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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风波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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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林家小住两日,陆元辰携陆羽儿向老林辞行,临别之际,老林眼神复杂地盯着陆元辰看了许久,却一言不发,虽然陆元辰满头疑惑,但也不好直接问,老林忽然长叹一声,道一句贤侄珍重,有些瘦削的身形便定格在原地了。
  林晏之向陆元辰道了一句“多谢”,便转过了身,这倒是让陆元辰心里很欣慰,心道这个孤僻的孩子终于有点人情味了啊,想来以后也不会再出什么问题了。
  陆元辰再次向老林的方向鞠了一躬,踏上了回家的行程。
  只是这一路上陆元辰的怀里抱了一只可爱的小狐狸,虽然有点疑惑,但林家的人也不至于因为一只宠物而去询问,哪怕是陆元辰在林家抓的,那也不过是只狐狸而已,只有一直跟在身后的陆羽儿眼巴巴的盯着小狐狸,眼神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嘴上不知道在小声嘟囔着什么。
  孟熙经过一段时间的睡觉修养,元气早就恢复了,如今更是喜欢呆在外面来晒晒太阳,她觉得暖洋洋的很舒服,至少比呆在神元境里睡大觉舒服一些,它的存在已经被陆羽儿知道了,也不必再藏着掖着了,反正只要不在别人面前说话,就不会惹人怀疑。
  听说儿子要回来的陆辛年早就坐在主厅里等着了,他觉得上次那事没完,需要好好教导一下这小子,胳膊肘不要往外拐。
  当抱着小狐狸的陆元辰出现在面前时,本来决定先好好说话的陆辛年突然就炸了,抄起一根藤条就往他身上招呼。
  陆元辰当然不肯被莫名其妙地抽一顿,脚底抹油了。
  于是,陆家大院里热闹了起来,这对父子一追一逃,嘴里还嚷嚷着“打死你个兔崽子”之类的狠话。
  陆元辰很庆幸自己好好练习了一套步法,陆辛年的藤条无论从什么角度呼过来,都被他歪歪斜斜、跌跌撞撞地恰好躲过,最后陆辛年发了狠,爆发出赤霄境强者的元气,方才把这小子镇压住。
  陆元辰生生挨了十下,疼得嘶牙咧嘴,但是他也是个倔强的脾气,就是不吭一声,因为他不服,既然觉得自己有理,就要硬气,这是陆辛年教给他的。
  陆辛年打也打了,火气也消了不少,他打算开始给这小兔崽子讲讲道理。
  “臭小子,知道为什么打你吗?”
  “不知道!如果是因为我带林晏之打了自家人,那我也认,因为陆家的确是因我而折了面子。”
  “哼,一码归一码,那事我们等会再说,先说说你抱个宠物回来做什么?你是陆家长子,怎么也学着那些姑娘家喜欢这些个玩意儿,简直是玩物丧志!”
  “就因为我抱着一只小狐狸回家?玩物丧志?好啊,那我还就养着它了,我养它一辈子,看看怎么个玩物丧志法!”陆元辰冷笑道,作为陆家的长子就连只宠物都养不得?况且怀里这小狐狸可不是一般的宠物,她是他的救命恩人,更是他重要的伙伴,但他不会向任何人透露这些事情。
  听到这话,陆辛年刚消的火气一下子又蹭了上来,恨铁不成钢地又重重挥了十几下,陆元辰依旧一声不吭,反倒是孟熙坐不住了,小狐狸心一急,一口咬断了藤条,还朝着陆辛年嘶了嘶牙表示抗议。
  陆辛年眼睛一亮,觉得这小狐狸很通人性,也知道忠心护住,突然不怎么反感了,他知道有些异兽幼年时和普通的小动物是差不多的,他见过狐狸的幼崽,不过这一只毛发明显好看许多,眼睛和尾巴也格外的大,若是仔细分辨,与一般的狐狸还是有区别的,所以他觉得这应该是一只异兽的幼崽。
  异兽对于人类来说向来神秘,许多的珍稀异兽人们都极少见到,也没有具体的名称,所以在比对完自己所知的异兽发现没有与之匹配的种类时,陆辛年也没有觉得奇怪,认为大概是某种比较罕见的异兽。
  陆辛年思索了一番,也不想再对这件事追究下去了。
  “此事暂且不谈,我们接下来说说你那日为何要带林晏之打我陆家子弟?”
  陆元辰呵呵一笑,心道此事你岂会不知?
  陆元辰的态度再次让陆辛年觉得火大,高声训斥道:“你可知你的所作所为已经让很多人对你怀恨在心,你是将来要做家主的人,如果底下人一个个都不服你,你将来如何能够震住他们,陆家家主之位你如何坐稳?”
  家主之位?每次说到这个,陆元辰都憋了一肚子的火,他真没想当什么家主啊,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直接把这个烫手山芋丢给他的亲弟弟,自己就做个逍遥自在的江湖浪客便好,从小他就喜欢看这样的故事,对这样的生活充满了向往。
  “我本就不想做这个家主,是父亲一直要求我成为未来的家主,我这些年来一直按照父亲的要求约束自己的行为,可父亲也看到了,我自问从未做过对不起他人之事,可家族中人个个都对我冷言冷语,又何曾将我当成过未来的家主看待?既如此,我又何须活在他人眼中?我自问那日所作所为无愧于心,若是那些人容不下我,我自离开便是,天下之大,我陆元辰但凭一句无愧于心做人,自有去处!”
  “你……混账!”
  陆辛年气的说不出多余的话来,手中的藤条忍不住再次抽过去,但觉得没使上力,才记起藤条只剩半截,他狠狠地扔掉藤条,愤然离去。
  萧芸最近很不开心,原本计划的好好的,想让陆元辰落下面子,自己的儿子便能趁虚而入,没成想他竟然隐藏实力,先后过了陆元琦和林晏之两关,使自己的筹划落了空,她觉得不能再等下去了,等到陆元辰渐渐树立起自己的威信,那么元琦就没有什么希望再去争这个家主之位了。
  她当然听说了两天前的那件事,如今陆家人对陆元辰意见颇大,她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她需要掌握主动权。
  当萧芸看到跪在主厅里的陆元辰,后背上还能明显看到未干的血迹,她便知道陆辛年已经对他作了惩戒,她需要添一把火。
  “元辰,你怎么伤的这么重,要快些叫人诊治才好,快起来吧。”萧芸扮作一个慈爱的姨母,关切地说道。
  陆元辰向萧芸行了礼,回道:“多谢萧姨娘关心,可是父亲让我跪在此处,我现在不能起来。”
  “哎~你爹下手也是没轻没重,到底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怎么也这么狠心,元辰你既然不愿意起来,萧姨娘便叫你娘过来帮你上药,我去找你父亲帮你求求情。”
  陆元辰听着心里还是挺舒服的,觉得萧姨娘这人其实本性不坏,还是很顾念亲情的。
  他当然不知道陆元琦经常欺负自己都是萧芸在背后怂恿,他现在和陆元琦关系缓和,就更不会怀疑了,反而觉得陆元琦能够回心转意,萧姨娘又能坏到哪儿去。
  不一会儿,陆元辰便被巫月清接回去擦药了,而萧芸真的去找陆辛年求情去了。
  陆辛年起先以为萧芸吃错药了,他觉得这个女人绝不是心善之辈,可萧芸情真意切,实实在在地为陆元辰求情,话里话外也没有夹带什么私货,由不得他不信,但他依然觉得今天的事情有什么不对。
  以往乖巧听话的陆元辰今天居然敢忤逆他,而过去和巫月清母子很不对付的萧芸居然真心诚意地来为陆元辰求情,这很不正常,他嗅到了阴谋的气息,可他没有证据。
  萧芸离开后,二长老陆怀义带着其余六位长老急匆匆地过来求见陆辛年,七人义愤填膺地控诉陆元辰借林晏之之手虐待他们的子侄,请求公开惩处陆元辰以平众怒。
  陆辛年气的跳脚,他很想说你们几个老不死的路过的时候没看见老子让陆元辰跪着吗,可是水伯却告诉他,陆元辰已经被巫月清带回去上药了,陆辛年听了差点两眼一翻就晕死过去,心中暗道萧芸好手段。
  先是让巫月清带陆元辰回去上药,然后来替陆元辰求情,这就彻底撇清了自己的嫌疑,毫无把柄可抓,再让这群老不死的来控诉陆元辰。
  他陆辛年已然罚过陆元辰了,若是再公开惩处,那就是他这个当爹的无理取闹了;若是说已经惩处过陆元辰,他们又不信;若是不遂了这帮老家伙的意,他们在家族中摇唇鼓舌,挑起事端,那这件事最后就不可收拾了,或许他就要做些对不起儿子的事情来平息众怒,又是他的不仁不义。
  陆辛年在心中长长叹了口气,“做家主不易啊!”他开始理解陆元辰为何不愿做这个未来家主了。
  家主之位,在别人看来光鲜无比,手上掌握着整个家族的命运,实际上却是一个沉重的负担,许多事情不得不为家族成员考虑,而不能够随心所欲,还有许多的不情不愿不得已,一生受困于此,不得逍遥自在。
  陆元辰性子看似随和,实际上在面对有些问题的时候却十分倔强,只要违背原则和良心的事情,他就坚决不肯妥协,比如就把陆辛年遇到的问题抛给他,他肯定会选择把这七个老不死的撵回去,然后他们煽风点火,陆家大乱,他要么就辞去家主之位,带妻儿离开,要么就武力镇压肇事者,然后授人以柄被拖下家主之位,甚至驱逐出陆家。
  陆辛年想了很久,喟叹一声,他的人生或许应该让他自己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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