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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篱觉得对面的苏生和往日里有些不大一样,她不自觉的将手中的盘子放下,擦了擦嘴角的油腻,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只是下意识的行为而已。
跟着苏生走上二楼,身后苏生仍然在唠唠叨叨说着什么,自己怎么一句都听不到呢,为什么他走进了隔壁的屋子,却要自己呆在这个空荡荡的屋子里,樊篱有些木然的关上房门,内心深处的不安又是从何而来?
这种感觉就像是苏生入境的那个夜晚,自己独自呆在洞府里一样,莫名难受的情绪,便是所谓的彷徨么。
那一次一脸兴奋的苏生站到自己面前的时候,自己虽然找了个由头将怨气全部发泄了出去,可是发泄完之后,心头为什么还是有一丝郁结呢。
那明天,是不是还要寻个由头,收拾他一顿呢。
呆呆站在屋中的樊篱,如是思索。
......
苏生站在屋内。
身前是一张方桌,两个木墩。
他晃了晃脑袋,试图将心头所有复杂纠结的情绪全部摒弃掉,他需要静下心来,去思索一些藏在脑海深处的记忆。
脑海里闪烁过一个有着紫色瞳孔的绝色女子,和樊篱一般无二的模样,眼神却要更加的冷漠,无情,用看一棵树看一株草的漠然眼神盯着自己,最后的最后,一指向自己眉心点来。
画面辗转变幻,是躺在一个女子的怀里,她的面容有些模糊,她口中说着什么,却一个字都听不清。
后来,一个比自己稍微大一些的男孩,拉着自己去看一个新生的婴儿。
像是一卷画幅,被撕扯成碎片重新组合,苏生走进一间屋子里,年幼的他费了很大的力气,才爬上了椅子,桌子上摆了几本书籍。
.......
“大悲掌,以心为念,以念驱之,化元为印,五根作引,善水若止,万物不争而自溃......”
苏生缓缓抬起手掌,丝丝元气沿着经脉流转,蔓延至手心,汇聚掌纹之上便消散一空。
“差了点什么呢?”
苏生无奈皱眉,十分不解,大悲掌初成之时,一经运气,掌心处便会凝聚出一个灰色的卍字印记,伤人身体也伤人神魂,威力无匹,可是自己怎么也凝聚不成一个卍字,稍有一丝的模样,便自行崩溃。
苏生思考良久,仍不得所以然,无奈放弃。
身后的屋门忽然发出响动。
樊篱站在门前,一脸的平静,并未觉得有何不妥。
“我要进辛月戒里修行。”
苏生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
她的右手上,戴着一枚玉戒。
宛若琉璃般晶莹剔透的手指上,一抹猩红瞩目,别有几分冷艳。
她若独自进到辛月戒中的洞天福地,顷刻间便会受到两人牵连诅咒的反噬。
苏生撇了撇嘴,从她的神情中没有看出自己有丝毫回旋的余地。
辛月戒内。
两丈方圆的精致屋所里摆放着一张红木软床。
十余枚元石按照阵法摆放在周围,其内的淡白色元气游荡散开。
在本就是洞天福地可自行汇聚元气的屋所里加持上一座元石阵,这样的豪华待遇,整个大秦都不会有几人能够享用。
丝丝缕缕的元气凝聚几近实质,整个屋子内灰蒙蒙的一片。
樊篱盘膝坐在床上,闭目修行。
苏生则是席地而坐,已经习惯了樊篱平静姿态下中藏着的霸道。
只是。
苏生细心感受着丹田处盘旋流转的气流,总觉得有几分蹊跷。
元气汇聚成的长河,依旧迅猛如脱缰的野马,附着在经脉上疯狂的流窜,福地内汇聚而来的充沛元气,丝毫无法对这条气流造成丝毫的阻碍。
身周天地之间的元气,稍微靠近苏生的躯体,便立马被这条气流裹挟同化,汇聚汹涌溪流之中。
如果说寻常修行者体内的元气流转,如同一个在坎坷烂泥中艰难滚动的车轮。
那么世人所谓的天才,体内元气流转运行周天的速度,便是在宽阔直道上顺风转动的车轮。
而此时的苏生,体内周天运行的速度,可谓之恐怖,如同一只被悬挂起空转的车轮,没有遇到丝毫的阻力。
樊篱睁开眼,目光透过朦胧的元气云雾,看向苏生,她能够清晰的感受到苏生身周元气的汹涌澎湃。
洞天内汇聚的大半元气全部被其掠夺吞噬,而身处第四境的自己,只能在其范围之外,吸纳着稀薄的零散元气。
“你为何这么快?”
樊篱秀眉微皱,疑惑道。
“不正常么?”
苏生反问道,他自然也不清楚。
“你觉得正常么?”
樊篱看着苏生像看一个白痴。
苏生抽了抽鼻子,浑身上下被浓郁的元气包裹,他有些不太适应,又接着问道:“我这样,会有什么隐患么?”
樊篱冷笑道:“修行速度自然是越快越好,不过万事万物,反常极为妖,即便是那个被公认为万年一遇的天之骄子,速度比起你,也差了几分,又或者说,她曾经能够到达你这样的速度,不知道什么原因,强行按捺住了而已。”
苏生膛目结舌,他自然知道其口中的那个人便是在自己体内设下封印的紫瞳道人,也明白体内元气运行周天的速度十分吓人,却不知道那个人因何选择强行压制速度。
修行过快,到底会造成什么后果呢?
可是,苏生并不知如何压制体内元气流转的速度。
即便会,大概也不愿意,与他同龄的人,即便是宗门内的二等蓝衣弟子,最低也是处于淬体五层左右,他已经落后了许多,更何况,他想要追赶的,并不是宗门内未经试炼过的弟子,而是都城福华巷的最深处,那些宅院里悠闲养老的老家伙们。”
“即便无可避免,我便一一担着。”
苏生心中已定,索性闭眼沉息,不再看面前元气凝聚成的迷雾,默默的内视着己身元气的流转。
一夜。
洞府屋所内,接近实质化的元气已经全部被吸收干净,角落里散乱堆放了三十块左右的废弃元石。
而苏生,看体内元气的粗细,尚且处于第一层。
脸色十分的难看。
他接受体内异于常人的运行速度,却不愿意接受一夜的徒劳无功。
若是寻常之人,十块元石,差不多便可以从淬体第一层走到淬体第二层。
淬体境界一层到十层之间,并没有什么瓶颈,无非是根据元气的粗细程度,来判定自己处于淬体的第几层境界。
而苏生拥有着世间一等的洞天福地,又有散元聚气的阵法加持,周天运行吸收速度更是异于常人,修炼一夜的效果本应该快人一步,但是如今看来,那一缕流转的元气除了颜色深沉一些,再无其他精进。
“你不高兴。”
客栈的二楼走廊,苏生和樊篱走出屋门,樊篱似乎感受到了苏生的低落。
“有些茫然罢了。”
苏生摇了摇头,有些沉默,平静转身,关上了屋门。
大堂内只有零散的几个食客。
二人落座,苏生点了两碗豆脑,两屉热腾腾的包子,起身去到柜台旁又打了一份咸萝卜干。
喷香的包子配上嫩滑的豆脑,腌制的酸中带咸的萝卜干,美滋美味。
勉强压下了心头的阴郁。
樊篱忽然问道:“狂刀宗和赤刀门,都在什么方位?”
苏生夹起一根咸萝卜干,略有思索,回到:“往北出了西蜀郡,翻过寺南山,便是赤刀门,狂刀宗则在大秦东边的汾阳郡,相距甚远。”
“租一辆马车,先去赤刀门。”
对于樊篱如今的境界,很难御风,更何况还带着苏生。
至于苏生那一双黑焰缭绕着的双翼,即便是不知世事的樊篱,也明白那不是能够放肆在人族底盘上显露的,一旦被修士看到,苏生的处境,要比一个身份类似于丹精鬼魅的樊篱,更加的凶险致命。
至于其中缘由,依附于苏生多年的樊篱,自然是知根知底。
二人吃完,方踏出客栈门口,便看见了昨日那位虬髯将领,在不远处的胡柳下徘徊。
看模样,显然等候多时。
“两位公子,且慢步。”
虬髯将领看到二人眼中顿时欢喜,赶紧小跑上前,一身盔甲哐当哐当,让人忍俊不禁。
“公子,怎么称呼?”
未带斗笠的樊篱即便是一身男子衣衫,依然是如一位画卷中走出的谪仙人,俊美出尘,让虬髯将领略微一愣,目光有些飘忽。
对于苏生之外的任何人,樊篱似乎都没有什么兴趣理睬,好在未发脾气,只是略微侧身。
“哦,在下苏生,领兵大人,不知有何贵干?”
苏生很识趣的上前一步,眼中思索计量,对于虬髯将领的来意,他也不大清楚。
“公子昨日不与我等凡俗计较,以德报怨,深感公子仁德,在下更是无以为报,今日,却还是有一不情之请,若非别无他法,实在不愿叨扰了公子行程。”
这番文绉绉的话从这位将领口中说出来,总是显得几分怪异,许是自己也察觉到有些做作,有着一脸连鬓胡须的大汉一张黑脸憋得有些红。
作为一个边城管着好几十号兵卒的悍将,想是这辈子都不曾如此低声下气过。
苏生不免觉得有些好笑,又从心底里觉得笑话一位镇守边关的将领实在是欠妥,他收敛心中所有轻视,认真问道:
“有何不情之请,阁下大可说来听听,若力所能及,在下也当为边关献一份薄力。”
“浮山妖乱之事愈演愈烈,方圆百里宿安望元两城坐镇的大人也尽皆前往,桐城的两位大人也至今未归,小人怕有妖人作乱,胆敢请两位公子,坐镇府上几天,请公子放心,郡里支援而来的大人,已经在路上了,想必这几日,也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