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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夕四前传 / 第一章:我是谁

第一章: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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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这是一片荒山。
  附近十几里内,杳无人烟。
  今天的天气,不是很好,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所以,夜色浓的似墨,伸手难见五指。
  大约下半夜的丑时三刻,阴沉沉的天空上,突然闪起电光,随之而来的,是轰隆的雷响。
  夏天,是个多雷雨的季节。
  电闪雷鸣的积蓄后,是暴风雨的倾泻。
  哗啦啦的大雨,淋湿了花草树木,落到大地上,汇集成千千万万条小溪流,往低矮处流淌。
  荒山的半山腰上,有一个硕大的“陨石坑”。
  这个陨石坑里,原本是空的。
  而今,从山顶上流淌而下的千百条小溪流,汇聚进去后,逐渐的灌满了那个陨石坑,把它变成了一个十几丈大小的水潭。
  只是这水潭里的水,带着沙泥,所以又混又浊。
  这场突如其来的倾盆大雨,足足下了有半个多时辰才停歇下来。
  幸好这荒山之上,植被较厚,没有发生坍塌,不然那刚刚才变成小水潭的陨石坑,很可能会被泥石流填平。
  “咕咕,咕咕!”
  “啾啾,啾啾!”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晚起的鸟儿,饿肚子。
  东方的天空上,才隐隐露出鱼肚白,寂静了一夜的荒山密林中,便热闹了起来:莺歌燕舞,杂乱四起。
  “咕噜噜!”
  “咕噜噜!”
  突然,那陨石坑变成的小水潭中,忽的冒起水泡,而且动静越来越大,好似里面隐藏着一头什么野兽。
  “哗啦!”
  猛地,从那浑浊的水底下,突然钻出一支“角”。
  等等,那不是野兽的角,而是,而是一只“人手”,因为它有五个指头,而且会弯曲,握拳。
  “哗啦!”
  猛地又是一阵水响声,一个“无脸水鬼”,突然猛地从水底下钻了出来。
  这可怖,骇人的一幕,足以吓破无数人的胆。
  幸好,这里是杳无人烟的荒山野岭,没有人,所以没有人“幸运”的被活活吓死!
  那从水潭底下,冒出的“水鬼”,似乎不会游泳,踉踉跄跄的挣扎着,足足花了一刻多钟的时间,才好不容易的“狗.爬”到了水潭边上。
  接着,那“水鬼”又万分艰难的挣扎着,爬上了水潭外面的空地上。
  然后,“它”似乎昏迷了过去。瘫在那里,一动不动。
  时间,永远不会因为任何事物,而停下它的脚步。
  不知过了多久,那昏迷的“水鬼”,终于醒了过来。
  它挣扎着,翻了个身,伸展开四肢,呈“大”字型,躺在那里。
  刚刚升起的太阳,将它灿烂的阳光,照射在那个“水鬼”的身上,却未能将它“消融”。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它不是个“水鬼”?而是一个大“活人”?
  随着那人用手,将遮住脸的头发拢到额后,现出一张长得很平凡,普通,却很清秀的年轻男人的脸。
  过了很久,那男人似乎歇够了,恢复了一定量的气力。
  他蹒跚的站立了起来,放目四下张望。
  随着视线的波及,他眼中的迷茫之色,越来越浓。
  “这是,这是哪里?我--,我又是谁?为什么我的脑海里,一点记忆都没有?这是怎么回事?”年轻男人彷徨无措的喃喃道。
  “啊!--”
  “我是谁?--”
  年轻男人,想的脑袋疼,也未能想起一丁点的记忆。
  他忍不住放声大吼,以此来发泄心中的惶恐,害怕,茫然,悲愤等复杂的情绪。
  “噗噗!”
  无数的惊鸟惊兽,被男人的怒吼声,惊吓得四散逃跑。
  (2)
  “哒哒!”
  “哒哒!”
  马蹄敲击地面的声音,连绵不绝,里面还伴着车轱辘滚动的声音。
  这是一队行走在山林小道上的马车队。
  这队人马,十分的庞大。
  前面,是三四十个身着铠甲,腰挂利剑,背驮弓矢的剽悍士兵开路。
  紧接着,是八匹各色的骏马。
  骏马上的骑士,服色各异,男女老少都有,而且武器也是各不相同。唯一略同的,是他们人人高鼓的太阳穴。
  再之后,是两辆制作精美,装饰豪华的马车。
  马车的后面,又是八匹各色的骏马,马上的骑士,与前面的那八个骑士,相差不多。
  最后面压阵的,不是三四十个身着铠甲,腰挂利剑,背驮弓矢的剽悍士兵,而是六十多个。
  这种阵仗,一看就是某些达官贵人,而且是实力很强大的那种,一般人根本惹不起。所以,沿途的山匪强盗,见了这阵势。多半都会选择退避三舍。
  这队伍,正在行进中,突然猛地停了下来。
  一个骑着白马的六旬老者,眉头微皱,正要开口询问。
  “报!”
  忽然有一个阵前的士兵,跑了过来,对那白发白须的老者,恭敬施礼道:“启禀洪将军,前方的路面上,发现一个躺倒的,昏迷的乞丐。”
  那白发老将,皱眉道:“这点小事,也来问我?你们直接去两个人,把那昏迷的乞丐,丢到路边不就行了!”
  “是。”那士兵连忙领命。
  没多久,两个士兵,将躺在路面上,昏迷不醒的乞丐,拖拽到了道旁的草丛里。
  障碍清除,队伍继续前行。
  当那两辆豪华的马车,其中的一辆,行驶到那被丢弃在道旁的乞丐近前时,那马车的车窗帘,忽然被人掀了起来。
  “停。”
  一个突兀的女声响起。
  声音甜美,悦耳,但不是很大,不过却足以让周围一丈之内的人听清楚。
  “小姐让大家停一停!”赶车的马夫,突然开口喊道。
  他的声音,宛若洪钟,响彻整片区域,还在山间引起了轻微的回音。
  看来这毫不起眼的车夫,也不是一个普通的凡人啊!
  在那小姐的命令下,整个马车队,立时停了下来。
  众人不知情况,面面相觑,满头雾水,却不敢多问,只是依令待在原地不动,等待着命令。
  “柳叶,你去请廖神医下车,瞧瞧那乞丐的情况!看看他,是不是生了什么大病,为何昏迷不醒?相遇是缘,既然我们遇到了,就顺手帮他一把吧!”马车里,先前响起的那美妙,动听的女子声音,此时再次响起。
  “好的,小姐。奴婢这就去。”一把黄鹂般清脆的女孩声音响起。
  接着,马车门帘掀起,一个十六七岁,长得十分娇俏,可爱的小丫鬟,走了出来。
  她下了马车,走到前一辆马车前,朝里语气温和,却带着命令的口吻道:“廖神医,小姐让您下车,去检查一下那晕倒在路边草丛里的乞丐,看看他,为何一直昏迷不醒!”
  “好的,廖某这就去!”马车中,响起一个浑厚的声音,然后一个面白如玉,气色红润的四旬长须清瘦中年人,下了马车。
  他来到那个乞丐的面前,鼻子里突然闻到一股恶臭,熏得他眉头深皱,脸色转阴。
  若不是那小姐的命令,他不敢违抗,恐怕他此时早已掉头就走了。
  他满脸嫌弃的用左手捂着自己的鼻子,嘴巴,磨磨蹭蹭的只伸出右手的两指,微微的搭在那乞丐的右手腕上。
  大约过了三五个弹指间,他猛地往后退开了三四丈远,然后放下捂着嘴鼻的手,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这时,那一直等在马车边上的小丫鬟,开口询问道:“廖神医,那乞丐的情况,你检查完了吗?”
  “检查完了。这乞丐的身体很好,没有生病,只是他的身体,现在非常的虚弱,应该是很久没有进食了,估计是饿晕了吧!”廖神医连忙神态恭敬的回答道。
  “好,我知道了。谢谢您,您回马车吧!我去禀告小姐。”小丫鬟边走边道。
  那马车里的小姐,听完了小丫鬟的禀告后,沉思了片刻,开口道:“派两个人过去,给那昏迷的乞丐,喂些米酒,然后想办法弄醒他,再给他留一些肉干,馒头,清水,还有一些银两,咱们就走吧!姥姥的病,等着廖神医救治,我们不能在此地耽搁太久。”
  “是,小姐。”小丫鬟闻言,连忙按着小姐的吩咐,去安排了。
  生活在最底层的人们,永远是那干最苦,最累,最脏,最危险的事情的人,因为他们没得选择。
  那身份高贵的小姐,有事情要办,可以吩咐自己的丫鬟,仆人去办。
  那些小姐身边的丫鬟,仆人,仗着自己主人的身份,地位,可以吩咐那些比自己身份还要低下的下人,仆役去做。
  而那些大户人家,或达官贵人的家丁,仆役,可以把主人吩咐的事情,再向更下一级的下人吩咐下去。
  这就是封建社会的生存规则。
  士兵和普通老百姓,就是这个社会阶层,最底下的那一类人。
  不幸被小丫鬟选中的两个普通士兵,可不敢像那廖神医那样,挑三拣四,装模作样,嫌这嫌那,敷衍了事。
  他们俩,老老实实,认认真真的忍着反胃的恶臭,一人将那浑身发臭的乞丐,扶起来。一人捏住那乞丐的鼻子,拿着水囊,往他嘴里灌米酒。
  米酒的度数很低,和果汁差不多,但提供的营养,却比清水要丰富的多。
  “咳咳!”
  没等那两个士兵,给那乞丐掐人中,那乞丐先被那急速入喉的米酒给呛醒了,这倒是替那两个士兵,省了不少事情。
  见那乞丐醒了,灌酒的士兵,停了下来,不再给他继续灌酒了。
  他将那水囊,插上塞子,轻轻放在那乞丐的怀里,然后又从腰间的挂袋里,掏出五六张大饼,再次塞入那乞丐的怀中。
  接着,他又从身边的地上,拿起一个小袋子,里面装着不少东西,鼓鼓囊囊的。
  他又将那个小袋子,放进那个乞丐的怀中,才轻轻的道:“你小子,运气真好!恰巧碰上了我们那心善得像活菩萨的小姐,不但救了你的性命,还给你留了吃的,喝的,还有上百两银子。你呀!真是上辈子做了无数的好事,才换来这一次的大运!”
  说着,他站起身,朝另一个士兵道:“袁斌,咱们的任务完成了,走吧!”
  (3)
  “哒哒,哒哒!”
  “咯吱,咯吱!”
  马车队,再次启程,渐渐的远去。
  坐在原地的乞丐,呆愣愣的望着逐渐远去的马车,仿佛一个木雕泥塑一样,久久不动。
  等到那马车队的最后一人,也消失在视线中时,那一直呆愣不动的乞丐,突然跳起身来,拿着那些人,给他的东西,发足往那远去的马车队追逐而去。
  可惜他饿的太久,身体太过虚弱,跑的又慢又蹒跚,踉踉跄跄的,好几次差点还跌倒。
  于是他放缓了脚步,改跑为走,而且一边走,一边吃饼喝米酒,补充体力。
  幸好那马车队行走的速度不快,不然依照那乞丐的行进速度,估计要不了多长时间,就会跟丢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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