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三清群山的下午，亦应该说是剑阁的下午，是宁静而惬的。除了偶尔有送文的门人，小心翼翼，崇敬而慎地迈过石阶，就有微风戏着漫山树叶的淅淅索索。
　　莫亦秋手里捧着竹简，倚着红褐色的立柱，侧坐在宗主堂附近的栏杆上。微风戏完树叶，又婉转着将后一丝余息，轻轻吹过他稍有僵硬的肌肤与细碎的发丝，伴着青山水一起空了他的心境。
　　清剑仙在藏书阁中告诉他，心法没有界认为的复杂繁奥，分为两种，若非大彻大悟的哲理，就是静默淡雅的散文。清剑仙还告诉他，人的精神可以类比三清群山，迷蒙而巍峨，大多数人实站在了山门口。至于心法，就是一节节的石阶，虽使是他，穷极一生也不完三清群山的每一个角落，起码在拾级而上时可以一览沿途的风景。都说“法自”，心法亦是如，悟透了哲理，自而地就上界的轨；是完全沉没入于万万物，亦自而地融入中。智，后仁。没有的区，适自拾。所追的无非都是过不断的体悟与考，能够在山上越跑越快、越跑越远罢了。
　　《闲云逸风》，——散文的心法，也就是莫亦秋手中卷。清剑仙觉得他年龄还太小，可能无法懂哲理心法，就拿给了他这比较容易上手的散文心法。实他还见了他不少更为有趣的，比方说《鲸语星河》、《若繁华落尽之时》、《湖畔秋名》等等。不过，当打开手中这卷《闲云逸风》后，他才识到，就目而言，这卷真的是适他的。
　　“若闲，凭栏而望，恰飞雀幽扰，几番静谧。云慵而卷舒无迹，风媚似触肤含......”
　　彼时彼景恰如时景，他在这字里行间中仿佛找到了一副滤镜，滤人间的尘嚣，而后沉入独属于自己的界。为人是有感的，所以间万物尽皆有。白云苍狗，风起青岚，一切皆眉目，一切皆悲，皆喜，皆自......
　　————三千剑来————
　　屋脊上，白发的少女仰头着装饰着几缕云朵的空，眼神中带着一丝困惑与茫。住在姑苏城时，趴在客厅的窗台上着远方片空，为是在芥子空间中，所以空总是千篇一律的碧蓝如洗，没有一丝云彩。时的，至少能清楚地到空的全貌。而现在，视线中的空不再寂寞，可却似乎有不真切了。
　　“我就猜到还在这里。”身边传来熟悉的声音，不转头都是个剑灵又来了。
　　“不要不理我嘛，久没遇见可以说得上话的女生了。”静语气诚恳而略带委屈，使人不忍置之不理。
　　“唉，”霜娥无奈地轻叹一声，“为会觉得我能和说得上话呢？”说实话有感除了莫亦秋之的他人对的过于近，是在潜识中划定为自己领地的地方。
　　“这绝的吗？小霜娥......”静一副暗自神伤的模样，用长袖掩着脸，泫欲泣。
　　“......”霜娥扭头静，总算为这个家伙的号是“静”了。
　　“嘻嘻，我每坐在这里怪寂寞的，给带了书过来，”静一霜娥居搭理了，瞬间川剧变脸，笑嘻嘻地用身边悬浮着的黑剑挑起一搁在腿边的线装书，“喏，《龙凤锁》，我喜欢的话，借。”
　　静说着用黑剑将书递到霜娥面，霜娥下识地伸手，刚碰到书壳，静就又手将黑剑召了。
　　“等等，小霜娥，识字吗？”静认真地问，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
　　“......”霜娥静突间的问问得有莫名妙，叫不识字？
　　“啊哈哈，抱歉，我以为妖族不懂人族的文字来着......”霜娥虽没有答，静已经从的眼神中出了答案，略为紧张地搓了搓袖子，有尴尬地再将书递给霜娥。是见识短浅了，居就这丢人的问给抛了出，这下不容易拉得稍微近一点的关，又得给扯远了。
　　“无聊。”霜娥面无地了一句，也没有再多说他的，是随手过线装书。“《龙凤锁》——帝王昔年亦轻狂，敢教剑圣舞八方。”虽为妖族，同属华夏文一脉，自是能懂书上的文字，至于封面赋诗中的帝王和剑圣，似乎隐约听谁起过，也不与书中人物是否有关联。
　　翻开一页:
　　〔末上。
　　末(念韵白)【蝶恋花】征战几年尘与雪，
　　虽是功勋，倦从何？军旅一生终有
　　阕，届时帐教幽噎。素偷闲翻纸
　　墨，儿女长，惜帝姬诺。辗转难
　　书曲廓，横竖来将旧说。
　　【定风波】州崩，地苍茫，云逼瀚
　　浪涌。稷兴亡，群澜浩荡，少年
　　儿郎。血为妆，剑成双，杀尽人杰斩魔
　　障。狂妄。笑下人物，谁堪横纵？
　　极将定。是君臣，怎照君臣念？
　　离，又恨离难，动言方罄。恋霓
　　裳，愁君。凤亦禽兮非笼。锁断。
　　累时勿忘归，扬枝笑卿。
　　风雨飘摇神州，
　　龙子私服觅斗。
　　凤姬负剑侍君，
　　龙凤成锁望蹉跎。
　　“怎样，怎样？这可是我喜欢的戏曲家纳兰墨成欢迎的话。书中圣武大帝和剑圣的爱故真的超级超级超级浪漫！啊！忆起来整个都要融化了呢！”静凑到霜娥身边夸张地赞叹着，略微透的肩膀几乎与霜娥在一起。
　　“嗯。”霜娥漫不经心地答，这个剑灵巴拉巴拉地说了一堆，不关心，也没听几句，是自顾自地下翻着。古老大的大周帝国，年少轻狂的太子姬无夜，还有率的侍卫杜诗诗......在个仙还未发迹，妖族也还未迁入山界的时......突起，在还年幼的时候，的师父风姨经会与谈起过的经历:时值壮年，曾随手救助过一个身伤的人族小子，小子竟许诺风部年族运昌盛，斗胆邀请时身为族长的出山助。不苟言笑的师父每谈到这里总会露出一丝衷的笑。以为是在嗤笑人族的狂妄，于是也总会跟着傻笑。师父却告诉，出山了，而他也实现了他的诺言。他在万族簇拥下成了整片东方大地至高无上的帝王，也履行诺言为的部族带来了年庇护。还是不服气，于是又曾问师父，为个帝王这厉害，却堪堪庇佑了年？师父告诉，为他了年的皇帝就退归隐到了不夜城，他不让间成他的影子，所以除却一个极尽繁盛的东方文，再不给间留下更多。这就是佩服他的地方，他有着册封的不朽生，是后帝王们永恒的梦，却未曾像他们样将梦得庸俗。——拿的起也的下，余生长年幽居深宫的他，却是这个界上自的人。
　　霜娥用手轻轻摩挲着泛黄的书页，——圣武大帝，他的存在，使得一度对人族充满憧憬，也是后来对人族唯二的感......
　　“小霜娥~喂~听得见吗？”幽幽的声音幽幽地传入霜娥的耳朵，让从忆中转醒。
　　霜娥毛茸茸的耳朵颤了颤，有点生气，转过脸着这个笑嘻嘻的剑灵，又生气不来，微蹙着柳眉，不满地问:“？”。
　　“们家小秋子像睡着了。”静了屋檐下，不何时从栏杆上滚落，翻了几翻仰躺在地上的莫亦秋。
　　霜娥轻叹一声，微风在尖凝聚成一颗翠绿的弹珠，狠狠一弹，屋檐下就传来“嗷”的一声惨叫。不为，到莫亦秋这副样子，心里莫名堵得慌，一时间竟比身边这个烦人的剑灵撩拨神经还要不爽。