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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终于明白,陈易清把芸儿交给他时,原以为会多少有些不舍,却走的一脸轻松。如今看来真心不是装出来的啊。
芸儿走在前面悠哉悠哉地推着小车,和愚胖子往临时找的民宿走去。嘴里还哼着不知从哪学来的儿歌。
“一个毽儿,踢两半儿,
打花鼓,绕花线,
里踢,外拐,八仙,过海,
九十九,一百。”
芸儿稚嫩无邪的声音引得路人一片赞赏,人们不禁都对愚胖子报以羡慕的目光。
而此刻愚胖子正摸着自己肥嘟嘟的肚腩,思考着今晚吃点啥嘞。
待到门口时,民宿的主人正和一个小和尚相谈甚欢。看样子似乎和芸儿差不多大,一身咖啡色的海青,右手扇着小小的蒲扇。
“这是六尘大师,就在不远处的寺庙里居住。”看到他们过来后,主人向愚胖子介绍道。
“哦,大师您好。”愚胖子瞪着眼打量着这个小屁孩,心想还没老子肚脐眼高。
“多亏了这位大师刚路过这里时,发现我这屋妖气有些重,刚做了法,驱走了这邪气。”主人又补充说。
愚胖子有点累了,没空搭理这位大师,转身向屋里走去,只是“哦”了一声应付道。
这时只见小和尚转身跑到他的身前,恭敬地说道:“阿弥陀佛,贫僧远道而来,正是因师傅嘱托。施主可否容我化些斋饭?”说着话,小和尚两眼放光地望着小推车里的一堆零食。
愚胖子顿时无语,转头看向芸儿,一脸的无可奈何。
谁知芸儿热情地把一推车的东西全推给了小和尚,笑着说:“都拿去吧,看你怪可怜的,我等着再叫胖子哥哥买。这样的话我们以后就是朋友了,今晚就留在陪我玩吧。好么?”
“好啊,好啊。”小和尚接过来,乐呵呵地回答道。
“敢情妹妹你这么爽快,花的是你自己钱吗?你可怜他,谁可怜我啊!”胖子眼勾勾地看着小和尚拿了过去,敞开了一包零食,吃了个满嘴,他的内心崩溃着感叹。
“那个,明天我带你们去寺庙走走,在这个地方可有名气了。”小和尚边吃边嘟囔道。
渐渐地,小和尚和芸儿已经跑远了,他们约定了晚上去这里的体育广场走走。只剩愚胖子静静地坐在屋里,夕阳透过旧式的窗户,平铺在木质的书桌上,桌面上还有几张摆放杂乱的纸张。
愚胖子趴在桌子上,手里把玩着一支铅笔。闻着书香的味道,他想起了即使仍处于战乱时代,自己仍被母亲揪着耳朵按到书桌前,被谆谆教诲道唯有受到教育才能改变自己。
那时的他不太理解母亲,总是偷偷跑出去玩,把母亲气哭红了眼,亮着灯在他的屋里直等他回来。可他就是执拗地不回去,跑去朋友家睡觉,搞得母亲坐在他床上一整夜没睡。
很多年后来从老人的转述中,他才渐渐理解了母亲。那时的父亲被权势们当众火刑,父亲曾经的朋友们却受到所谓神邸的蛊惑弃暗投明,在底下拍手称快,人潮的歌颂声淹没了母亲一个人的痛哭流涕。
老人讲着讲着自己竟难受地哽咽起来,感叹道那时的我们被花言巧语所蒙骗,在那之后神没有给我们想要的生活,反而一切都颠沛流离起来。那天,他一个人从花店买了束白花,走了好久,来到母亲的坟头前面,放在前面。平生第一次磕头,向她道了歉。
愚胖子表面上总是很洒脱,可内心却有着两座翻不去的大山,其中一座便是母亲。
他想的很累,很累,手里还攥着一个被揉烂的发黄纸团,似乎是有一定的年份了。纸团上满是鳖爬的字迹,他凝望了一会儿,沉沉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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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夜城医务室走廊,北略显舒缓地打开了主治办公室的门。
洛朗正全神贯注地逗着他的小仓鼠,而小鼠正如一头健壮的野猪飞奔在跑轮之中。
“哎,符文的效力怎么衰退了呢?最后诅咒漫布全身,也没能毒死西这个肥猪。”看见北过来,洛朗翘起了二郎腿,躺在摇椅上,没心没肺地说。
“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您把他救了过来。”北身穿黑色西式正装,礼貌地答谢道。
“没什么,不过救过来对于你们也没多大利用价值了。瞎了只眼睛,没了条胳膊,还指望着你们养老呢,真不怎么划算喽。”洛朗轻蔑地笑了起来。
“这出于友谊,与利益无关。”北一脸平静地看着洛朗,语气平和地。“友谊这种东西,可能跟洛朗先生理解有些出入。
谁知洛朗竟大笑了起来,抬了抬他的老式金框眼镜。“你在跟我谈友谊?”
“没有,我只是有自己的理解,并没有想强加给先生您。”
“哈哈,孩子你真是很有意思的人。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我们俩之间是可以做成朋友的。”
“不必了,我想您也只是这样随便说,并没有真想跟我做朋友。”北立刻答道。
洛朗正了正衣服站了起来,走向窗边,嘴里吐出了一口白烟,“友谊这种奢侈品,廉价得很。需要时常保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过期。”
接着幽默地说:“你知道吗,我外出的时候啊,走进了家书店,发现店里琳琅满目摆满了传授交际术的书,那时感觉真是如获珍宝啊。”
“实际上,你想说这并不可靠吗?”北直接地说。
“哪里哪里,简直太可靠了。真是百灵百验,推荐你也去读一读。对于人性,他们拿捏的可真是准。”
“不需要那种东西,这种方法早晚会被看穿。”北怼了回去。
“被看穿了又怎样,很多人明知玩游戏浪费时间,还不是照样一天到晚陷在里面。”
“你在诡辩,这两者根本不存在联系。
洛朗开始认真起来,喝起了桌上的咖啡。“是么?如果把人脑比作黑白两棋的博弈。分别代表受思考能力支配的理性和受人性控制的感性,他们的实力绝对不是均等的。绝大数人一生中黑棋占上风的时候不会超过二成。当你的理智做出决定后,内心深处的人性又会让你后悔。他们的联系,就在于人性。”
接着又以另一种口气幽幽地说:“一天之内,一个人可以用理智去彻底放下喜欢的人割断所有的联系,不代表深夜时不会忽然想起她难过地哭出声来,不觉得这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吗?”
“够了。”北站起身来显得有些愠怒,转身离去,“西是我的朋友,所以我会救他,就这么简单。关于友谊本身,我没有想这么多,也不会去想这些。”
北转身走了出去,只留下洛朗继续喝着他没喝完的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