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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刺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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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玄羽被忘忧大师带回了空冥山,但是在途中由于伤势太重而昏迷过去。
  当他再次醒来时,已经躺在一间熟悉的小竹居内。
  这里环境清雅,屋内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一壶茶。
  张玄羽知道这里就是他师父的住处,以前他跟着忘忧大师修炼剑法时就住在这里。
  张玄羽起身,发现自己的身体虽然仍有些疼痛,但已经可以正常行动了。
  此时他回忆着之前发生的事情,思绪一片混乱。
  他没想到杀死自己的竟然是自己的堂弟,而且还夺走他的身体,顶替了他的身份,夺走了他的一切。
  他更没想到自己的师父竟然是一名修行者,而且实力还深不可测。
  正当张玄羽思绪万千的时候,忘忧大师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
  “想什么呢?”
  张玄羽回过神来,看着忘忧大师,有种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
  “没什么,胡思乱想罢了!”张玄羽低着头道。
  “别瞎想了,来,先把这碗药喝了!”忘忧大师把药递到了张玄羽眼前。
  张玄羽接过药,仰头一口喝完,就像他平时喝闷酒一样。
  忘忧大师看得出来张玄羽有了心结。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张玄羽确实有太多的疑问,但是一时间又不知道该问什么。
  沉默了一会儿后,他问道:“师父,您为什么会来南阳城?您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有危险?”
  “没错,我送你的那块玉佩是一件法器,当它碎掉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出事了!”
  “您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在你回阳的时候!”
  张玄羽内心震惊,没想到从那时候忘忧大师就发现了他,他越发觉得自己的师父神秘莫测了。
  “您为什么不杀了张玄铭?”张玄羽问道。
  现在的张玄羽可以说对张玄铭恨之入骨。
  忘忧大师看着张玄羽道:“杀了他很简单,可就算是杀了他,你真的就开心了吗?”
  “自己失去的东西,必须要自己亲手找回来才行!”
  张玄羽低下了头,他觉得忘忧大师说得没错,失去的东西必须得亲手拿回来才行。
  “师父您怎么从来没告诉你会仙法?”
  这个问题才是张玄羽最关切的,因为这三年来,他一直都认为自己的师父是一个普通老头,因为厌倦江湖纷争,隐居于此。
  谁知忘忧大师给出的答案让张玄羽惊掉了下巴。
  “你也没问过我啊!”
  张玄羽一阵无语,不过事实确实是这样,因为在这之前,神仙妖怪之说对他来说都不过是前人杜撰而来,根本不可信。
  “师父,您能够教我学习仙法吗?”
  张玄羽露出渴望的眼神,经过之前的事情,他亲眼目睹了仙家法术的强大,那是一种凡人根本无法抗衡的力量。
  如果他想要夺回自己失去的东西,就必须要有比张玄铭更强大的力量才行。
  不过忘忧大师的回答给张玄羽浇了一盆凉水。
  “不是为师不肯教你,而是你现在这具身体根本没办法修炼。”
  张玄羽急了。
  “为什么,张玄铭都可以,为什么我不可以?”
  “仙法跟武学一样,都是要看根骨与资质的,不是想学就能学的!”
  “那为什么张玄铭就可以?”
  “那是因为张玄铭原本就身怀灵脉,又夺舍了你的身体,现在是元戊神体,当然可以修炼了!”
  “灵脉是什么东西,元戊神体又是什么?”
  “灵脉你可以理解为和眼耳鼻舌一样,是身体的一种特殊感官,可以感受到天地灵气的存在,灵脉是修行之根本,没有灵脉便不能感悟天地灵气的存在,谈何修行?”忘忧大师解释道。
  “元戊神体是一种特殊体质,能操控先天戊土之力,是修炼土系功法的天造之才!”
  “那本来是属于我的!”张玄羽咬牙道。
  他不是什么圣贤,无法做到忘却得失,更何况他被夺去的还是整个人生。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忘忧大师宽慰道。
  “那您是看中了我原来的修炼天赋,才收我为徒的吗?”
  “并不是!”忘忧大师道:“这个秘密你以后自然会知道!”
  忘忧大师没有明说其中缘由,张玄羽也不好再问。
  “难道没有灵脉,就真的无法修炼吗?”张玄羽握紧了拳头,心中十分沮丧。
  忘忧大师没有回答他,只是让他好好休息,别想太多,然后就离开了。
  张玄羽心情低落,沉默不语。
  忽然,他脑中一道灵光闪过。
  他想起来之前轩辕昊曾传过他一篇法诀,好像叫什么衍神诀。
  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情,他自顾无暇,几乎把这件事都忘了。
  于是张玄羽努力回忆着那篇法诀的内容。
  “衍神诀,神分阴阳,九转离魂,神衍化身,一魂尚存,万劫不灭……”
  这篇法诀的内容十分晦涩,张玄羽并不能完全理解。
  这篇法诀大概讲的是可以通过某种修炼,当元神达到一定强度后,可以从原本的元神再分化出一个新的元神,最多可以分化出九个之多。
  以张玄羽目前的学识,很多东西都不能理解,经过好长一段时间,他才悟出其中所讲的一种冥想之法。
  “心如止水,物我两空,凝神静气,观其本心,天人合一,神游万里……”
  但是张玄羽最近所经历的事情实在太多,他尝试了很久都无法摒除杂念,静下心来。
  经过多次测试无果后,他放弃了。
  他想等再过一段时间内心平静下来再尝试一番。
  于是,他起身走出屋外,准备放空一下心思。
  屋外秋风萧瑟,落叶遍地,有几分寂寥之感。
  忘忧大师住在空冥山的一处山腰之上,这里视野很开阔,一眼就能将漫山秋色收入眼中。
  张玄羽正想四处走走,但突然他感觉一道黑影闪过他身后。
  张玄羽一转身,只看见一张漆黑的大手,带着一股让人闻之欲吐的腥臭气息向他袭来。
  张玄羽心中一惊,正想躲闪,但那只大手瞬间就到了他眼前,连一点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张玄羽以为自己要完了。
  就在这时,一声熟悉的剑鸣响起,一道凌厉的剑气飞射而来。
  只听见“啊”的一声惨叫,那道黑影倒地挣扎,他的手被那道剑气斩断在地,断手上流出黑色的血液,地上的杂草一接触就变黑枯萎,最后融化在血水里。
  张玄羽吓得连忙后退几步,撞到了忘忧大师身上。
  只见忘忧大师单手持剑,目光凌厉,手上的石剑铮铮作响,剑气逼人。
  张玄羽心生羡慕,如果有一天他也能有这样通天的手段就好了。
  他转头看向倒在地上痛苦挣扎的黑影。
  原来是一个身穿黑袍,相貌奇丑无比的老头儿,他一边挣扎着一边用恐惧的目光看着忘忧大师。
  “阁下是何方高人,晚辈有眼不识泰山,请阁下饶命……”老头儿哀求道。
  他心中恐惧万分,原本以为杀个凡人不费吹灰之力,没想到却遇上了这等高手,只凭一道剑气就废掉了他几百年的修为。
  “说,你到底是谁,为何来刺杀我徒儿?”忘忧大师问道,话语间带着不可违抗的威严,这还是张玄羽第一次见到他师父这样的一面。
  “我说……我说……”老头儿不敢违抗。
  “我叫隐蛊上人,是南疆一带的一名散修,是我徒儿托我过来,杀一个凡人!”
  张玄羽目光一凌,这个凡人当然说的就是他了,
  “是张玄铭派你来的?”张玄羽质问道。
  “是……”老头儿如实回答道。
  张玄羽恨得牙痒,没想到张玄铭竟然这么狠,居然还不肯放过他。
  眼前这个老头儿的身份也不难猜测了,应该就是之前传授张玄铭修炼之法的高人。
  “你那徒儿只让你来杀人,没告诉你其他事?”忘忧大师问道。
  “没有,他只求我帮他杀一个人,晚辈要是知道有前辈这样的高人在此,就是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来啊!”老头儿痛苦道。
  忘忧大师听此,讽刺道:“那你可真是收了个好徒儿啊!”
  “什么意思?”老头儿看着忘忧大师,一脸不解。
  张玄羽此时也差不多猜到了一些东西。
  “张玄铭之前见识过我师父的修为,他什么都没告诉你就让你来杀我,你还想不明白吗?”
  老头儿听此,脸上表情开始凝固,一脸震惊与难以置信。
  “他想借你们之手除掉我?不可能……,我是他师父,不可能……”老头儿声音颤抖道。
  这位老头儿是南疆地区的一位散修,修炼的是南疆特有的毒蛊之术,他自创的一手隐蛊之术出神入化,防不胜防,因此被称为隐蛊上人。
  前些年他感觉自己大限将至,便有了收徒的念头,想把自己这一身本事传承下去。
  六年前,他遇到了外出狩猎的张玄铭,见此子资质不错,便拉下身份,收起为徒。
  这六年里,他可谓是倾囊相授,真真正正把其当做传人培养。
  近日,他得知张玄铭的堂兄是传说中的元戊神体,还有机会进入圣域修炼。于是他便教了张玄铭夺舍之法,让其取而代之,进入圣域,将来在仙途上能有更辉煌的未来。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徒儿竟然想借别人之手,杀了自己。
  他想起临行前张玄铭说过的那句话:“师父,麻烦您再帮我办最后一件事吧!”
  当时觉得这句话听起来很奇怪,但没想到却是这个意思。
  忘忧大师道:“你修炼的是下九流的阴毒之术,为正道所不齿,若是让别人知道他有这样一个师父,他还怎么争夺圣子之位?”
  忘忧大师戳破了最后一层纱纸,让隐蛊上人彻底绝望,面如死灰。
  张玄羽再一次重新认识了张玄铭,没想到他是这么阴毒的人,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连自己的授业恩师都下得去手。
  忘忧大师对张玄羽道:“他是来杀你的,要怎么处置都随你!”
  张玄羽看着眼前这个失神落魄的老头儿,心里五味杂陈,这种滋味他也才品尝过不久。
  “放了他吧!”张玄羽轻叹一口气道。
  忘忧大师看着张玄羽,认真道:“你可想清楚了,若是他以后再想杀你,为师可不一定能护得住你!”
  张玄羽思量了片刻道:“让他走吧,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
  “既然如此,那就依你吧!”忘忧大师收回了剑,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
  张玄羽对着隐蛊上人问道:“张玄铭现在在哪里?”
  “他去圣域了,现在应该差不多已经出发了。”隐蛊上人失神道。
  “你离开吧,这次我不追究你!”张玄羽道。
  隐蛊让人看着张玄羽眼中很意外,道:“我终于知道玄铭为什么不如你了!”
  张玄羽不置可否,正要转身离去,却被隐蛊上人叫住了。
  “小友请留步!”
  “何事?”张玄羽问道。
  “我那徒儿心肠狠辣,临走之前给令堂下了一道蛊,这里是解药,就当报答小友的恕命之恩了!”说着,他拿出一个小玉瓶,放在了地上。
  张玄羽听此,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这已经完全触碰到他的底线了。
  “你说的是真的!”张玄羽愤怒道。
  “在令师这样的前辈高人面前,我绝不敢胡言,若是小友不信,回去一看便知。”
  “那我怎么确定你这解药是真的?”张玄羽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道。
  隐蛊上人没有解释,而是自己取出一粒药丸,没有任何犹豫,一口吞下。
  “这样足以让小友相信了吧!”隐蛊上人道。
  “好,那我就信你一回,你走吧!”
  因蛊上人这才颤颤巍巍起身,现在他全身修为被废,看起来就和七八十岁的老人一样没有任何区别。
  他转身缓慢离去,佝偻的背影在萧瑟的落叶中十分凄凉。
  隐蛊上人离开后,张玄羽上前捡起玉瓶道:“师父,我现在必须马上赶回去,不然我娘可能会有危险!”
  “好,那为师送你!”
  忘忧大师一道法诀祭出,手中的石剑悬空而起,轻轻一跃,就落在了剑上。
  “上来吧,徒儿,为师带你兜兜风!”忘忧大师和蔼的笑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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