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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新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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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义真在府中又焦急又欣喜地等待消息,管家着急来报,说是圣旨到。
  刘义真磕头领旨,得来的却是自己被外派做刺史的消息。
  刘义真大失所望,手脚颤抖,问道:“这圣旨确是父皇所颁?”
  掌事太监道:“王爷,您就算给奴才一百颗脑袋,奴才也不敢颁错圣旨啊!”
  刘义真慌乱无措,道:“我要进宫去见父皇。”
  刘义真来到刘裕病榻前,抱着刘裕的手臂失声痛哭,哽咽道:“父皇身体不好,却让孩儿离开,孩儿不想离开父皇,还望父皇收回成命。”
  刘裕看着他道:“车士(刘义真小名),你十二岁就跟在为父的身边东征北战,现在国家正值用人之际,你是皇子,当然要为父皇分忧。”
  刘义真哭道:“孩儿十二岁时,父皇就把孩儿扔在外面,现在父皇生病,别的皇子承欢膝下,却还要把孩儿扔在外面,父皇偏心。”
  刘裕叹道:“你大哥虽然不才,但必竟是长子。长幼不同,这都是命啊!你那些弟弟们,都太小,只有你和老三,到了为父皇分忧的年纪,你们不替父皇分忧,谁替父皇分忧啊!”
  刘义真绝望道:“难道父皇的旨意不能再更改?”
  刘裕道:“圣旨哪能儿戏?”
  刘义真跪在刘裕脚下痛哭流涕,刘裕任他哭泣,不为所动。
  刘义隆也接到刘裕让自己速速离京的消息,特来探望刘裕。
  刘裕看到他惨然笑道:“你二哥刚走,痛哭流涕,像个孩子一样。你也不愿走吗?”
  刘义隆垂泪道:“父亲生病,儿臣当然不愿走。不过我此去是为父皇分忧,孩儿愿意为父皇分忧。孩儿这次来是向父皇道别的,孩儿到了封地,也天天为父皇祈祷希望父皇早日康复。”
  刘裕点头道:“好,你虽然也年纪轻,但是比你二哥稳重。这江山是我们一寸一寸打下的,你作为刘氏子孙,要替父皇和你大哥守好江山。”
  刘义隆道:“孩儿谨记父皇教诲。望父皇多保重身体。”
  刘裕摇头道:“生死有命,做好你该做的事,不要为父皇太过担心。”
  刘义隆扣头领旨。
  王华正在府中,一位一身青色长袍,遮住头脸的人到访,正是刘义隆。
  王华带刘义隆进入密室,道:“我刚刚接到线报,皇上准备外派庐陵王和殿下。看来皇位还是太子的。”
  刘义隆淡然笑道:“我刚从父皇寝宫回来,这一切已然知晓。”
  王华问:“王爷准备如何应对?”
  刘义隆道:“大哥做皇上,本来就是顺理成章之事。二哥为争皇位,做了那么多事情,让然竹篮打水一场空。我又何必与天命相争,我就乖乖地回我的封地,做我的王爷好了!”
  王华道:“王爷难道安于此状?”
  刘裕隆苦笑道:“不安于又如何?谁让我不是长子?”
  王华道:“王爷不必沮丧,王爷可知道何承天这个人?”
  刘义隆道:“倒是听说过,是懂天象的大才子。在百姓中名声极佳,因为成功地修改了旧历中的冬至时间,使得历法更加便于百姓耕种。他怎么了?”
  王华笑道:“有个小插曲王爷大概不知,那次宴会正逢王爷病着,所以并未出席。这个何承天因为阻挠皇上去狼居胥山封禅而被皇上关进了监狱里。”
  刘义隆奇道:“难道他已算出此次封禅不利?”
  王华道:“”正是,他不仅算出,还在宴会上劝皇上取消封禅。皇上一生气,将他关进大牢,我主管刑部,所以接管了他的案子。皇上有些动摇,又去问了其他几位天监,说法都和他不同。皇上又去瓦宫寺询问慧琳方丈的意思,结果接待皇上的是善存法师。善存法师当然力劝皇上去封禅。如今皇上封禅遇袭,恐怕回来后是要重用这何承天的!他在牢中曾受过我优待,曾经还为我预言过一件事情。王爷可有兴趣知道?”
  刘义隆大感兴趣道:“愿闻其详。”
  王华道:“他说太子虽然会继承帝位,但是时间短暂。另有王子承袭帝位。”
  刘义隆道:“就算大哥这皇上做不长。还有二哥更为迫切地想成为帝王。”
  王华笑道:“何承天说,蜀地有兵祸,楚地有异动。庐陵王的封地理蜀地近,而王爷的封地离楚地近,王爷占了天时地利。还有,微臣听说谢晦曾经考察刘义真,如果刘义真考察合格,早就坐了太子之位如今仍要被外遣,说明考察失败。谢晦等人都是重臣,庐陵王又失了人和。如今王爷占尽天时地利人和,王位指日可待!”
  刘义隆道:“此话为什何承天不对父皇说,倒对兄台说?”
  王华道:“此等天机,他哪敢泄露给皇上。他也是聪明人,从上次的事中吸取了教训。他告诉我是因为他当时以为将会被处以极刑,所以将次天机告知于我!”
  刘义隆道:“如此神人,却算不出自己生死?”
  王华道:“我也这样问他,他说一个人的命运又岂能自己完全掌握?”
  刘义隆展颜道:“做不做得成皇上还在其次,王兄如此为我,刘义隆感激不尽,说罢深深鞠躬。”
  王华连忙跪地,道:“做臣子的最想遇到明君,我与王爷交好,自然一心一意辅佐王爷。王爷先回封地,我为王爷守好朝廷。”
  刘义隆道:“来日方长,我先谢过王兄。北魏那边,王兄还得多多操心!”
  刘义隆离开健康,奔赴封地。
  刘义真亦离开建康,去镇守历阳。
  一日,宫中忽然传出刘裕驾崩的消息,将皇位传给刘义符按旨继位,史称“宋少帝”。
  登基当日,辅政的司空徐羡之、中书令傅亮、领军将军谢晦带领满朝文武跪拜,刘义隆带领几位皇子躬行大礼。
  刘义符继位之后,天天沉迷于女色、荒废朝政、纵情享乐,对劝谏的大臣动辄杀伐。一日,刘义符又不上朝,与一帮宫女厮混,帮宫女们画眉、画梅花装。
  画着画着,一位宫女问道:“皇上,你说我们几个之中,谁最美?”
  刘义符嘻嘻笑着,把她的眉画成八字眉,又在她脸上画了个大黑叉,皮笑肉不笑道:“庸脂俗粉,都不美!”
  这一句话得罪了一帮宫女,一齐娇嗔道:“我们不美,那谁美?”
  刘义符纵声长笑,道:“那还用问吗?”
  宫女们道:“陛下是说寿阳公主最美对吗?”
  一个宫女道:“寿阳公主再美有什么用?她是陛下的妹妹。”
  刘义符怒道:“什么妹妹,她是胡藩的女儿!”
  宫女们七嘴八舌问道:“胡藩是谁,他的女儿为什么是公主?”
  刘义符道:“胡藩原来是叛军,我父皇看他正直,便对他大加重用。他战功立了不少,成为父皇的生死之交,父皇做太尉的时候他就死了。只剩下一个年幼的女儿,我父皇和母后就把她认为义女,接过来抚养,后来成了寿阳公主。”
  一个宫女道:“原来是功臣之后呀!”
  另一个宫女献媚道:“既然是功臣之后,那就可以做陛下的女人呀!”
  刘义符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醉眼惺忪道:“你说得很对,有赏!”
  其他宫女附和道:“那我们呢?”
  刘义符将酒杯往地上一摔,歪歪斜斜站起道:“都有赏,你们去找门口守着的那两个黄门太监领赏就行!”说完衣衫不整地就要往门口而去。
  一个宫女问道:“陛下,你去哪里?”
  刘义符嘻嘻笑道:“我去把寿阳公主变成妃子!”
  寿阳公主府,寿阳公主正在画画,刘义符醉醺醺地闯入,拉着寿阳公主的衣襟道:“妹妹正在画什么,让寡人看看。”
  寿阳公主急忙拿白纸遮住画卷,道:“哥哥喝多了,还是快快回宫休息!”
  刘义符把身子凑向她,笑道:“我没喝多,也不是你亲哥哥,惠媛,我爱慕你已久,我封你做皇妃如何?你想做皇后也行!”
  寿阳公主连忙跪下,道:“一日为兄终身为兄,我与皇上虽不是亲身兄妹,但兄妹相称多年,何况,这还是先皇的旨意!”
  刘义符怒道:“别拿先皇来压我,江山是朕的,朕说如何就如何!说罢就要动粗。”
  两旁宫女跪地劝阻,刘义符斥道:“都给我滚,否则都让你们人头落地!”
  宫女们连滚带爬离去,刘义符便要强暴寿阳公主。
  寿阳公主抵死不从,危急时刻,刘义隆闯入,跪地道:“启禀皇上,臣弟有重要军情需马上奏报皇上。”
  刘义符大怒:“谁让你回来的?你可知外王擅自返京与谋逆同罪。”
  刘义隆道:“陛下,庐陵王刘义真谋反,臣弟要求返京的奏折早已递了上来,哪知皇兄事忙,未给臣弟批复。皇上,蜀地与楚地尽皆失守,满朝文武都在大殿等待皇上定夺!”
  刘义符兴致全无,气急败坏地踹翻寿阳公主的画桌,寿阳公主的书画洒落一地,刘义符咆哮道:“我让他谋反,我让他谋反,我让他死无全尸!”说罢,大踏步离开寿阳公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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