  
  她连珠炮似的喷了闻天羽一脸,闻天羽傻了。
  
  从前的沈秋练只会撒娇撒痴,撒泼耍赖,像个痴儿,这几日他见着的沈秋练却颇有主见,灵动飒爽,就连训斥人的模样也艳光四射,予了他耳目一新的感觉。
  
  闻天羽感到一刹那的心动。
  
  “阿宁你......”
  
  “别叫我阿宁,滚开!”沈秋练怒不可遏。
  
  闻天羽却没有动,不知是不是沈秋练的错觉,他抓着自己的力道越来越重了。
  
  不会吧,这臭男人喜欢别人骂他?
  
  沈秋练一阵恶寒。
  
  “阿宁,我听明白了,你是在怪我跟晴芝走得太近。”闻天羽居然服软了,沉痛道:“你放心,从现在开始,我会寸步不离的陪在你身边。”
  
  沈秋练:“???”
  
  别吧!你寸步不离,我还怎么去找顾长汀!我不找顾长汀!我就没了呀!
  
  “谁要你寸步不离!放手啊你!”沈秋练气急败坏道:“你不放手我不对你不客气了!”
  
  闻天羽却是铁了心的要留下她了,任凭她又捶又打,就是不放手,还将她往屋里拽。
  
  “阿宁,你别闹脾气了,你这么千里迢迢过来,不就是为了找我诉衷肠吗?我理解你了,我们去屋里说。”
  
  屋里,屋里你大爷!老娘才不要进你的屋子!!
  
  沈秋练裂开了,就在这时,孤雁南峰上忽然下起了雨。
  
  豆大的雨点砸在闻天羽的手腕上,竟像是沸水般滚烫生烟,闻天羽疼的一缩手,忙以袖子遮蔽,急着往屋檐下跑去。
  
  他好不容易寻着地方躲避,才想起沈秋练,遂抬头道:“阿宁——阿——”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不知何时,一个青衣公子出现在沈秋练的身边,轻纱罩袍如魅如雾,手撑一把油纸伞,悄无声息的替沈秋练遮住了头顶的一方天空。
  
  雨势转小,化作朦胧珠帘,将他与他们,毅然隔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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