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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风雷鸣 / 013、咒魇-往事当回首

013、咒魇-往事当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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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明溪就要跌倒,李淳慌忙就要上前去扶,可乐清雪却抢先一步,把明溪抱到怀里。同时手中多了一柄长剑,不由分说就刺向李淳,却是她闹不清其中关系,便决定先把人救走再说。
  面对乐清雪这一剑,李淳有种无力回天的感觉。倒非他力有不歹,而是因为这一剑,太快了,他只看到乐清雪抬剑、刺剑,并未有多余的变招,也未借势压人,但自己还未做出任何反应,便中剑了。
  乐清雪只想救人,不想杀人,故而只是刺中李淳穴道,却未深入。她本欲直接带了明溪离开,但看着明溪眼角的晶莹,她又觉着事有蹊跷,便沉吟道:“我此去定远军中办事,既然你是定远军的统领,咱们自会相见,有什么话,到时再说。”
  李淳被点了睡穴,朦胧中见乐清雪说的认真,知道这姑娘并非坏人,于是费力从怀中,将官凭掏出丢了过去,然后就沉沉睡去。
  乐清雪接过官凭,随即也不管,将要沉沉睡去的李淳,会不会冻死在,这漫天大雪中,将明溪抱到自己马车上,径自而去。
  马车中,明溪躺在乐清雪腿上,仍自呓语着:“我不信,我不信。”
  乐清雪虽是八大世家之一,乐家的子弟,却没有通晓古今的本事,她此时也很好奇这两人关系和渊源。
  良久,明溪幽幽醒转,她心中悲戚,也不说话,只是怔怔望着,车窗外飞掠而过的风雪,心想:“那真的是子豫哥哥吗?是的,而今想来,他虽比子豫哥哥黑上许多,但确有几分相像。而且,我已经易容,可他却能凭耳坠认出,想来没错。可师父明明说,他被朝中奸佞害死在军中了,这到底怎么回事,师父怎么可能骗我?可师父若没骗我,他又怎知单坠的事情……”
  乐清雪见明溪神色阴晴不定,不知她在想些什么,也不好贸然发问。又过一会儿,见她情绪平复下来,才小心翼翼的问道:“明师妹,究竟发生了何事?能跟师姐说说吗?若师姐能帮上忙,定不会袖手旁观。”
  乐清雪不似苏莯,一身缠着冷艳和出尘两股气质;也不似明溪有些天真,也有些莽撞。她一张略显肉肉的面容上,嵌着一双流萤扑闪的眼睛,有种人畜无害,天真无邪的漂亮。
  此时她的温柔,彻底触动了明溪的心事,她略略整理了一下思绪,缓道:“那时我全家寓居京城,爹爹和中枢阁的李叔叔,同殿为臣关系莫逆。我和子豫哥哥是同日出生,子豫哥哥又是爹爹的弟子,于是,爹爹和李叔叔便为我俩定了亲事,小时我总喜欢,跟在他后面玩耍,他也对我很好……”
  “我七岁那年,爹爹迁官扬威大将军,李叔叔也迁官肃州经略使,我俩也就分开了……而后七年过去,就在家里准备让我们完婚的时候,爹爹却突然被扣下了私贩军械的罪名,我全家都被下狱,尽皆判斩,只有我,被师父救下。后来,我听说子豫哥哥充军酒泉,便托师父帮我打听,可师父却说,子豫哥哥已被朝中奸佞,害死在军中了……”
  待明溪讲完,乐清雪偷偷抹了一把眼泪,掏出李淳的官凭,递给明溪道:“师妹,这官凭是那小子给我的,上面有他的名字,而且,我看那小子反应,应该没有说谎。落影门的前身,虽是杀手组织,却也是威名赫赫的正道中坚,而月师伯又是一门之主,我想他骗你,应该只是想给你一个目标,让你勤奋修行……”
  看着官凭上‘李淳,字子豫,京州承天府李氏,拜行军大统领。’的介绍,明溪确定了心中想法,一时情绪顶上,哽咽道:“他真是我的子豫哥哥,原来真的是他!”
  乐清雪看着失魂落魄的明溪,心中不忍,道:“不若,我现在就送你回去和他团聚吧!”
  明溪慌忙抓住乐清雪的小臂,急切道:“姐姐,别,别回去。”
  乐清雪疑问道:“这是为什么?你不想见他吗?”
  明溪轻轻摇头道:“姐姐,您应该知道,落影门的规矩。”
  乐清雪明白她的心思,轻叹一声道:“好,我们不回去。可那小子是定远军的将领,我看你此行的目的,也是元古金剑,到时候只怕难免碰上。”
  “只能尽量躲着了,不然让善亲堂的同门知道,子豫哥哥怕是抵挡不了。”明溪犹豫道。
  “哎,也只能如此了。”乐清雪暗叹一句,忽然想起什么,惊讶道:“对了,师妹修行落影剑诀,应该也有化窍期的修为,怎会被那小子制住?”
  “子豫哥哥,怕也有番际遇,我和他斗法,起初是我在来时,无意撞见,当年参与构陷明,李两家的陆春杰,和三个九狄人,正说起……不料子豫哥哥竟会一气行雷法,我本拟他是神剑阁或灵台派的师兄,可……也不知子豫哥哥的雷法,是从哪里学来的?”明溪将事情略讲过一遍。
  “嗯~他是定远军的将领,难道是和青锋哥哥,或者唐斩那小家伙学的?不对,文家和唐家都不涉雷法……算了,等回头遇见了,一问便知。”乐清雪最怕的就是动脑子,此时想不通,便立刻作罢。
  明溪没有答话,静静看着车窗外的飞雪。她不知突然想到了什么,自己竟莫名的笑了,喃喃念出一首词:“一见芳菲,倦鸟不归,从此封了逍遥山,浪子入情围。尘心易老,客身难回,谁把细雨作相思,处处皆霖霏。”
  乐清雪在一旁听了,不自觉道:“这是谁写的?听起来情思悠远,意境唯美。我竟是第一次听到。”
  明溪双目含情,温柔道:“自然是子豫哥哥。”
  在乐清雪想象里,写这么一首诗的,应该是一个温婉可人的多愁少女,最不济也该是个文质彬彬的多情公子。想着李淳肤色黝黑,一脸坚韧英武……她的想象顿时便告破碎,下意识道:“他?看他样子糙的很,真是他写的?”
  明溪不答,只是笑着。如一叶含蓄,且难得的旷谷幽兰,沉厚、温柔、也孤寂。
  乐清雪不知想到什么,也笑了。如一朵炽热奔放的红百合,清秀,明丽,也活泼。
  别过旧相思,赶往新别离。两人各揣着心事,皆不言语。马车也渐渐在风雪中驰的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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