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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蜾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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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鸭子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我大概能猜测出螟蛉这种东西有多麻烦。
  而且我在以前听说过螟蛉有子蜾蠃负之的说法,是一种恶心的寄生关系。螟蛉是一种蜂,幼虫时期会被蜾蠃产卵在身体里,从此以后螟蛉就成为了蜾蠃的外壳,不过无论如何我都没有想到这种虫子会钻人脑进行寄生。
  吴姐摇摇头就走开了,在昏暗的大雨里显得像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曹鸭子站起身,说:“铲子拿出来,埋了。”
  大家很快在稀泥里挖了一个坑,把尸体放进去再填上。有人问:“我看螟蛉这东西被吴姐夹出来的时候很脆弱啊,怎么会钻进人的太阳穴呢?”
  曹鸭子听见了,就说:“你懂个锤子,螟蛉是螟蛉,夹出来的只是个宿主,寄生的蜾蠃已经钻进脑子里面了。”
  远处的吴姐靠着树,远远地咧嘴嘲笑这提问的伙计,很丑的脸把嘴角拉起来:“我们喊这种虫子叫螟蛉,其实致命的玩意儿是寄生在它里面的蜾蠃,能把你的手指咬断,你要不要试试?而且还分泌蚁酸,咬下去第一口有麻醉感,不带痛的,嘿嘿嘿嘿。”
  我听见卢矮子在旁边发出了一声卧槽,然后没有敢过多地表现出什么。
  我们重新上路,这次大家都挨得很紧,而且因为天色渐晚,大家都拿出防水的手电探路。我的鞋子已经全湿透了,踩了一脚的稀泥,走起路来非常难受。
  大概走了几十分钟,前面的人突然往后退,还踩到了我的脚。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接着听见他们呼喊起来围成一个圈。
  我跑过去看,就看见一个伙计坐在地上,大腿外侧有一个血洞,鲜血像不要钱一样冒。我心里惊了一下,莫非又是那什么螟蛉虫钻进去了?
  这次吴姐赶过来看,眉头松了些,说:“能救,但是蜾蠃进去之后会在肉里钻,根本取不出来,而且慢了钻到心脏就晚了。”
  大家明白了吴姐的意思,那个伙计也露出绝望的神色。既然吴姐这么说,那唯一的办法就是直接截肢。
  吴姐在伙计的腿上按了几下,按到了一处凸起,就说:“运气好,蜾蠃钻到小腿去了,只切小腿。”
  大家撕了布给那个伙计咬上,然后就开始准备拿刀。这种场面太血腥,由于大雨,他们根本无法去把刀具烧红来做到截肢止血。
  第一刀砍下去,那个伙计整个人都把身体挺直了,眼睛瞪得仿佛要把眼球蹦出来。
  关键是这第一刀还没能砍断,血直接溅出来,我差点反胃,于是背过身去不敢看。我听见那个伙计撕心裂肺的哀嚎,肯定是经受了我无法想象的疼痛。
  这整个过程足足要了五六个伙计去按住他,花了十多二十分钟,好似杀猪一样惨,连我都有些受不了。
  在这种大雨里面截肢,如果不止血还容易被感染,那个被截肢的伙计喘着粗气,狠狠地咬着布条,脸色苍白无比,体力基本上耗尽了。我感觉如果不是大雨,我估计还能看见他一脸都是汗的模样。
  耗子鬼的人处理伤势似乎挺在行,不亏是专门盗墓的团伙。他们几下把那个伙计的断口包扎好,然后换人轮流背着走。
  吴姐把砍下来的小腿踢到一边,说:“要不是这雨,咱们应该生火把螟蛉烤死在肉里面,免得祸害人。”
  后来路上我还听到了一个很恐怖的说法,说螟蛉钻进人的肉里之后寄生的蜾蠃就会脱离,自己钻到人的新鲜部位,把螟蛉留在原处附近。
  螟蛉没有钻肉的能力,只能被慢慢憋死在血肉里面,烂掉。
  那个伙计虽然截了肢,但是伤口在大腿上,也就是说大腿里面应该有螟蛉的尸体,非常恶心。
  我听着就觉得胆寒,要是有那么个玩意儿留在我的身体里面,我可能直接昏厥了。
  曹鸭子提醒我们说螟蛉这种玩意儿袭击人完全防不胜防,再加上咬人分泌蚁酸,被咬的人根本没有感觉,只能自己眼睛尖一点。
  接下来我便遇到了难忘的一刻,在全是稀泥的林子里走着的时候,我忽然踩到一个淤泥土包,大概有一个锅那么大,一脚下去居然破了,冒出来很多的水。接着就有好几只虫子从里面被水卷出来,都是螟蛉。
  我一路上一直想着螟蛉的事情,没想到这一脚下去中了奖,马上叫了一声跳开。其他人被我的叫声吸引,都转头看,便一片哗然。
  螟蛉都朝我爬,我不知所措地退,但是它们爬得很快,完全甩不掉。我心慌起来,忽然旁边走过来一个人,几脚就把它们踩死了,我抬头一看,发现是曹鸭子。
  他看我一眼,说:“傻逼,又不是踩不死,你怕什么,你以为这种虫子是不锈钢踩不烂?”
  我心有余悸,所以没有和他顶嘴。遇到了这种事情之后,卢矮子在后面的路程里总是有意无意地靠过来,帮着我一起看地面和树干有没有虫子。
  有了他在旁边,我倒是安心了许多,好歹有一个靠得住的人。
  大概六七点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下去了,曹鸭子再也无法看清楚天空的云,而且大家的行进也因为大雨和黑暗显得愈发艰难,再加上走了一整天,所有人都显得疲惫。曹鸭子权衡了一下,便让大家就地砍树清出一片空地,然后搭帐篷过夜。
  搭了十多个帐篷,我和卢矮子挤着,在一个帐篷睡。曹鸭子喊了四五个伙计守夜,免得有螟蛉偷袭。
  到了夜晚,大雨仍旧没有变小,雨滴密密麻麻打在帐篷上面,总让我感觉是成群的螟蛉砸到帐篷表面一样。
  我让卢矮子把本子拿出来,写道:“那个刀疤脸大叔还跟着没有?”
  卢矮子写:“不知道,我只是一路上给他留记号指路,我估计他一直跟在离我们一公里的距离。”
  我写:“他为什么要跟着我们?大舅让的?”
  卢矮子想了想,写道:“说不定是吧。”
  我心想那个大叔一个人走在山里面,要是遇到螟蛉,会不会没法处理,会不会自己死在深山没有人发现?
  虽然说我和他没有什么太多的交流,但在西藏的墓里他好歹帮助过我,记恩这种事情我总还是会有的,所以心里升起些许担心。
  不过我想起他徒手和血尸比力气,就莫名其妙感觉他对付螟蛉应该没有问题。
  雨滴噼里啪啦打在帐篷上面的声音很有催眠的效果,我和卢矮子躺着不说话,过一会儿倦意就涌上来,难以抵挡地睡着了。
  我醒来的时候雨已经停了,不过时间还是在夜晚,守夜的人挂在树枝上的提灯把他的影子印在我帐篷上,看起来怪怪的。
  我转头看了看,发现卢矮子的睡袋是瘪下去的,看来人已经不在这里,不知道是去上厕所了还是怎么样。
  四周安静得吓人,我醒了之后脑子里总是浮现出螟蛉,于是再也睡不着,翻来覆去好一会儿,干脆坐了起来,习惯性掏手机看消息。不过拿出来才想起这山里面没有信号,我什么都看不成。
  从帐篷里面钻出来,地面还是大片的稀泥。我抬头只看见守夜几个人围着灯坐着,都把头垂着好像也睡着了。我看了看其他的帐篷,拉链都是开着的,很奇怪。
  我走到那些帐篷前面,发现里面都没有人,而且全是稀泥,睡袋上面有很多的条状的泥巴,好像是用手指划出来的一样。
  我愣了一下,一个个检查帐篷,没想到大家人都不见了,心里有点懵逼,便跑到守夜人那里想把他们叫醒问问是怎么回事。
  然而我一推其中的一个人,他居然坐着往一边倒过去,接着我看见他的肚子上全是血,不过早已经凝结了。
  我大吃一惊,又去推其他人,没想到每个人的身上都有血洞,而且体温已经基本凉透,也就是说早死了。从那种伤口的形状来看,应该是螟蛉钻的洞。
  在那一瞬间,我意识到这里似乎只剩了我一个活人,剩下的不知道去了哪里,守夜的也全死了。
  这是很不好的情况,如果我一个人遇到了什么麻烦,根本没有人来帮忙。而且守夜人的死也证明了这附近有螟蛉,我一不注意有可能就没命了。
  我原地喊了几嗓子,没有人回应我,我甚至还喊了曹鸭子和吴姐,最后喊了卢矮子的名字,但是只有我自己的声音在夜晚的山里回荡。
  我慌了神,想往林子里跑,去找其他人,但是很快意识到我要是迷了路最后必死无疑。我能做的只有在这片区域里面等其他人回来。
  然而我都不清楚还有没有活着的人。
  我惴惴不安地在四处走动,不好的预感在心里愈发浓郁。死寂的林子里只有我一个踩着稀泥转圈圈的脚步声,甚至连什么虫鸣都没有。
  等了十分钟的样子,我忽然听见啪啦一声。我吓了一跳,朝声音来源望过去,没想到是守夜的一个人的尸体滚到了地上。
  这他妈简直不能再吓人了。
  我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走过去看了看,便把眉头锁死了。我看见那个滚到地上尸体居然身上多了一个血洞,黑红色的血浆从洞里面流出来,而且形成了长长一条痕迹一直延伸到石头下面。
  我知道这肯定是寄生的蜾蠃钻出来了,而且肯定就在那块石头下面。
  我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马上后退几步,死死地盯着那块石头。我甚至脑补出那虫子钻出来袭击我的画面,我绝对不能让它得逞。
  过了十几秒,那只蜾蠃真的爬了出来,立在石头上。
  之前只见过螟蛉,这次是我第一次看见里面的蜾蠃的模样,细长的身体,却有很粗壮的颚,让我想起鞭尾蝎。
  它把尾部翘的很高,就那样看着我,仿佛是石化了一样。我心跳急速升高,一步一步地往后退,它静止不动反而给我一种随时会冲过来的错觉。
  然而事情总是发展得出乎意料,我没想到它动了,而且是飞起来直奔我的面门,翅膀扇动着好似一只小小的蝉,速度奇快无比根本来不及我反应。
  我脑子一片空白,知道自己多半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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