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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东晋十六国列传 / 第一章:流落异乡

第一章:流落异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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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春的广陵郡,天气已经有逐渐转暖的迹象,但是冬天来过的痕迹却也没有那么轻易消除,一阵微风吹过也带来丝丝的凉意。此时已近傍晚,远处的农舍中已经冒出了炊烟,想来农妇们正准备着做哺食以供在外劳作一天的农夫们归来食用。田地间三三两两的农夫们也收拾起农具结伴而归,劳作了一天早已疲惫的身体需要好好的泡一个热水澡来消去疲惫,然后在美美的享用一顿自己妻子准备好的哺食,农夫们顿时觉得生活还是有奔头的,这是不少农夫共有的想法,就这样想着,农夫们归家的步伐不由的又加快了几分。
  此地属于晋国徐州广陵郡治下的平安县,民风淳朴且远离晋国与秦国交战的前方,所以人们的日子过得都还算过的去。平安县郊有一座久富盛名的名山甘泉山,甘泉山之所以出名,是因为一个人——仙人左慈。传说左慈曾在甘泉山中居住过两个月,还曾传说左慈正是在甘泉山中寻得一味仙药,不久就在他的道场中得道飞升。左慈仙人的传说让甘泉山蒙上几分神秘的色彩,也正是因此,甘泉山的名气传遍了整个南方地区,络绎不绝的吸引着游客来此游玩。据说山中还曾有一座左慈仙人居住过的草庐,但百年多来却从来没有人找到过。只留下了那些美丽的传说与这草庐一起只存在在人们的传说之中。
  此时因为是初春,天气虽然有转暖的迹象,但毕竟还很冷,人们也就没有了什么踏青访仙的兴趣。外面的人们不来此,世世代代生活在此的人们却将甘泉山当成了上天给予他们的馈赠,赶集时上山打个猎,砍些柴之类的拿到县城去卖,倒也能贴补些家用。但此时已是傍晚,今天也不是赶集日,所以山上几乎没有什么人。但在山的背阴面,此时却另有一人。此人四五十岁年纪,鹤发童颜,衣衫褴褛,显然已是远游已久,他那身不知已经有多久没有洗过的衣服和破了两个洞的草鞋默默地诉说着他路上的艰辛。
  他是一名游历四方的悬壶医者,这些年他的脚步几乎踏遍了中原各地,四处行医布善,到底救过多少人他自己也不清楚了。起先,他只是家乡的一名泼皮无赖,自己的父亲是他们里的里正,他仗着父亲的庇护四处为非作歹,欺男霸女,为祸乡里。后来他的父亲在一次农民的暴动中被愤怒的农民们拿着锄头敲死了,那时还没有现在的秦国,那时他的名字还叫做徐老四。
  徐老四之所以叫徐老四,是因为在他们家排行老四,上面还有三个哥哥,其中二哥早夭没能安全的长大。他父亲死后,他和两个哥哥是过了几年沿街乞讨的生活。后来秦晋两国开始打仗了,他的两个哥哥为了能吃口饱饭,也为了能在军队中博个前程陆续从军,但谁曾想前程是没有博到,却把自己的命丢在了战场上。
  两个哥哥死后,他在这个世上算是彻底的无依无靠了。这该死的战争,弄得他家破人亡了,他不止一次的这样的抱怨过这个世界。
  而他在三个兄弟中是最不成器的那个,像两位哥哥一样投身沙场是不可能的,他没有那个本事也不是吃这碗饭的人。他就这样孤零零的在这个世界上游荡了几年,饥一顿饱一顿的生活。
  那几年他就又像这喧嚣世间的无主游魂一样游荡在世间,后来他救了一位游方的神医,神医在临终之前把自己一身的所学传授给了自己,从此他也算是有了一门吃饭的手艺。
  虽然有了手艺之后自己的生活已经变好了很多,但他始终认为是自己引起了那场民变,始终认为是自己害死了父亲,在他的内心深处始终无法原谅自己,始终存在着深深的自责。
  所以有了这门赖以生存的手艺之后可没少救济那些穷苦的百姓和灾民,希望以此来消除自己的罪恶,并且给自己故去的父亲和两位哥哥积善行,替他们祈福。
  一次在他医治一位中原世家大族公子时不幸发生了意外,倒也不是他的医术不精,其实是那位贵族公子实在是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了。但那个世家大族的人却不这么认为,他们认定是自己医术不精才害死了他们家的公子,于是便派人四处追杀于他,无奈他只能远离故土,隐姓埋名的来到晋国,改名为徐清辉继续四处行走、行医布善,至今已经有十多年了。此次是因为要寻找一味极为难以寻找的草药才来到了甘泉山,目前就暂时借住在山下的褚家村里。
  此时他已经找到了那味雪见草,但那雪见草却生长在悬崖壁的缝隙之中让他难以采摘。他此刻已经抓耳挠腮了,因为他实在想不出什么采摘的办法了,应该说是他大意了,他早该想到越是珍贵的草药就越是生长在环境恶劣、难以采摘的地方,但是他却没有做任何准备,早知道这样带个工具来也好啊。现在已经暮色四合,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他必须要离开回到山下褚家村了,不然他必须要在山里过夜,这可不是他所希望的因为夜晚的山林是野兽的天堂,对于人类来说无疑是十分危险,所以他必须马上离开了。
  他再一次留恋的望了望那盛开在绝壁上的随风摆动的雪见草,便迈着两条瘦小的腿向山下走去。大概走了两刻钟的时间他才终于从山中走了出来,突然从树木非常密集的山中走到一个很空旷的地方,他的心情也立马变得畅达起来,他抬头望向西方,此时的太阳也正好准备落山。他所借宿的那个人家住在褚家村的村尾,他快速的通过了村前面的农田,正准备进入褚家村时突然从从村子西边的驰道上跑过来一匹黄马,马的身上驮着一位昏迷的少年,微风轻轻吹动这他的发梢,连同他的衣摆一起缓缓的摆动。驰道、黄马、夕阳、微风、少年,这一切在此时共同组成了一幅唯美的画卷,颇有一种“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的意境与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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