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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书道自然 / 第5章 东山飞瀑

第5章 东山飞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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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个子,快起来,太阳要把你的屁股烤焦了,我可不想吃烤乳猪。”蛮三刀人还没进门,大嗓门就先进了门。蛮三刀一把推开了房门,但是目之所及,空空如也,床上空无一人。
  “咦,这个小个子,一大早的跑哪去了。”蛮三刀自说自话道:“对了,我知道了,一定是又去练功了。”
  这里是蛮神城,因蛮族之祖先蛮神而得名。传说在远古时代,四野荒芜,高林密布,野兽横行,人迹罕见,蛮神只身来到奇雾森林,大战野兽,大杀四方,由此繁衍生息才创就今日之蛮神部落,后世之人为了纪念先祖蛮神,以其名命名部落、城池、神殿,仿佛先祖蛮神从未离去,常伴左右,庇佑族民。
  蛮神城东西两面皆是高耸的大山,乃是天然的屏障,北面背靠奇雾森林,易守难攻,在攻城器械奇缺以力量见长的时代是真正的必争之地。蛮族现任族长蛮千秋年少成名,三十年前率领蛮族在部落混战中打败三族,独占蛮神城。
  东山因飞瀑而出名,东西两山,以东山为高,高山之上,有天然湖泊,常年有水,干旱之时亦源源不断。湖泊之水顺悬崖倾泻而下,远观如白练凌空飞于悬崖之上,号为飞瀑。飞瀑之下有一池,唤为飞瀑池,池水不甚深。
  飞瀑之水,异常湍急,于高山之上飞流直下,重愈千钧,寻常之人只敢远观其景,感叹大自然之奇妙造化;不敢近身试其威,以血肉之躯对抗自然之力。
  “啊呜!”一声长啸从激流中传来,引来飞瀑池边正在浣洗衣服女人们一阵大笑。
  “又是王家阿哥在狼嚎!”
  “可不是吗,每天大清早跑到飞瀑底下来冲凉图个啥。”
  “嚯,飞瀑底下冲凉,那么个大个瀑布砸下来不得死人啊。”
  “这一般人能扛得住吗?”
  “能,我相信他可以的。”一个坚定的声音像是回答又像是自言自语。
  “小妹,你就这么相信他,莫不是看上了俊朗的王家阿哥哟。”
  “谁能看上他,小个子,没二两肉。”小妹答道。
  “嘴上说不喜欢,心里却乐开了花,小妹,是不是呀。”
  你一言我一语,王希迥然成了女人们聊天的热门话题。
  这时走来一人,拱手作揖,笑嘻嘻地说道:“各位大婶大姐,见笑见笑。”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出来寻找王希的蛮三刀。
  “谁是你大姐,蛮三刀你给我说清楚。”小妹顾不得洗衣服,抡起棒槌作势就要像捶衣服一样捶蛮三刀。
  本来是俏皮话,没想到蛮小妹当了真,这脾气真是火爆。论年纪小妹比蛮三刀还要小个一两岁,蛮三刀这声“大姐”当真是得罪了小妹。在部落里,蛮小妹是出了名的小辣椒,其父蛮千涯乃是蛮神城守护长老,常年在蛮神殿修炼,疏于管教,养成了小妹自由散漫、泼辣大胆的性格,时常把蛮神城搅得鸡飞狗跳。
  面对小妹,蛮三刀也是头痛,但总归不能让棒槌给捶了,那传出去多丢人啊。
  “慢,慢,慢……”蛮三刀赶忙制止了小妹,脑瓜子飞速地旋转,今天这茬糊弄是糊弄不过去了,得想个办法自圆其说。蛮三刀想到了王希。
  “小妹,你别急,你听我说。王希年长我几天,算是我大哥,而你和王希的关系大家都知道,哈哈哈。你说,你算不算我大姐。”蛮三刀说完也不等小妹反应过来,匆匆向飞瀑走去,生怕莫名其妙地挨打。只听身后传来小妹大叫:“不对,我不是大姐,合该是大嫂才对。”
  又是一阵女人的哄笑声。
  “小个子,小个子,你在哪儿?”依旧是蛮三刀的大嗓门。
  “啊呜!”仿佛是在回应蛮三刀的呼唤。
  “这小子,不知道是来练功还是来练学狼叫,难怪那些婆娘聊的那么开心,就是我都得笑死。”蛮三刀心里乐开了花,快步向飞瀑底下走去,一阵轰隆隆的水声震得蛮三刀脑袋里嗡嗡作响。
  飞瀑急流而下,落在水池,砸出一朵朵巨大的水花,水花绽放、消逝、绽放……,像一个个轮回,蕴藏着无穷的能量,也蕴藏着无尽的危险。水花之中站有一人,身材不算高大,更准确的说是矮小,但池水尚浅,才刚刚及腰,圆圆的娃娃脸上紧皱着眉头,显示出痛苦的神情,正是蛮族“赫赫有名”的小个子王希,此刻王希正承受着飞瀑一轮一轮地冲击,每一次冲击都像是一场生命的洗礼,洗去稚嫩与怯懦,留下最本真的勇敢,这或许就是成长。
  蛮三刀站在岸边大声地喊叫:“小个子,快上来”。但瀑布的声音太大了,王希根本听不到,蛮三刀“手舞足蹈”,嘴巴在一张一合,像演着哑剧。王希仍旧沉浸在自己的修行之中,承受着飞瀑带来的冲击力。
  约莫有一个时辰了,王希慢慢地从飞瀑之下挪动出来,这才看见了坐在水池边无所事事的蛮三刀,只见蛮三刀卷起裤腿,两只脚在水里荡来荡去,微眯着眼,摇头晃脑,很享受似的。
  看见王希从飞瀑下出来,蛮三刀立马从岸上跳了下来,顾不得湿了衣服,径直朝王希跑来,别看在水里,蛮三刀脚力过人,速度一点也不慢,三步并作两步跑到王希身旁,一把搀住了王希。
  “你这又是何必呢,这飞瀑你不是没有试过,飞瀑之力非常人可以承受,每次你从飞瀑出来,都会全身虚脱,你再这样恐怕就要废了。”
  “有时候,不逼自己一把,你怎么知道自己的潜力有多大。”王希虚弱地说道。
  顿了顿,王希继续说道:“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看见飞瀑,那是一个冬天,天气很冷,族长大人带着我们一批同龄人来东山历练,那时我们才六岁,对世界充满了好奇,欢呼雀跃,却不知这才是成为蛮族战士的开始。
  我远远地看见了飞瀑,深深地被它震惊了。千丈青山衬着一道白银,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王希停下了脚步,回味着当日初见飞瀑时的感觉,那种震撼永生难忘。
  听着王希的话,蛮三刀也陷入了回忆之中,那是蛮三刀第一次感受到死亡。父亲蛮千秋一个一个的把他们赶到飞瀑池里,池水淹过了他们的脖颈,寒冷刺激着每一寸肌肤,所有的人全身都在发抖,哭喊声连成了一片,在这哭喊声中传出了粗犷的声音,蛮三刀知道那是父亲的声音。
  “哭并不能减轻你们的寒冷,也不能救你们的命。踮起脚尖,才能让你们不被淹没;浮游起来,才能保持身体的热量。你们要知道,只有靠自己才能活下去,蛮族没有孬种,这是你们成为战士的第一步,以后会比现在残酷得多。你们是蛮神的子孙,是蛮族的未来,肩负着守护蛮族的重任。我不会救你们,不想死在这飞瀑池的都使出你们吃奶的劲来!”
  不知道大家是不是听得懂,至少大家都这么做了,或许是流淌在血液里的蛮神印记唤起了大家对求生的渴望。
  从飞瀑池开始,成为一名真正战士的信念烙印在大家的心里,一生的征途也就从这里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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