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出山

　　林越堂走的时候，瑜舒城头挤满了人。大多是剑宗弟子，也有些看热闹的百姓，但是没有一个林家的人。
　　苏逸跟着关新月，站在陆庭之身后，突然开始好奇林越堂所在的林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家族。
　　宋钰和江凡都得去悟剑，中间间了一天，一来一往就是三天。
　　林越堂走后，苏逸就一直待在剑宗，学剑！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剑宗不教剑法，专教人用剑。
　　苏逸练得不过都是些最简单的劈砍挥剑之类的，又累又枯燥。仅有的几本剑法还是从林越堂的藏书里翻找出来的。
　　关新月一直都和苏逸待在一块，几乎是寸步不离，不说话也不应话。
　　苏逸不知道这个冷漠的女子，是怎么成为剑宗第二的，几乎就没有看见过她练剑。几次想上前请教，都是自讨没趣。
　　但剑还得练，因为他还想去锦州。
　　宋钰和江凡下山的时候，宋钰已经得了要领，勉强入境，正式成为一名剑修。江凡要不济些，但也模模糊糊能凝出个剑气雏形。
　　三个人里，反倒是苏逸落了下乘。
　　三人两间房，周围空出了一大片空旷地。这些林木或许不适合练剑，可是给苏逸练着简单劈砍倒也绰绰有余。
　　关新月从山上缓步走来。
　　自从林越堂走后，关新月就没有再保护苏逸了。
　　关新月直接走近了三人，停在了苏逸面前。
　　“我刚接了个任务，你要不要和我一起?”
　　她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林越堂走前叫我照顾你一二。学剑，还是要多出去历练历练！”
　　苏逸有些迟疑：“可以……下山吗?”
　　“当然可以，剑宗并没有要求弟子要留在山上。”宋钰抢先对苏逸说道。
　　关新月点点头，说：“很近，就在并州！”
　　“并州！”
　　苏逸、宋钰还有江凡一齐喊道。
　　宋钰看着江凡，说道：“那不是你的家乡吗?”
　　北方四州，泾州在北，与中州遥遥相对，中间夹着冀州、并州和凉州三个州。一条泾河横贯东西，成了泾州与其他三州天然的分界线。
　　而在冀州、并州和凉州三州里，凉州以剑宗出名，亦被称为陈剑州。冀州是大齐屯兵之所，满州的兵甲士卒，随便拎出一人，大字都难识几个。太阿有一句话：文不济冀州士子，武不过青州武举，意思就是文不成武不就。
　　并州夹在两州之间，东不成西不就，反倒是好出邪教。三十年前并州出了个黄教，专门蛊惑那些平名百姓，军指太阿，最终被贺知非一剑拍成了散灰。现在又冒出个拜月教，专门游说大户人家，宣扬拜月法门，亵渎圣人。
　　江凡说过，他就是从并州，孤身一人走到凉州。更具体的种种，他就从来都没有提过了。
　　江凡点点头，问道：“是……拜月教的事吗?”
　　拜月教！苏逸恍然间觉得这个词十分熟悉，突然想起来，那天自己被人刺杀的时候，银袍人也说了句拜月。
　　“我去！”
　　想到这，苏逸立马答应了下来。
　　“师姐，我们也可以一起去吗?”
　　宋钰一把拉过江凡，朝着关新月问道。
　　“可以。”关新月答道。
　　宋钰绕有兴致的看着江凡，附在苏逸耳边说道：“这小子，是不是看上师姐了?”
　　“吁！”关新月突然停了下来，“天太黑了，不能继续赶路了，今晚就在这里歇一晚吧！”
　　苏逸掀开帘子，太阳已经下山了，天色昏暗。
　　苏逸第一个蹦下车来。
　　“师姐……这里是什么地方？”
　　马车并没有停留在官道上，而是停在了一座矮山脚下。
　　林间影影绰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树间来回穿梭。阴风阵阵，很是吓人。
　　“师姐，你平时出来都是睡这种地方吗？”
　　宋钰和江凡也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关新月从马车里面抱出三床被子扔给三人，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说道：“你们睡就好！记得不要睡得太死！”
　　苏逸看着关新月，忽然觉得这林间的冷风更加阴冷了。
　　“师姐你不睡啊？”苏逸追问道。
　　“我？我就不睡了，我还有事！”
　　关新月提起霜天晓角，二话不说就像山上走去。
　　江凡默不作声地替三人打好地铺，也不多问什么，直接就躺了下来。
　　“关师姐这是……什么意思？”宋钰有些不解，“江凡你还真睡得下去啊？”
　　苏逸摇了摇头。
　　江凡到好像什么都不担心，说道：“不睡还能干嘛？
　　宋钰没好气的踢了江凡一脚，愤愤地说道：“我觉得今晚肯定有事要发生，我们可不能真的睡着了！”
　　苏逸没有理她，自己也挑了一张地铺躺了下来，说：“我还是觉得江凡说的在理。不睡能干嘛呢？难不成师姐还会害我们？”
　　说完闷头就睡。
　　“你们……气死我了！”
　　宋钰气的直跺脚，但也无可奈何，只能跟着在地铺上躺了下来。
　　剑宗青山的生活，让他们早早的适应了这种野外的环境，很快三个人都尽数睡着了。
　　……
　　“小心！”
　　苏逸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听到一丝细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别闹！”
　　苏逸睡得正香，下意识的呵斥。
　　不对！
　　苏逸突然清醒过来，一股脑地坐了起来。
　　“谁？”
　　苏逸环顾四周，江凡和宋钰都睡得正香，关新月还没有回来，那么是谁在跟自己讲话？
　　“有东西来了！左边！”
　　声音再度响起。
　　苏逸愈发觉得熟悉，猛然间响起，这是他在北域遇到得女子的声音。
　　苏逸按着声音朝左边望去，正是那座矮山，漆黑一片，也看不清楚到底有什么东西。
　　只不过，苏逸隐隐觉得有什么东西在那片黑暗中注视着自己。
　　“起来，快起来！都醒醒！”
　　苏逸连忙叫醒宋钰和江凡。
　　“干嘛啊？”
　　“出什么事了吗？”
　　苏逸一脸严肃，盯着矮山，说：“有情况！”
　　宋钰和江凡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几个月养成的默契已经让他们无条件的相信苏逸了。
　　三人很快从被子里爬了起来，持剑以待。
　　“吼！”
　　一道低沉的吼叫声从黑暗中响起，带着很明显的敌意。
　　“什么东西？”宋钰问道。
　　“不知道！”
　　苏逸是真的不知道。他不知道的还有那个神秘的女子。
　　吼声再次响起，听声音位置近了不少。
　　“师姐！”
　　苏逸大声呼喊，声音在黑夜里肆意传播，却没有任何回应。
　　“小心！”
　　一道黑影从黑暗中扑了出来，带着阵阵腥风，朝着苏逸扑了过来。
　　江凡出声提醒，同时出剑刺了过来。
　　三个人里，宋钰修为最高，江凡天赋好。
　　这一剑刺的很妙，避过了那不知名凶兽的爪子，刺在了凶兽身上，借力把凶兽击飞了出去。
　　没有想象中重物撞击的声音，那怪物落地轻盈地很，似乎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看清楚了吗？”苏逸问道。
　　宋钰摇了摇头，说：“太黑了，什么也看不清。”
　　江凡仍旧警惕着这陌生的威胁。
　　“来了！”江凡喊道。
　　宋钰一步上前，鹊踏枝出鞘。
　　剑气激荡开来，朝着四周飞散而去。
　　“找到了！”
　　剑气在空气中传递，带回来很多信息，比如撞击到物体的轻微闷声。
　　宋钰再度挥剑，剑气迸发。
　　这次的剑气并没有再四散开来，而是凝聚在一点，朝着凶兽打去。
　　黑暗中又响起一道闷声，却没有了下文。
　　“怎么回事，这怪物到底皮有多厚？”
　　宋钰好歹是从小练剑，这一剑至少要比江凡那一剑强太多了，可是依旧没有什么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