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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使徒的反叛 / 6.一百零一

6.一百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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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IPS:
  【塔顶平台】:为铃木信神主导建造的宗教建筑——新巴别塔的塔顶,平台周围没有栅栏;位于美索不达米亚平原上方99米高空处,上可立人;塔顶平面呈圆形,平面铺陈蓝琉璃砖,容易滑倒;铃木信神下属织田雄一曾建议——在其上贴标识——小心地滑!(Slipcarefully!咳咳咳,正确用法请自查)
  玻璃容器在阳光下熠熠闪光,被沙漠里的风刮来的些微黄沙撞击瓶身,发出“叮叮”的轻响。
  一百零一人的血液不多,但鲜红色还是盛了个半满。
  就在刚才,铃木另一个精通护理的下属,已取好了将要升入神门的先驱者们的血样,并集中了起来。
  或许,精通护理的她想告诉这些男男女女——这些宗教的伪信徒们,将多人的血混装在一起并不合适?或许,如果今后能向别人诉说在此地发生的传奇,会让她骄傲非常吧?前提是铃木不愿透露来源的信息为真。
  织田雄一从背上将略微沉重的黄金圆板轻轻平放在地上,又小心翼翼地将它置于塔顶平台正中,靠近着一旁放置鲜血的玻璃容器。
  铃木信神搀扶着小百合,只是淡淡朝着织田雄一放在地上的圆板看了一眼。他早已在三个月前,就将上面所镌刻的内容记得清清楚楚。
  “开始吧!”铃木信神环视松散围在他周围,但都向着他身体微微前倾的人群。显然,他们都已经迫不及待。当离可能见证到的奇迹越近,他们就越是好奇与期盼。在此刻,铃木信神终于确定,尽管当中可能有人还是心存些许畏惧或疑虑,但这里全部的人,“好奇”——早已在他们自己的心灵之战中,占据了淹没般的压倒优势。
  铃木信神藏在八字胡下的嘴角,隐蔽的笑容闪过。最后一个条件,终于还是在最后一刻达到了,心灵,果然不是那么容易操纵的。铃木信神想道。
  周围的人都左右与同行人对视,百感交集仿佛都不足以形容他们此刻的心情。
  神之居所的见证者?人类始祖之地第一批重游的旅人?还是,被矮小日本人玩弄的来自世界各地的蠢蛋?
  “接下来便知道了”。众人最后都在忐忑不安中,得出这样一个消极答案。他们唯有等待而已。
  …
  “五分钟后,我的下属将为我们倒计时三秒,到时大家共念——‘你民的血集于此,请开神门’。大家都练习一下,切勿说错,机会只有一次!”铃木信神脸色严肃且阴沉。若重来一次,他不敢保证在场这些人的心理会有什么不一样的变化,到时候,伊甸之门说不定就永远向他,不,向他和小百合关闭了。
  于是,在此的众人都嗡嗡乱语着,不时有人会站出来为同伴纠错,哪怕只是语音上的。中文,果然是最难的外语之一,语音语调口型都太过古怪!
  …
  “停!”铃木高喝。他的声音在高空处变得旷远悠长。
  铃木拿起盛着血样的容器,深吸了一口气。众人也跟着深吸了一口。
  “织田!”铃木喝道。大和民族男人的狼性表露无疑。
  “嗨!”织田双手中指紧贴裤缝,身体笔直而下,重重躬身点头。
  “三!”
  “二!”
  “一!”
  “你民的血集于此,请开神门!”整齐划一的声音冲上天穹!
  在最后一个字结束时,铃木信神大喝一声,将盛血容器掷上天空!
  血滴不规则地洒出,众人隐隐可见血珠在天空中喷洒出来。
  就在这时——
  奇异竟然真的发生了!
  众人本等着在头顶上方的血珠落下,却渐渐发觉到,那些血珠——竟没有下落!
  “啪!”玻璃容器碎裂成在阳光下亮闪闪的水晶碎片,但如果有人此时不盯着天空,就会发觉到,碎片上无一处红色血迹,哪怕一丝也没有。
  众人被天空高处的超自然现象震惊得久久难语。平台上方的风声停住了,风中的黄沙不知落去了何处。没有人声的此处——
  死一般地寂静……
  …
  “哈,哈哈…信神老哥你还玩印度三哥的悬浮术啊,哈哈…”罗岷咽了口唾沫,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跳出来了——心里的震撼、惊奇、恐惧,让他下意识第一个出声打岔。他想打破此方天地此时诡异的冰冷的寂静——那种从头到脚,从前胸到后背,仿佛将灵魂都要冻住的冰冷感,仿佛即使此时烈日当空,也没有丝毫作用。
  人群中某个“被选召”的印度小哥狠狠瞪了眼罗岷。
  然而铃木此时什么也没说,这里也没有更多的人在乎罗岷的打岔。罗岷此时仿佛是个在空空荡荡的马戏团里,独自扔着10个红苹果的小丑——没得到一点回应。
  人们等待着,
  1秒,2秒,3秒…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可能不长,可能不短。那些浮空的血珠,终于又起了变化——
  血珠仍没有下落,反而反引力般上浮,仿佛在地球存在了45.5亿年的引力从一开始——就是某人精心编织的骗局。
  血滴升上高空,不知道多高的高空,反正在众人中,视力可能最好的罗岷再也看不到淡淡的鲜红色。
  像是响应了来自凡间尘土之上——牧羊的新鲜贡品,一道与NewBabel塔顶平台几乎直径相等的圆截面银色光柱,自天穹高处落下。但那光柱的源头起于何处?这或许将是困扰在此的103人的,又一个谜题。
  “背包背上!相机!相机!”人群中,某个狂热的摄影爱好者惊声尖叫道。他不是在提醒其他人,而是在提醒平日就丢三落四的自己。没错,这人就是——罗岷。
  银光落在众人身上,将神下的世人全盘包裹。浓郁温暖的银光不刺眼,但光柱中的众人,几乎看不见彼此,哪怕在“光的黑暗中”能够彼此触碰。
  “敏敏!敏敏!你在这里吗?!”罗岷高喊,虽然此刻他很激动,一只手还不忘下意识摸了摸背包绳,确认了自己没落下背包,但他还是很担心言敏。嗯…在确认了装着相机的卡其色背包安全无虞后。
  罗岷另一只手朝着刚才言敏站着的方位胡乱抓了几把。
  “我…在!你放开!”不知为何,言敏的声音有些气恼,这让罗岷很是疑惑。
  “啊?这人生地不熟的,我怕我走丢…额,我怕你走丢了!”罗岷反而死死不放,抓得更紧。
  “啊!~”言敏惊叫一声,又尖又刺的声音震得罗岷耳朵疼。
  “啊!”这次是罗岷的惊叫声了。他感觉到自己小臂一疼,似乎…被某大型犬科动物给,咬了?
  但在那排“利齿”咬上的同时,两只手却紧紧抱住了罗岷的手臂不放。
  …
  当银光最浓郁时,失重感向众人袭来。彼此相互看不到,但实际相隔不远的众人同时发出了下意识的慌张惊呼。
  同时,另一种古怪的感觉袭向了罗岷,他感觉…自己单肩背着背包的后背——一轻?而且虽然这浓郁的银光十分温暖,但他觉得身体周围的温度忽然在一秒之内降低了些许?还有,这种全身上下忽然的轻盈感是怎么回事?难道这就是“上天堂”的感觉吗?呜…伊甸好像不是天堂?好像是被称作“地上天堂”?不过,我这都“上天”了,“地上天堂”的说法不准了吧?
  一股与轻盈感相反的沉重感向罗岷紧接着袭来,但那种沉重感,却不是身体其他部位的沉重,是…眼皮的沉重…嗯…
  …
  不知睡了多久,当罗岷睁开眼,是一片绿地,绿油油的。罗岷放眼望去,绿草地仿佛见不到边,以一个文艺的词形容,就是——无垠!对!就是这个词!咳!可怜的国语知识储备!罗岷默默吐槽自己。
  不过,身边怎么软软的?好舒服~
  “咦!”罗岷轻咦一声。
  也就在这一声轻咦后,他身旁的言敏醒了过来。
  “真是的,你什么时候把衣服脱光了,不怕着凉吗?不过…啧啧,我老婆身材还是这么得劲儿!”
  言敏一醒来,就感觉到有一千只苍蝇在耳边嗡嗡嗡,嗯,没错,这种熟悉的感觉,是那个混蛋了!混蛋,居然敢那么用力抓…
  “罗岷你这个大混蛋!臭流氓!不要脸!”言敏怒吼着背着“三字经”。言敏脑子刚被罗岷吵得稍稍清醒了过来,恢复了一点神智的她,就奋不顾身扑向罗岷,想着立马要毒打他一顿,让他知道什么是言家“家教”!
  “啊!”然而,扑到一半,言敏又惊叫起来,紧闭双眼。但冲击的惯性还是让她径直扑到了罗岷怀里。罗岷顿时觉得怀里…滑滑的,凉凉的,很舒服。
  “你怎么光着了,混蛋!”扑在了罗岷身上的言敏在罗岷抱住她后,就轻咬上了罗岷光溜溜的胸口。
  “你不也光着么?”罗岷假装嫌弃地擦了擦胸口的两丝口水。
  “啊?!”言敏这才反应过来,完全清醒。又羞又恼的她于是紧紧抱住了罗岷,再也不敢松开。结婚没多久,对于相互光溜溜的,言敏下意识还是挺在意的,她又不像罗岷一样“二皮脸”。
  罗岷温柔地,轻轻抚摸着蜷在他怀里,像小猫一样的言敏。两人就这样过了许久,不发一言。
  …
  “这里是?”享受了彼此间难得的宁静温存后,言敏稍稍从罗岷胸口抬出头,打量着环境。
  “嗯…如果不错的话,这里,应该就是‘伊甸’吧。”罗岷鼻腔内沉沉“嗯”了声,随即又吻了吻言敏额头,应道。
  忽然,罗岷发觉到,醒来后他几乎光看向言敏这一边了(咳咳,小妖精,迷死人了),他还没去查探身后的情况,这在陌生的野外是很危险的,即使,这里是很可能是天堂一般的——伊甸。
  罗岷回头,喉咙好像灌进了沙子般,他张着嘴,却说不出话。
  良久,他才发出一声感叹——
  “哎哟我去,这难道就是‘绿色出行’吗?!”
  在他身后,横七竖八,甚至彼此压叠着的“人山人海”——光着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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