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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使徒的反叛 / 11.蛇语

11.蛇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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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命树】:位于伊甸园正中央,不结果;人类《启示录》中有其相关传说记载;其负责为创世之神所创六个“创世界”,提供生命生存所需主要物质元素及生命力养分,为六个凡世的生命之基;生命树为“神造之树”,为创世神获得并掌握完全“原初神力”后所创。
  【原初神树】:位于伊甸园神丘山顶,共七棵,360亿年一结果;食得神树所结神实者,可传承知晓神树之名,及所食神实之名;创世界之一——地球,公元2020年,人类平野小百合食得神实【治愈】,传承【治愈】原初神力,传承知晓【治愈】神实之名,传承知晓【灵魂之树】神树之名。
  【知善恶树】:原初神树之一,位于伊甸园神丘山顶;每宙元(360亿年)仅结一果——【禁果】;【禁果】已被初代人类——亚当,二代人类——夏娃所共食;亚当,夏娃之全部后代,皆传承知晓树之名,实之名。
  【禁果】:【知善恶树】所结神实;拥有令所食生灵独立分晓善恶廉耻,独立制定伦常,约束己身之能。
  人的欲望很多时候是具有多面性的,当他将一面的欲望外表出来时,可能内隐着更多那种噬人心肺的东西,仿佛冰洋里漂浮着的一角冰山。所以,复杂的人类很难被彻底了解。
  不远处仍旧与平野小百合环抱住的铃木信神身体一僵。他交颈着,平野小百合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他阴沉着脸,紧紧盯着不远处与他对视的蛇眸。当然,蛇眸中也是他阴沉的面目的倒影。
  你凝视着它,它也凝视与你。
  但是,只过了一小会儿。铃木信神笑了,他嘴角一扯动,轻微的气息从鼻腔内喷出。八字胡被这微小的气流吹得颤动了一下,平野小百合散发清香的脖颈及后背也感觉一痒。
  铃木信神放开小百合,笑着拭干她的泪痕,道:“在这里等着我吧,我还有其他要做的。(日语)”
  平野小百合迟疑了一下,但还是点了点头,丈夫的想法是她的一切。
  铃木环视周围,找到了与巨蛇描述相符的水晶小树,又径直走了过去。
  “铃木!”罗岷再次高声喝道,妄想阻止铃木信神的大胆,陡然间,他已不再称呼他为“信神”。
  但铃木,他也再一次毫不理会。
  两颗生长在同枝同蒂,一青一红两色光焰的月牙果实,轻轻压弯着晶莹无色的枝条——铃木毫不犹豫,粗暴地一把将两者直接摘撷,吞下。
  不同于【治愈】,在铃木吞食而下的一瞬之间,铃木的肉体各处开始肉眼可见发生着让人胃逆之事——肉体仿佛冒出了肉色的水泡,不规则地,剧烈地在铃木身体上沸腾,许多暗沉的血液也从躯体各处喷薄;铃木有些许花白的头发眨眼间便掉落干净,随后,青黑的发茬又在数个呼吸的时间内生长而出。
  “啊!”肉体的剧烈变化,仿佛要将铃木的每个毛孔都撕裂开来。高声尖锐的惨叫嘶吼让伊甸旅客们汗毛倒竖。
  “阿娜达!”平野小百合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快要停止。
  然而,就在数声凄厉非常的嘶吼后,铃木身体仿佛用尽了气力,直接瘫倒在了石板铺陈的神丘树园。
  平野小百合不管铃木信神现在身体上鲜血淋漓,颤抖着,半跪着将瘫倒的铃木信神环抱住。
  “嘶嘶~巨大的力量都是有代价的,凡人们,若连得到力量前,些许疼痛的代价都不想付出,那才是痴心妄想!”巨蛇吐着蛇信,众人耳边是它十分欢愉的声音。
  “放心吧,凡人们,伊甸无一毒果,只要不乱多吃,是不会丢掉性命的。别看他现在表现得这么痛苦,但他所得到的,可是你们难以想象的巨大啊!因为,他吃的是神灵都难抵御诱惑的并蒂神实——【圣灵之树】上的【永生】【不老】啊!嘶嘶嘶~”当巨蛇的声音再次在众人耳朵边炸开,猛烈、无形的贪欲气势之火仿佛自伊甸众人周围冲霄而起。
  尽管感受不到饥饿,但众人仿佛饿狼般的绿光,尽皆投射到了那些矮小的水晶之树上。
  “嘶嘶嘶~凡人,去亲自采摘下,然后获得重生吧!一颗果实被盗是罪,全部的果实被盗也只是稍大的罪而已。我也可以像告诉他一样,告诉给你方法——亲手采摘才能够食用,不要掉在地上;一个凡人现如今的肉体与灵魂强度只能支撑起一颗完整神实的力量,所以,也不要太贪心,嘶嘶嘶~想一下吧,你不吃,你身旁的其他人总会抢先一步先吃下,获得你永远再难得到的力量!”巨蛇闪耀着猩红光芒的蛇眸充满着引诱的力量。
  禁受不住诱惑,在欲望的冲击下敢作敢为的野心之徒,已缓缓离开聚拢的人群,靠向那些结着禁忌之果的树——对于神灵的畏惧,对于报复的恐惧,对于理性、光明一面的人性思考早已在脑中被冲毁。
  “罗岷…我们,我们怎么办…我不想要那种东西…”言敏紧紧靠着罗岷,声音苦涩,仿佛快要止不住哭泣。
  “我们拦不住的。”罗岷抿着嘴,目光复杂看着那些赤身裸体,仿佛是为抢夺饥食而疯狂、争斗,甚至不惜厮杀至死的两脚兽们——逐渐再次接近禁忌之果。
  罗岷对自己现在如今的生活,乃至人生,大体都很满意。决定人生命运的考试前,慌忙复习了一段时间后,他不小心考进了国内排名前二的国立燕大;浑浑噩噩大学疯了四年,不小心又考进了本校研究生;一不小心又在篮球场回来的路上,撞上了一个高冷残暴的女学姐;然后前几个月前又过上了梦寐以求的,没羞没臊的幸福生活;他的父母,乃至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甚至几乎每个亲戚都身体康健;虽然考古研究项目不是很挣红钞票,但起码也在人均收入线以上——很远…所以他现在完全不想吞下那些亮闪闪的,像是打了无数荧光色素的什么神果。当然,也许,说不定四十几岁的时候会后悔?唔…到那时候再说吧。
  这里大多人年纪都在中年左右,正是雄心勃勃,感觉什么都想得到,欲望高涨的年龄段。所以当然,他们面对几乎算是免费得到,毫无经济代价的奇异水果,都难忍口水。
  言敏对自己的生活也挺满意,漫长的学习生涯总算有了头,好不容易女博士也嫁了个不错的男人,虽然他学历有些低…家里虽然母亲不在了,不过父亲还是那么关心爱护他们姐弟;弟弟言橙旭虽然总是十分讨厌,但有时候还是会假模假样关心自己这个大十三岁的姐姐,上次罗岷去她家的时候,那个鬼小子还装成一幅小大人模样警告罗岷要好好爱她,不然…
  两人依偎靠在一起,只是在一旁看着人群变得越来越松散,看着果树上的果实逐渐变得稀少。
  “嘶嘶嘶~”传说中的引诱的巨蛇笑得越来越开心,越来越满意。当它注意到还有数十人,怀着迟疑或者抵抗的心站在原地的时候,它的快乐减少了些,于是,它又蜿蜒着粗壮的蛇身,爬了过来。
  “你们知道吗?凡间有一种生物,唤作河鲀。你们知道它们,和你们人类的相似与不同之处吗?嘶嘶嘶~”
  站在原地的众人没有理会,但他们也不能让引诱之蛇闭嘴,它甚至没张开过嘴,最多只吐了吐舌头——它的声音,是直接传入人心的。
  “河鲀,这种胆小、迟钝、无能的鱼,遇到危险,会撑大自己的胃,将自己撑成个圆球,吓退捕食者;人类,你们这种神的造物也挺有趣——你们也会‘撑大’、‘膨胀’——就跟河鲀一样,这是你们的相似之处。但…人类‘膨胀’的原因却和那些无智、胆小,光靠本能生存着的畜生不同,你们膨胀的原因往往是——野心得到满足,能力急剧增长,理智急剧退化——就像那些人一样。嘶嘶嘶~”
  “那些原初神树上的神实,可不都像【治愈】那么温和,有些神实,会让使用者获得十分巨大的破坏能力。破坏力,可是最容易让人得意忘形,迷失自我的东西。他们现在或许不敢打创世神的注意,往‘他’身上尝试自己的力量;对于我——一条无辜且又寂寞的蛇,嘶嘶嘶~他们也许也没心情往我身上尝试;但你们——一群没有得到神实进化的同类造物,你们猜——他们会怎么对待你们?”
  尽管巨蛇所言不一定会发生,但人心是最禁不得恐吓与检验的,更何况,这里还有这样一条善言巧辩的引诱之蛇,鬼知道它等会儿又会怎样引诱那些已经吞下神实的人。
  站在原地的数十人脸色变得更加惨白。
  “这就是世界之初,那条罪恶巨蛇的力量吗…”站在原地的人群里,一名少有的,靓丽非常的棕发女性表情难看道。
  …
  “敏敏,你知道囚徒困境吗?”罗岷抚了抚言敏柔顺的长发。
  “你说,我们是选择‘合作’,还是‘背叛’呢…在这场博弈里,将决定的主动权交给其他人,可不是件好事…”罗岷一只手掌紧握成拳头,指甲嵌进肉里。
  “敏敏,我不想等会儿因为我没有力量,他们如果真伤害你的时候,一点保护你的能力也没有。”罗岷声音有些抗拒,但也更加坚定。他低下头,吻了吻言敏富有弹性的唇瓣,凝视着言敏的眼睛道。
  “噗哧!”言敏本有些痛苦畏惧的面颊,先是因罗岷的吻及认真态度,变得些许呆滞,随后,她的笑容却忽然展开了来——她回吻了下罗岷,然后深情靠在他肩膀上,说道:“如果真要因为吃了禁果进地狱…真要灵魂永远受折磨,也不能让你一个人去。而且,你这么不正经,又傻里傻气的,鬼知道你能不能保护好我!要进地狱…我们也一起吧,老公!”
  “啊~不行了,我要幸福死了!”刚还表情凝重认真的罗岷,突然吐出了心中烦躁的郁气,在言敏从未有过的,主动对他的深情表白下,他又恢复了平常的“剑人”模样。
  “那,敏敏,我们冲吧!哈哈!”牵起言敏的手,不再理会四周其余因禁忌之果,内心瞬间被不同改变的人,罗岷冲向了其中一棵树。
  不再犹豫,罗岷朝着言敏点了点头,牵着她的手,坚定地,仰头将神实吞下!
  而大多刚才呆立在原地的数十人,也都在听完蛇语之后,像罗岷一样做下了自己最终的决定——吞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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