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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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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情况?我在看鬼片?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就停止了思考,陷入了一种呆滞的状态。
  怎么会有东西在往我这边爬,而且看这锁链摇晃的幅度和频率,爬得比我快了太多,甚至不像是人类能爬出来的速度。随着摇晃的幅度越发强烈,我知道那东西在飞速靠近。
  我这才反应过来,朝着锁链尽头那边的石壁爬,只要能快点进入到任何一个石壁的凹陷里,我就会安全许多。有未知的东西在追赶自己,这样的恐惧想必只要是个人都明白。锁链摇晃得更厉害了,很大程度影响了我的爬行速度。可是就算我的手痛得不行,双臂几乎难以发力,我也不能停下,谁知道后面追我的是个什么玩意儿。爬到距离石壁还有三米样子的地方,我干脆直接把火折子瞄准了往锁链下方的一个石壁凹坑里丢,好腾出手爬得更快一些。
  身后逐渐有奇怪的响声出现,那东西离我越来越近。我深吸一口气,奋力地用手抓锁环,用脚蹬锁链。青铜锁链上的一些湿滑碎布早就让我的鞋底失去大部分的摩擦力,现在蹬起来反而总是蹬滑。眼看快到石壁了,我急的干脆放弃双脚的勾住动作,整个人挂在锁链下面只剩双手死死抓住锁环。火折子掉落的那个坑就在我前下方,我牙齿一咬,腰部用力,便往那里荡过去。
  松手之后整个人都腾空了,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自己会失误而摔到悬崖下面去粉身碎骨,好在学生时代的单双杠没有白练,我准确地落在了那个坑里。由于冲击力略大,我落地之后没法刹住,一头撞到了凹坑的顶部,吃痛之后才意识到这坑只有一米多高,我得弯腰才能钻进去。
  拾起火折子之后我回头往锁链上边看,四周的其他锁链都是安安静静的,只有我爬过的那一根在一直摇摆不定。我死死盯着锁链延伸到的黑暗里,心跳的很厉害。
  那个东西就在黑暗里。
  我不知道会有什么生物出现,但是我必须把它给解决掉,只要它的目标是我,只要它有威胁性。
  一团比人小一些的黑影出现在了我的照明极限距离处,稳稳地踩在锁链上。我蹲在洞里,攥着火折子想把它当做锤击的武器使用,就算火折子打人不疼,好歹还是能防身的。
  那个东西走进了我的照明范围,我终于看清楚了它的模样——那是一只猴子。
  猴子?怎么会有猴子在这里,这里不是地下深处么?
  我愣了一下,然后松口气,安慰自己道不管为什么这里有猴子,只要好在它是正常生物,我就有信心处理。再说了这么小的猴子,我一脚就能踢飞到悬崖下面去,基本上是不足为惧的。
  摸了下额头,基本上全是冷汗,都是被那个猴子给吓的。我恢复呼吸,然后观察它到底想干什么。
  它远远地盯住我,眼睛眯着似乎受不了火折子的火焰,可能是因为长期生活在地下,受不了过于刺眼的亮光。我想了想,准备看看有没有石头能随手摸出来一个丢它,不料它叫了起来,很尖锐很凄厉的声音,并且持续了好一段时间。我听得有些受不了,心想它是不是在威胁我,便环顾四周想找个东西丢它。很快我看见我所在的这个凹陷深处有一堆破损的陶瓦罐子碎片。
  我蹲着走过去拾起几个碎片,然后朝站在锁链上一直尖叫的猴子丢过去,想让它闭嘴。它的叫声回荡在整个巨大的地下空间里,有一种鬼哭狼嚎的错觉。
  第一个碎片没丢到,但是我没有再丢第二个,而是把手停在了半空中。
  因为我看见四周其他的锁链也开始摇晃了起来,一齐发出叮呤咣啷的声音。接着一只又一只的猴子在远远近近的地方出现,它们从每根锁链的黑暗里走出来,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乍一看去起码有二十多只,并且还有更多的猴子纷纷出现。它们就这样一起看着我,我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
  刚刚还在奇怪为什么那么小只的猴子能把如此粗的锁链弄得摇摆剧烈,现在终于明白,原来是因为看不见的地方还有很多。
  他妈的,原来是个猴王,喊帮手来一起搞我。
  尖叫的那只猴王终于停止了喊啸,只剩回声还在一阵一阵地响。我一个人类和这几十只猴子对视,气氛逐渐诡异起来。
  它们毫无征兆地集体发起了攻击,仿佛是骑兵连一样朝我这边的石壁冲。拥有四只脚的它们在锁链上行动得毫不吃力,速度奇快无比。我还没有来得及采取行动,就已经有猴子抓着石壁落了下来掉到我面前。我吓了一跳,伸出腿一脚就把它踢飞出去,它惨叫一声掉进了黑暗里,但是随即又有更多的猴子涌过来。
  我所在的这个小小的洞口一下子就塞了五六只猴子,它们一起扑向我,我伸手去抓,结果不但只抓到一撮毛,还被猴子抓伤了小臂。我以为它们会害怕火折子,没想到它们居然直接忽视了,这片刻的大意使得它们全部跳到我的头上,我闭上眼睛以保护眼球,然后胡乱地抓,场面非常混乱。
  它们的爪子太锋利,给我一种在刀刃之中抓东西的感觉,只要我动作没对,手上就立马多一条血痕。好不容易抓到一两只猴子的腿,直接抡起来当武器去砸其他的猴子,这个狭小的空间里抡起来很不方便,但是好在毕竟猴子体型太小,只要有猴子被我抡中,基本上就伤筋动骨,退到远处偃旗息鼓了。毫无章法地抡了半天,我只感觉到全身的皮肤被抓得都在火辣辣地疼,但是不少猴子被我打伤退到了远处。
  接着我就发现它们居然搞车轮战,我击退多少只,就又补上来多少只,受伤的就站在远处休息准备之后的攻击。
  这猴子怎么这么高智商,还能这样搞我的?
  就在这时,我发现那只猴王站在锁链上居然没有过来攻击我。我马上想到以前听说的擒贼先擒王一类的故事,便想去打那个猴王,哪怕是用没有杀伤力的东西也可以,只要能把猴王打下去摔死就行。
  但是小猴子们前仆后继,别说拿东西砸猴王,我就连保住自身都是问题。这些烦人的玩意儿把爪子发挥到了最大的用处,如果不是我躲避得快,眼睛早就给抓瞎了。我努力地把冲上来的猴子抓住丢回去,抓不住的就踢飞,但是它们的攻势依然很凶猛,我只能边抵挡边后退。
  退着退着,我就退到了之前看到的那堆碎瓷瓦片边上,伸手居然摸到一片非常长而且断口处十分锋利的碎片,我心里一喜,真是天不亡我,于是把碎片拿起来就当刀用。
  这下它们终于吃痛了,虽然不至于直接被我用碎片砍死,但是砍中之后还是会惨叫着跑掉,留下一地的血。我没想到这个瓦片如此给力,攻击过来的猴子纷纷受了伤,轻则破皮重则血流不止。于是受伤的猴子不再愿意加入车轮战,战术一下子断开链接,我轻松了不少。
  顶着浑身的抓伤,我尽量把能抓住补刀砍死的猴子都干掉,然后把死猴子的尸体砸过去,砸翻冲过来的猴子。很快这个坑洞里就躺了好几只猴子的尸体,活着的猴子也不傻,没有再像先前那样气势汹汹。
  更神奇的是,有一只小猴子居然捡起了我没有来得及拿走的火折子,愤怒地扔向我。
  我他妈真是谢谢您噢。
  我把火折子拿起来,另一只手握着瓦片,有点像原始人战斗。两只手都拿了东西,信心增加了不少。我感觉到脸上有好几条疼痛难忍的伤痕,心想这样一来应该毁容了,不过接下来只要能活着就好,大不了去整容医院。
  那些猴子被打怕了之后都挤在洞口不进来,我想了想,直接冲过去挥舞瓦片。我需要打开包围圈去把猴王给搞定,否则这些小猴子会和我纠缠到死。它们果然害怕了,尖叫着四散逃开。这些猴子的利爪能直接爬石壁,所以说它们离开了我这个坑洞反而自由了许多。
  而我就不行,我要想攻击猴王,要么靠近它,要么就拿东西丢它。
  经过刚刚的作战,我大概是知道这种猴子的爪子有多厉害了,单凭丢东西估计是没法把猴王击落的,它立在锁链上很稳定。那根锁链在我上方三四米的地方,我现在够不着,需要往上走。探头看了看石壁的环境,我确认往上爬是可行的,只需要站在洞口伸手抓住上面别的洞口,然后做一次引体向上翻上去就行。
  只要我不失手坠崖。
  我自认为坠崖的可能性很低,毕竟这一串动作并不难,只是环境有些吓人。
  为了腾出手爬到上方的洞口,我把瓦片和火折子放在上面的那个洞里,接着才发现自己有多弱智。瓦片离了手,没想到那群猴子居然明白瓦片的重要性,还没等我爬上去就蜂拥而去把我的瓦片给抢走了。
  我傻在了原地,只看见它们挤在一起朝我呲牙示威。
  卧槽,长这么大第一次被猴子战胜了智商。
  它们知道我没了瓦片,又恢复了龇牙咧嘴的凶狠模样,在石壁上左右跳跃着靠近我,好像又要发起第二次总攻。
  我心想完了,只好放弃爬上去,又慌乱地退回洞里想再从碎瓦片堆里找出第二片又长又锋利的特殊个例。然而这次运气用完了,里面并没有能用的锋利瓦片,而且我还因为翻找瓦片摸了一手不知道是什么的类似稀泥的东西,非常恶心。
  猴子们再次挤到了洞口围观我,它们尽可能地把牙齿露出完全,朝我恐吓。我有些不知所措,身上的伤痕已经够多了,再来一次总攻我可没法顶住。
  就在我怀疑自己会凉在这里时,忽然一声爆裂的声音在洞口外边响起,我看见有火光闪烁了一下,接着猴子们都叫了起来,它们跑出了洞口,匆忙散去。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随手拿了一片瓷瓦片就慢慢走出去,戒备地观察环境。
  猴子们已经全部散光,不知所踪,而猴王也不见了,它原本站的锁链那里则是挂着一个人,手里还握了一支很眼熟的土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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