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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深山里的秘密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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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藤飞蛇舞”般,场面变得紧张起来。
  紧张之下透着的还有一股死亡的气息,十分骇人。
  藤条被他们挥剑斩断,原本带着杀气的藤条瞬间掉落在地,软绵绵的,犹如游鱼远离了水而失了活气一般。
  但这些藤条丝毫没有退却的迹象,反而是攻击的愈发汹涌厉害。
  不知不觉之间,清袖三人渐渐被藤条形成的“牢笼”所围困,原本还能斩断的藤条,此刻竟坚如岩石,触碰间,发出清脆之响。空间也在越来越小,如果不能逃脱,只有被缠绕紧死的结果。
  此刻,蓝羽的神情有些慌乱,沉声道:“师兄,我们该怎么办?”
  清袖镇定地回了一句“勿慌”,再无其他,此时他也没有想到办法。
  周遭萧风阵阵,树枝的绿叶被震落,却没有掉落在地上,而是在空中被悬起,深陷在了藤条所形成的旋涡之中,十分混乱。与之相距不到数步距离的石见,神色变得越来越沉,眼神中带着煞意。这时,小七的声音在耳边低声响起,“此妖是来势汹汹啊!你要小心。”
  “看来村里地面上的痕迹就是这些藤条所为。”
  石见在心中暗道,沉色之间,抬起手中之剑,以幻影般的速度斩向了清袖三人所处的方向,挥手干净利落,一记炫光飞出,击中三人上方藤条的顶部,将紧紧缠绕在一起的藤条“连根”拔起,下方部分的藤条立即像失了生气一般快速散开掉落下来。接着又是几记亮光,三人周围的藤条也尽数被斩断,动作快准狠,一气呵成,显得十分的老练。
  做完这些,石见并没有停下,因为危险仍在。只见他弹地而起,眼射寒光,挥剑斩向地面,爆裂一声,从地面探出头来的藤条被斩断的斩断,缩回的缩回,像溃散的逃兵。
  石见飘然落回地面,不远处的三人此时已经从包围中脱离。
  “嗖嗖嗖”的声音响起不断,藤条渐渐退却,向周围蔓延开去,渐渐地,没了踪迹。
  探知到周围安全了,清袖三人收回长剑,目光齐齐地看向石见,这个时候,他们的目光异样了许多。蓝羽的目光在石见身上停留了许久,像是在打量,换做之前他可是懒都懒得看他,在这一瞬间,似乎心中对他的看法有了改变。红玲的神情倒是没有改变,或者说她只是很难在脸上表现出来。
  其实反应最大的是清袖,特别是他的眼神,眼神里充斥着诧异和惊奇,诧异是因为石见的出手,石见一开始便说过他们的安危他不管,方才却相反。惊奇是因为石见……却也不完全因为石见,目光投在石见身上,仔细看去,却发现视线其实是落在石见手里的剑上,他看出了这把剑不普通——方才的威力他可是见识到的。
  石见倒是没有理会他们心中的想法,目光平静地落在周围。
  好一会后,石见确定没有任何威胁之后,收回长剑于身后,转头看向清袖三人,淡漠道:“你们也看到了,如果想离开,现在便可离开。”
  蓝羽和红玲齐齐看向了清袖,清袖收回目光,犹豫了片刻,向石见拱手道:“多谢阁下出手相救,不过我们三人本就来此除妖,自当不能退缩。”
  石见看着他们沉默了瞬息,眼神里闪过一丝无奈,似乎欲说些什么,却没有开口,而是转身向密林里走去。
  三人对此相视一眼,然后清袖迈步跟了上去,蓝羽和红玲没有选择。
  ……
  地面潮湿,腐味弥漫,些许地方透着白骨。
  多处白骨身上多处折断,甚至是被分散,想来死前很是痛苦。
  石见注视到这些,心中依此猜测到他们是备受折磨而死。
  清袖忽然开口道:“这个地方我们之前没有到达过,之前我们三人来时,遇到了那些在暗处蠕动的藤条,不过它们并没有攻击,现在想来更像是在警告。”
  石见看了一眼清袖道:“看来它是不想我们继续深入。”
  “它”自然指的就是妖,石见此行的目标。
  红玲猜测道:“难道里面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蓝羽点着头,觉得在理。
  石见看着他们道:“秘密往往代表着危险和死亡。”
  听到石见的这番话语,清袖投去了目光,心想,这种解释倒是有些意思。
  ……
  四人继续向更深处走去。
  路过的白骨和腐朽的尸体一具接这一具,尸体腐烂的程度代表着死亡时间,白骨很显然代表着死亡已经很久了。
  石见看着这些一具一具白骨,说道:“看来此妖在此盘踞已久,不知祸害了多少百姓?”
  清袖听到石见的语气里透着悲悯之心,便开口道:“看来阁下很心善,方才的出手相救,到现在的悲悯之言,都证明了阁下虽面色冷酷,却是好心肠。”
  他们没有恶意,石见对他们自然也没有恶意,语气也和善了些,“修行之人,应当匡扶正义,济世救民,除妖也是如此,难道不是吗?”
  清袖看着石见点着头,道:“没想到阁下竟然心存大义,让人敬佩,那现在阁下能否告知我们你的名字?毕竟,相遇便是有缘。”
  清袖脸上挂着十分和善的笑意。
  石见望着清袖沉默了片刻,道:“我只是一个路人而已,我等此行之后便会分开,认不认识又有何关系呢?”
  清袖沉默了数息,淡笑道:“既然阁下不愿告知,那我们也不便勉强。”
  冷风拂过,寂静无声,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尴尬。
  这时,一道细微幽怖的少女歌声透过风声传了过来,进到了他们的耳朵里,也打破了这一刻的寂静。歌声幽恐,透着一种言不明的悲凉和凄惨,瞬间便感觉寒意袭身。
  蓝羽低声问道:“此地竟有女子在歌唱?”
  石见淡淡道:“恐怕那女子不是人。”
  此地白骨点点,怎可能有活人在此?
  清袖道:“我们或许可以顺着歌声找到源头。”
  ……
  四人顺着歌声寻迹而去,前进的方向是密林的更深处。
  四周越发静谧,歌声越来越响亮,在这种环境之下,声音显得十分阴森恐怖,令人毛骨悚然,换做普通人,此刻早已逃之夭夭了。
  石见等人的步伐放得很轻很缓慢,渐渐靠近声音的源头。
  行径之中,他们看到的是更多的白骨和尸体,犹如腐朽不堪的古战场,令人震撼,此时的场景,却是让人震惊的。一字之差,却是截然不同的感受。
  穿过灌木草丛,扒开在空中摇曳的藤条,他们来到了一棵大树前,这棵大树是真的大,庞然大物般直耸云端,在石见的感知中,此树应是这片山脉密林中最大的一棵。
  停下脚步,四人紧紧地盯着大树的方向,目光有些愣,因为大树边上坐着一位长发女子,丝丝斜影的光亮映下,看到女子的脸庞红润,身材窈窕,穿着朴素的粗衣,散发着美感,眼神却是十分的空洞,瞳孔周围毫无血色,如果没有歌声从她口中传出,此刻的她与死人无疑。
  石见没有兴趣欣赏歌声,静静地看着女子,目光冷漠,未从她的身上移开。
  清袖望着女子问道:“你是何人?”
  歌声依旧,女子就像是没有注意到他们一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片刻,石见视线缓缓从她移开,落在四周。四周是密集而又粗壮的藤蔓缠绕,虽是静止不动,但一旦发起攻击,恐怕他们四人则又将陷入危险的旋涡之中。
  清袖自然也是发现了此地的危险,低语道:“小心,此地不简单。”
  闻言,蓝羽与红玲双双点头,手悄悄的放在了剑柄之上。
  不知何时,女子的歌声消失了,她站了起来,目光望向石见这边,却又像没有看到他们一样,眼神空洞无神。
  石见看着女子问道:“你是何人?”
  女子像是在回答,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口中喃喃道:“你们都该死,死不足惜,这一切都是天道循环,因果报应,哈哈……”女子忽然笑了起来,声音怖然,骇人无比。
  蓝羽微微一惊,不解道:“她怎么了?她到底是什么?是人吗?”
  清袖沉色道:“不是人,仅有一副人的皮囊而已。”
  石见沉默不语。
  女子继续道:“我本以为老天对我不公,我保持着善良,想着依旧能够获得好运气,活出更好的自己,可世道黑暗,人心不古,一切都是背道而驰。”
  “还好,我的世界里并不都是黑暗的,最后老天给了我机会,让我手刃了仇人,所有的仇人,哈哈……”
  红玲心思细腻,从女子几句话里听出了大概,“这姑娘身世太惨。”
  蓝羽皱眉道:“什么?我怎么什么都没听出来,感觉乱七八糟的。”
  清袖沉默不语。
  石见没有仔细听女子说什么,他的目光一直在四周环绕,最终落在了女子身后的这棵奇特高大的大树上,大树树枝繁多,藤蔓散布,带着厚重的血腥气息,四周绵延开去的藤条皆是由此树发源。
  女子絮絮说了很多,但石见懒得再听,闷声喊道:“把我们引过来,是时候现身了。”
  此言一出,清袖神情淡然,蓝羽和红玲转头看向了石见,神情有些茫然,对此,清袖解释道:“这是一个陷阱。”
  蓝羽难以理解,“陷阱?”
  突然,一根藤蔓腾空而起,直接穿透女子的身体。女子的神情没有变化,眼神还是那般空洞,腹部被穿透,却是没有血迹流出,当藤条抽回,女子瞬间瘫在了地上,变成了一堆白骨,盖着残破的衣布。
  与此同时,大树粗壮的树干上露出了两只眼睛,带着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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