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不知沉睡了多久，林雨泽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正在一个温暖的室内，不像是在天堂，因为他闻到了家具的味道。他努力地睁开了眼，虽然眼前有了画面，但脑子却跟不上。
　　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在问他什么问题。
　　林雨泽转过头，看见一个身着女性正装的女人正坐在他侧面的沙发上，但并不是自己想救的那女人。林雨泽很迷茫，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他吃力地坐了起来，球棍重击所带来的伤痛还在影响他，令他头疼欲裂。
　　“你是？”林雨泽忍痛问。
　　“我是王文莉。你已经昏睡了一天了。”女人回答，语气冷淡，甚至有些冷漠。
　　“我不认识你吧，这里是？”林雨泽看了下这个巨大的房间，这是个像总裁办公室的地方。有着办公桌，沙发，电脑，茶几，档案柜等东西。
　　“这里是神奇风水有限责任公司。”王文莉回答说，眉宇间有几丝不耐烦。
　　“神奇风水？是你救了我吗？”林雨泽一脸迷茫，名字有些奇怪的公司，这种公司他听都没听过，也不知道是不是诈骗公司，这社会骗子多多，被骗多了，就会时时刻刻提着个心眼，免得再受骗。
　　“虽然你倒地后我们就赶到了，但并不能说是我们救了你，救你的是猫玉。”王文莉解释着，用着林雨泽无法理解的名词，让林雨泽心生怀疑，认为自己果然遇见了骗子公司。林雨泽也不担心，因为他现在孑然一身，身无分文，想从他身上骗走钱，只能是把他卖了。
　　“猫玉？什么东西啊？是猫吗？”林雨泽没有把自己的怀疑说出口，又想起了昏倒前看见的那只猫，便问道。
　　“就是生肖灵玉。”王文莉叹了口气，继续解释说，仿佛在尽着自己最大的耐心。
　　“生肖灵玉？是十二生肖的生肖吗？我知道十二生肖，但从来没听说过猫也在其中啊。”林雨泽说，对方似乎很认真，不像是在讲笑话，不过骗子通常都是隐藏得很好的。
　　“那是你孤陋寡闻了。”王文莉不屑地冷笑了一声。
　　林雨泽觉得有些搞笑，自己活了那么久，一直听的都是十二生肖，而不是十三生肖，如果加了猫，就是十三，怎么会是十二生肖？自己孤陋寡闻？这骗子连骗人也不合逻辑一点的吗？
　　又一个声音响起，听起来像是有些稚嫩的男孩，是从电脑后面传来的：“在里世界，这是个常识。虽然表世界的人并不知晓这事。”由于被巨大屏幕挡住，林雨泽并看不到说话者的面目。
　　虽然对方声音听起来好像只是个小孩，但能坐在那老板位置，地位应该不会低，林雨泽便礼貌发问：“你好……什么里世界，表世界？这是现实世界吧？是中国的上海吧？”林雨泽其实根本不相信对方的话，骗子们唱双簧也是非常常见的手段，林雨泽就因此被骗过。
　　“当然。表世界就是你们普通人平常所认知的世界，而里世界，则是充满妖魔鬼怪的灵异世界，一个怪力乱神的世界，一个被你们认为是传说故事的世界。”男孩的声音又道。
　　“哈哈，你们是拍电影的公司吧？还是做动画的？说得话那么奇奇怪怪的。”林雨泽打哈哈，笑道，想要掩饰自己的怀疑与嘲笑。
　　“呼”的一声，电脑屏幕后面上方突然冒出了火舌，火舌在空中凝聚，最终形成了一条火龙。火龙在空中游动了一会儿，突然向林雨泽扑来，吓得他向后靠去。但火龙并没有击中他，而是钻进了他身前的茶壶中，让本已凉透的茶水冒出了热气。
　　林雨泽惊讶地张大了嘴巴，难以相信眼前所见，但那火龙给人的感觉又是那么的真实，空气中的炽热感依存，使他有些不得不相信。林雨泽小心翼翼地去摸了一下茶壶，的确感觉到了热量。也就是说，对方的法术可能是真的，说的话也可能是真的。
　　林雨泽依然难以说服自己，维持了二十多年的世界观难以接受眼前的说法。
　　“真的有鬼？”林雨泽问，信了几分。
　　王文莉点头道。
　　“也有妖怪？”
　　“有的哦，我就是。”一个女孩的声音从林雨泽沙发后面传来。
　　林雨泽又被吓了一跳，转过身来，看见一个可爱的年龄约摸是高中生的女生正笑看着他。但他怎么看都只感觉像是一个普通的女孩。
　　“你是妖怪？”林雨泽不相信地问道。
　　少女笑眯眯地说：“是的，百灵是百灵鸟变的呢。”
　　这时，林雨泽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王文莉说：“百灵，给他弄点吃的吧。”
　　“好啊，百灵做的东西可好吃了。对了，你叫？”女孩雀跃着。
　　“我叫林雨泽。”林雨泽礼貌地说。
　　“那林先生请等着，百灵马上给你送来好吃的。”百灵笑着离开了。
　　王文莉又说：“你刚复活，需要补充些体力，回去后好好休息。”
　　“等下，你刚说我复活？”林雨泽问，这个消息简直是晴天霹雳，自己难道已经死过一回了？
　　王文莉强提着耐心解释说，对于林雨泽这个她并不满意的门外汉来说，这种表现是再正常不过了，为了完成老板布置下的任务，她必须保持耐心：“对，你因钝器重击死了，在灵魂离开身体之前，猫玉选择了你，附了你的身，让你活了过来。不过，也难称活着，因为你现在的命是猫玉维系着的，一旦猫玉离开了你，你也就死了。换句话说，你本身并没有独自活下去的能力。
　　而猫玉，则是为了吸取你的灵气而附身于你。常人的灵气有强有弱，与不同生肖的灵玉也有契合度的问题。按理来说，猫玉会选择灵气强大的人附身，但你的灵气似乎并不强，契合度也一般，我们了不太清楚为什么猫玉会选择你。虽然你现在还活着，但灵玉对身体的负担是很重的，如果得不到协调，你的身体就会被反噬。”
　　“我死过了？”林雨泽有些难以接受这样的现实，“那反噬后会怎么样？”按眼前这女人的话说，自己虽然复活了，但依然会因为猫玉的负面效果而活不长久。
　　女人继续解释着，林雨泽被灌输了许多从来没有听过的概念与知识。
　　根据女人的解释，他得知眼前的这两个人手中有着一个叫生肖灵盘的东西，在灵气充盈的地方，可以用来协调身体与灵玉之间的裂痕。中国有许多灵气充沛的地脉，称之为灵脉，即是下地灵气汇聚流动之河，而灵气汇聚之处则被称为灵穴。这家公司就处于上海最大的灵穴之一。名为王文莉的女人承诺，只要林雨泽跟着他们，为他们办事，他们就可以把灵盘借于他用，以保证他不会被灵玉反噬。
　　林雨泽发现用了二十多年的世界观就此崩塌了，完全进入了一个新的世界。他不知道自己所知道的神仙鬼怪故事中，有多少是符合这个里世界的。他脑子里一团乱麻，有许多问题想问。
　　“死了后有灵魂，那也有地府这样的东西吗？有转生投胎吗？”林雨泽想了想，又问了一个问题。
　　“没有的，灵魂存在，地府并不存在，有附身，但没有投胎之说。人死后，灵魂就飘荡于世，会存在段时间，然后逐渐变淡薄，最终消失不见。”王文莉说。
　　“哦，这样啊……和我所知道的鬼怪故事设定不一样呢。”
　　“那些民间传说里有真有假，你慢慢就会了解这些了。总之，你现在起就我们公司的员工，需要为我们公司工作。”王文莉长呼一口气说，耐心快被用光，她的烦躁来源于林雨泽这个意外被猫玉附身的人。他们的计划原本不是如此，眼前这人天赋太差，太弱，让她极度想换了他。
　　林雨泽又问公司业务是什么。被告知主要是处理各种灵异事件，比如驱鬼和降妖，及灵异事件的善后工作，目的是不让普通人不知道里世界的存在。公司要听命于政府行事，这里是公司总部，主要活动范围就是上海，公司的员工主要都是妖怪，总数有两千之多。两千多的员工，规模算是相当不错了。
　　“不过普通妖怪的力量只比人类稍强一些，有些会法术，但也不多。真正强力的没几个，比如你，拥有灵玉力量的人，就远比他们强了。所以你将是我们的业务骨干，要努力为公司做贡献。”王文莉嘴上虽然如此说，事实上心中并无多少期待。
　　林雨泽嘴角抽搐着，自己莫名其妙地就成了某家公司的骨干员工，当然也可能是苦力，毕竟性命被掌握在了对方手中，对方就算死用自己，自己也只能认了。
　　“公司有些钱，但也有预算要求，所以给你的待遇不会太高。”王文莉说。
　　“有多少？”林雨泽不抱期待地问。
　　“月薪二十万，普通公寓一间，月度视情况会有绩效。”
　　“二十万？”林雨泽张大了嘴巴。
　　“怎么，嫌少吗？那就三十万吧。辰，可以吧？”王文莉朝办公桌望去。
　　“随意。”那孩童声音回答，口气是相当的随意，好像王文莉说个一百万，也会点头答应一般。
　　“三十万了，你感觉满意吗？”王文莉又回望向林雨泽。
　　“可以，可以了。”林雨泽忙点了点头，生活怕对方后悔，不敢要价再高。
　　“同意的话，就在这合同这里画个押吧。”王文莉将一份文件放在了林雨泽面前。
　　林雨泽拿起文件看了一眼，却发现上面的字都是鬼画符一般，自己完全看不懂。
　　“这写的什么啊？”林雨泽问。
　　“契约，就是要保证对公司的忠诚，不能做违法的事。如果你违反合同，会对你进行通缉。”王文莉再次显示出了不耐烦。
　　“哦。”林雨泽点了点头，在桌上找了找，没有发现自己想要的东西，便问，“印泥呢？”
　　王文莉把一把水果刀扔在了林雨泽身前：“用血。”
　　林雨泽心想也太玄乎了，但一想到每月三十万的薪水和对灵盘的需求，也就咬咬牙硬上了，拿起小刀在左手食指上轻划了一下，用右手沾了渗出的血在文件上画了押。又拿桌上的纸巾按在伤口上，心想这鬼画符一样的东西，不知道有没有法律效应，告到法庭应该没人相信吧？
　　突然的，他看见电脑桌后面爆发出了一道火焰色的光芒，几道火焰从那发出，从不同角度朝文件扑去，文件发着异样的光，慢慢地被火焰吞噬，却没有留下任何灰烬。与此同时，林雨泽的右手背开始发光发热，吓得林雨泽急忙向王文莉求助，但后者却非常淡定。过了一会儿，光芒散去，留下了一个暗红色的龙形纹身。
　　“这是公司高级员工的印记，算是高层，分公司及办事处的员工见了会听你的命令。”王文莉解释说。
　　突然听说自己成了公司高层，林雨泽不知道该觉得高兴还是担忧，自己被强行拉上了船，是不是贼船另说，反正好像是没什么选择的余地。
　　这时离开的百灵回了来，捧着一碗面条，放在了林雨泽身前的桌子上。
　　林雨泽定睛一看，居然是方便面，说好的厨艺呢？
　　“抱歉，今天食材用光了，在厨房发现没有可以做的东西。”百灵吐着俏皮舌头，不好意思地道歉着。
　　也罢，饿了什么都好吃。林雨泽的味蕾早已被方便面的香味激起，拿起筷子开始吃面。
　　“吃完后，百灵你带林雨泽去他的公寓吧，好好休息，明天会对你进行基础的战斗培训。”王文莉道，“你现在只有是强大的灵玉，但却不会使用。”
　　“好的，百灵知道了。”百灵微笑着说。
　　“嘣”的一声，门突然被打了开，闯进来了一个穿着短袖，但头却是蜥蜴头的妖怪，对着王文莉和电脑后的男孩方向喊道：“亮了，最后的一盏灯也亮了。”
　　这是林雨泽第一次看见非人形态的妖怪生物，感觉有些不真实，就好像在电影中一样。
　　“终于亮了吗……”男孩的声音说。
　　“什么亮了？”林雨泽不解地问。
　　“生肖灯，所有的生肖灵玉都觉醒了，你是倒数第二颗。”王文莉说，“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战争！”王文莉说道，“生肖灵盘只有一个，为了活下去，他们会来抢夺！”
　　“灵盘不能共用吗？为什么要抢？”
　　“灵盘不只能修复调理身体，还有能强化实力的效果，但每用一次都会有一段冷却时间，强化实力对灵盘的影响很大，冷却时间非常非常长。修复也会造成灵盘的沉睡，但影响比较小，冷却时间也短，因为你需要战斗，受伤的概率比较大，所以用来调理修复你身体是更主要的作用。”
　　“如果被抢走，我是不是就死定了？”
　　“人都会死的，哪怕是妖怪，哪怕是被灵玉附身的人，都会死的。”王文莉答非所问。
　　林雨泽心想这不就是说自己死定了吗？不过自己也没办法下船了，签了这一个莫名其妙的契约，他怀疑虽然法院无法管理这契约的法律效应，但可能会有其他方法的效果。就像小说与电影中，主人与仆人签订的契约一样，能起到某种效果来制约双方。事到如今，他已经没有什么退路可走了，反对让他做丧尽天良的事他是不会做的，现在也没让他做，如果公司是按王文莉所说的，降妖除魔平鬼怪，那会是个相当不错的做好事的公司，那他也乐意做下去。以后的事可以走一步算一步再说。
　　“老实说，我希望你死了才好。”忍不住的王文莉突然冒出一句。
　　林雨泽黑脸问：“为什么？”
　　王文莉嘲笑说：“因为你太弱了，搞不好任务失败了会把猫玉弄丢。”
　　林雨泽沉默不语，心中不悦。
　　在不快的气氛中吃完了面，林雨泽跟着百灵去了他所住的公寓，是在市区的一个普通小区内。公寓很大，可能有一百五十多平米，而且装修精美。他可从来没有住过那么大的房间，之前租的公寓被隔成了数个小房间，租了七八个人，他的房间极小，只能摆下一张床和一张小桌子，连下脚的地方都没多少。走两步都困难。
　　林雨泽看了下四处看了房间，发现浴室里还有用到一半的洗漱用品和女生用的护肤用品。他打开了冰箱，看见了里面装着新鲜的瓜果和饮料，林雨泽从充满香水味道的卧室里出来后，问道：“还有其他人住这吗？”
　　“前两天有个女孩子是住这的。不过现在只有你一个人了。”百灵说道，把钥匙放在了林雨泽的手中。
　　“那她现在呢？搬走了吗？”
　　百灵笑着摇了摇头：“不能说。”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你们是有什么在隐瞒着我吧？”林雨泽问，虽然他接受了现在公司的安排，但对这些人他都是抱着怀疑的心态的。王文莉看上去很精明，而且对他很不耐烦，巴不得他早点死，他不敢多问，眼前的小女孩或者是个突破口，也许能从她口中套出些话来。
　　“百灵不能多嘴，如果林先生想知道的话，就去问总裁助理王姐吧。”百灵再次拒绝。
　　“王文莉吗？她是总裁助理吗？”这样说来，王文莉的职位就挺高了，以后可不能轻易得罪，不过不知为什么，他总感觉自己无法和王文莉好好相处。这种类似第六感的感觉他并不相信，但就是有这种感觉。在王文莉面前，他觉得很拘束，好像两人不是条道上的人。
　　“对的，在公司里，除了龙先生，王姐的话就是最大的了。”
　　“那总裁是坐在办公桌后面的人吗？我听声音感觉像是个小孩。”林雨泽想起那个还没有见到面的隐藏在巨大屏幕后的小男孩，那男孩似乎法术高强，是个了不得的人物，但没想到会是最大的那个。
　　“外表是小男孩呢，但总裁其实有一百多岁了。”百灵解释说，面有恭敬之色。相来在她心中，那男孩地位会是相当的高。
　　一百多岁！一百多岁还是个小孩一样？百灵的话令林雨泽咋舌，“是不是因为他不是人类？我看过他用法术。”如果那男孩不是人类的话，那就可以理解了，按照传说，一般妖怪活个几百年也是非常正常的事，甚至传说中几千年的大妖怪也是常见的。一百岁，对于妖怪来说，可能还处于幼儿期。
　　“人类也可以用法术，比如林先生你。”
　　“我也能用法术？”林雨泽感到惊喜，他活了二十多年，平凡无奇，能力平平，突然有人和他说，他可以施放法术，听起来像是天方夜谭的做梦。
　　“对的，林先生你能用很强大的法术，比我们这些普通妖怪要强得多的法术。”百灵认真地说。
　　“可是，王姐说我的灵气很弱呢。而且，我也完全不会。”林雨泽苦笑，虽然自己被猫玉附身，听说好像能施法，但自己依然是个门外汉，就好像有汽油的车，但不会开车也没用。
　　“但肯定也比百灵强很多啦。明天的培训应该就会教你了。对了，”百灵跑到了一个巨大的落地钟旁，然后说，“这个钟是警报用的，如果它响了，就证明有其他厉害的人或妖怪进到这小区了。”
　　林雨泽看着摆放在一角的看上去巨大又古老的钟，钟上的时针和分针居然指着三点二十三分，完全和现在的时间不附，这惹得林雨泽一脸狐疑，问道，“这钟时间好像不是很准啊，真的有用吗？”
　　“报时的功能可能不太准吧，不过它也不是用来报时的，能用来警报就好了。”百灵歪着头想了想说。
　　“那么警报的功能测试过了吗？”不知为什么，林雨泽感觉到莫名的不靠谱。
　　“呃……百灵不知道，这是龙先生弄的，百灵还没见它响过呢。”百灵皱眉，摇了摇头。
　　“一点都不可靠啊，不过既然设计了警报装置，是因为可能有人对我不利吗？”林雨泽问，他想起了王文莉说的十三个生肖灵玉附身者之间会有纠缠争斗的事。他虽然复活了，但好像无法再平静生活，陷入了一个必须要去应付的纠葛之中。而且还是和另外十二个人的纠葛，想来并不会是可以轻松理顺的事。这个报警装置，可能是意味着他要时刻处于需要警惕的麻烦之中。
　　“这些事林先生以后就清楚了，王姐会和林先生细说的。好了，时间不早了，百灵还有事，要先走了。”百灵笑了笑，目光躲闪着林雨泽。
　　“好吧，那我送你吧。”
　　“不用，百灵就从阳台离开。林先生，晚安，明天见。”百灵微笑道，然后转了个身，在一团紫色的光芒中变成了一只百灵鸟，绕着林雨泽鸣叫着飞了一圈后从开着的阳台飞到了外面的夜空中，在黑夜的笼罩中消失不见。
　　林雨泽深呼了一口气，低头看了一下身子，感觉衣服有些脏，身体也粘粘糊糊，便去放水洗了个澡。泡在水缸中，他回想着自己刚刚所经历的事，依然感觉不到真实感，一切都太奇异了，奇异到仿佛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他回想着王文莉和那小男孩的话，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还会有什么样的遭遇。
　　他看着放在一旁的女性护肤用品，好奇之前住这房间的人是谁，百灵为什么又神神秘秘地不愿意告诉他。
　　洗澡水很温暖，泡沫很丰富，很温柔，让许久没有洗澡的他感觉非常舒服。
　　“明天去问王文莉吧。”林雨泽想道，从浴缸中出了来，从架子上抽了份浴巾把自己包了起来。
　　看着地上的脏衣服，林雨泽想起自己并没有换洗的衣服，便不打算换了，又捡了起来。
　　躺在床上后，粉色的床单与被子让他感觉非常不舒服，也在提醒他不久前这里还住着另外一个人。他想知道那人是谁，为什么会离开，他总感觉有些蹊跷，感觉自己被瞒了许多事。于是他爬起了床，翻箱倒柜，想要找到些线索。然后他的确了一件事，那就是前面一位居住者可能是在极其突然的情况下离开的，屋中有许多前任居住者留下的各种物品，衣服、手机、书籍、杯子等，衣服这些留下来也许是不要了，解释得通。
　　但为什么手机也会被留下了？而且手机的机型挺新，还开着，还有百分之一的电量，不像是被替换下来的。这更说明了前任居住者离开的时间并不长，冰箱里的食物也是个佐证。林雨泽想翻看下手机，看能不能发现什么念过，却发现需要密码才能进入。
　　林雨泽随意地按了“888888”，不行，又按了“666666”还是不行，又接着按了“123456”，依旧不行。看着提示输入错误的次数，他怕永久被锁，不敢再按了。同时，手机仅存的电量也被耗尽，变成了黑屏。
　　林雨泽叹了口气，坐在床上思考着。为什么百灵看上去在隐瞒着一些事？又会是什么事？前任住户到底为什么会突然离开？王文莉和小男孩值得信任吗？这公司到底是干什么的？和十二生肖的争斗会是什么样的？里世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法术到底有多神奇，能做到什么程度的事？为什么里世界被隐藏了起来？为什么人们没有发现里世界的存在……
　　问题实在太多，都是林雨泽无法想通解答的。好像只能慢慢来，一步步来。想了一会儿后，林雨泽感觉到了睡意袭来，累积的疲惫感一下如洪水一样把他隐没，让他不知不觉地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