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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8、惊闻-一气行雷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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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的风雪愈大了,直有遮天漫道的势头,北风漫卷着凝成一团柳絮的雪花,追逐着,飘舞着,厮闹着,纠缠不清。像是小聚又离别的情侣,嘴里说着离愁,眼里盛满哀惜,心里又笃定了诀别。
  李淳心头,确有一丝不舍的。他怔怔望着窗外,想着曾经,他和苏莯都还只是孩子的时候,忽觉着苏莯有些陌生了,不管是她本身,还是看自己的眼神,都陌生了,但这陌生里,又没有疏离……
  良久,李淳在‘嘭’的一声中回神,见昨日那伙计,跌坐在雪中,旁边还倒着一只木桶,显是滑了一跤。他此时已知,此前这伙计是被奸鬼附身,但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旦见那伙计爬起身,迷迷瞪瞪的,一边走,一边叹气:“这两日也不知怎么了,总觉着活在梦里,可怪,可怪。”
  见他并无异样,李淳失了兴趣,关窗回到桌前,又自研读苏莯留下的典籍。大雪连着两日未停,陆春杰四人,不敢冒雪出发,逗留在客栈中,便把李淳也留了下来。
  五本典籍,各具其类,各有名目,分别是《符箓大全》、《五宫星宿图录》、《收宝诀》、《长生诀》、《天地绝阵》。
  此时,李淳一边思考着,《符箓大全》开篇,对真气和符篆的描述。一边不自觉的,拿手指蘸了茶水,在桌上涂画,已背的烂熟的,一百单八道符篆。
  “我之前还以为只要把真气发出来,就是法术了。原来,在未诞化元婴之前,一切法术都要靠符篆实现。我雷诀中的一气行雷法,便要以心念为笔,以真气为纸墨,将这九种符篆画出,然后组成一气行雷阵,再发出体外,才算是法术……这道法果然渊深似海,不是我想的那么简单!”
  李淳一边自语着,一边运起真气,照书中所言,在体内画了符篆,结出阵势,正犹豫着,是不是去个无人之处,再试演效果。可那组符阵,见主人没有命令,竟自顾自化为一个湛蓝光点,隐匿的无影无踪。
  想着陆春杰一行,非到风雪的势头变小,怕是不会离去。何况他们的目的地就在栖云府,就算先自离去,也不怕追不上。李淳便大了胆子,一闪身从窗户飞跃而出,几个纵跃,便消失在风雪之中。
  李淳并未去远,单纯只是闯进山中,想要将一气行雷法试演一番。只见他寻到一处树木稍稀之地,凝目沉神,想要再结一道符阵,可令他惊奇的是,他脑子里刚生出画符的念头,丹田内便闪过一个光点,随即一道符阵应运而生。
  按捺住心头的兴奋和疑问,李淳又自试演了一番,惊喜的发现,原来,此前那道消失的符阵,并未真个消失,而是化作一粒种子,可以不断衍生一气行雷阵,无需他再费工夫……
  良久过去,李淳突然睁眼,随之,一柄流转着雷电的光刀,在他手中成型。只见他纵步一跃,飞身跃至一株三人合抱的大树前,手中雷电光刀顺势划过。
  大树轰然倒下,李淳看着大树平整的切口,不禁得意的笑了,心道:“这一气行雷法果然了得,竟可以变化成诸般形态,不过也忒耗真气,只这一击,便耗了我小半真气。难道是因为,我把九道符阵合一使出的原因?”
  坐而言不如起而行,李淳一向不是空想主义者。此时他得出一丝原因,立刻便要试演,于是一道最简单的一气行雷阵生出……
  果然,这次的雷电光刀,没了前次的煊赫声势,却也没了那般威力,李淳拿去斩另外一颗树,只斩到一半,光刀竟自己碎裂成,一片片斑驳光影,随即便消失在漫天的风雪里。
  虽然印证了想法,但效果却实在无法令李淳满意,心想:“不管符阵如何变化,其基础都在于真气,我且不可贪心,还是把精力放在炼气上。”转而,他抬脚就准备回去,可一道光线,却忽的在他脑海闪过。
  静静呆立半晌,李淳忽然抬手,随即,一抹细不可查的光线,自他手指射出,随即隐没在他面前大树的树干里,随即透树而出,在不远的地面上,激荡起一阵雪雾。而李淳的嘴角,也泛起了一丝,难以抑制的兴奋,就好像一个孩子,发现了一件特别了不起的事情。
  原来,他突然想到,光刀的体积不变,但他两次使用的真气,却一多一少,那后者自然威力逊色,但若光刀的体积,也随着所用真气的量,来变化呢?
  试演颇有成效,李淳难掩心头兴奋,却又不知和谁分享快乐,突然,他想到了惯懂自己言语的小黑,当既一声呼哨吹出。
  没多久,一声唏津津嘶鸣传进李淳耳朵,随即,小黑的身影,便逐渐映入李淳的眼帘。
  抚着小黑的鬃毛,自顾自分享了自己的进步,却感觉小黑的兴致不是很高,往日它在自己身边可是活跃的很,此时却一动不动安静的很。
  忽然,李淳恍然大悟,心道:“天这么冷,积雪又这么厚,小黑怕是难以觅食。可如果把小黑带回客栈,又难免露了行迹……这可如何是好,难道让我给小黑也易容不成……咦,这倒是个办法。”
  想着,李淳紧步回了客栈,在众目睽睽之下,结账走人,转道进山打坐炼气。一直到了傍晚,他换回病汉子的面具,披了狐裘披风,这才堂而皇之的,乘小黑‘赶’至客栈,又住回了自己本来的房间。其间还刻意和陆春杰打了个照面,陆春杰虽然对他印象颇深,但毕竟他晚了一日才到,故而并未生疑。
  把小黑安顿好,让店伙计奉上最好的草料,又见风雪丝毫没有变小的意思,李淳才又复静心修行。
  陆春杰一行没有动静,竟在客栈安心住下,李淳也只得在客栈安心修炼。
  晃晃十余日过去,李淳已有了长足的进步,这日清晨,他正准备收功,再去研习那些典籍。可就在此时,他脑海里出现了一些湛蓝的小字,一读之下,竟是太虚雷诀的后续功法:
  雷者,攒簇阴阳两极,源生天地之间。应天星,合人法,结地势,勾连万象,贯通枢机,乃万法之首,天之号令,三才九界一切皆属雷可总摄。
  自然之机,法于天地,夫混沌者,初分五清、五行、五浊三元,五清法于天,五行生于人,五浊归于地。
  合叱雷之刚,九阳之正,丙火之烈,葵水之柔,辰风之速,忿怒之爆,是为太虚之气。
  以天为源:太极分阴阳,阴阳化雷池;以身为介:驻三田、储六窍、散百穴;以地为消:去藏脉,走阴河,转于天,由此周而复始,盛而不衰。
  采天雷,合地火,补养元神,锤炼肉身,而后以身化雷,以雷化神,铸就无上九天玄雷真身,方可驾驭雷法,比之借雷之法,当如骄阳比之萤虫,不可同日而语。
  对这些内容,李淳是半懂半迷。懂的一半,是看懂了这雷诀的吹嘘之辞,也看懂了气的分类,以及太虚真气,所需化合凝练的元素,这些都是他已经做熟的事情。
  而不懂的后一半,则不知如何化出雷池,也不知要拿什么驻三田、储六窍、散百穴,更别提如何去藏脉,走阴河,转于天,还有那玄之又玄的九天玄雷真身,具体要如何铸就。
  李淳知道,这些东西,不是一朝一夕间可以想明白。又隐隐觉着,等时机成熟,这一切都会水到渠成。他想了一阵,不得要领,便就作罢,但有了后续的功法,他无心再浪费时间,去研习那些已经背的烂熟的典籍,准备接着努力炼气。
  可就在此时,陆春杰的声音,透过窗户,直扑进他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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