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绝对不要值晚班了

　　玻璃大门外面是黑的，餐厅里现在空无一人，我看了看墙上的钟，指针将要指向十二点，午夜十二点。
　　有些无奈的叹口气，因为离我下班还有四个多小时，这是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快餐店，而我，此刻正在值晚班。
　　原本周围是一个规划的很大的商业贸易区，但是承包商接连跑路，楼盘也就成为了烂尾楼，也没有其它地产来接盘，以至于在这种萧条之处竟然有了这么一家连锁快餐店，真是有些匪夷所思。
　　门外的道路黑漆漆的甚至连路灯都没有通上电，我也很清楚在天亮之前这里绝不会有客人，这里离住宅区还有一定距离，其它的门店的外卖也比这里更近，一般也不会接到外卖单。
　　“伍顾梁！”披上一件大衣的领班走了出来，冲我招了招手“我先走了，有什么事情打我电话。”
　　我笑着点头示意，目送着领班走出店门，消失在了夜色里。
　　晚班一般只安排两个人，所以领班们后半夜几乎就回家或者干嘛去了，店里的监控很早就坏了，店里也懒得报备更懒得修，毕竟这里其实早就失去了战略意义，没有关门已经是万幸了。
　　我倒也万幸能在这里找到工作，毕竟对我这种大学中途辍学的家伙来说，能有这种夜班上就已经万幸了。
　　在柜台上站了一会儿，越是无聊就觉得越困，然而基本的职业操守告诫我自己不能睡觉，再过四五个小时就能回去睡觉了，虽然家里的床和店里的硬沙发差不了多少。
　　就在我纠结剩下的时间应该怎么打发的时候，店门就忽然给人打开了，门外的冷风吹进来，让本就不暖和的店里更加的清冷。
　　进来的是一个姑娘，看模样的话也就二十来岁，穿着一件风衣，露出来的一截小腿用黑丝包裹着踩在一双高跟鞋里，环顾着店里。
　　“欢迎光临，请问有什么需要么？”我走到点单机前，询问道。
　　“就你一个人？”姑娘似乎也意识到了我的存在，一边向我走来一边询问道。
　　随着女孩的走近，我也看清了人家的容貌，绝对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美女，披散的头发中还带着几束挑染，正对着我笑。
　　很少会有人对我笑，来到这里的客人脸上都是冷冷的，更何况此时此刻，一个不亚于明星的姑娘笑盈盈的对着我，一时间让我觉得心里有些澎湃，心里忽的起了好几个念头，但最后还是被我压了下去，一只手指着边上的展示牌推销着商品“请问您想吃什么？现在能点的有这几个套餐，新品的话也可以做，不过要等一会儿。”
　　“呐，小哥，比起套餐。。。我还比较想吃些特别的东西。”女孩靠近了柜台，向我靠了过来，她身上好香，像是刚刚洗过澡似的。
　　“如果您不喜欢吃汉堡的话，我们这里还有卷类，米饭，当然了小吃也是有的。”我表面上展现着自己的职业操守，其实心里还是很慌的，因为总觉得对方似乎话里有话的样子。
　　女孩见我这反应，也没说什么，笑了一下“那么给我一杯咖啡。”
　　“一杯咖啡是么？还有别的需要么？”我在点单机上操作了一下，忽的抬起头，就见一根手指指着我的鼻子，让我吓了一跳，下意识的退了一步。
　　而手指的主人正看着我，脸上露出一股玩味的笑。
　　“真是的，客人您可别吓我啊。”我干笑着，“没有其它的需要了么？那么收您九块九，扫码还是。。。”
　　女孩撩开自己风衣的衣领，我眼前就忽的出现一片白来，接着从她的事业线里掏出了一张红票子递了过来。
　　吞了口唾沫，我眼睛有些迷离，一时间不知道是应该看钱还是看她的事业线，更是纠结着钱该不该用手去接，但是短暂的迟疑之后我还是回过了神来，以我自己的经验总觉得这女孩应该是在拿我开心，作为一个男人我就应该坦然的去面对，于是乎我深吸一口气，接过了还带着些许余温的钱“收您一百元。”
　　女孩就这么看着我操作着机器，熟练的把找零放在了她面前。
　　“请稍等片刻。”我微笑着说完，就转身去操作咖啡机了。
　　不一会儿我拿着卡费来到柜台前，“客人您的咖啡好了。”
　　然而就站在一边的女孩根本就没有在乎那咖啡，说实在我觉得我们店里的咖啡也确实不好喝，说句透露商业机密的话，根本就是速溶泡出来的，还卖的这么贵属实不值得。
　　“呐，小哥哥，你就真的一点都没感觉？”女孩问道。
　　“啊？”我看着那女孩，女孩的睫毛长长的，脸上都没化什么妆，但就是漂亮，被她这么一询问我也有些纳闷“你。。。指的什么？”
　　“当然是指我啦。”女孩指着自己回答。
　　接着就是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我看着女孩，女孩也看着我，最后还是我打破了尴尬，把咖啡放在餐盘上往女孩面前推了过去，然后微微点头“祝您用餐愉快。”心想，这就是哪门子的整蛊游戏么？
　　女孩自然是没有就这么听话的离开，翻身就进了柜台里面。
　　“客人不好意思，柜台里面闲杂人等是不能进来的。”我见她这样子，我当然需要上前阻止。
　　“小哥哥你就别克制自己了，人家暗示的难道还不明显么？”女孩把身前的风衣撩开，原本只是露出事业线的衣裳猛地展开，在女孩的躯体上露出了V形的豁口，一直沿伸到腰部，而且从面前的景象来看，女孩的风衣里面，似乎什么都没有穿。
　　见我不说话，女孩脸上笑意更加的灿烂起来，“想不想多看见一些？”
　　忽而间有一阵气血上涌的感觉，在寒冬夜里一个似乎真空包装的姑娘来到了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跑到只有我一个员工的快餐店里，甚至还掀衣服诱惑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觉得喉咙有些干涸，面前的姑娘其实已经不是在暗示了，这就是赤裸裸的明示我，此刻若是我不理智，那么这故事可能从第一章开始就扼杀在摇篮里了。
　　“你这。。”我有些无奈的看着那姑娘“不会是在直播吧？”
　　听到这里那女孩原本得意的脸顿时就呆住了，似乎对我这反应显得很惊讶的样子。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我也体谅咱们出门在外都是为了赚钱，都不容易，但是不好意思，我也有我自己的道德底线，这种事情我不能和一个陌生人做，而且我现在还在工作呢，不好意思，可以请你离开么？”我把这些话一口气说完，心里顿时就一阵暗爽，当然还有些许失落，毕竟面前的女孩越看越好看，仿佛失去了一个亿一般。
　　女孩听完，就哈哈的笑了起来。
　　我也是一愣，毕竟我也没想到人家会是这么一个反应，当然了我也不知道这种被拒绝之后会是什么反应。
　　“你不会我真的打算和你做这种事儿吧？”女孩一边笑着一边问道。
　　啊？原来不是么？我顿时就老脸一红，原来刚才那一切都是属于我自己的yy一时间有一种说不出的尴尬，最后只能干笑了一下“那就好。”
　　“诶呀你这也是没谁了，”女孩插着腰挠着头“本来想在你死前给你留下点美好的回忆，那么现在我们不如直接点吧。”
　　“你。。要做什么？”我的听力很正常，所以女孩说的话我一字一句都听得很清楚，所以在气氛渐渐的变得诡异起来的时候，我也开始询问了起来。
　　“我想。。。”女孩依旧微笑着，但忽然抬起一只手来，速度快的我都没有反应过来，她就依旧抓住了我的脖子，很容易的把我抓离开了地面，力气之大，完全就不想是面前这姑娘应该有的。
　　一时间强烈的窒息感从我的喉咙传来，我双手想掰开那女孩的手，但是那只手像铁钳一样，完全就掰不开。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挣扎无果，我只能吃力的询问面前这个女孩，想换取一线生机。
　　“你不需要知道，因为你很快就要死了。”女孩狞笑着，另只手的指甲用我肉眼可见的趋势慢慢变长“一脸正经的模样？莫非你是个处男？”
　　“关。。。”听了这话我顿时觉得一股莫名的怒气冲到了脑子里，嘴里不着调的就这么来了一句“关你屁事。。”
　　女孩立马就不笑了，看着我“这就是你的遗言？”
　　没等我反应，女孩的手就猛地蹿向了我的肚子，伴随着剧烈的疼痛，这可比胃绞痛要痛上好几倍了，因为来的太激烈我甚至都没来得及叫出来，只能张着嘴单调的喊出几个音调。
　　女孩似乎在我肚子里搜寻着什么似的，后猛地把手拔出来，手里还带着一条长长的东西，如果我没认错的话那应该是我的肠子，冲着我露出得意的笑容来。
　　“很痛吧？没关系，等下就不痛了，我会慢慢料理你的。”女孩舔着自己沾着血的手对我说着。
　　我一边收缩肚子，想让那个被她钻出的伤口变得小一些，但这样说实在的太疼了，一边大口的吸着气，干着嗓子说着“你。。他妈，有病吧？”
　　“。。。。你这人还真有意思，都快死的人了嘴上还这么欠。。。决定了，我不会让你这么快就断气的。”女孩脸上的笑容变得狰狞了起来，抓着我肠子的时候猛地拉直，我全身的痛觉神经就都被牵动了起来，我终于忍不住叫出了声音来。
　　女孩笑起来，似乎很满意我的反应，把我的肠子在手上环了一圈继续拉着。
　　我疼的都快失去只觉了，不断的叫喊也让头开始疼起来，应该是脑缺氧的反应，脑瓜子嗡嗡的，最后连叫都叫不出来了。
　　“怎么了？这就不行了？看起来你也没多少厉害嘛。”这个疯女人到现在都在嘲讽我。
　　但是我已经完全没有力气回嘴了。
　　就在此时门外忽然有人叫喊道“给我住手！”
　　就见面前的女孩脸色变得烦躁起来，反手就把我丢了过去，我就如同一捆稻草一般撞在了什么东西上，然后落下，然而我的身体此时已经完全感受不到疼痛了。
　　就见我的视线和地面交叉着，几个身影向柜台冲过去，而我的眼皮越来越重，眼前也开始黑了起来，脑海里渐渐的开始浮现出些许画面来，这或许就是死前的走马灯吧。
　　一幅幅的片段在我眼前飘过，这么看来我这一身还真是劣迹斑斑啊。。。不好意思了爸妈，可能你们的儿子真的让你们失望了，即便是辍学了还瞒着你们，还想用这种方式来弥补自己的过错。。。我。。。我。。。。我不想就这么死去啊。
　　或许是这不甘，让我猛地一激灵，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店里的地板上，地板上的触感感觉油油的，一看就是没有好好的拖地，是哪个混蛋拖的来着。。。啊，好像是我啊。。
　　眼睛完全无法聚焦，就见面前好像还有两个人站着，耳朵可以听见，但是有些模糊。
　　“肠子都被扯出来了，还真是惨啊。”一个黑影来到我面前，似乎蹲下了。
　　我张了张嘴，想开口，但是完全没有力气。
　　“我靠，吓我一跳，这还活着呢？”对方似乎对我的反应很惊讶。
　　“看他这样子也活不了多久了，不如送他一程。”还有另一个人的声音响起。
　　我当然明白他们是在谈论我的生死，我也知道自己确实快死了，但是我。。。
　　猛地抓住了面前那人的裤管，对方也是叫起来“我靠我靠我靠，你干嘛？”
　　面前有一个模糊的轮廓，完全看不清他的长相。
　　“救我。。。”我极力的呼喊着。
　　“啊？你说什么？”对方似乎听到了我那微乎其微的发音。
　　“救救我。。。”说完我就在一起的没有了意识。
　　如果有来生，我坚决不值晚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