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密会

　　第四十章密会
　　播州城外某处庄子。
　　密室之中，聚集了二三十个人，此刻正在交头接耳，议论某事。直到有一个人走进来。
　　众人纷纷起身致意，来者抬一抬手，示意众人不必拘礼。“主位既然到了此地，我们便是一条船上的兄弟了，感谢大家对我钟某人的信任和抬爱。”钟人凤走到主位上坐下，“想必大家也知道我唤诸位来此为何，自从李仪之占据播州之后，杨家已经完全依附了他，如今已经成为了李仪之的走狗。”
　　“前不久，杨文真以播州府主事和杨家家主的身份公布了均田令，不知各位有何看法”。
　　“哼，他李仪之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播州地界上什么时候轮到知州大人说话了，要均我家田，我王家第一个不同意。”王家家主王生稳第一个出来表达意见。
　　“王生稳，此时不同往日啊，本地第一豪强杨家已经倒戈了，他杨家的土地最多，此时已经全让给那些贱民了，你王家强，能强得过杨家。”说话的是温家家主温祝。
　　“温祝，你怕了吗，要说护院私兵，除了杨家，恐怕没人在数量上比得过你温家吧，真是怂蛋。诸位，若是李仪之敢来硬的，我们就和他们拼了，来个鱼死网破，谁都没好果子吃”牟家家主牟子谦一如既往的行事火爆，一言不合就要拼。
　　“额，依我看杨家虽然均了田，他们却未必吃亏呀，虽然没了田地，李仪之却将玻璃在播州的代理权让给了杨家不是，均田令上可是写了，若是自愿去府衙上交田契，可得玻璃配方工艺一份，玻璃这个东西，想必诸位已经不陌生了吧！我们的邻居矩州已经在大赚特赚了，而天下之大，人口之多，何愁玻璃无路可销，不若……”。
　　“曹讯，你是不是已经被李仪之收买了，今天特来做说客？”不等曹讯说完，牟子谦已经暴起，揪住曹讯衣领喝问。
　　“牟兄勿要生气，我只是给大家再多一条选择而已，毕竟火拼也是要付出相当代价的”，曹讯并不慌张。
　　“哎，事到如今，着实是令人为难，土地固然重要，但是曹家主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啊”刘家刘选道。
　　“刘选，你家老爷呢，怎么把你这个老不死的派来了，你到底能不能拿主意呢，不能的话赶紧给老子滚蛋，叫刘旭云过来说话。”搭话的还是牟子谦。“钟先生，您可是在朝廷任过尚书的，是个有见识的人，您说说看，我们该怎么做，要是起事，我牟家绝对冲在第一个。”
　　“是啊是啊，钟先生给拿个主意吧，您说咋办就咋办”多数家主附和道。
　　在主位上闭目养神的钟镇尧一脸笑意，不慌不忙的端起茶杯，啄了一口，“诸位，言重了啦，老朽告老数年，已经是快入土的人了，本想在乡土僻静之处读书栽花，静待归天之期”。
　　摸了摸花白的胡子，钟镇尧微微摇头道：“不想这播州却突然发声巨变，有人居然居心叵测，想割据州县，不顾祖宗之礼法，养贱民而坏我圣教子弟衣钵，夺人土地如杀人父母，圣师曾云：“来而不往非礼也，此等贼人，我等圣教子弟应顺天意，群起而讨之！”
　　“好，先生高义，真是我辈楷模，我等皆愿意听从先生教诲”。
　　“诸位稍安，此事不宜鲁莽行事，我们要先礼后兵，岂不闻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来日我去会一会这个李仪之，若打若和，皆在他言行之间。你们且都回去，等我消息吧”。
　　钟镇尧挥了挥手，众人千谢万谢，各自离了钟家庄。
　　“父亲，您真的打算去见李仪之？”书房里，钟镇尧长子钟泰与问。
　　“是，为父到要去看看，这个敢分老子田地给贱民的家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父亲，孩儿在州府当差，对于此人有所接触，原本以为他是个玩乐公子，直到播州事变，才晓得，原来他是扮猪吃老虎，此人不拘圣教教化之礼，十分崇尚什么……科学，所谓火枪，火炮，手雷之类，都是他的发明。”
　　“哼，雕虫小技，火枪之类我大宋早有之，有什么好稀奇的，我看他不过是盗取别人的东西，为己所用而已，欺世盗名之辈，不足为惧，非我圣教之人，其心必异，我早晚将他轰出播州城，让你高坐播州府衙。”
　　“有父亲在，孩儿不敢”钟泰与心中窃喜，老爹这手借势而上玩的漂亮啊。
　　“哼，你是我儿，知子莫若父，我还不知道你心里所想，为父老了，保不了你一世，以后你要多长进些”。
　　“是，孩儿谨遵父亲大人教诲”。
　　钟镇尧挥了挥手，“去吧，顺便把喜娘给我叫来”。
　　钟泰与去不多时，便带了个年轻女人进了书房，少时屋里便传来钟镇尧的喘息、嚎叫和女人的呻吟。
　　“老不死的，迟早有一天要死在女人肚皮上”钟泰与甩袖而去。
　　播州府衙。
　　“主公，虎啸营已经完成扩招，只是新兵太多，一时半会难以成军。”李仪之招杨毅前来问询情况。
　　“你要抓紧，还有，练兵之法你要多教给王冲，再过几日，我想让他随我去一趟大理石城”。
　　“大理石城？”
　　“不错，近期杨文真对播州警醒了一次人口户籍普查，播州因为杨文贵暴虐无道，又逢灾年，人口大量流失，若是不快速补充人口，田地无人耕种，我军军粮始终难以自给，仅靠购买粮食，绝非长久之计”。
　　李仪之示意杨毅不必拘礼，坐下说话。“我已经让间谍科探的清楚，大理官员前不久已经撤出石城，此地山匪横行，饿殍遍野，流民数量庞大。正是我们扩大人口的时机，只是播州新定，我们并没有力量出兵占领石城”。
　　“大人何必亲自去，末将愿意替大人走一遭”杨毅起身抱拳请命。
　　李仪之摇摇头，“杨毅，此去多是收买人心，我知道你不擅长此道，况且播州看似平静，不过这只是表面现象。”
　　“您是说，有人要捣乱？”杨毅一惊。
　　“播州不是只有杨家一家，虽然杨家已经依附，你以为其他豪强是吃素的吗？均田令一出，魑魅魍魉必然会图谋不轨，这段时间，叫兄弟们都警醒一点。播州城的安危全指着你呢，你说我如何能放你去大理呢。”
　　“主公所言甚是，末将愚钝”经过李仪之的提醒，杨毅明白了。
　　“放心，我已经叫间谍科全力配合你，若是发现什么苗头，务必雷霆出击，不要给贼人任何机会。”
　　“末将明白”杨毅出了书房。
　　等到杨毅走了，杨文真和文则益才现身。“主公，据消息，播州的土地主昨日晚间在钟家庄聚会”文则益目前已经全权负责经营和与间谍科对接。
　　“嗯，均田令已经发了两天了，是该有点动静了，可有人来衙门献地”李仪之问杨文真。
　　杨文真摇头，“暂时没有，不过有人过来问询过，都在观望，毕竟土地可是他们的命”。
　　“你将杨家的土地拿出来，杨家人有什么反应没有，嗯比如说你们家那帮老头子”。李仪之好奇。
　　“主公，我相信比起种地，他们更爱白花花，黄橙橙的物什。主公提供给他们的第一批玻璃已经被他们卖光了”。杨文真笑道：“与此同时，玻璃作坊已经在绍庆开建，这帮老财迷乐开了花，我想他们一定不会怪我把地都捐了的事情。”
　　“很好，这就是我要的效果，先来的吃肉，后来的喝汤，迟疑的汤都没有，不来的，哼，最好是离开播州，不然我李仪之可不介意抄个家，灭个族什么的。变革，从来都要流血的嘛！”李仪之揉捏这手里的茶杯，仿佛要将其捏碎。
　　不过这下文则益可就不太乐意了，“主公，如今玻璃都给别人卖了，那我们以后那什么挣钱呀，田税您说了十收其一，新开荒的三年不税，还要白发给他们农具和种子，我军可是没了财政收入了呀！”
　　“哈哈哈哈哈，则益，虽然我们卖玻璃不挣钱了，可是我们可以收取商税，我可没说做买卖不用该交税，况且文真已经说了，杨家玻璃收入的五分之一归播州财库，短时间内我军的财务问题不大，而且……”李仪之满脸诡笑。
　　文则益何人，瞬间了解，“大人，您又有新的挣钱路子啦？”
　　“哈哈哈哈哈哈”李仪之大笑，“则益果然知我啊”。
　　“主公既然早有打算，为何瞒着我？”文则益不爽。不过又瞬间变脸，凑到李仪之面前，“主公，是什么来路啊，我等不及又要大赚一笔了”。
　　“想知道？”
　　“嗯”
　　“跟我来”李仪之起身，领着文则益去了后院，这里是李仪之的实验室。
　　李仪之递给文则益一小玻璃瓶白色的粉末，“这个就是我们以后挣钱的新路子了”。
　　文则益打开瓶子，观察了半天，还闻了闻。“主公，这个是什么东西，如何挣钱？”
　　“嗯，看见这些锅里面煮的东西了么”李仪之指着一旁锅里面住着的东西。
　　“这不是海带么，虽然这里不多，不过沿海一带生产，算不得什么稀罕物”。
　　“不错，这个白色粉末就是用这些海带煮过的汤汁，经过过滤，然后再提纯，直到蒸发所有水分得来的东西，我管这个叫做神仙粉”。其实这就是后世的味精。
　　“神仙粉？”文则益一脸懵逼。
　　“晚上留下来吃饭，我让你们了解了解神仙粉的作用，小心你的舌头”。李仪之神秘一笑，带着二人离了实验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